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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小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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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9-16 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3462.林海音基本资料
中文名:林海音
真名:林含英
小名:英子
国籍:中国(台湾)
出生地:日本大阪
逝世日期:2001年12月1日
职业:作家
毕业院校:北京新闻专科学校
代表作品:《城南旧事》 《冬阳·童年·骆驼队》 《吹箫的人》
原籍:台湾苗栗县头份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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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9-16 17:48 | 显示全部楼层
      3463.林海音详细简介
      林海音,女,是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原名林含英。林海音于1918年3月18日生于日本大阪,不久随父母去台湾。曾先后就读于北京城南厂甸小学、北京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任《世界日报》记者。 不久与报社同事夏承楹结婚。在北京,她完成了从学生到新闻记者、从少女到为人妻母的转变,北京是她文学之路的起点。因此她的作品中具有浓厚的老北京味儿。
      林海音的创作非常丰富,她将北京的生活点滴写成《城南旧事》一书,深得读者喜爱,被译成多种语言。1948年8月同丈夫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故乡台湾,任《国语日报》编辑。1953年主编《联合报》副刊,开始文艺创作,并兼任《文星》杂志编辑和世界新闻学校教员,1967年创办《纯文学杂志》,以后又经营纯文学出版社。她在台湾仍以办报、办刊、写作、出版为主,联络了大批在台的文化界人士,提携了大量 台湾的文学青年,出版了众多文学名作,被称为台湾文学“祖母级的人物”。
      林海音的创作是丰厚的。迄今为止,已出版十八本书。散文集《窗》(与何凡合作)《两地》《做客美国》《芸窗夜读》《剪影话文坛》《一家之主》《家住书坊边》,散文小说合集《冬青树》;短篇小说集《烛心》《婚姻的故事》《城南旧事》《绿藻与咸蛋》;长篇小说《春风》《晓云》《孟珠的旅程》;广播剧集《薇薇的周记》《林海音自选集》《林海音童话集》等等;编选《中国近代作家与作品》,此外,还有许多学评论、散文等,散见于台湾报刊。
     《爸爸的花儿落了》被选为九年义务教育初中七年级下册第一单元第二课课文,《窃读记》被选为义务教育课程人教版小学五年级上册第一单元第一课,《迟到》被选为北师大版五年级上册第七单元第二课并被选入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小学语文课外阅读》五年级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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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9-16 17:50 | 显示全部楼层
3464.林海音主要作品
《窗》(与何凡合作)(1972)、
《两地》(1966)、
《作客美国》(1966)、
《芸窗夜读》、
《剪影话文坛》(1984、
《一家之主》(1988)、
《家住书坊边》(1987)。
散文小说合集:《冬青树》(1955)。
短篇小说集:
《烛心》(1965)、
《婚姻的故事》(1963)、
《城南旧事》(1960)、
《绿藻与咸蛋》(1957)。
长篇小说:
《春风》、《晓云》(1959)、
《孟珠的旅程》。
广播剧集:《薇薇的周记》(1968)、
《林海音自选集》(1975)、
《林海音童话集》(1987)。 
《金鲤鱼的百裥裙》(1993)
《奶奶的傻瓜相机》(1994)
《往事悠悠》(1995)
《英子的心》(1996)
《我们看海去》(1996)
《驴打滚》(1996)
《林海音文集》(1997) 
《城南旧影》(2000)
《林海音作品集》(2000) 
代表作:
《城南旧事》(1960)。
至今为止,已出版八十六本书。
小说:《晓云》《英子的乡恋》《生命的风铃》《城南旧事》《英子的心》《冬青树》《金鲤鱼的百裥裙》《蟹壳黄》 《血的故事》 《琼君》 《驴打滚儿》
散文:《爸爸的花儿落了》《 吹箫的人》《文华阁剪发记》《旧时三女子》《冬阳· 童年· 骆驼队》《 骑毛驴儿逛白云观》《我的童玩》《北平漫笔》《绢笠町忆往》《窃读记》《秋游狮头山》《 悼钟理和先生》《 念远方的沉樱》《虎坊桥》。
代表作:《城南旧事》《窃读记》。
散文集:《窗》(与何凡合作)(1972)、《两地》(1966)、《作客美国》(1966)、《芸窗夜读》、《剪影话文坛》(1984、《一家之主》(1988)、《家住书坊边》(1987)。
散文小说合集:《冬青树》(1955)。
短篇小说集《烛心》(1965)、《婚姻的故事》(1963)、《城南旧事》(1960)、《绿藻与咸蛋》(1957)。
长篇小说《春风》、《晓云》(1959)、《孟珠的旅程》。
广播剧集《薇薇的周记》(1968)、《林海音自选集》(1975)、《林海音童话集》(1987)。
编选《中国近代作家与作品》
此外,还有许多文学评论、散文等。
《金鲤鱼的百裥裙》(1993)《奶奶的傻瓜相机》(1994)《往事悠悠》(1995)《英子的心》(1996)
《我们看海去》(1996)《驴打滚》(1996)《林海音文集》(1997)
《城南旧影》(2000)《林海音作品集》(2000)
其中《窃读记》编入人教版五年级上册第1课,《冬阳·童年·骆驼队》编入人教版五年级下册第6课。《爸爸的花儿落了》编入人教版七年级下册第二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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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9-16 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3465.林海音年谱
1918年农历3月18日出生于日本大坂绢笠町回生医院。父林焕文,台湾苗栗头份人,祖籍梅州市蕉岭县;母林黄爱珍,台湾板桥人。
1921年 3岁
随父母返回台湾,在头份及板桥居住。
1923年 5岁
随父母到北京,定居南城。
1925年 7岁
进入厂甸师大第一附小就读。
1931年 13岁
5月,父亲林焕文病逝于北京日华同仁医院,享年44岁。
1934年 16岁
考入成舍我先生创办的北平新闻专科学校就读。
在《世界日报》担任实习记者,结识《世界日报》编辑夏承楹。
1937年 19岁
进入《世界日报》担任记者,主跑妇女新闻。
1939年 21岁
5月13日与夏承楹在北平协和医院礼堂结婚,为当时北平文化界盛事。婚后住进夏家永光寺街的大家庭。
1940年 22岁
转入北平师范大学图书馆担任图书编目工作。
1945年 27岁
抗战胜利,迁出大家庭,搬至南长街自组小家庭。《世界日报》复刊,重回《世界日报》主编妇女版。
1948年 30岁
11月,返回故乡台湾。
1949年 31岁
1月,开始在报上发表文章,多半发表于《中央日报》及《国语日报》。
5月,进入《国语日报》担任编辑。
12月,主编《国语日报》〈周末〉版,直至1955年10月。
1951年 33岁
参加台湾青年文化协会主办的“夏季乡土史讲座”,为来台最早参加的文学活动。
1953年 35岁
11月,受聘担任《联合报》副刊主编。
1955年 37岁
12月,出版第一本散文集《冬青树》,台北:重光文艺。
1956年 38岁
世界新闻专科学校创立,受聘担任教席。获第2届扶轮社文学奖。
1957年 39岁
11月,《文星》杂志创刊,兼任文学编辑,至1961年10月为止。
12月,出版第一本短篇小说集《绿藻与咸蛋》,台北:文华出版社。
1959年 41岁
12月, 第一部长篇小说《晓云》出版,台北:红蓝出版社。
1960年 42岁
7月,《城南旧事》小说集出版,台中:光启社。
1963年 45岁
9月,出版短篇小说集《婚姻的故事》出版,台北:文星书店。因故离开《联合报》副刊主编一职。
1964年 46岁
受聘担任台湾省教育厅儿童读物编辑小组第一任文学编辑,从此把笔头拓展至儿童文学。《绿藻与咸蛋》英文版出版,由殷张兰熙翻译。
1965年 47岁
4月,应美国国务院邀请,赴美访问4个月。出版短篇小说集《烛芯》,台北:文星书店。
并出版第一本儿童读物《金桥》,台北:台湾书店。
1966年 48岁
7月,出版散文集《作客美国》,台北:文星书店。
9月,出版儿童读物《蔡家老屋》,台北:台湾书店。
12月,出版散文集《两地》,台北:三民书局。
1967年 49岁
1月,创办《纯文学月刊》,担任发行人及主编。
5月,出版长篇小说《孟珠的旅程》,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9月,出版儿童读物《我们都长大了》、《不怕冷的企鹅》,台北:台湾书店。出版长篇小说《春风日丽》,香港:正文出版社。
1968年 50岁
成立纯文学出版社。10月,出版广播剧本《薇薇的周记》,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1970年 52岁
加入国立编辑馆国小国语科编审委员会,并主稿一、二年级国语课本,直至1996年,共26年。
1971年 53岁
6月,将办了54期的《纯文学月刊》交还学生书局(学生书局接办8期后,于1972年2月停刊),专心办纯文学出版社。
10月,出版小说集《春风》,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1972年 54岁
1月,出版与何凡合着的散文集《窗》,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1975年 57岁
1月,由黎明出版社出版《林海音自选集》。编选《纯文学散文选集》。
1978年 60岁
出版儿童读物《请到我家乡来》,台北:台湾书店。
1980年 62岁
编选《中国近代作家与作品》。
年轻时的林海音1982年 64岁
4月,出版散文集《芸窗夜读》,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城南旧事》被上海制片厂拍成电影,由吴贻弓导演,该片多次获得国际影展大奖。
编选《纯文学好小说》。
1984年 66岁
9月,出版散文集《剪影话文坛 》,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1985年 67岁
《剪影话文坛》被台湾文化出版及学术界评选为1984年台湾最有影响力的十本书之一。
1987年 69岁
3月,出版儿童读物《林海音童话集》,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12月,出版散文集《家住书坊边》,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1988年 70岁
4月,出版散文集《一家之主》,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8月,在汉城举办第52届国际笔会年会,韩国媒体组织台湾作家林海音、大陆作家萧干及韩国作家许世旭,谈海峡两岸及韩国之间文化交流。香港香江出版社出版《林海音散文》。
1989年 71岁
主编出版何凡六百万字作品《何凡文集》,共26卷,获图书主编金鼎奖。
5月,随台湾出版界负责人访问团到中国大陆,为离开北京41年半后首度踏上故土。
1992年 74岁
5月,出版散文集《隔着竹帘儿看见她》。
《城南旧事》英文版出版,由齐邦媛、殷张兰熙翻译。
出版图录《聪明》、《神奇》,台北:东华书局。
1993年 75岁
7月,出版散文集《写在风中》,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赴北京参加《当代台湾著名作家代表作大系》新书发表会。与冰心、萧干同为此套书顾问,为两岸文学交流迈出一大步。
1994年 76岁
6月 ,出版绘本《城南旧事》,关维兴绘图,台北:格林文化, 迪茂国际。
11月,出版散文集《奶奶的傻瓜相机》,台北:民生报。
12月,出版散文集《生活者.林海音》,台北:纯文学出版社。
获得“世界华文作家协会”及“亚华作家文艺基金会”举办的第2届“向资深华文作家致敬”奖。
1995年 77岁
《城南旧事》绘图本出版(共三册),获《中国时报》开卷版最佳童书、《联合报》读书人年度最佳童书、金鼎奖推荐奖。
《城南旧事》日文版在日本出版,由杉野元子翻译。
出版小说散文集《往事悠悠》,北京:燕山出版社。
年底,结束一手创办的纯文学出版社。
27年来,出版了400余本书,为文坛留下了一批品质优异的出版品。
1996年 78岁
12月,出版儿童读物《惠安馆的小桂子》、《我们看海去》、《驴打滚儿》,台北:格林文化。
出版散文集《英子的心》,人民日报出版社。
1997年 79岁
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林海音文集》(共五册)。北京中国现代文学馆举办“林海音作品研讨会”。
《城南旧事》德文版在德国出版,译者为苏珊妮,赫恩芬柯。
1998年 80岁
荣获第3届“世界华文作家大会”颁赠“终身成就奖”,由李登辉\颁奖。 1999年 81岁
获颁第2届五四奖“文学贡献奖”。《城南旧事》德文版获瑞士颁赠“蓝眼镜蛇奖”。
2000年 82岁
5月4日,中国文艺协会颁赠“荣誉文艺奖章”。
5月16日,《林海音作品集》12册,及《穿过林间的海音--林海音影像回忆录》出版,由陈水扁总统主持新书发表会。
10月,传记《从城南走来--林海音传》出版,台北:天下文化。
10月,《城南旧事》出版40年,北京中国现代文学馆等学术单位,合办“林海音作品研讨会”。
2001年12月1日病逝于中国台北振兴医院,享年8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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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9-16 17:54 | 显示全部楼层
      3466.林海音家庭生活
      自幼在北京读书,长大后曾就读于女师,后进北京世界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即进北京《世界日报》当记者,还曾当过编辑、图书馆馆员。这些职业提供了广泛的机会,使她能较深入地了解旧北京的社会风貌,为后来的小说创作提供了许多素材。她的成名之作小说《城南旧事》即取材于这段生活。1948年林海音同丈夫回到台湾后,即被刚创刊不久的《国语日报》聘为编辑。1951年《联合日报》创刊,她被任为《联合日报》副刊主编,她的丈夫为主笔。这一时期,她特别注意扶植和支持台湾的本土作家。如当时钟理和的稿子经常被退,林海音却常常使他的稿子重见天日。钟理和死后,林海音还替他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书《雨》,接着他的长篇小说《笠山农场》也在《联合日报》副刊上连载了。在主编《联合日报》副刊时,林海音刊登了一首名叫《船》的诗,内容是叙述有一艘船在大海里飘了很久,最后漂到一个孤岛上,金银财宝慢慢用完了,于是陷在困苦之中。台湾当局认为这是影射蒋介石到台湾后的生活状况,把作者抓了起来。所以林海音也因此不能再编副刊了。但林海音的创作是丰厚的。
      1957年《文星杂志》创刊,林海音任编辑,同时又担任世界新闻学校教员。1967年她创办和主编了《纯文学》月刊,直到1972年《纯文学》停刊后,她又独立负责纯文学出版社,出版《纯文学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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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9-16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3467.林海音相关事件
      1976年11月4日,中文报业协会第九届年会在香港富丽华酒店开幕,林海音以台湾代表团团员的身份出席,并发表演讲。她后期从事儿童文学。
      林海音的文学生涯发端甚早,始于北京,而这一切同她的家庭有密切的关系。林海音出身于书香门第,她的父亲林焕文是优秀的爱国知识分子,早年受汉学的熏陶,后来又在“国语学校”师范部接受日本教育,精通日文,曾任教于台湾新埔公学,著名的日据时期的台湾作家吴浊流做过他的学生。后来林焕文远渡重洋到日本经商,在那里生下长女英子--林海音。以后又迁居北京,任邮政局课长。林焕文人缘好,又慷慨仗义,这对童年的林海音影响很大。
      长大后林海音生活情趣广泛,不计牺牲,勇挑重担,慷慨助人,这些性格特点,可以说是承袭于父辈而发展于自身。由于父亲早逝,面对生活和社会的重压,林海音对社会的认识较之同龄人更成熟更深刻,所有这些都构成了她创作小说的动力和源泉。在北京时,林海音已开始了文学创作。1948年回到台湾后初期的一段时间,她撰写了一些杂文和散文,大约是在1951年,林海音才真正走上作家的道路。她的作品十分丰富,包括小说、散文、杂文、评论、儿童读物等多种体裁,而以小说创作为主。
      林海音作为台湾老一代的作家,对台湾文学事业的贡献集中表现在小说创作、培育新人和兴办刊物三个方面。关于兴办刊物,前面我们已经讲过,她除了担任新创办刊物的编辑外,还亲自创办《纯文学》月刊达五年之久,并以选择作品质量高而享誉文坛,推荐并发表了许多优秀作家的作品。后来又创办纯文学出版社,其宗旨与《纯文学》月刊相似,选书认真,注意质量,颇受读者欢迎,至今仍是台湾有影响的文学出版社之一。在培育新人方面,林海音可谓为培育台湾文坛的一代新人倾注了心血,功绩卓著。
      60年代以来台湾涌现出的许多文坛新秀,多受她的提携和影响。这固然与她长期担任报刊编辑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出自对文学事业的热爱和对造就新人的热情。台湾知名作家钟理和的一生可概括为“生前笔耕,死后成名”,他默默笔耕一辈子,生前不为人们所知,而他的死后成名却应归功于包括林海音在内的几位知音。林海音在《一些回忆》一文中曾说起这件事。钟理和死后,其长子写信给林海音,请求她能帮助出版其父的著作。林海音一口承担下来,然后用募捐来的钱出版了钟理和的作品《雨》,这时距死者祭日仅有百日;而死者的另一本书《笠山农场》也在其周年祭时出版了,完成了死者的最终遗愿。林海音还如同当年扶植钟理和那样,以其在文学界的影响来提携钟铁民,使钟铁民逐渐成长为台湾小说界的后起之秀。钟氏父子从林海音那里受益良多,而身受这种恩泽的又何止钟氏父子呢?林海音从20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末,主要生活在北京,差不多整整30年。她的青少年时代的最美好时光都是在北京度过的,因此,她对北京很熟悉,对北京的感情十分深沉,在台湾也常称北京是她的“第二故乡”。也因此她的作品的故事背景多发生在北京,作者通过这些故事背景的描写,给我们描绘出一幅幅古城北京的风俗画和风景画,从中流露出作者对昔日生活的眷恋和缅怀,以及热爱国家民族的思想情感。1948年她回到台湾后,台湾的社会生活和乡土习俗又注入到她的生活积累当中,她也因此写了一些发生在台湾的人和事。总之,林海音的生活积累有两个来源:一个来自旧北京,一个来自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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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9-16 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老顽童宋晓华 于 2014-9-16 18:02 编辑

      3468.林海音的《冬阳·童年·骆驼队》
     (刊登在五年级下册第六课 人民教育版 上海人教版五年级下册10课,下为原文)
      骆驼队来了,停在我家的门前。
      它们排列成一长串,沉默地站着,等候人们的安排。天气又干又冷,拉骆驼的摘下了他的毡帽,秃瓢儿上冒着热气,是一股白色的烟,融入干冷的大气中。
      爸爸在和他讲价钱。双峰的驼背上,每匹都驮着两麻袋煤。但是拉骆驼的说,他们从门头沟来,它们和骆驼,是一步一步走来的。
      爸爸已经和他们讲好价钱了。人在卸煤,骆驼在吃草。我站在骆驼的面前,看它们吃草料咀嚼的样子,那样丑的脸,那样长的牙,那样安静的态度。它们咀嚼的时候,上牙和下牙交错地后来磨去,大鼻孔里冒着热气,白沫子沾满在胡须上。我看得呆了,自己的牙齿也动了起来。
      老师教给我,要学骆驼,沉得住气的动物。看它从不着急,慢慢地走,总会走到的;慢慢地嚼,总会吃饱的。也许它天生是该慢慢的,偶然躲避车子跑两步,姿势就很难看。
      骆驼队伍过来时,你会知道,打头儿的那一匹,长脖子底下总系着一个铃铛,走起来,"铛、铛、铛”地响。
      “为什么要一个铃铛?”我不懂的事就要问一问。
      爸爸告诉我,骆驼很怕狼,因为狼会咬它们,所以人类给它带上铃铛,狼听见铃铛的声音,知道那是有人类在保护着,就不敢侵犯了。
      我的幼稚心灵中却充满了和大人不同的想法,我对爸爸说:
      “不是的,爸!它们软软的脚掌走在软软的沙漠上,没有一点点声音,你不是说,它们走上三天三夜都不喝一口水,只是不声不响地咀嚼着从胃里反刍出来的食物吗?一定是拉骆驼的人,耐不住那长途寂寞的旅程,所以才给骆驼带上了铃铛,增加一些行路的情趣。”
      爸爸想了想,笑笑说:
      “也许,你的想法更美些。”
      冬天快过完了,春天就要来,太阳特别地暧和,暖得让人想把棉袄脱下来。可不是么?骆驼也脱掉它的绒袍子啦!它的毛皮一大块一大块地从身上掉下来,垂在肚皮底下。我真想拿剪刀替它们剪一剪,因为太不整齐了。拉骆驼的人也一样,他们身上那件反穿大羊皮,也都脱下来了,搭在骆驼背的小峰上。麻袋空了,“乌金墨玉”都卖了,铃铛在轻松的步伐里响得更清脆。
      夏天来了,再不见骆驼的影子,我问妈妈:“夏天它们到哪儿去?”
      “谁?”
      “骆驼呀!”
      妈妈回答不上来了,她说:“总是问,总是问,你这孩子!”
      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又来了,骆驼队又来了,但是童年却一去不还。冬阳底下学骆驼咀嚼的傻事,我也不会再做了。 可是,我是多么想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的那些景色和人物啊!我对自己说,把它们写下来吧,让实际的童年过去,心灵的童年永存下来。 就这样,我写了一本《城南旧事》。
      我默默地想,慢慢地写。看见冬阳下的骆驼队走过来,听见缓慢悦耳的铃声,童年重临于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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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9-16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3469.林海音的《爸爸的花儿落了》
      语文人教版六年级下册选读七。
      语文人教版六年级下册第二课。
      语文人教版七年级下册第九课。
      语文人教版七年级下册第二课。
      新建的大礼堂里,坐满了人;我们毕业生坐在前八排,我又是坐在最前一排的中间位子上。我的襟上有一朵粉红色的夹竹桃,是临来时妈妈从院子里摘下来给我别上的。她说:
      “夹竹桃是你爸爸种的,戴着它,就像爸爸看见你上台时一样!”
      爸爸病倒了,他住在医院里不能来。
      昨天我去看爸爸,他的喉咙肿胀着,声音是低哑的。我告诉爸,行毕业典礼的时候,我代表全体同学领毕业证书,并且致谢词。我问爸,能不能起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六年前他参加了我们学校的那次欢送毕业同学同乐会时,曾经要我好好用功,六年后也代表同学领毕业证书和致谢词。今天,“六年后”到了,我真的被选做这件事。 爸爸哑着嗓子,拉起我的手笑笑说:
      “我怎么能够去?”
      但是我说:
      “爸爸,你不去,我很害怕,你在台底下,我上台说话就不发慌了。”
      爸爸说:
      “英子啊,不要怕,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那么爸不也可以硬着头皮从床上起来到我们学校去吗?” 爸爸看着我,摇摇头,不说话了。他把脸转向墙那边,举起他的手,看那上面的指甲。然后,他又转过脸来叮嘱我:
      “明天要早起,收拾好就到学校去,这是你在小学的最后一天了,可不能迟到!”
      “我知道,爸爸。”
      “没有爸爸,你更要自己管自己,并且管弟弟和妹妹,你已经大了,是不是?”
      “是。”我虽然这么答应了,但是觉得爸爸讲的话很使我不舒服,自从六年前的那一次,我何曾再迟到过?
      当我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有早晨赖在床上不起床的毛病。每天早晨醒来,看到阳光照到玻璃窗上,我的心里就是一阵愁:已经这么晚了,等起来,洗脸,扎辫子,换制服,再到学校去,准又是一进教室被罚站在门边。同学们的眼光,会一个个向你投过来。我虽然很懒惰,却也知道害羞呀!所以又愁又怕,每天都是怀着恐惧的心情,奔向学校去。最糟的是爸爸不许小孩子上学乘车的,他不管你晚不晚。有一天,下大雨,我醒来就知道不早了,因为爸爸已经在吃早点。我听着,望着大雨,心里愁得了不得。我上学不但要晚了,而且要被妈妈打扮得穿上肥大的夹袄(是在夏天!),和踢拖着不合脚的油鞋,举着一把大油纸伞,走向学校去!想到这么不舒服的上学,我竟有勇气赖在床上不起来了。等一下,妈妈进来了。她看我还没有起床,吓了一跳,催促着我,但是我皱紧了眉头,低声向妈哀求说:
      “妈,今天晚了,我就不去上学了吧?”
      妈妈就是做不了爸爸的主意,当她转身出去,爸爸就进来了。他瘦瘦高高的,站在床前来,瞪着我:
      “怎么还不起来,快起!快起!”
      “晚了!爸!”我硬着头皮说。
      “晚了也得去,怎么可以逃学!起!”
      一个字的命令最可怕,但是我怎么啦!居然有勇气不挪窝。
      爸气急了,一把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爸左看右看,结果从桌上抄起鸡毛掸子,倒转来拿,藤鞭子在空中一抡,就发出咻咻的声音,我挨打了!爸把我从床头打到床角,从床上打到床下,外面的雨声混合着我的哭声。我哭嚎,躲避,最后还是冒着大雨上学去了。我是一只狼狈的小狗,被宋妈抱上了洋车--第一次花钱坐车去上学。
      我坐在放下雨篷的洋车里,一边抽抽答答地哭着,一边撩起裤脚来检查我的伤痕。那一条条鼓起的鞭痕,是红的,而且发着热。我把裤脚向下拉了拉,遮盖住最下面的一条伤痕,我最怕被同学耻笑。
      虽然迟到了,但是老师并没有罚我站,这是因为下雨天可以原谅的缘故。
      老师教我们先静默再读书。坐直身子,手背在身后,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五分钟。老师说:想想看,你是不是听爸妈和老师的话?昨天的功课有没有做好?今天的功课全带来了吗?早晨跟爸妈有礼貌地告别了吗?……我听到这儿,鼻子抽答了一下,幸好我的眼睛是闭着的,泪水不至于流出来。
      静默之中,我的肩头被拍了一下,急忙地睁开了眼,原来是老师站在我的位子边。他用眼神告诉我,叫我向教室的窗外看去,我猛一转头看,是爸爸那瘦高的影子!
      我刚安静下来的心又害怕起来了!爸为什么追到学校来?爸爸点头示意招我出去。我看看老师,征求他的同意,老师也微笑地点点头,表示答应我出去。 我走出了教室,站在爸面前。爸没说什么,打开了手中的包袱,拿出来的是我的花夹袄。他递给我,看着我穿上,又拿出两个铜板来给我。
      后来怎么样了,我已经不记得,因为那是六年以前的事了。只记得,从那以后,到今天,每天早晨我都是等待着校工开大铁栅校门的学生之一。冬天的清晨站在校门前,戴着露出五个手指头的那种手套,举了一块热乎乎的烤白薯在吃着。夏天的早晨站在校门前,手里举着从花池里摘下的玉簪花,送给亲爱的韩老师。
      啊!这样的早晨,一年年都过去了,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这学校里啦!当当当,钟响了,毕业典礼就要开始。看外面的天,有点阴,我忽然想,爸爸会不会忽然从床上起来,给我送来花夹袄?我又想,爸爸的病几时才能好?妈妈今早的眼睛为什么红肿着?院里大盆的石榴和夹竹桃今年爸爸都没有给上麻渣,他为了叔叔给日本人害死,急得吐血了。到了五月节,石榴花没有开得那么红,那么大。如果秋天来了,爸还要买那样多的菊花,摆满在我们的院子里、廊檐下、客厅的花架上吗?
      爸是多么喜欢花。
      每天他下班回来,我们在门口等他,他把草帽推到头后面抱起弟弟,经过自来水龙头,拿起灌满了水的喷水壶,唱着歌儿走到后院来。他回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浇花。那时太阳快要下去了,院子里吹着凉爽的风,爸爸摘下一朵茉莉插到瘦鸡妹妹的头发上。陈家的伯伯对爸爸说:“老林,你这样喜欢花,所以你太太生了一堆女儿!”我有四个妹妹,只有两个弟弟。我才十二岁…… 我为什么总想到这些呢?韩主任已经上台了,他很正经地说:
      “各位同学都毕业了,就要离开上了六年的小学到中学去读书,做了中学生就不是小孩子了,当你们回到小学来看老师的时候,我一定高兴看你们都长高了,长大了……”
      于是我唱了五年的骊歌,现在轮到同学们唱给我们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我哭了,我们毕业生都哭了。我们是多么喜欢长高了变成大人,我们又是多么怕呢!当我们回到小学来的时候,无论长得多么高,多么大,老师!你们要永远拿我当个孩子呀!
      做大人,常常有人要我做大人。
      宋妈临回她的老家的时候说:
      “英子,你大了,可不能跟弟弟再吵嘴!他还小。”
      兰姨娘跟着那个四眼狗上马车的时候说:
      “英子,你大了,可不能招你妈妈生气了!”
      蹲在草地里的那个人说:
      “等到你小学毕业了,长大了,我们看海去。”
      虽然,这些人都随着我的长大没有了影子了。是跟着我失去的童年一起失去了吗?
      爸爸也不拿我当孩子了,他说:
      “英子,去把这些钱寄给在日本读书的陈叔叔。”
      “爸爸!”
      “不要怕,英子,你要学做许多事,将来好帮着你妈妈。你最大。”
      于是他数了钱,告诉我怎样到东交民巷的正金银行去寄这笔钱到最里面的台子上去要一张寄款单,填上“金柒拾圆也”,写上日本横滨的地址,交给柜台里的小日本儿!我虽然很害怕,但是也得硬着头皮去。这是爸爸说的,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闯练,闯练,英子。”我临去时爸爸还这样叮嘱我。
      我心情紧张,手里捏紧一卷钞票到银行去。等到从高台阶的正金银行出来,看着东交民巷街道中的花圃种满了蒲公英,我高兴地想:闯过来了,快回家去,告诉爸爸,并且要他明天在花池里也种满蒲公英。
      快回家去!快回家去!拿着刚发下来的小学毕业文凭红丝带子系着的白纸筒,催着自己,我好像怕赶不上什么事情似的,为什么呀?
      进了家门来,静悄悄的,四个妹妹和两个弟弟都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他们在玩沙土,旁边的夹竹桃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好几个枝子,散散落落地很不像样,是因为爸爸今年没有收拾它们修剪、捆扎和施肥。石榴树大盆底下也有几粒没有长成的小石榴,我很生气,问妹妹们:
      “是谁把爸爸的石榴摘下来的?我要告诉爸爸去!”
      妹妹们惊奇地睁大了眼,她们摇摇头说:“是它们自己掉下来的。”
      我捡起小青石榴。缺了一根手指头的厨子老高从外面进来了,他说:
      “大小姐,别说什么告诉你爸爸了,你妈妈刚从医院来了电话,叫你赶快去,你爸爸已经……”他为什么不说下去了?我忽然觉得着急起来,大声喊着说:
      “你说什么?老高。”
      “大小姐,到了医院,好好儿劝劝你妈,这里就数你大了!就数你大了!”
      瘦鸡妹妹还在抢燕燕的小玩意儿,弟弟把沙土灌进玻璃瓶里。是的,这里就数我大了,我是小小的大人。我对老高说:
      “老高,我知道是什么事了,我就去医院。”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镇定,这样的安静。
      我把小学毕业文凭,放到书桌的抽屉里,再出来,老高已经替我雇好了到医院的车子。走过院子,看到那垂落的夹竹桃,我默念着:
      爸爸的花儿落了,
      我也不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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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9-16 18: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老顽童宋晓华 于 2014-9-16 18:15 编辑

      3470.林海音的《窃读记》
      转过街角,看见三阳春的冲天招牌,闻见炒菜的香味,听见锅勺敲打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下课从学校急急赶到这里,身上已经汗涔涔的,总算到达目的地--目的地可不是三阳春,而是紧邻它的一家书店。
      我趁着漫步给脑子一个思索的机会:“昨天读到什么地方了?那女孩不知以后嫁给谁?那本书放在哪里?左角第三排,不错……”走到三阳春的门口,便可以看见书店里仍像往日一样地挤满了顾客,我可以安心了。但是我又担忧那本书会不会卖光了,因为一连几天都看见有人买,昨天好像只剩下一两本了。
      我跨进书店门,暗喜没人注意。我踮起脚尖,使矮小的身体挨蹭过别的顾客和书柜的夹缝,从大人的腋下钻过去。哟,把短发弄乱了,没关系,我到底挤到里边来了。在一片花绿封面的排列队里,我的眼睛过于急切地寻找,反而看不到那本书的所在。从头来,再数一遍,啊!它在这里,原来不是在昨天那位置上。 我庆幸它居然没有被卖出去,仍四平八稳地躺在书架上,专候我的光临。我多么高兴,又多么渴望地伸手去拿,但和我的手同时抵达的,还有一双巨掌,10个手指大大地分开来,压住了整本书:“你到底买不买?” 声音不算小,惊动了其他顾客,全部回过头来,面向着我。我像一个被捉到的小偷,羞愧而尴尬,涨红了脸。
      我抬起头,难堪地望着他--那书店的老板,他威风凛凛地俯视着我。店是他的,他有全部的理由用这种声气对待我。我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悲愤地反抗了一句:“看看都不行吗?”其实我的声音是多么软弱无力! 在众目睽睽下,我几乎是狼狈地跨出了店门,脚跟后面紧跟着的是老板的冷笑:“不是一回了!”不是一回了?那口气对我还算是宽容的,仿佛我是一个不可以再原谅的惯贼。但我是偷窃了什么吗?我不过是一个无力购买而又渴望读到那本书的穷学生! 在这次屈辱之后,我的心灵确实受了创伤,我的因贫苦而引起的自卑感再次地发作,而且产生了对大人的仇恨。 我不再去书店,许多次我经过文化街都狠心咬牙地走过去。
      但一次,两次,我下意识地走向那熟悉的街,终于有一天,求知的欲望迫使我再度停下来,我仍愿一试,因为一本新书的出版广告,我从报上知道好多天了。 我再施惯技,又把自己藏在书店的一角。当我翻开第一页时,心中不禁轻轻呼道:“啊!终于和你相见!”这是一本畅销的书,那么厚厚的一册,拿在手里,看在眼里,多够分量!受了前次的教训,我更小心地不敢贪婪,多去几家书店更妥当些,免得再遭遇到前次的难堪。 每次从书店出来,我都像喝醉了酒似的,脑子被书中的人物所扰,踉踉跄跄,走路失去控制的能力。“明天早些来,可以全部看完了。”我告诉自己。想到明天仍可能占有书店的一角时,被快乐激动的忘形之躯,便险些撞到树干上去。 可是第二天走过几家书店都没看见那本书,像在手中正看得起劲的书被人抢去一样,我暗暗焦急,并且诅咒地想:皆因没有钱,我不能占有读书的全部快乐,世上有钱的人那么多,他们把书买光了。 我惨淡无神地提著书包,抱着绝望的心情走进最末一家书店。昨天在这里看书时,已经剩下最后一册,可不是,看见书架上那本书的位置换了另外的书,心整个沉了下去。
      正在这时,一个耳朵架着铅笔的店员走过来了,看那样子是来招呼我(我多么怕受人招待),我慌忙把眼光送上了书架,装作没看见。但是一本书触着我的骼膊,轻轻地送到我的面前:“请看吧,我多留了一天没有卖。” 啊,我接过书羞得不知应当如何对他表示我的感激,他却若无其事地走开了。被冲动的情感,使我的眼光久久不能集中在书本上。 当书店的日光灯忽地亮了起来,我才觉出站在这里读了两个钟点了。我合上了最后一页--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所有的智慧都被我吞食下去了。然后抬头找寻那耳朵上架着铅笔的人,好交还他这本书。在远远的柜台旁,他向我轻轻地点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我看完了,我默默地把书放回书架上。 我低着头走出去,黑色多皱的布裙被风吹开来,像一把支不开的破伞,可是我浑身都松快了。
      (被选入北师大版5年级上学期第一课S版6年级下学期25课和人教版5年级上学期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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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老顽童宋晓华 发表于 2014-9-17 05:54 | 显示全部楼层
      3471.《荷花淀》
      (高中语文第二册第一单元的一篇自读课文)
      月亮升起来,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女人坐在小院当中,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
      要问白洋淀有多少苇地?不知道。每年出多少苇子?不知道。只晓得,每年芦花飘飞苇叶黄的时候,全淀的芦苇收割,垛起垛来,在白洋淀周围的广场上,就成了一条苇子的长城。女人们,在场里院里编著席。编成了多少席?六月里,淀水涨满,有无数的船只,运输银白雪亮的席子出口,不久,各地的城市村庄,就全有了花纹又密、又精致的席子用了。大家争着买:“好席子,白洋淀席!”
      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但是大门还没关,丈夫还没回来。
      很晚丈夫才回来了。这年轻人不过二十五六岁,头戴一顶大草帽,上身穿一件洁白的小褂,黑单裤卷过了膝盖,光着脚。他叫水生,小苇庄的游击组长,党的负责人。今天领着游击组到区上开会去来。女人抬头笑着问: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站起来要去端饭。水生坐在台阶上说:
      “吃过饭了,你不要去拿。”
      女人就又坐在席子上。她望着丈夫的脸,她看出他的脸有些红胀,说话也有些气喘。她问:
      “他们几个哩?”
      水生说:
      “还在区上。爹哩?”
      女人说:
      “睡了。”
      “小华哩?”
      “和他爷爷去收了半天虾篓,早就睡了。他们几个为什么还不回来?”
      水生笑了一下。女人看出他笑的不像平常。
      “怎么了,你?”
      水生小声说:
      “明天我就到大部队上去了。”
      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像是叫苇眉子划破了手,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水生说:
      “今天县委召集我们开会。假若敌人再在同口安上据点,那和端村就成了一条线,淀里的斗争形势就变了。会上决定成立一个地区队。我第一个举手报了名的。”
      女人低着头说:
      “你总是很积极的。”
      水生说:
      “我是村里的游击组长,是干部,自然要站在头里,他们几个也报了名。他们不敢回来,怕家里的人拖尾巴。公推我代表,回来和家里人们说一说。他们全觉得你还开明一些。”
      女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才说:
      “你走,我不拦你,家里怎么办?”
      水生指着父亲的小房叫她小声一些。说:
      “家里,自然有别人照顾。可是咱的庄子小,这一次参军的就有七个。庄上青年人少了,也不能全靠别人,家里的事,你就多做些,爹老了,小华还不顶事。”
      女人鼻子里有些酸,但她并没有哭。只说:
      “你明白家里的难处就好了。”
      水生想安慰她。因为要考虑准备的事情还太多,他只说了两句:
      “千斤的担子你先担吧,打走了鬼子,我回来谢你。”
      说罢,他就到别人家里去了,他说回来再和父亲谈。
      鸡叫的时候,水生才回来。女人还是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等他,她说:
      “你有什么话嘱咐我吧!”
      “没有什么话了,我走了,你要不断进步,识字,生产。”
      “嗯。”
      “什么事也不要落在别人后面!”
      “嗯,还有什么?”
      “不要叫敌人汉奸捉活的。捉住了要和他拼命。”
      那最重要的一句,女人流着眼泪答应了他。
      第二天,女人给他打点好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包了一身新单衣,一条新毛巾,一双新鞋子。那几家也是这些东西,交水生带去。一家人送他出了门。父亲一手拉着水生,对他说:
      “水生,你干的是光荣事情,我不拦你,你放心走吧。大人孩子我给你照顾,什么也不要惦记。”
      全庄的男女老少也送他出来,水生对大家笑一笑,上船走了。
      女人们到底有些藕断丝连。过了两天,四个青年妇女集在水生家里来,大家商量:
      “听说他们还在这里没走。我不拖尾巴,可是忘下了一件衣裳。”
      “我有句要紧的话得和他说说。”
      水生的女人说:
      “听他说鬼子要在同口安据点……”
      “哪里就碰得那么巧,我们快去快回来。”
      “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俺婆婆非叫我再去看看他,有什么看头啊!”
      于是这几个女人偷偷坐在一只小船上,划到对面马庄去了。
      到了马庄,她们不敢到街上去找,来到村头一个亲戚家里。亲戚说:你们来的不巧,昨天晚上他们还在这里,半夜里走了,谁也不知开到哪里去。你们不用惦记他们,听说水生一来就当了副排长,大家都是欢天喜地的……
      几个女人羞红着脸告辞出来,摇开靠在岸边上的小船。现在已经快到晌午了,万里无云,可是因为在水上,还有些凉风。这风从南面吹过来,从稻秧上苇尖吹过来。水面没有一只船,水像无边的跳荡的水银。
      几个女人有点失望,也有些伤心,各人在心里骂着自己的狠心贼。可是青年人,永远朝着愉快的事情想,女人们尤其容易忘记那些不痛快。不久,她们就又说笑起来了。
      “你看说走就走了。”
      “可慌(高兴的意思)哩,比什么也慌,比过新年,娶新娘也没见他这么慌过!”
      “拴马桩也不顶事了。”
      “不行了,脱了缰了!”
      “一到军队里,他一准得忘了家里的人。”
      “那是真的,我们家里住过一些年轻的队伍,一天到晚仰着脖子出来唱,进去唱,我们一辈子也没那么乐过。等他们闲下来没有事了,我就傻想:该低下头了吧。你猜人家干什么?用白粉子在我家影壁上画上许多圆圈圈,一个一个蹲在院子里,托着枪瞄那个,又唱起来了!”
      她们轻轻划着船,船两边的水哗,哗,哗。顺手从水里捞上一棵菱角来,菱角还很嫩很小,乳白色。顺手又丢到水里去。那棵菱角就又安安稳稳浮在水面上生长去了。
      “现在你知道他们到了哪里?”
      “管他哩,也许跑到天边上去了!”
      她们都抬起头往远处看了看。
      “唉呀!那边过来一只船。”
      “唉呀!日本鬼子,你看那衣裳!”
      “快摇!”
      小船拼命往前摇。她们心里也许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冒冒失失走来;也许有些怨恨那些走远了的人。但是立刻就想,什么也别想了,快摇,大船紧紧追过来了。
      大船追的很紧。
      幸亏是这些青年妇女,白洋淀长大的,她们摇的小船飞快。小船活像离开了水皮的一条打跳的梭鱼。她们从小跟这小船打交道,驶起来,就像织布穿梭,缝衣透针一般快。假如敌人追上了,就跳到水里去死吧!
      后面大船来的飞快。那明明白白是鬼子!这几个青年妇女咬紧牙制止住心跳,摇橹的手并没有慌,水在两旁大声哗哗,哗哗,哗哗哗!
      “往荷花淀里摇!那里水浅,大船过不去。”
她们奔着那不知道有几亩大小的荷花淀去,那一望无边际的密密层层的大荷叶,迎着阳光舒展开,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粉色荷花箭高高地挺出来,是监视白洋淀的哨兵吧!
      她们向荷花淀里摇,最后,努力的一摇,小船窜进了荷花淀。几只野鸭扑楞楞飞起,尖声惊叫,掠着水面飞走了。就在她们的耳边响起一排枪声!
      整个荷花淀全震荡起来。她们想,陷在敌人的埋伏里了,一准要死了,一齐翻身跳到水里去。渐渐听清楚枪声只是向着外面,她们才又扒着船帮露出头来。她们看见不远的地方,那宽厚肥大的荷叶下面,有一个人的脸,下半截身子长在水里。荷花变成人了?那不是我们的水生吗?又往左右看去,不久各人就找到了各人丈夫的脸,啊!原来是他们!
      但是那些隐蔽在大荷叶下面的战士们,正在聚精会神瞄着敌人射击,半眼也没有看她们。枪声清脆,三五排枪过后,他们投出了手榴弹,冲出了荷花淀。
手榴弹把敌人那只大船击沉,一切都沉下去了。水面上只剩下一团烟硝火药气味。战士们就在那里大声欢笑着,打捞战利品。他们又开始了沉到水底捞出大鱼来的拿手戏。他们争着捞出敌人的枪支、子弹带,然后是一袋子一袋子叫水浸透了的面粉和大米。水生拍打着水去追赶一个在水波上滚动的东西,是一包用精致纸盒装着的饼干。
      妇女们带着浑身水,又坐到她们的小船上去了。
水生追回那个纸盒,一只手高高举起,一只手用力拍打着水,好使自己不沉下去。对着荷花淀吆喝:
      “出来吧,你们!”
      好像带着很大的气。
      她们只好摇着船出来。忽然从她们的船底下冒出一个人来,只有水生的女人认的那是区小队的队长。这个人抹一把脸上的水问她们:
      “你们干什么来呀?”
      水生的女人说:
      “又给他们送了一些衣裳来!”
      小队长回头对水生说:
      “都是你村的?”
      “不是她们是谁,一群落后分子!”说完把纸盒顺手丢在女人们船上,一泅,又沉到水底下去了,到很远的地方才钻出来。
      小队长开了个玩笑,他说:
      “你们也没有白来,不是你们,我们的伏击不会这么彻底。可是,任务已经完成,该回去晒晒衣裳了。情况还紧的很!”战士们已经把打捞出来的战利品,全装在他们的小船上,
      准备转移。一人摘了一片大荷叶顶在头上,抵挡正午的太阳。几个青年妇女把掉在水里又捞出来的小包裹,丢给了他们,战士们的三只小船就奔着东南方向,箭一样飞去了。不久就消失在中午水面上的烟波里。
      几个青年妇女划着她们的小船赶紧回家,一个个像落水鸡似的。一路走着,因过于刺激和兴奋,她们又说笑起来,坐在船头脸朝后的一个噘着嘴说:
      “你看他们那个横样子,见了我们爱搭理不搭理的!”
      “啊,好像我们给他们丢了什么人似的。”
      她们自己也笑了,今天的事情不算光彩,可是:
      “我们没枪,有枪就不往荷花淀里跑,在大淀里就和鬼子干起来!”
      “我今天也算看见打仗了。打仗有什么出奇,只要你不着慌,谁还不会趴在那里放枪呀!”
      “打沉了,我也会凫水捞东西,我管保比他们水式好,再深点我也不怕!”
      “水生嫂,回去我们也成立队伍,不然以后还能出门吗!”
      “刚当上兵就小看我们,过二年,更把我们看得一钱不值了,谁比谁落后多少呢!”
      这一年秋季,她们学会了射击。冬天,打冰夹鱼的时候,她们一个个登在流星一样的冰船上,来回警戒。敌人围剿那百亩大苇塘的时候,她们配合子弟兵作战,出入在那芦苇的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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