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向东 于 2015-4-24 20:40 编辑
清晨,接近零度的气温,冻得大家缩作一团簌簌发抖。篝火早已经熄灭了,有人开始爬起来在林间跑跳着取暖。只有一个人还在香甜的睡着,这就是躺在睡袋里的蓝小天。老陈头临走之前把睡袋留给了谭子厚,谭子厚把睡袋让给了身体瘦弱的蓝小天。
战险峰和智毅捡来了干枝,重新点燃了篝火,大家围在篝火旁享受着温暖。
王林柱看到还在酣睡的蓝小天,向徐嘎子递了一个眼色,两个人跑过去,倒提起睡袋将只穿个裤头的蓝小天倒在了地上。蓝小天急忙去拿棉袄,徐嘎子趁他弯腰的时候,一把撸下了他的短裤拎着就跑。王林柱也抢走了棉裤跑远了。
蓝小天站在那里大骂‘混蛋’。在场的人笑的笑喊的喊,看着热闹寻开心。 蓝小天只好抓起秋衣秋裤穿在身上,跑到篝火旁指着远处的两个人,“兔崽子,你们敢回来,我把你们的的腿打折塞到屁眼里当大尾巴狼养着。”说完嘿嘿一笑。“这两个王八蛋,把我的好梦给搅了。”
吃完早餐,大家正准备下山回指挥部去。莫大爷骑马来到山上,传达指挥部命令。公河顶子火场的山火已经全线扑灭,指挥部决定留下几个青工较多的队伍清理火场。十八连扑火队的任务是向西推进到二连南山,到达目的地由二连派车送回十八连。莫大爷说从这里到二连,翻山走近道大约要几个小时,边清火场边走,两天准保到地方。谭子厚估计大家带的干粮还够吃。
清火场是个轻松安全的活,只是在山里走路累人,睡觉挨冻,喝水吃饭困难。不管怎么说野外比不得家里好。好在有了两天期程的盼头,队员们还是高兴地拔寨启程了。
还是老规矩,战险峰等三个人背起全部家当,沿着火场边缘到前面午休地点准备菜饭。
白天清理火场只能看哪里冒烟就到哪里扑打,烟尘在强烈的阳光下很不明显,大家只得用树棍扒拉着寻找,进度十分缓慢。
一夜没睡踏实,中午吃完饭瞌睡虫就爬上了眼皮。大家东倒西歪的睡在了地上。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到西山顶了。
大家起来继续前行,一直到月亮下山,黑的不见五指才停下来。天蒙蒙亮再起来干几个小时,等到太阳上来了,天暖和了。大家吃饱喝得了就闷头睡觉。用猴子的话说‘春秋’两季干活,‘冬夏’两季睡觉。
每天行进当中,谭子厚都要拿出地图看看,确认所在的位置。第二天的晚上,谭子厚按照地图和估算的里程,觉得也该到了二连南山的地方了,可火场怎么没有清理的痕迹呢?难道......谭子厚对自己说,清火场是关系到人民生命财产的大事,不管怎么说还得干下去。
“子厚,干粮只够一顿吃的了。咱们得赶快下山,否则,就得挨饿了。”战险峰对谭子厚担心地说。
“明天看看火场情况再定吧。”
又是一个寒夜度过去了。谭子厚看看前面的火场上还有几处冒着黑烟,不行,这隐患一定要消除。
那个年代的青年人心里装得下全世界,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他们可以为了理想牺牲生命,饿肚子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大家高喊一声“走,干!”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几处黑烟让他们跑出去好几里地的路程。最后一处黑烟是在最高的一座山头上,大家气喘吁吁的爬了上去,吃力地挥动手中的工具,扑灭了所有的星火。然后,一下子扑倒在地,劳累和饥饿一起袭上身来,瘫软得不想爬起来。谭子厚望着地上的战友,想到自己的职责,吃力地站了起来,指着山下喊道:“大家看,二连就在山下。”
果然山的北面是一片平原,平原的北端有两座房子。饥饿劳累两腿发软的小伙子们看到房子,立即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向北面冲去。
“快走哇,二连到了。”到了平原上才知道这是一片翻耙过的土地,一脚下去软绵绵的,走起来很吃劲。大家开始走时累得浑身冒汗,后来,能量消耗殆尽,汗没了。只觉得浑身无力两腿发软,举步维艰。
“坚,坚,坚持就是胜利!”谭子厚吃力地鼓舞着大家。
一步,一步,又一步,眼看着就要到房子跟前了。侯移
山扑通一声坐到了地里,“歇会再走,实在不行了。”他的话音一落,又有几个腿软的坐到了地里。
谭子厚叫他们起来,坚持走到还有二百米远的房子里去,但是,没有一个人响应。谭子厚咬牙放开脚步走到了屋子里,随后返身出来,使尽了全力地喊道:“看,这有馒头和咸菜。”说着狠狠地咬了一口,使劲的嚼了起来。
‘馒头’二字像冲锋号一样,使得坐着的爬起来了,站着的跑起来了。谭子厚手里攥着‘馒头’笑着靠在了墙上。
那里有什么馒头哇,屋子里除了有些瓶瓶罐罐,一个木板的大通铺,地上只有一把笤帚。谭子厚举起手中的一团白纸得意地看着大家。
杨永春拿起一只罐子看了看,用手在罐口里面抿了一把往嘴里一放,“哈喇了。”原来是只荤油坛子,几个人上来就抢。
“大家别抢了,我给你们点吃的东西。”黄崇泽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个手绢缝的口袋。“东西不多每人两块,不许动手抢,我来发给你们。”
“慢着,每人就发一块。剩下的你留着一个人吃了它。”谭子厚抓住口袋对黄崇泽说。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还是分了吧?”黄崇泽大方地说。
“不行,你多吃点,有任务让你完成。这里是个作业点,顺着车道就能找到连队。你多吃点有了劲头,就去找车把我们接回去。”谭子厚做出了明智地安排。
“好吧。”黄崇泽答应着,接受了任务。
每人含着一块糖,细细地吞咽着甜水。侯移山吧嗒着嘴,闭眼享受着。
“哎呀,我才品出滋味来。嗯—有点胭脂粉味,一定经过了少女之手啦。”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这猴嘴里也吐不出人话来。”黄崇泽骂道。
“哎,你敢说这不是姚莉给你的?你看那手绢上的花,就是女孩子用的那种样式。”侯移山抓住了根据。
“这么说,还是有对象好哇。有人爱有人疼,到时候还能救命。”智毅说的话,让大家向黄崇泽投去了羡慕地目光。
“我不听你们的了,我得赶快找车去。”黄崇泽说着就要出发。
“黄崇泽,拿着斧子好防身。路上要抻着劲儿走,不要着急。”谭子厚拍了黄崇泽的肩膀一下,表示感谢和鼓励。
两个小时之后,二连的胶轮车来了。
到二连吃完饭,大家连夜赶回了十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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