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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兴安樵夫

牧耕十八连(原创长篇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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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5-4-20 1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兴国 发表于 2015-4-20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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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5-4-20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向东 于 2015-4-20 21:22 编辑

      尚志红是个急毛火脚的愣头青,干什么事都是快马三刀。一大早就拉上梁思嘉来到男宿舍,把黄崇泽喊了出来。
      “黄崇泽,知道找你什么事吗?”尚志红问。
     “为昨天的事呗。”
     “错了,是为了明天的事来找你的。”梁思嘉的话让黄崇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是尚志红也愣怔了一下。
     “黄崇泽,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需要你拿个主意,做出下一步的打算。”梁思嘉点透了话题。
    “是呀,姚莉一心一意地爱着你,牛枫又闹出那么一出闹剧。你让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抗得住哇!”尚志红给黄崇泽施加了压力。
    “我现在的心里一团乱麻,一时还闹不清咋办好。我知道姚莉是个好姑娘,她在我的心里的地位胜似亲妹妹。可要说谈婚论嫁我以前没想过,现在也不好贸然行事。反正是舍不得,拿不住的那种感觉。再说,现在走到那一步上,还不让牛枫抓个有把的烧饼了。”黄崇泽想了一宿还没个准主意。
    “你真不像个男子汉,前怕狼后怕虎的,磨叽!”尚志红真的急了。
    “看来,你还是有那份心思,只是还不到成熟期,不能表明态度。这样吧,姚莉需要你的安慰。你要一如既往的和她相处,不要让她感到失望。你看好吗?”梁思嘉以老大姐的口气说出的这番话,让黄崇泽连连点头称是。
     尚志红还想说几句刺激一下黄崇泽,梁思嘉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快走。走出几步开外,尚志红实在心火难压,狠狠地说道:“男人都是木头,对别人的感情麻木不仁。一到真章就做缩头乌龟!”

     牛枫这几天的日子不好过。进食堂吃饭,知青看他一靠近桌子,一桌人抬腿就躲到别的桌上去了。只有谭子厚时常来陪陪他,否则,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牛枫下决心找出黄崇泽和姚莉恋爱的事实,抓他们两个的现行。这样一来不但让黄姚二人出丑,而且让知青服气,让老职工服气,让班子里的人另眼看待。
     牛枫一改常态,不在办公室‘值长班’了。开始深入基层接触群众了,时不时地还操锹握镐地比划两下子。用老话形容就是微服私访了。
     牛枫为了讨好工人,挥上三锹两镐就笑眯着小眼假意关心地说:“大家都累冒汗了,坐下歇歇吧。”“来来来,抽一支‘哈尔滨’。诶呀,抽一支解心宽,腰不疼腿不酸。”“唉,别干了,这社会主义革命也不是一天干的活呀。”
     “光歇着了,照这麽干,这地基不得干到上冻去呀。”有人看他虚情假意的样子气不忿。
     “我是怕大家累着喽,抻着干吧。”牛枫接着打了个‘嗨’声说:“连里的技术活,轻巧活都让知青干了,老职工和家属子弟只能干些苦活累活。连里的大姑娘都让知青给吸引去了,将来你们几个小光棍儿恐怕连媳妇都娶不上。”牛枫开始使用离间计了。
    “可也是呀,新来的两台东方红都成了知青车了。”还真有人上当。
    “咱连的大姑娘一见到男知青那眼睛都那样的了。”有人对知青眼气了。
......
    听到这些议论,牛枫心里美滋滋地高兴,他为自己的聪明之举感到十分得意。
    “你们也别自卑,要大胆地和知青去争去抢,趁着不准知青谈恋爱的机会先下手哇!”
    “抢?捡漏还差不多。就说姚莉吧,那是人中凤,以前大炮的徒弟嘎子提过媒,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哇。”知趣的人还是有的。
抓住了家属子弟的软肋,撩起了他们的烦恼神经,就等于掌握了他们的心,拢住了他们的人。此时牛枫的心情好多了,一脸的乌云散去了,他为自己的成功感到骄傲。

     马厩位置就在北山坡上,在这里挖地基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整个连队。牛枫选中在这里干活,目的就是便于监视黄姚二人的动静。牛枫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眼看着工程就要结束了,还是没抓住时机。看来上班期间,那两个人是不会聚到一起了。
      急于得手的牛枫开始夜间行动了。
黄崇泽正像梁思嘉说的那样,和姚莉一家人一如既往的亲密相处,棋照样下,酒       照样喝,姚家的门槛照样进。牛枫对黄崇泽的跟踪记录已经达到了五次记录。
      一天早上的班子例会上,牛枫把工作日记往桌子上一拍,得意洋洋地说道:“各位看看吧,这就是铁证!黄崇泽都快成了上门女婿了,不到半个月上老姚家去了五次。”
      “这是你的跟踪记录?啥意思呀,拿这个跟大家叫板,对上次会议不服是吧?堂堂的副指导员干这一出,可真有你的呀。”彭松林一针见血地斥责,气得牛枫满脸青紫地喘着粗气。
      “牛副指导员,我上次对您的批评是出于同志间的好意。可能您还不理解,一时接受不了。您有什么意见,咱们可以面对面地交谈。搞这样的手段不大合适吧?对于知青的恋爱问题,我还是那个意见,只能搞正面教育,启发他们的觉悟,让他们自己管理好自己。”谭子厚不愠不怒地几句话,使得牛枫无以反驳。只好把气撒在彭松林的身上。
      “老彭,我告诉你,我这不是跟谁叫板。只是在用事实说话,证明黄崇泽和姚莉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不一般,就是搞对象么?”彭松林的反问让牛枫没了下话。
      “算了,不要争论了。今天,总场李政委要来咱连视察,咱们要做好汇报准备。”秦连长听着来气,又不好发作。只好引开话题。

     李政委在刘政委和王团长的陪同下,看了十八连的生产和生活情况,每走一处都看得很仔细,并不断地提出看法和新的设想。
     “集体宿舍盖得很好。一门两间,将来知青一结婚,正好住小两口。”
     “兵团规定知青不准恋爱结婚,不知道军马场是什么规矩。”牛枫想从李政委这里得到和兵团规定中同样的回答。
     “老农垦有一句老话,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李政委看大家没反应,就继续说:“老话说‘不结婚留不住心,不生孩子扎不下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开发建设的初期,官兵在一股子革命热情地推动下,一门心思地开荒建房。等到生产条件完善了,生活也安定了,你们猜猜怎么了?”
     “想家了。”彭松林回答。
     “想家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想成家了。这些一手拿枪一手拿镐的军垦官兵,有的是从长征路上走过来的老红军,有的是抗日杀敌的老八路,有的是三年解放战争中参军已达到婚龄的战士。战争使得他们没有条件成家立业,绝大多数人都是光棍一条。部队里的女同志极少,在这千里不见人烟的荒漠里,找只母苍蝇都困难,找对象比登天都难。很多同志在枪林弹雨的战争年月都没打过退堂鼓,在和平环境里为了结婚生子有的人逃走了,有的人动摇了。王震将军把情况反映给了党中央毛主席。周总理亲自安排解决此事,从大城市来了一批学生和社会底层的改造妇女,从农村来了一批支边女青年。就这样老兵们该成家的成家了,该找对象的找上对象了,从此,人心安定下来了。”
     李政委拍了一下牛枫的肩头,意味深长地说:“人有三个需要,物质需要,心理需要和生理需要。所以,只有三亩地一头牛是不够的,还需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才能满足哦。你说的那个兵团规定,我不赞成。革命者不是禁欲主义,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不是来当和尚,做尼姑来的,干嘛不让恋爱结婚呀?军马场提倡晚婚晚育,但也不强行限制法定年龄结婚。”
     李政委一番话,就像针刺锥扎一样,使得牛枫浑身作痛,无地自容。可牛枫是谁呀?他是陀螺脑袋轴承腰,到啥时候都会随风转。这不,晚会上牛枫又鹦鹉学舌似地讲起了成家立业扎根边疆闹革命来了。
      一场风波悄然的平息了,人们又像往日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姚莉照样叫着黄哥哥,黄崇泽却不知从何时把姚莉改成了‘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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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国 发表于 2015-4-20 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住过地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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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国 发表于 2015-4-20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有意思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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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5-4-21 08:17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兴国 发表于 2015-4-20 21:34
我住过地窨子。

三场地窨子不少呢 u=3202097390,3073807329&fm=21&gp=0_conew1.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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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5-4-21 15:10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兴国 发表于 2015-4-20 21:44
写的有意思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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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5-4-21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向东 于 2015-4-21 15:48 编辑

第十二回、秦荣祥请辞升迁令
                陈长海自荐引路人

       茫茫四海人无数,哪个男人是丈夫?
说的是世上的正人君子稀少难寻,其实,好人就在您的身边。这本书中的秦荣祥、陈长海都是来源于生活中的艺术人物。他们一个不贪权,一个不怕苦,您看看,他们算得上男子汉大丈夫吧?对了,这回书讲的打山火,有场面,有过程,更有经验,没见过山火的人看了很过瘾啊。

       军马场和兵团正式交接之后,经过军马局审批,对干部进行了小范围的调整。刘政委和王团长调到总场,分别担任了青山军马场的第一副政委和常务副场长。十八连编入了三分场,三分场场长预定人选秦荣祥。
      秦荣祥舍不得十八连的一草一木,舍不得十八连的老老小小,他要把根牢牢地扎在十八连这块土地上。
      在任命令公布之前的领导谈话时,秦荣祥对李政委敞开了胸襟动情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政委,我是个出身在工人家庭的军人,经历了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五八年随十万转业官兵来到北大荒,在艰苦的生活条件下,开发荒原建设农场。连队刚刚成型,气还没喘匀呢,又调到了青河农场开荒建点。现在的十八连是我开发建设的第四个连队,到今天也成型了。我就是一头牛,一头开荒的牛。老话说,‘牛打江山马坐殿’。我这头开荒牛怎么不能变成坐殿的马呢?领导信任让我当分场的场长,可您们就没想到,一个两条腿走惯了田间地头,满脑袋装满了镰刀锄头拖拉机的人,坐进办公室里和一只小鸟被关进笼子里有什么两样?我秦荣祥可受不了那个洋罪。我恳请领导让我留在十八连工作。”
“从你个人的角度考虑,留在十八连对公对私都是一件好事,可从长远的大局考虑,那就未必了。但是,既然你还没有做好出任分场场长的思想准备,那就给你一段考虑的时间,你可以暂不就职。”领导说话总是要留有余地。
     “政委,还是把任命撤销吧。若不然,我的心没法放下呀。我无论在战场,还是在农场从来没有抗过领导的命令。这是第一次,您就答应了吧。”秦连长想讨个一按到底的说法。
    “这要通过组织来决定,我这个当政委的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那我谢谢政委了。”
    “哎,别谢。我可没许诺你什么呀。”
     秦荣祥心里明白,政委已经被他打动了,说服了。一种从来未有的轻松感觉涌上心头。

     秦连长给官不作,自得其乐。可有个人却在为升官扶正大伤脑筋,这个人就是牛枫。在他看来彭松林和谭子厚,一个是土掉渣的屯老帽,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嫩学生,这两个人与‘军’字不沾边,在军马场想提职没那么容易。只要秦荣祥提职,他牛枫就该是十八连的党政一把手。秦荣祥不提职,也能给他倒出个政治指导员的位置来,这扶正的美事总该落到他的头上了。
      秦荣祥的辞官不做使得牛枫的美梦破灭了,他恨秦荣祥不识抬举,他恨军马场领导不开眼,更恨接收组没给他说好话,没做好醋。

      秦连长从总场回来的路上,嗅到了一股生烟子的味道,再看西斜的太阳红着脸,山影里泛着灰蓝色。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着山火的地方。他催着刘凯军快点开车,争取早一点回到连队去,打个电话问明情况,做好打山火的准备工作。
豆收已经开始了,不能让有打火经验的彭松林率队出征了。让牛枫去吗?不行。这个人太没准谱。让谭子厚去?他稳重勤于动脑,是个好指挥员,只是缺乏打火的经验,他去也不合适。自己去?班子这几个人谁来挑头当家呀。车已经开进了连队,秦连长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秦连长,你可回来了。总场电话通知,梧桐山起山火,让咱们和附近的几个连队作为第一梯队,上山打火。火场的位置及具体任务都在电话记录上。”智毅说着把记录递到秦连长面前。
     “好,你去把其他领导叫来。”

     谭子厚等三人来了,秦连长还未等他们坐稳就开门见山的说:“梧桐山发生山火,我们要按照防火指挥部的要求,立即组成二十人的扑火队上山扑火,我上山期间由谭副连长主持全面工作。”
     “连长,还是我带队上去吧。家里离不开你的指挥。”谭子厚主动请缨。
     “不行,你没打过山火,又不熟悉山路,你去不合适。还是我去!”彭松林当仁不让。
     牛枫毫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可心里已是打翻了五味瓶。秦连长升官不走挡了他的前路,让他苦心落空;安排谭子厚主持工作,让他尝到了秦连长的辣害;看到三位融合一体的甜密,让他心酸之中尝到了泪水的咸味。

      “豆收季节,机务工作是关键,彭连长不能离开豆收指挥位置。打山火关系到人身安全,需要有经验的人来指挥,谭连长没干过这种活,你就不要跟我争了。”秦连长的一席话让两个人不再说什么了。
     “秦连长,我来请示事儿赶上您们说工作,这可不是故意偷听啊。不过既然听到了,我提个建议可以吗?”大家只顾谈工作了,谁也没注意到炊事员陈长海什么时候进来了。
      “您是老同志了,有话就说吧。”秦连长客气地说。
      “我看要打山火,就让炊事员打发面饼了。因为面肥不够,想让领导给广播一下,让各家各户把自家的面肥送到食堂来。”老陈头先说正事。
      “行,您想得很周到。”秦连长对这个老伙计一向看重。“智毅,去广播一下,让各家把面肥送到食堂来。”
      “连长,我看您们为谁带队去打山火犯难。我提个建议,我来当向导给扑火队带路当参谋,让牛指导员和谭连长去一个带队的就行了。”老陈头接着毛遂自荐。
      “老陈,您岁数大了。不行不行。”秦连长表示不同意。
      “我比你大不了两岁,你去得,我就去不得?别忘了,我是老跑山的行家了,经验、脚力不照年轻人差哪去。到了山上比试比试,还不一定谁先拉胯呢!”老陈头一番话叨到了骨头上,让秦连长不得不让步。
      “哥们,那可就辛苦你了。”秦连长动情地拍了拍陈长海的肩头。“子厚,你带队去吧。咱们再选十八个青年人,让大家到食堂集合。”
      在人选上,秦连长提议让打过山火的家属子弟多去几个。谭子厚坚持以知青为多数,让他们熟悉山路,掌握打山火的本领。
      队伍很快就组织起来了,十二个知青轻装利索地最先来到了食堂。六个家属子弟背着背夹子,打着绑腿,别着刀子随后也来了。侯移山等知青看到这六个人的装束觉得有些好笑。
     “您们这是逃荒啊,还是闯关东啊?”侯移山开玩笑地说。
     “你们先别笑,就您们这身打扮到山上不冻死,也得筛糠。”徐嘎子边说边把背夹子卸下来,打开口袋给知青们看。“瞧瞧,棉衣、棉裤、毡袜,在山上打小宿没这东西,你睡得着吗?”
      “嘎子说得对,我给大家讲讲应该做啥准备。”陈长海参谋工作开始了。“打山火是个辛苦活,进了火场烟熏火燎热得浑身是汗。一到睡觉的时候,冻得浑身打颤。时间一长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刮得稀烂。所以,要带上棉衣,打上绑腿。你们知青没绑腿就带上布条或绳子,把你的散裤脚一缅一绑,就不容易刮烂了。你们没有背夹子,我给你们准备了麻袋,做一个背包好装棉衣。”
      说着,老陈头拿出来十二条麻袋给大家做示范。他把两块石头分别装进麻袋的两个下角,拿一根绳子打个猪蹄扣拴在麻袋角上,两个石头挡住绳扣使得绳套不会滑脱。然后,在绳子的中点绾了一个剪子股绳扣套在麻袋口下方。一个简易而方便的背囊做成了。
      老陈头发给每人两盒用蜡纸包着的火柴,二十张大饼,一个卜留克咸菜。并且,告诉大家带上棉衣棉裤,雨衣或者塑料布,还有刀子。
      知青们回宿舍取东西去了,老陈头叫过徐嘎子六个家属子弟,向他分配任务。
       “你们和知青的年龄差不多,他们比你们聪明有文化。但是,上山打火还是第一次,没有你们有经验,也没有你们的脚力好。出发之后,你们要照顾好每一个知青。不让他们有一个掉队的,不让他们有一个烧伤的。”
      “陈大爷,你放心吧。我们和知青都是好哥们,你不说也会照顾他们的。”嘎子带头表了态。
      谭子厚带着知青回来了。老陈头也备齐了他的装备,一个美式军用睡袋,一块油布,一把短把薄刃的手斧子,一只厚铁皮的喂斗箩。
      秦连长对谭子厚和老陈头简单的嘱咐了几句,环顾了一眼整装待发的小伙子们。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你们参加扑火队,就是去完成一项艰苦,危险的任务,也是一项光荣的任务。到了火线上一定要听从指挥,注意安全。特别是知青同志们,你们是第一次打山火,道路不熟,经验不足,我老秦不放心的就是你们。为了你们的安全,特意委托老山里通陈长海做你们的顾问,你们一定要百分之百的听他的指导。”秦连长说到这里对谭子厚点了一下头,“下面请扑火队的谭队长做分组安排。”
      “秦连长已经说了这次扑火的要求,我们的任务很紧,有关打火的注意事项在路上听陈大爷给大家说明,大家从现在起,一定要把陈大爷的每一句话记在心里。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划分一下小组,每个小组由一名青工和两名知青组成。第一组徐嘎子、侯移山、赵国庆,第二组王林柱、王卫兵、洪翔宇,第三组杨永春、季承、吕斌,第四组蓝小天、沈春彪、黄崇泽,第五组关良、张远山、年兴业,第六组鲁和民、焦阳、智毅。扑火队好比是一个链锁,每一个小组就是一个小环节。行动开始之后,每个小组就是一个不可分解的整体,三个人要做到行路脚跟脚,打火肩并肩,睡觉铺挨铺。各组自行推选一名组长报给我。好了出发!”
      “慢着,等一下!”罗媛愈提着一兜药品跑到队伍前。“把药带上,里面有急救包,给每人一个。还有止泻、止痛、退烧和感冒药。到山上说不定能用上呢。”
      “罗大夫想的真周到,谢谢你了。”老谋深算的陈大爷也没想到药品的事儿。
      “陈大爷,您这大岁数还上山打火,应该谢的是您呢。”罗媛愈由衷地表示。
      “我谢谢您们二位。”谭子厚说着敬了一个军礼。
      大家坐上东方红-28向梧桐山进发。

      秋天里的小兴安岭,就像五颜六色的山水画。橘红的柞树叶子挂在枝条上随风摇动,淡黄的桦树叶子三三两两的在林间飘落,紫红的枫树叶子好似美女的披肩美丽大方,山边草塘的毛柳像红透了的尖辣椒通身泛着亮光,山上青松绿色的针叶犹如伞盖显得格外耀眼。
     扑火队的小伙子们平日里只顾着忙秋活了,竟然对秋色不知不觉。看到山上的景色,贪婪地欣赏着,发自内心的赞叹着,更为山火中的梧桐山惋惜着。

     梧桐山主峰海拔只有六百多米,它在群山之中只是稍显高大一些。高高低低的山峦被浓浓烟雾笼罩着,太阳在山间的烟幕后,显得昏黄憔悴,好像为大山含悲。
     沾河岸边的一连不安地骚动着,防火前线指挥部迎来一支扑火队,又送走一支扑火队。人们急匆匆地进来,又急匆匆地离去。
     谭子厚和老陈头到指挥部报到后,一位向导骑马把他们带到了现场。这里距中心火场约有四公里的距离,是一个一公里宽,五公里长的沟塘。在这里守护的还有四连的扑火队,大家的任务就是保住沟塘里长两公里范围内垛好了的二三百垛牧草。指挥部的命令就是守护。
      保住草垛,消极的等待扑打山火和主动地烧出一条防火道,两者选择其一都没有错。

      老陈头拿出两副扑克让大家先玩着。他拉上谭子厚在防护地段走了一圈,胸有成竹地对谭子厚说:“谭连长,你看咱们守护的沟塘是南北走向的,火场在西南面,正是顺风向这里刮来。如果,西山没有东西走向的沟塘,单凭山上来火,我们可以凭借下山火势弱机会,还可以勉强控制住它,不让火进入草塘沟。但是,这三条横沟塘不但草高,而且两坡的榛柴棵子稠密,山火一旦过来,不但草垛保不住,就连我们这四十多口子人也要葬身火海。”
      “陈大爷,有没有既能完成任务,又能保住人身安全的好办法呢?”
      “有,那就是点火烧出一圈防火道来护住草垛。但是,靠咱们自己还不行,需要四队的人和咱们一起行动。不知道他们领队的头头能不能配合。”
     “我去把他们队长叫来商量一下。”说着,谭子厚向四队的方向走去。

     四队的扑火队长小胡是个转业不久,思想进步,工作积极的年轻人。他听了老陈头一番有根有据地分析,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配合行动。他立即带着本队队员过来,听从老陈头的安排部署。
     “大家听我说,我不是队长,就是个老山里通,论打火说话也干过十回八回的了。咱们现在打好防火道,。这草垛也就安全无事了,晚上就可以睡个安稳觉。干活之前,我建议大家把裤脚用绳子扎紧。一是防止火烧坏裤脚,二是防止灰尘钻进大腿里。咱们点着火之后不能让它起的太旺,烧一段扑打一段,把草垛外围烧出一条周圈几里地长的防火道,形成一个防火保护圈。现在,每人砍一棵树条子,准备打火。”
     说到这儿,老陈头点名安排了几个点火的队员,他先做个点火和打火的示范,边做边说教。“点火要站在上风头,打火要站在过火处,树条子要斜向抽扫,把火苗抽到过火处。”
     火一段段的烧起来,又被大家一段段的扑灭掉,队员们被火烘烤得汗流浃背,一根树条子烧断了,又更换新的枝条。
     老陈头挥起斧子砍树条子的同时,又不断地照看着火场情况。他对谭子厚的现场指挥十分满意,他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初出茅庐青年人的悟性。
     四十个人一线排开,火舌在扑火队员的控制下,快速地向前延伸。当明月东升的时候,防火道首尾相接了。大家轻松地擦着汗水,终于可以安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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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5-4-21 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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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5-4-21 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向东 于 2015-4-21 16:1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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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5-4-21 17: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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