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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小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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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10-16 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3981.《家变》作品特色
     《家变》的特色有三:文字的精确;笔触的细腻;细节抉择的妥恰。
     《家变》就是“真”。家庭中的四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全书的经纬。其结构建筑於两个不同时间的发展,一是用阿拉伯数字标明的过去时间,描述著范曄的成长,家庭的变迁,变迁中的家人之间的关系。这个发展其实是故事的主流。用英文字母标示的现在寻父经过,著墨不多,可说是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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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10-16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3982.《家变》内容概要
      故事是讲一个多风的下午,一位满面愁容的老人将一扇篱门轻轻掩上后,向篱后的屋宅投了最后一眼,便转身放步离去。他一直未再转头,直走到巷底后转弯不见。这个老人是范晔的父亲——范闽贤,因不堪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在自己晚年时所加的诸般虐待而离家出走的。范晔在报上登了寻人广告,两年后他父亲仍没回来。故事情节在两条依年代顺序发展的平行线上进行:一条是现在,以英文字母分段,叙述父亲之离家出走,主人公范晔的寻父经过;一条是过去,以阿拉伯数字编排,叙述范晔的成长过程。在这两条以父亲出走为衔接点,分别在不同时空向前发展的平行线之间,不断出现的寻父启事有如诗歌中的重复句,作为连接两条叙述线的转折,推动了故事的进展。启事刊登的频繁性,也与主人公的心理状态密切相关。从以数字为序的情节线上,我们得知,父亲范闽贤原来是来自厦门的大陆去台人员。主人公范晔的祖父曾任清朝巡抚,叔祖是福建道台,外祖也做过广东知县,父亲还去法国留过学;他们是这代才从福州迁居到厦门的。主人公范晔的童年便是在厦门度过的。从学龄前的5岁写到上小学,也写尽了父母对他的钟爱。后来,他随父母和同父异母的哥哥渡海去了台湾。他们开始住在南部,但他父亲混得并不怎么好,于是又去台北找他的老首长谋差,于是他们全家又搬到了台北。他父亲在一个机关里当小职员。他原先任秘书,后却降为辅导,工资平空降低两百多元,所以他们的经济状况愈来愈差,入不敷出,靠借贷度日。
      他逐渐长大后,对自家家境的贫穷,很感到羞耻,他都不好意思请自己的朋友到家中来。即使他们来找他,他也都把他们阻拦在墙外谈话,不让他们进屋。他也憎恶他家周遭的环境,为此,他不肯去公用自来水龙头那里去给家中运水。他对自身贫穷的耻辱感还胜过于他对父母的孝心,宁可叫父母二老去运水。他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家用的是又脏又臭的公共厕所,以及他家没有浴室,只能在厨房用大盆洗澡,而且他的父母在冬季很少洗澡,也使他不堪忍受。一日,他的父亲兴奋地回来对家人说,他偶然见到一个大陆时期的老朋友陈伯启,陈伯启说他认识一个华侨,最近要来台湾做生意,要他在台湾当经理,目下他正寻觅人手帮忙,问他父亲愿不愿意帮他忙,每月薪金最少也有三千元。全家听了都十分高兴,尤其是范晔,他梦想从此就可以改变目前这种贫穷的家境。他为此骑车走在街上都心旷神怡,觉得天空比平常蓝,云朵也比平常更白。他甚至比他父亲还要急,每隔些时日便催他父亲去一次陈伯启处。但他父亲每次回来都有推词。有一天,他父亲突然接到一封素白丧帖。原来那陈伯启突然患心脏病逝世了。范晔的父亲去参加陈伯启的葬礼,还从微薄的薪金中拿出二百元作为奠金。经过这一次的波折起伏之后,范晔就改以卑夷的眼光去看他父亲。范晔的同父异母哥哥终于要结婚了。他回家来,要求父亲给他主持婚礼,因为女家不答应对方家长不同意的婚事。但是,父亲坚决不同意。哥哥宣称:父亲不同意,是因为对方是台湾本省人,曾经做过酒家女,云云。但哥哥指摘父亲偏狭的地域观念顽固、腐朽、荒谬,远不如对方台湾人;她做酒女完全是为了帮助生病的父亲,她不惜牺牲自己养活别人,比起他父亲滥意破坏儿子的终身幸福,也比不上她。父亲认为儿子是“反了”,哥哥抓起墙上挂的一把铁鎯头,挥划着说:“父都不贤,难怪子不孝嘞!”眼看一幕溅血弑父惨剧就要发生,在母亲高声喝喊之后,哥哥才把铁掷下,离开了家。事后,范晔对父亲说:“假定那时二哥要真地动手的话,那我就一定拿刀子刺了他。”范晔19岁时考取了大学的历史系。范晔蓦然发现他父亲原来是个个子奇矮的矮个子,并且他一生以来首次查觉他的父亲原来是个拐了只脚的残疾人。他惊讶于自己竟然这么久没有发现。他还发现他的两个双亲许多过失和缺点。他甚至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父母生下的。因为许多人都说他长得不像他们。不久,他的父亲忽然被单位的某一个人告密了,那人控告他一年来虚报一名三轮车夫的名额,侵吞了这个三轮车夫的饷额。
      他父亲很不善于处理这件事。范晔出面帮助父亲处理,到头来还是被父亲搞砸了。父亲终于办理了退休手续,这对他们一家的经济影响很大。幸好范晔这时已经大学毕业,留校担任助教,业余还搞些翻译和写些稿,以贴补家用。自从父亲退休以后,父子更加多了在家相聚的时间,也因此使范晔更加看见他父亲的种种可恼、可憎、可恨复可笑的言谈举止。这时,范晔又发现父亲许多不可原谅的生活习惯,两代人的消费观念也相差甚远。范晔买来一台电扇,父亲却舍不得用,怕费电。他独自读书时,父亲经常发出各种声音侵害他。父亲还经常说谎,平日喜欢夸大,做势扮演的戏剧化。父子两人互相扭打成一团。父亲甚至亮出来雪亮的小刀,并掼过一只酒瓶,正好砸中击碎在他的脸上。父亲说:“我生了你,养了你,我就有权可以毁掉你。”警方闻讯赶来,警察没有发现什么,随即离去。范晔则抓起地上那把钢刀,向他父亲刺去。父亲沥血闯起来狂奔。一天晚上,在他和父亲争吵完了之后,却在日记上愤怒地写道:“家是什么?家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合理的一种制度!它也是最最残忍,最不人道的一种组织!……为什么要有家庭制?这个制度最初到底是谁无端端发明出来的?……事实上如果我们开眼看一看人家其他的异种西方国家文明,看看其他的高等文明,就会知道根本就不认为什么‘孝’不‘孝’是重要的东西,在他们的观念里边好像完全历来就没有注意过是有这样的一个需要。”但是,每当宁静的夜晚,他有时又感到极度的懊悔,自己实实对不起父亲,他对待父亲未免太凶暴了一点。他反问自己:我自己真地不爱我的父亲吗?我其实是于心里面深深地爱着他的。
      如此想着时,他感到轻松,便会安详甘美地落入梦乡。这一天,父亲过生日,由于父亲在饭桌上有些不雅的表现,范晔便申斥父亲,甚而不顾母亲说情而喝令父亲不许吃饭:“你马上给我下去!”又有一次,他父亲给他一位侨居美国的远房姑姑偷偷写信诉苦,向人家要钱,那位几十年与他家没有联系的远房姑姑居然汇一笔钱来。范晔认为父亲犯了大错——给他家丢人了。于是,他严严地、重重地惩罚了父亲:禁闭三天。接着,父亲偶感风寒,病了几天。又过了没两天,父亲就神秘地,任谁也不知道他为了什么,离开家门出走了。时间过去了两年,父亲仍然没有回来。 关于继续寻找父亲的安排和计划,范晔也几乎可以说都要忘记掉了。现在,家中只有母亲和他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仿佛比过去还要愉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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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10-16 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3983.《家变》作品鉴赏
      长篇小说《家变》,1972年在《中外文学》发表之后,因为它从内容到形式、情节结构,甚至语言文字,都是“离经叛道”的“异端”,在台湾文坛立即引起轰动,为这部作品,开了多次座谈会、发表过多篇文章进行讨论。本书主人公范晔和他父亲之间的问题,绝非恋母恨父的心理问题,也不是简单的“代沟”问题,而是真实地反映了60年代台湾社会处在转型期,中国传统的家庭伦理观念,受到西方文化观念的冲击的一个缩影。旅居美国的一位台湾评论家认为:“《家变》是中国传统文化日渐崩溃的象征,礼运大同理想的破灭。‘固有文化’若能维系人心,就不可能有范晔式的家变出现。因为即使他对这位养育他长大成人的老人深恶痛绝,他也该想到这是他的父亲,五伦之一。……作者面对人心真相之勇气,为二十年来台湾文学之仅见。这种‘真相’,生活在我们这个仍在表面上讲究传统道德的社会的人,是不敢也不忍迫视的。台湾和香港相信有不少做儿子的,在他们的浮光掠影中,也许会有过范晔的想法,但未必敢有他的做法。……《家变》使我们害怕,不敢一读再读,理由可能是这本书揭发了不少做人儿子的连对自己也不敢承认的隐私。……《家变》的内容既是离经叛道,那么文字之乖异,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写喜剧有喜剧的文字,抒作者情有抒情的文字,讽刺小说有讽刺小说的文字。处理一个令人看了会感到不快的题材,因此他创造了一种与此配合得令人看了不起快感之文字。《家变》文字读来有点诘屈赘牙,如果我猜想得不错,可能是这个题目,连作者写起来都觉得有点寒心,因此嗫嚅起来。”(刘绍铭:《十年来台湾小说》)在台湾,有人说:“我认为《家变》在文字之创新,临即感之强劲,人情刻画之真实,细节抉择之精审,笔触之细腻含蓄等方面,使它成为中国近代小说少数的杰作之一。总而言之,最后一句话:《家变》,就是‘真’。”(颜元叔:《苦读细品谈《家变》)台湾另一位作家认为:“如果说读《家变》不习惯,这是很自然的现象。但是,读者应该试着去习惯王文兴,而不应该要求作者来习惯读者。”(朱西宁:在《家变》座谈会上的发言》)
      欧阳子在《论〈家变〉之结构形式与文字句法》中则说:“作者重组范晔童年时,很成功地钻入幼童之意识……逼真动人,使读者隐约忆起早已忘怀、但确曾有过的某些类似之童年经验。”台湾著名诗人罗门也说:“采取近乎电影的写实镜头,灵活,精致,而真挚,有时更美得迷人,且能引起那种潜向内心的感动……结构形态新颖,精巧,优美,《家变》确是一部对现代美学与现代精神有所探索与发现的小说。”(在《家变》座谈会上的发言)在同一个座谈会上,旅美的著名台湾小说家张系国说:“这一部小说在我自己感觉中有其象征的价值,写出年青一代对老一辈的心理变化,较同夹型的小说来得深刻得多”。海峡两岸的文学都是用汉语写作的中国文学。两岸作家在文学创作活动中,对汉语的运用能具有开拓性的创新,都是值得肯定和欢迎的。《家变》中对汉语语言文字的创造性的运用,应给予鼓励,也值得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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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10-16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3984.《家变》作者简介
      王文兴,福建省福州市人。1939年生。他入学较晚,一入学就是三年级。他从高中三年级开始写小说,他的第一篇小说,曾在亚洲杂志举办的学生组小说比赛中得到第三名。台北师大附中毕业后,考取台湾大学外文系。1960年和同班同学白先勇、欧阳子、陈若曦等人创办《现代文学》杂志。早期的《现代文学》编辑事务多由他负责。台湾大学毕业后,他去美国依阿华大学的作家工作室从事研究,并获硕士学位。
      返回台湾后,在台湾大学外文系任教授,并担任中文系的课程。他专心教书和写作,极少参加社会上的活动。但1978年台湾乡土文学大论战时,他却多次表态,对台湾的乡土文学持否定态度。他的作品不多,但大都以儿童或青少年为主人公或为背景,以儿童的悲伤和恐惧刻画人生。他的小说中表现得最沉着有力的主题是:命运。著有短篇小说集《龙天楼》、《玩具手枪》,长篇小说《家变》、《背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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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10-16 21:47 | 显示全部楼层
      3985.《家变》名家点评
     “我认为《家变》在文字之创新,临即感之强劲,人情刻划之真实,细节抉择之精审,笔触之细腻含蓄等方面,使它成为中国近代小说少数的杰作之一。总而言之。最后一句话:《家变》,就是《真》。”
      ——颜元叔“苦读细品谈《家变》”
     “为了参加这个座谈会,当然要重新看一遍(第三遍),重新挑一挑毛病啦!再仔细一读。还是很喜爱它,甚至于要我再读一遍依然兴致不衰。”
      ——林海音“《家变》座谈会”
     “如果说读《家变》不习惯,这是很自然的现象。但是,读者应该试着去习惯王文兴,而不应该要求王文兴来习惯读者。”
      ——朱西宁“《家变》座谈会”
     “王文兴重组范晔童年时,很成功地钻入幼童之意识……逼真动人,使读者隐约忆起早已忘怀,但确曾有过的某些类似之童年经验。”
      ——欧阳子“论《家变》之结构形式与文字句法”
     “采取近乎电影的写实镜头,灵活,精微,而真挚,有时更美得迷人.且能引起那种潜向内心的感动……结构形态新颖,精巧,优美……《家变》确是一部对现代美学与现代精神有所探索与发现的小说。”   
      ——罗门“《家变》座谈会”
     “这一部小说在我自己感觉中有其象征的价值,写出年青一代对老一辈的心理变化,较同类型的小说来得深刻得多。”
      ——张系国“《家变》座谈会”
     “我认为《家变》最成功的地方便是文字的应用……第一,作者更新了语言,恢复了已死的文字,使它产生新生命,进而充分发挥文字的力量;第二,他把中国象形文字的特性发扬光大,第三,为了求语言的精确性(主要是听觉上的),他创造了许多字词。”
      ——张汉良“浅谈《家变》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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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10-16 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3986.《家变》评价
      在台湾文学史上,王文兴的《家变》是一本非常具有争议性的长篇小说。王文兴从1966年开始写作《家变》,在1973年出版,发表后造成轩然大波。这是因为《家》从内容到形式、情节、结构,语言文字,在当时的台湾文坛都是创新的,甚至创新到被某些人认为是“离经叛道”的“异端”,为了这部作品,台湾文学界曾经开过多次座谈会,发表过多篇文章来讨论。
      作家张系国指出:“《家变》写出年轻一代对老一辈的心理变化,要比同类型的小说深刻得多。”台大外文系教授颜元叔则说:“《家变》在文字之创新,临即感之强劲,人情刻画之真实,细节抉择之精审,笔触之细腻含蓄等方面,使它成为中国近代小说少数的杰作之一。总而言之,最后一句话:《家变》,就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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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10-16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老顽童宋晓华 于 2014-10-16 22:00 编辑

      3987.《闲话王文兴》
      台湾名小说家王文兴去年得到的“花踪文学奖”,可谓是海外华人世界的最高文学荣誉。但王文兴的名声在香港和中国大陆并不响,为什么王文兴的《家变》在台湾是畅销书,最近他又得到台湾的“国家文艺奖”,研究和评论的文章车载斗量,但在香港和中国大陆却如此沉寂,找不到知音?
      我想主要的原因是语言问题。王文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代主义作家,以独特的文学语言呈现现代主义的现实,特别是内心生活,这种语言必须把日常生活中的习惯用语或表达方式“陌生化”,营造一个小说中的世界。总而言之,王文兴的小说是语言的产物,而不是直接反映现实的照相机,所以他艰涩难懂,甚至是曲高和寡。
      然而这一套学院“形式主义”的说法,也太过笼统,未免忽略了王文兴作品演变的过程。为了写这篇文章,我重新翻阅王文兴的早期短篇小说(收在他的《十五篇小说》一书,台北洪范书店),读来饶有兴味,内中有些作品都是他在台湾大学外文系做学生时写的,因此我也可以作个见证。
      王文兴在初入台大时已经读完英译本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从这本名著中他领悟到小说的“写实艺术必须内外兼具:小说人物外在的行为出自内心的动机,而内心的世界永远较外在的更复杂”。因此他从开始就不注重情节的铺陈,而专注于捕捉人物本身的瞬间感受。但他并没有用“意识流”的手法,而是用一种源自福楼拜——他认为是法国最好的小说家——的客观描述。王文兴在大学二年级已经读了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这位法国作家的写实风格极度客观,毫不伤感,也最忌伤感。想当年大家还在“情窦初开”的人生阶段,同学还在读《简爱》、《咆哮山庄》之类的浪漫小说,王文兴已经写出短篇《最快乐的事》,以不到一页的篇幅描述一个青年人在第一次性经验后的幻灭,他自言自语说:“他们都说,这是最快乐的事,but how loathsome and ugly it was!”然后自杀。
      这篇小说的文字简洁,十分易懂,触到一个文学上的大主题:“成长小说”中的“initiation”,但却一反其道,青年在尝禁果之后没有长大成人,反而更孤独绝望。我认为王文兴的所有作品,都隐含了一种孤独,这种孤独不但使得小说中的人物和外在的现实疏离,而且为王文兴的“客观”文体加上一层干涩的味道,记得我用了一个英文字形容它“arid”,他颇同意。我还记得他非常用功,非但勤读西洋小说(在此期间他又读了卡夫卡、卡缪、海明威和福克纳等不少其他欧美现代作家的作品),而且勤作笔记,把不同的文体和词语抄下来,反复琢磨,为的是提炼他自己的文体,所以称他为“stylist”,并不为过。
      王文兴的文体,逐渐演变到《家变》时期,又添加了一层词句肌理的浓度和节奏感。《家变》在当时台湾文坛造成极大的震撼和争论,但一般读者多批评其内容大逆不道,作者竟敢挑战中国自古以来的儒家孝道伦理!但我们如果放宽视野,在西方现代文学中,这种叛逆态度早已司空见惯,至少《家变》中还没有明写乱伦,也没有“人吃人”的隐喻。记得当时乡土文学论战正方兴未艾,王文兴被围攻,他在道德批评的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畏惧,甚至在一场大会中,还故意说出一句妙语:文学的目的就是“愉悦”——创作和阅读文本的愉悦,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如今时过境迁后思之,这不就是罗兰巴特的那句名言吗?当时的文评家还不知道罗兰巴特是谁?
      其实《家变》的文字不难懂,只不过内中缺少一个能令人同情和同掬一把泪的人物,而最后的结局更是一反“情节剧”的高潮;出走的父亲(这个情节本身也一反“五?四”的模式)没有回来,儿子和母亲反而相安无事,过得很快活。殊不知王文兴最反对的就是这种通俗伦理的“大团圆”结局,他宁愿视“欠缺”(他另一篇小说的题目)为常态,这也是现代人的命运。
      到了《背海的人》,才确实是对读者最大的挑战,这个长篇小说分上、下两集,初读时实在诘屈聱牙,开头第一句就是一连串的“粗口”,几乎把读者骂出小说世界之外。这本小说非但难懂,而且难读。但他的愉悦性偏偏要读出来才能完全领略得到。
      记得多年前在台北的一次学术会议上,有人责难王文兴,说《背海的人》非常难读,而且根本读不出来,不料王文兴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用他的男中音嗓子,把全书的第一段从头念到尾,毫不费力。我在现场第一次体验到他的文字的节奏感,然而这种节奏感是不规律的,如果打起拍子来更难,犹如荀贝格的音乐。《背海的人》从头到尾也是独白,主角在演一场独角戏,全书最后一句是:“喂,救命,救命,……”这位自称“爷”的中年人最终被杀了,不能发声。不知台湾是否有人把它改编为舞台剧或广播剧?这又令我想起另外一位现代主义的大师——剧作家贝克特,王文兴当然熟悉他的作品。
      这篇小说以南方澳为背景,但在我的心目中根本没有这个地方背景,小说的舞台是抽象的,空无一物,就是一个“说话的头”(talking head)作长篇的独白,它可能打破台湾文学有史以来所有独白的长度。演起来却需要有戏剧性,甚至故作夸张,带点荒谬喜剧的意味。在印出来的小说文本中,作者早已把各种读法仔细地标志出来,一清二楚:空白处要停顿,涂黑字体的词语要念得重一点,注音符号照念,取其声韵,还有某些文字旁边划的竖线,我还是搞不清用何种读法。这出戏如译成外文,最好是德文,因为德国的“表现主义”喜剧和电影提供了不少先例(更遑论荀贝格的“说话”乐剧《Pierrot Lunaire》)。
     《背海的人》说的是什么口音?王文兴用国语(普通话)读,但偶然也夹有其他方言口音——四川话?福州话?小说中提到:“爷还表演苏州、扬州、兰州跟福州的方言土音”,可见“独白”中的口音应该是混杂的,当然还带有台湾口音的国语。但我觉得王文兴自己读得稍显文雅,不够粗犷;台湾诗人管管曾经在一次学术会议上以略带北方方言的口音朗诵一首诗,听来却恰似我心目中的“背海的人”。
      以上这些观点,除了个人阅读心得外,还得自台湾发行的一部关于王文兴的纪录片《寻找背海的人》(林靖杰导演),内中作者现身说法,读了不少自己的文章,极为珍贵。最后还有一段是作者和三位乐师合作的“读奏”小说中的片段,甚为精彩,音乐颇为新潮,也甚有荀贝格味。
     (作者系学者、作家,现任香港中文大学讲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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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10-16 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3988.《祝酒歌》   
三伏天下雨哟,
雷对雷,
朱仙镇交战哟,
锤对锤;
今儿晚上哟,
咱们杯对杯!

舒心的酒,
千杯不醉;
知心的话,
万言不赘;
今儿晚上啊,
咱这是瑞雪丰年祝捷的会!

酗酒作乐的
是浪荡鬼;
醉酒哭天的
是窝囊废;
饮酒赞前程的
是咱们社会主义新人这一辈!

财主醉了,
因为心黑;
衙役醉了,
因为受贿;
咱们就是醉了,
也只因为生活的酒太浓太美!

山中的老虎呀,
美在背;
树上的百灵呀,
美在嘴;
咱们林区的工人啊,
美在内。

斟满酒,
高举杯!
一杯酒,
开心扉;
豪情,美酒,
自古长相随。

祖国是一座花园,
北方就是园中的腊梅;
森林就是花中的蕊。
花香呀,
沁满咱们的肺。

祖国情呀,
春风一般往这儿吹;
同志爱呀,
河流一般往这儿汇。
党是太阳,
咱是向日葵。

广厦亿万间,
等这儿的木材做门楣;
铁路千百条,
等这儿的枕木铺钢轨。
国家的任务是大旗,
咱是旗下的突击队。
骏马哟,
不用鞭催;
好鼓哟,
不用重锤;
咱们林区工人哟,
知道怎样答对!

且饮酒,
莫停杯!
三杯酒,
三杯欢喜泪;
五杯酒,
豪情胜似长江水。

雪片呀,
恰似群群仙鹤天外归;
松树林呀,
犹如寿星老儿来赴会。
老寿星啊,
白须、白发、白眼眉。

雪花呀,
恰似繁星从天坠;
桦树林呀,
犹如古代兵将守边陲。
好兵将啊,
白旗、白甲、白头盔。

草原上的骏马哟,
最快的乌骓;
深山里的好汉哟,
最勇的是李逵;
天上地下的英雄啊,
最风流的是咱们这一辈!

目标远,
大步追。
雪上走,
就象云里飞;
人在山,
就象鱼在水。

重活儿,
甜滋味。
锯大树,
就象割麦穗;
扛木头,
就象举酒杯。

一声呼,
千声回;
林荫道上。
机器如乐队;
森林铁路上,
火车似滚雷。

一声令下,
万树来归;
冰雪滑道上,
木材如流水;
贮木场上,
枕木似山堆。

且饮酒,
莫停杯!
七杯酒,
豪情与大雪齐飞;
十杯酒,
红心和朝日同辉!

小兴安岭的山哟,
雷打不碎;
汤旺河的水哟,
百折不回。
林区的工人啊,
专爱在这儿跟困难作对!

一天歇工,
三天累;
三天歇工,
十天不能安生睡;
十天歇工,
简直觉得犯了罪。

要出山,
茶饭没有了味;
快出山,
一时三刻拉不动腿;
出了山,
夜夜梦中回。
旧话说;
当一天的乌龟,
驮一天的石碑;
咱们说:
占三尺地位,
放万丈光辉!

旧话说:
跑一天的腿,
张一天的嘴;
咱们说;
喝三瓢雪水,
放万朵花蕾!

人在山里,
木材走遍东西南北;
身在林中,
志在千山万水。
祖国叫咱怎样答对,
咱就怎样答对!

想昨天;
百炼千锤;
看明朝:
千娇百媚;
谁不想干它百岁!
活它百岁!

舒心的酒,
千杯不醉;
知心的话,
万言不赘;
今儿晚上啊,
咱这是瑞雪丰年宣誓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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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10-16 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3989.《祝酒歌》作者
      郭小川(1919-1976),我国文学界一位富有才华的诗人。原名郭恩大,出生在河北省丰宁县凤山镇(原属热河省)一个知识分子家庭。1933年,日寇侵占热河,他随全家逃难北平。少年时代,他就“过早地同我们的祖国在一起负担着巨大的忧患”(《向困难进军》)。“一二·九”运动后,他积极投身于抗日救亡的学生运动,是党领导下的民族解放先锋队文艺青年联合会的活跃成员,开始用诗歌作武器,参加了民族解放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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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10-16 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3990.郭小川人生经历
      郭小川凭着一腔热血和豪情,创作了许多充满革命激情、脍炙人口的诗篇。郭小川,在我国文学界是一位富有才华的诗人。抗日战争期间,他怀着满腔的爱国热情,投笔从戎,成为王震领导的三五九旅的一名战士。新中国成立后,他继续奋笔写诗,热情歌颂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光辉成就,很快成为新中国文艺界一颗光彩照人的明星。然而,在随后共和国的政治风云里,郭小川的命运却跌宕起伏。在短暂的人生征途中,他先后经历了三起三落的坎坷之路,57岁时,便英年早逝,令人惋惜和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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