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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向东 于 2015-4-13 21:45 编辑
第八回 麦收战役圆满结束
开荒现场骤起冲突
不打不相识,不处不相知。
知青车组正在开荒,白宝玉赶来了一群马围住机车,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结果……
靳大龙拄着双拐在病房里不停地走动着,一会站在窗前向外张望,一会到门口侧耳倾听走廊里的脚步声。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靳大龙离开火热的麦收作业现场,一个人冷清地躺在病床上半个月,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小鸟,眼望着天空却飞不出这狭小的空间。同一个病房的病友早些日子就出院了,护工老范也在三天前走了。靳大龙每天只好看书看报打发时间,排遣寂寞。
靳大龙等到十点多钟也没有听到东方红—28的动静,更没看到刘凯军的身影。他失望地坐在了床上。
“靳技术员,我来接你来了。”
“太好了,咱们走吧。”靳大龙还没看到来人是谁就急忙回答,当他转过身来看到年兴业的一瞬间不觉一愣。“怎么是你呀,刘凯军呢?”
“刘凯军忙于往粮库运送小麦,秦连长就派马车来接你了。”年兴业回答着靳大龙的问话。
“我说么,没听到机车动静,人怎么就进来了呢。那咱们就快走吧,这半个多月可把我憋屈坏了。”靳大龙恨不得转眼之时就到连队。
年兴业拎起靳大龙早已装好的手提袋,推开了屋门就往外走。
靳大龙拄着双拐一步急于一步地紧跟其后。走到走廊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返回身来向医生办公室走去。他要向辛大夫和护士们道个谢,告个别。
年兴业把提包放在车上,回头看到辛率真和几个护士簇拥着靳大龙向马车走来。
“小靳,回去后要注意休息,加强营养。你骨伤之处的骨笳还没有完全形成,你不是伤愈出院,而是回家治疗,药还得坚持吃。千万不能丢下拐杖,半个月后来医院复查,确认骨笳完全形成了才能逐步锻炼走路能力,等到适应了再丢拐行走。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否则,出了问题就前功尽弃了。好了,我们不说再来,但是,再见还是要说的。再见吧,小靳兄弟。”辛大夫以老大姐的身份再次嘱咐靳大龙回去要注意修养。
几个护士也与靳大龙握手告别,看来靳大龙还真和大家处出了感情。
一路上,靳大龙不时地询问连队的麦收情况。年兴业不厌其烦地介绍着。
“咱们连的麦收进度是全团最快的,昨天告捷,今天各班组在评选先进集体和个人,后天召开麦收总结大会。哎,靳技术员,你说咱连是不是能在全团评上先进呢?”
“我这一腿早把连队,机务排,女子车组的三个先进踹掉了,有人身事故就不能评上先进啦。”靳大龙自责地说。
“哦,其实先不先进的也没啥意思。把丰收的粮食收回来才是目的。”年兴业自觉言多有失,急忙转换话题。“靳技术员,你说连里的人怎么管我师傅崔山叫‘唱着吹’呢?”
“你师傅是个民间艺人,见多识广。大家没事的时候聚到一起说南道北地扯闲篇,他会讲一些别人感兴趣的故事和乡间轶事。当别人赞美他的时候,他都要得意地开口唱上两句。这就是唱着吹的来历。”靳大龙几句话就把崔山的外号解析明白了。
“哦—那你讲讲我师傅都讲什么乡间轶事了,我就愿意听农村的故事。咱在城里可听不到。”年兴旺虽然常听崔山给他讲道民间故事,就是听不够。
“好,你师傅讲过秧歌的故事。我给你说说。”
“行,你说吧。”
“我可没有你师傅那两下子,人家讲起来幽默有趣。到我嘴里就变味了。我就用自己的语言讲了,你先对付着听,以后再让你师傅重讲。”靳大龙未讲之前,先来个谦虚地说词。
“秧歌作为北方的民间艺术,深受群众的欢迎。每到喜庆的日子,或胜利的时刻,城市与乡村的秧歌爱好者都要闹几天秧歌,抒发心中的喜悦,表达对未来的憧憬。
秧歌负载着幸福和快乐走过了近一千年的历程。然而,谁也不会想到秧歌还有一个充满悲哀屈辱的历史。
靖康二年,金国在攻克开封的三个半月后,将徽、钦二帝,连同后妃、宗室,百官数千人押送金国。
途中,受尽了凌辱。就是负责押送的番兵也对赵佶父子百般刁难和侮辱。
关外的金国属地未曾开发,韩州到五国城道路崎岖,荆棘遍地,交通条件十分恶劣。
这一天,一行人来到一个驿站。徽宗提出要些热水烫烫脚,挑开水泡,以便明日好走路。番兵向头目报告之后,番兵头目不怀好意地一笑,“好吧,把炕烧得热热地让他们好好地烫烫脚。”
番兵依计行事,责令徽钦二帝、后妃、宗人脱掉鞋子,赤脚踏上烧得滚烫的火炕上。两脚水泡站在滚烫的火炕上,钻心似地疼痛使他们浑身颤抖,不得不东倒西歪地倒换着双脚,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不断地挥舞着两只手臂。
番兵站在地上看到宋人手舞足蹈地窘态,觉得十分好玩。他们嬉笑地胡喊乱叫,嘲弄地扭头晃腰。有的番兵把战鼓、铙、笳、角、金等军中乐器拿来,和着宋人的扭摆动作节奏,来一番鼓吹喧嚣。炕上的宋人含羞带愤地痛苦挣扎,地上的番兵得意忘形地肆意张狂。秧歌的舞与乐的雏形就在屈辱和疯狂的矛盾冲突中形成了。
一些不甘屈辱的宋人跳下炕来与番兵理论,遭到了番兵的一顿毒打。硬的不行,只好哀求番兵高抬贵手。
番兵中有个心地善良的就向头目讲情,“主子,宋人折腾的时间也不短了,大家也看累了。您看他们也央嗝咱们半天了,您就言语一声放了他们吧。”
头目也怕时间太晚了,耽误明天赶路,就来个顺水人情,“看你小子的面子,那就明天再看热闹吧。不过你得告诉他们,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跟我吹胡子瞪眼不行,像后来这样央嗝我还可以。”
“是是是,明天还让他们央嗝,他们不央嗝,咱们就不饶他们。”
这时几个换岗回来的番兵来看热闹,听到‘他们央嗝,不央嗝的话,以为刚才的恶作剧就叫‘央嗝’呢。就问头目“啥时候还央嗝呀?”
“明天央嗝,后天央嗝,以后我天天让他们央嗝。”就这样恶作剧成了新式舞蹈,名字就叫《央嗝》。岂不知‘央嗝’是女真语,意思是哀求,告饶,说软话。现在的东北人还在延用‘央嗝’原词和原意。
后来,‘央嗝’成了民间艺术,人们觉得原来的名字有失大雅,不够光彩,因此,改了两个字叫‘秧歌’了。同时,还标注了一个插秧时唱歌跳舞的解释。
仔细想想,这种解释根本不能自圆其说。秧歌是北方地区的民间艺术,北方是旱作物种植区,过去几乎没有水稻生产。不插秧哪来的插秧唱的歌呀?
只有南方才盛产水稻,只有南方人喜欢田间对歌。然而,南方什么时候有秧歌这一说呀?即或有类似秧歌的艺术形式,也不叫秧歌。而是叫‘社火’,‘花鼓灯’,‘霸王鞭’。
由此可见‘秧歌’无疑就是‘央嗝’的转音异化。”
靳大龙讲完了,年兴业还在洗耳静听的状态中没有出来。“年子,听得怎么样?”
“好,挺有意思。比我师傅讲的文雅得多了。这故事听着荒唐,琢磨琢磨还觉得有点历史根据。让你信又不敢信,你要不信又找不出破绽来。”
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连队。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一九六九年的麦收又来临了。今年的工作十分繁重,在麦收的同时,还要完成北沟塘的开荒任务。
彭松林计划用三台拖拉机去北沟塘开荒,但是,考虑到麦翻还没有完成,去北沟塘的路况又不托底。所以,彭松林决定亲自带队,先行和知青6号车组上去蹚路。
负责修路的钟光夫,是个工作能力强,技术过得硬,经验丰富的《尤特兹》驾驶员。四月中旬,他带领八个人的修路班进入工地。先是戗冻层推塔头,清路影子。接着拉沙石铺路,挑边沟。最啃劲的就是五百米长的沼泽路段工程,让他们耗去了两个月的时间。
上万年的沼泽地,表面上看绿草茵茵,可下面就是腐根和泥水,人走上去就会遭到没顶之灾。在这里修车道谈何容易。钟光夫事先就想出了几个方案,春天,他把后悬挂装上推土铲,靠倒挡作业,完成了剥离、开沟和筑坝工程。
先是采取扒皮法,融化一层推一层,先把草筏子清出去,然后再一层层地推出路基层。同时,筑坝将茅岚河拦腰截断,清除河冰,为下一步架桥打好基础。并且开出一条两米宽的弧形沟渠,使得河水绕道而行。
当冰冻消融之后,把大量的毛石、沙石,一段段的向前铺垫。当铺到茅岚河老河道时,架起一座八米宽的木桥,打开土坝让河水回归原道。接着,再铺沙石向前推进。
钟光夫开车试行了三趟,确认路桥的质量没有问题了。正要去连队报捷,不想彭松林已经带着知青六号车组来到了。
“松林,你们来得好快呀。”
“听说师兄大功告成特来祝贺呀。”怪不得钟光夫不叫连长直呼彭松林大名,原来两个人是师兄弟。
“你们来了,我们就该走人了。咱们办个交接吧。”钟光夫来个痛快。
“你别忙着向我们办交接,还是给我们接风洗尘吧。”彭松林在师兄面前也不客气。
“成啊,上车饺子下车面。我给你煮面条,你给我包饺子。咱们谁也别差了礼数?”钟光夫以攻为守地反将了彭松林一军。
“我是斗不过师兄啊,还是你高明。”彭松林降服了。
“算你有口福,今天早上逮了一条十多斤的‘重唇’,中午咱们喝几盅。”钟光夫高兴的时候,总是要喝两口。
午饭过后,钟光夫把工棚子里的生产和生活用具清点给战险峰,开车回连队执行新的任务去了。
彭松林带着六号车组开进了开荒点。这是一片土质肥沃宽阔平坦的处女地,南面和西面是沼泽地,东面是青石山,北面是逊别拉河。钟光夫修的砂石路在沼泽地的最窄处插入进来,就像一个身着白花绿地裙装的弓腰少女的金色腰带。
这片处女地好似裙装少女怀抱的绿色毛毯,一簇簇的野菊花、木犀花,马兰花。一朵朵的百合花、蒲公英、野罂粟五颜六色,争奇斗艳。把绿毯点缀得绚烂多彩。
“啊,真是天公的神来之笔呀,大自然太美了!”侯移山惊叹地赞美着。“看,蓝天白云,碧水青山。芳草凄凄,百花争艳。蜂鸣蝶舞,鸟飞鱼潜。我在天地间,赛似活神仙!”侯移山说完仰面躺在了草地上,笑咪咪地闭着双眼享受着。
“猴子把这当成花果山了,美死了。”赵和平说着轻轻地踢了侯移山一脚。
方子和看着四面青山中的逊别拉河、茅岚河流域的小平原,不由得泛起了琢磨。这里是先有了平原,后有了山?还是先有了山,冲积出了平原?性格内向好学多思的方子和,开始了对兴安岭形成的思考。
彭松林和战险峰一边踏查一边研究着开荒方案。
这片处女地大约有可开垦土地一万二千亩,贴近山边是一片榛柴岗,坡度在十度左右。其余的土地都是在温带半湿润地区森林草甸植被下发育的地带性土壤,主要是在强烈的腐殖质累积和季节性滞水引起的机械淋洗与化学淋洗过程中形成的,其基本性质与肥力状况好,腐殖质厚,质地粘重。这就是被人称为肥得流油的好地,只是稠密的荒草拖犁堵犁,给开荒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说它难其实也不难,只要等到秋天杂草枯黄的时候,点上火一烧,开荒就容易得多了。烧秋荒容易引起山火,现在开荒又堵犁,究竟怎么办好?开伏荒可以把大量的草籽灭掉,减少来年的草荒,好处还是比较大的。所以,支部委员会已经决定开伏荒,用什么办法开荒,让彭松林到现场做出决定。
彭松林看了现场情况之后,对战险峰说:“咱们先把山边的榛柴岗开出来。下面的草甸子要用割草机先打草、再晾干烧掉,然后下犁开荒。咱们现在就开榛柴岗。”
沉睡万年的黑土被一犁犁地翻上了地面,透着油光,散着芳香,让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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