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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张莅

梦荧北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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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10 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张莅 于 2013-4-10 08:42 编辑

正如“贾府的焦大不会去爱林妹妹”一样,我们这些略有文化的小知青还没来得及搜索出形容这琉璃世界的恰如其分的词语,就被雨封冻带来的种种不便陷入深深的烦恼!
其中最主要的是行走:你再小心、小心加小心,仍免不了滑倒。特别是手中携带东西之后,更难以平衡,结果是一个接一个的滑倒。于是乎,连队组织了铲冰工作。无奈它是雨封冻,雨水渗透于砂石路面,铁锨根本铲不动,用镐刨,既费劲还伤路面。最后,还是我灵机一动,用拖拉机来碾轧。那东方红—54这么一碾压,冰面即被碾碎。
结果,一台拖拉机不到一个小时,即将全连能行人的路面压了一遍,总算解决了行路问题!
雨封冻是神奇的,是值得文人们搜肠刮肚去寻找美丽的词藻来大书特书的;但是,现实中的人们更多感受的却是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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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10 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采石场—男人可以放肆的地方 male place    1970年12月,3连放了一颗卫星——年终初步核算将盈利24万元,创农场建立以来的历史记录!正因为成绩可嘉,团营房股破例给我连追加了当年的基建面积,增加两栋宿舍,共240平米。
但是原先计划的石料远远不够,营房股同意我连自行到云山石场去开采石料。于是,就有了我采石场之行。
大约是采石队员上山半个月之后,为了统计采石的进度,我跟随运送石料的拖拉机来到了云山采石场。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由于上山是空车,简直可以将五脏六肺颠出来。采石场终于展现在我的眼前:这是一个依山而伸展的大扇面,陡峭的石壁像刀削一般直冲山顶,仿佛在告诉人们:这是一个开采多年的老石场。通向石场的尽头,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已开采的石料,仿佛在列队欢迎我。
此刻,连队的采石队员正忙着作业。这些捏惯锄头、镰刀的“农工”们,却也俨然是熟练的采石工。现场是那样的有条不紊:有的推着独轮车清理积土,有的两人一组将成型的石材堆放齐整。爆破组则在陈工程师(陈善武的父亲,原铁道兵爆破专家)的带领下,打炮眼、装填炸药。以严格、一丝不苟著称的陈工则仔细的测量每个炮眼的口径和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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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10 08:45 | 显示全部楼层
冬天的北大荒,日头苦短,转眼间已经天黑了,可抬腕看看手表也不过下午3点多,该收工了。及至我们来到半山腰休息的地方,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那是爆破组在为第二天的工作做准备。相信有了陈工的精确计算,第二天的采石现场一定十分理想。
由于是清一色的“爷们”,这些劳累了一天的汉子们,一钻进窝棚就迫不及待的放肆起来。
住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废弃的猪棚,经过简单的修缮,倒也有一番粗犷之气:两头各安置了一个汽油桶改装的火炉,此刻炉火正旺,不时可以听到柞木柈子发出的劈啪声。窝棚里温度极高,每个采石工甚至连遮羞的短裤也扔在了一边,一边抓紧擦洗身子,一边高声的互相开着玩笑,是那么的放肆和毫无顾忌,让我看到了这群白天努力工作的爷们的另一面。简单的晚餐,在这些汉子面前一如风卷残云。这厢里我还没有吃上一半,那厢里已经开始了“大怪路子”。
于是,甩牌声、相互指责声、出错牌后的惋惜声、赢牌后的得意声又充斥了整个窝棚。喜欢安静地看点书的我,受此感染,也禁不住放下书本,加入了甩牌、骂娘的行列,直至深夜……
此刻,窝棚里渐渐安静下来。望着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几位赤条条的汉子,听着此起彼伏的打鼾声,我想:为了连队的新居,真是辛苦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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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10 08:47 | 显示全部楼层
             “皇上”与教师 emperor & teacher
1977年8月,到黑龙江建设兵团以后,整整9年是在基层连队工作,深感“连长、连长、半个皇上”此话不假。1975年,我终于登上了“半个皇上”的宝座。但不久,我却因为一句英语又被从“半个皇上”的宝座上拉了下来。
1975年春,四师内部重组,原三十六团撤销,我们连队划入三十八团,变成22连。这样一来,连队开采石头的场地也移至三十八团的采石场。这年冬天,我带着采石队的两个负责人去考察新的采石场。还没到那里,就听到了清脆的锣声:要放炮了!
于是我们停下车,朝锣声方向望去。透过树木遮掩,依稀可以看到采石场巨大的扇形断面。只见一股黑烟腾起,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粗通爆破的我立刻判断出这是一次很不成功的爆破。果然几乎同时,碎石块、冻土块直冲云天,伴随着尘土、飞雪、黑烟,简直是遮住了半边天。于是我不由自主的喊了起来:“Oh, the sky is falling down!”
喊声未落,我听旁边响起了一阵虽苍老,但不失雄辉的男中音:“这标准的美式英语不能用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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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10 08:4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不是天塌下来了,而是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闹出的笑话!Joke?Do you understand?”我不由一惊,循声望去。一个精干的老人站在车的另一侧。他个子不高,但穿着干净整齐,似乎和荒野山岭格格不入。他鬓角花白,但双眼炯炯有神,似乎能把世界一眼望穿。
照面之后,他开门见山的就自我介绍:“我是徐愎,原三十八团教育科长,现发配在这深山里管采石安全。”
顺着他的开场,我也介绍了自己和来采石场的目的。大概是职业的敏感吧,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竟扯到我的那句英语上来了。他说:“你的英语发音很标准,是地道的美式英语!可以介绍一下你的恩师?”我暗暗吃惊,这个小老头可真不简单,仅凭一句简单的话,就能做出如此正确的判断!
的确,我的两个英语教师,一个来自圣约翰大学,一个来自留学美国的经济学博士。因此,我不是标准的伦敦音,而是浓厚的美式英语。
一番交谈之后,我因急着要了解采石场的情况,就只好和他分手道别了。没想到,这一次偶然的相遇,竟真的把我从“半个皇上”的宝座上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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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10 08:50 | 显示全部楼层
1977年8月初,麦收刚刚结束,就接到团干部股通知:调我到团直一中任英语教师。记得报到那天,团副政委张宝明(哈尔滨知青)专门找我谈话,怕我产生什么想法。他反复解释:“粉碎《四人帮》后,教育要大上,不能让军垦的后代永远脸朝黑土地。因此,团党委郑重作出决定,抽调一批骨干充实教育战线。”临了,他又补充一句:“调你来教英语,还是徐科长亲自点的将!”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那个“小老头”就是现在的徐科长。到了学校以后,我渐渐的了解到:徐科长工作认真、作风严谨,特别是他的爱才、惜才在整个垦区是出了名的。
他是一个“三八式”老革命,曾留学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抗战爆发后,跟随他哥哥(原上海石化总厂厂长)到了延安。由于老人性格耿直,宁折不弯,很容易得罪人,因此“官”越作越小。但是他的事业心,特别是他身处逆境,屡遭不公正待遇的情况下的矢志不渝却永远是我的楷模。
我在学校只有短短的1年零6个月。期间徐科长听过我一次课。课后讲评时,他说了许多称赞的话,但我只记得其中的一句:“我相信,有你们在,我们农场的英语天空是不会塌下来的!”——我惊叹他的记忆力和恰到好处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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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10 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小南山! Ah, little hill!                     
小南山,伫立在我们连队营区的正南不足500米的6号地东的正中央,它是我们连队的地标。说它是座山,其实有些“高估”了它。就其高程来说,它不过是一马平川的6号地中隆起的一个土包包。虽然离开北大荒已经整整32年,但我依然清晰地记忆着它,因为它是我心中最美最美的山!
小南山有我们亲手栽下的数百颗苹果树。1968年9月,还没有从初来北大荒的新鲜感中走出来的我们,肩扛铁锹,“浩浩荡荡”地走上小南山,挖坑、施底肥。翌年3月,在北大荒迟来的春天里,我们栽下了一颗颗果树苗的同时,也把我们的青春和活力、希望和疑惑种进了小南山的沃土之中。因为我们坚信自己的付出,我们憧憬若干年后硕果累累的苹果园,当然我们也有对北纬46°高寒的一丝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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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10 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南山有最富诗意的美景:迎着旭阳,连队的5挂马车鱼贯而上,清新的空气中有悦耳的马鞭声——那肯定是好胜的车老板们在比试他们的技艺;夕阳西下,迎着袅袅炊烟,在“猪老弟”悠闲的漫步中,有银铃般的歌声传来。那是“猪倌”们的踏歌牧归,也许此刻在她们的鬓角上还插着一支不知名的野花。
小南山也有我最写意的休息点。炎炎的夏日里,每每从6号地、7号地,甚至从遥远的4号地踏青归来,我的步点总是那样轻捷,哪怕多绕一点路我也不在乎。因为在小南山的凉棚下,老农陈发友精心挑选的西瓜让我垂涎欲滴;因为王吉文也会恰到好处的将早熟的花红摆在座位前。
这些鲜果虽然尚有些酸涩,但它们色泽光亮、果香诱人,这种感觉是回城以后再也没能体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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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10 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南山更与诸多“少年郎”共享着他们心中最甜美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郎”心中的烦恼在日益增长。然而小南山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它幽幽的曲径是“少年郎”摆脱心中烦恼的欢乐之路;它浓密的树荫是“少年郎”寻求浪漫的隐秘屏障;它沁人心脾的花香和果香则是“少年郎”心中最甜美的回忆......
2005年10月,时隔26年,我重返北大荒,又一次看到了令我魂牵梦绕的小南山。尽管它有些憔悴,没有了郁郁的果树和淡淡的瓜香,有的只是些好似闲庭信步的奶牛——我知道,这是小南山为农场改制作出的牺牲。因此,在我的心中,小南山益发高大了。
呵,小南山!你和我那10年的黄金岁月一样,是我心中最美好和最永恒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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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10 08:55 | 显示全部楼层
                   连队花絮 titbits
                   “老德特” old ДT
我们连队的苏式3号车,虽然它没有“东方红”骄傲的亮色,它只是灰色的;虽然它没有“东方红”强劲的马力,它只是ДT—54。然而,它是连队的“老军垦”,它和老八五O 2队一路走来;虽然它早早的退出了军垦,但它作为3连唯一的“三、八”包车组,成为哈尔滨、北京、上海女知青,成为全连队荒友心中永久的记忆。
               铜号  copper  horn
它随铁道兵五师来到黑土地。我们尊重它,因为它是地道的“老军垦”;我们敬重它,因为它的声音威严不可改变;我们有时却很厌烦它,因为它总是将我们从酣睡中唤醒。如今,虽然远离它,
却总看到它在眼前闪现,总听到它在耳旁长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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