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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农场章文

平如海:《三分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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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7 08:3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四)去松花江炸鱼
    我们三分场南头的茅草房住宅区旁,有条紧贴在堤岸边上昼夜不停向东流淌的松花江,三分场里许许多多的故事,都和这条清清爽爽的大江大河有点儿关系的。   
    今天就来说说发生在这条松花江里的事情。杭九中初二的章祖浩即“野伢儿”,好像他小时候父母不知为啥都没在其身边,是她堂姐照料他长大的。于是他到了个三分场里,立马就有人给他了这么个充满了野性的绰号。野伢儿是笫一批同杭州城郊古荡农中的张志民和王天德等人,在一个大雪弥漫着的冬天里一起调到了机耕队里去的,每个人都领了一大堆的“行头”皮大衣大头鞋皮帽子和皮手闷子,那时可让人羡慕啦,你看嗬!他们每个人都有件露出雪白羊毛的皮大衣穿穿的。春天里野伢儿驾着像个坦克似的“东方红”拖拉机轰隆隆地开过去翻地,这个油亮油亮的黑土地就像在滚滚的黑浪中任铁犁荡漾着。夏天里他随着个“康拜因”,抢收着一直到达天的那一边儿,如波涛般金黄色的麦子。这三分场里大批男女知青们的眼珠儿都盯瞅着,大伙儿都眼热得个要死!有一天他开着个拖拉机从松花江边被碾压出深深的车轱辘印的土路上经过,正小心地驾驶着顺着个车辙前行,这个眼睛的余光就发现这堤岸底下有条小船儿,也就个二米来长俗称个“送命鬼”的翻转了晾晒在沙滩上,大概是坐地户刘福原家的。忙完了活儿收工了见这个小船儿还扔在哪!是条弃船么?咋可能?真不能使了这至少还能够烧个炕吧!回到三分场里后,他就同杭五中初一的徐家宁即“宁儿”说了声:“ 有个小船儿趴在个江边哩!” 徐这个人浑身浑脑都是个野路子,他一听就说道:“ 要的, 以后网鱼摸虾好用的!”这小子倒还有点儿长远的意识哩!还考虑好了以后!估摸着要在三分场里扎上个根啦?于是俩就趁着个天黑透了,才摸到松花江旁边,把小船儿顶在个头顶上,这个船是用极薄的木板做的,也就是个半尺的吃水,仅可坐一个人的,平时在风平浪静的江边捞个虾摸点儿螺蛳还好用用的。在江里头稍微有点小浪头就要翻身的,所以就取了“送命鬼”这么个贼难听的名字,他们把船儿藏在宁儿和小鬼沈国森的宿舍里。临走时野伢儿还说起,上次到山上采石头时,有点儿雷管和炸药没用完,下回好用的。
    黑龙江三江平原的春天到了,这个雨水就多些了,这天就连着落了几个钟头的大雨,连机耕队也不能翻地了,怕陷在个泥泞的沼泽地里出不来。等雨小些了野伢儿就披上块塑料布儿,把雷管和炸药绑在个腰间也包严实了,这个东西幸亏没被引上个火爆炸了,不然的话就有点儿像伊拉克的人肉炸弹了,他来找一连的宁儿,这个农田连肯定是都歇着了。等到宁儿他们连里学习好个“毛泽东著作”和当前的大好形势,头儿们都实在没个话好说了,才算开好了这个会。宁儿早早儿就背上个包儿是装鱼用的,立马提上个老早就寻好的小洋锹,这是要划船的。俩赶紧地挟出个小船儿,这同个屋铁中的“小鬼”也想跟着去,宁儿扔下了手中的洋锹,拍了拍他的脑门儿,指着个小船的体积叫他动动脑子?俩躲避开个人多嘴杂的地方,从滑溜溜的小路上小心奕奕地往江边去放船。听老乡们说是到了四分场对过那疙瘩,就是个宏克力不到些的地方,是个江水的大湾子里头鱼是贼啦多,有时常见个鱼是“哗,哗”地跃出个水面上来。
    这个船实在是太小了,只好坐一个人的,幸亏俩个子都矮小的,但俩再小这毛泡(毛重)么也有个一百八十来斤,挤挤么也是个悬心吊胆的,往下游顺水浮着划几锹它就往江中心走了。这连续地下雨小溪小河里的水都汇集到松花江里了,这个水是涨了不老少了,一下子就宽阔了许多,望过去灰蒙蒙的对岸依兰县的南舒乐屯,这大水么波涛浪头打着眼瞅见就要上岸了。他们在这紧张的忙乎中,这个雨倒是慢慢地停了!这似乎有了个好的兆头了?今儿个看起来还是真有个戏?就要划过个主航道往对过去了,这时就见着个哈尔滨往佳木斯走的客轮来了,俩赶忙就往自个的岸边划逃着,避开了这个就要让小船儿灭顶的大浪头。这浪花儿就往身上往船舱里扑过来,这船里也进了水,咋整哩?这宁儿也就像个猴儿似的就是个灵光,赶紧地用洋锹快速地往外泼着水,这纯粹是在比着哪个速度更快频率更高哩!这倒是有点儿“奥林匹克”的精神在里头的。这小火轮是“ 突,突,突!” 地开远了,这个浪花儿也就小了些,再往对岸划着个洋锹前进,就顺利地过了这个水流湍急的主航道边缘了。过这个要命的宽宽的主航道时,好多次这个大水就要漫过个船帮子了,这进上个小股浸透的水总是难免的,他们就不停地往外泼着水,与这个进水和泼水赛跑着谁能争上个第一,最终么是野伢儿他们胜出了,总算是划过了松花江这个波谲云诡的主航道,也就是过了个汤原县的地界了。他们这样就打破了两项本地的记录了,一项是划这个“送命鬼”没人能过个江的,他们却成功了!这笫二项就是还一次坐了两个的成年人!这两项的“光荣”他们是要到事后才晓得哩!这里在浪尖风口中俩还哆哆嗦嗦蛮蛮紧张着!我就暂欠不表了。
    前头就见着个宏克力了,也就是到了这个浅水的湾子里了,松花江水到这里头就有点儿回漩停留了,这飘浮物也就累积的多些,这里也就成了鱼儿们的天然觅食场了,估计着这里鱼是不老少的,都见到个鱼儿忙碌地跃出个水面来透上个新鲜空气了。俩兴奋着这情绪也就高涨了起来,这里野伢儿赶紧地接好了个炸药和雷管,他这满脑子里全是个“茄子炖鲶鱼”的好味道,还不禁稍微地咽了下口水。宁儿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老早地就用个塑料布包好了盒“洋火”(火柴)贴身藏妥当了。任凭着这雨水浇浪花儿凶险,这洋火么还是一划就把颗“葡萄烟”给点上了,说再往外划点儿到了个中心位置。他解下了个小包儿扔在了脚底下,好随时“求”(取)上来装上个鱼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宁儿接过野伢儿递上的炸药就点上了导火索,坐在这小船上是极不稳的,他人长得小这个臂力也不够用,瞅着这根导火索“嗖嗖”地爆燃着快尽了,赶忙地扔也就没摔出去个多远。只听到“轰隆”地一声巨响,瞬间这江水如同个烧开了一般都沸腾了起来了,有的像立柱般的水从上头直直地倒下来了砸向了小船儿,他们这个“送命鬼”儿最终是“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去了,等到个野伢儿和宁儿的这两个头,从浑浊的松花江里头像个落水鬼似地冒出来。这翻白了的大小鱼儿们,就如一口大锅里煮着的白面儿水饺,从他们身旁也就是个往下游成片地漂走了,那个小船儿和洋锹及那个小包包,恐怕早就过了个“宏克力”了,它们都往佳木斯的方向投向了这个“自由”。俩总算是识点儿水性的,都在心里暗暗叫道:“ 哎唷!哎哟我的妈呀!这是咋整的?咋给自个儿撂揣到了个水里啦? ” 他们扑腾着就到了个岸边,毛线衣裤都是个稀湿了,这身子骨被春风儿一吹俩是颤抖得个厉害,望着这波澜起伏的一江春水向东去,唉!咋回到个对岸去呢?
    野伢儿和宁儿穿着这湿衣裤,脱掉么是有点儿冷的,不脱掉呢穿在身上就更冷,只好忍穿着湿衣裤朝西往南舒乐屯走去,看看有啥法子过这条大河呢?抖簌簌地走上了毛半个钟头,鞋里的水叽里咕噜地叫着,好像催促着俩快速前进,总算是到了个屯里头。边上有户茅草小屋,小院里一个老妇穿着满是个补丁的破衣,这个老妪是一脸的惊讶?两人咋湿漉漉的,问明个原委说是对面农场里的知青翻了个船。大娘说瞅着怪心疼的,让俩赶忙地进屋,她挺利落地一步就迈上了炕头,从破旧的炕琴中扯出两条黑红色的旧被子,就让俩赶紧地上炕,俩也顾不得个啥脏和难为情了,躲在个破被里赶紧地拉扯下了个湿衣裤。大娘抱了一大捆苞米杆子进屋烧上了炕,还到外间扒掉个大铁锅,搭上个柴禾的简易架子,点火拷上了两人的衣裤毛衫,这一阵阵的热气儿就散了开来,有点儿像个混堂(浴室)里的气味儿。俩躺在个热炕头,身上暖烘烘的也痒兮兮的,手不停地抓扯着,这不管咋地?比刚才冷得打哆嗦总是个强多了!俩热烘烘地光着个身子躺着就像是个初生在个天堂里的婴儿,还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已经到了个晌午了。大娘只好暂停了这个烧烤的作业,这两件内衣裤薄些是干了,俩总算是穿上了个汗衫和牛头裤儿。这里这家的主人,大爷和几个光棍儿子们,落雨天都在大队部里那个小土地庙里编上个土篮子呢,也能挣上个几分钱的工分来,大队里的食堂早就“黄”了,他们村里是不管饭的。大娘摊上了几个腊黄的苞米面饼,拉来了个小炕桌,整些个咸菜疙瘩。大爷领着四个穿着黑破棉袄人高马大的儿子们进了个屋子,见拷着的衣裤以为是娘从江里头打捞上来的,也不知哪儿翻个船死了人啦?还是何处又发了大水冲毁了房屋啦?今儿个可发了个洋财了,他们都喜欢地拉扯着挑选着。进了个房门就知道了个事儿的原委了,这脸上的笑模样立马的就没了,说哪个谁,谁的?老孙头家里有条船可渡个河的。
    这里要话分个两头的。小鬼一个老早就到食堂里的烧火间,趁人不注意扒了两土篮的煤块,喜气洋洋地挑回屋里点上了个火炉了,他想炖上个鱼吃吃的!烧开着的水都是个满屋子的热气了,都能蒸上个桑拿浴了。一直到了个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咋见俩还没回转来?小鬼就有点儿心虚发毛了。等他到食堂里胡乱扒拉吃好了这个饭,他再到个江边望着这灰蒙蒙的水天一色,多时也没个人影子出现,俩就像个空气消化在了滚滚东去的水里?还是个飘渺的乱云之中?小鬼猛然间就想起了去年上海的高伟国,他去了这个神秘的松花江里头游泳,从此后再没回到个三分场里来!想到这里他只好跑步前进,先向自个“体系”里头的明大哥报告,这个刁嘴儿沉吟着不决,这个脑子却动得飞快,这可是两条人命这个责任是有点儿重大的,还是赶紧地向上头汇报吧!三分场里的头儿一听,这还了得!立马就通知开了个的紧急会议,统一了这个思想认识,先寻找后再向场部里报告。怎么个寻找法呢?三分场里一是没有个船只舢板,二是没有个直升的飞机-这当然就是电影里头看见过的,是个想都甭想的事!还是来个自个的内部着手吧, 领导就揿牢部黑漆漆的机子“ 呜,呜 ” 地摇上了个电话,从北头调来部现成的“热特儿”。从各连里招呼坐上个两个班毛二十来个识水性的人,到木工房里同汪洪洪“汪抖”说了声,扔上个十来块木板,好临时当上个救生圈用用的。热特儿晃晃悠悠地从打渔队小屋旁边那条斜坡路,弯到了松花江边儿众人目测搜索着前进。有眼尖的就发现对过“南舒乐”有点儿小动静?有条小船儿费力地从波涛中起起伏伏着,朝这边划过来,瞅不太清?船上似有人向热特儿摆着个手哩!赶紧地让驾驶员站住,几个眼尖些的紧盯着瞅,有点儿熟识的?近了终于看清了俩的尊容了。还不一阵儿强有力地欢呼雀跃着,像在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还是换俘回来的战友?有的人可懊悔了,他们巴不得出点事儿!好让他们一直寻找到个佳木斯去。去年的那个上海知青高伟国,就是从个佳木斯旁边才拖回来的,这三分场里就乱上了几天知青们也不上工了,像个过节似的。有的女知青被派去陪高伟国的妈妈和姐姐,三分场里准备了些瓶装的桔子和桃子罐头给家属吃的,这一下子痛失了亲人哪吃得下这个瓜果梨桃的,后来就被女知青们吃了个精精光。三分场的领导们等处理好个后事了,等家属走了,就要这批嘴巴馋的女青年们分摊上了这些罐头的费用了,让她们空欢喜了一场!
    再来说这个野伢儿和宁儿终于是回到三分场里来了,他们是连个感冒和发烧一点儿都没有个迹象,这看起来!这个人还是“野”点儿好呵!怪不得现在的人,都想弄点儿野生的东西来吃吃的,这样也好补上个身子骨的!到了个夏天了,这松花江的水也窄点儿了,南舒乐屯也露出个黑泥土的堤岸来了,俩就穿着个牛头裤儿,各举着用塑料布包着的十个白面馒头,游过江去谢那个老大娘和老孙头。看起来他们人是虽然“野”点儿,但这个做人的报恩之心还是在的!不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三分场的知青们虽然有时想法比较混乱,有时候这个和那个做法也有点儿不妥的,但他们这个做人的基本道理都还是有的,这个么我还是深信不疑的!
(后记,我夫妇和李彪、陈煜兰、陆静芳、夏杭生、黄寄弘、邢慈娟等十人,二零一零年七月回到三分场时,对过的南舒乐屯已经整体迁移了,这主要是常常要淹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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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8 05: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五)救个急
    一次在赤山埠的聚会中,记得是方正道退休了,他还没有看到个头月的养老金呢!就和他老婆徐牧弄了个三桌酒水儿,夫妇俩请三分场的荒友们喝上个小酒唠会儿嗑。席间邢慈娟和金美玲说起了周小燕在“浙一医院”里动了个癌症手术,“享受”个“农保”不堪重负,安徽的这个"农保"这是哪门子的“享受”?依我看来中国的各种"享受"的种类是很多很多的,比如享受离休干部待遇的,有的人一到冬天和夏天就到高干病房里猫着享受个全空调,享受个五角一顿的优质盒饭,这比在家里吃还便宜呢?其实干脆不要收算啦!纳税人大头都出了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啦!还有啥担任个副部长享受个正部长待遇的,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是这样的,还美其名曰这是中国的特色哩!这个“特色”么,无非是这个干部们能够享受到高人一等的医疗和养老的特色。百姓们就享受些可怜巴巴的“低保”吧!所以说这个“享受”的基本内容么,这同个扶梯档儿一级级一档档的“待遇”,这个“体制”内的官员们可能就是个天上了,这一个“农保”的可能就是个地底下的了!还说这个养老和医保的待遇已经在中国来了个全“覆盖”了,人人都在享受着这个“待遇”。明明你这个农保一个月才六十块钞票 ,有时还给你来上个“平均”, 让你“享受”到每月有个数百元的“虚数”,这个说出来正当有点儿有好笑又好气的!不过大伙儿生气归生气,这不!一下子这个“龙江情结”就如在赤日炎炎似火烧的酷暑里,一泓清泉一瞬间就涌现了出来,都说要帮助她一下。回想起四十多年前,那时杭九中初二小巧玲珑的周小燕,就较早地离开了三分场到安徽农村里去嫁人求个出路了,这一来就更加重了三分场里男多女少的困难局面了,记得当时有不少光棍们都在叹气和摇头。现如今她有了难,有热心人立马就摸出钱来凑上了这个份子。
    我想做了好事么也是要宣传一下的,这以利于我们三分场的人发扬光大的,这大概在社会上就叫做个“正能量”的吧?这个捐款者的名单么就如下了: 陈煜兰550元,赵立500元,陈耕华500元,平如海500元。邢慈娟300元,王寄弘300元,骆景松300元。师平海200元,蔡光前200元,陈荣根200元,王炎冰200元,张建新200元,夏杭生200元,金美玲200元。张宁100元,陆静芳100元,姚建文100元,方正道100元,高贤宏100元。顾金梅50元,合计4900元。(这个数字么是蛮好的,但愿人长久地) 本来是有五千多元的,我后来把一些捐助款还给了几个比较困难的人。然后请邢慈娟和金美玲送去了这个善款,虽然派不上个大的用场,但愿能让周小燕救上点儿一时之急吧?也给她的心头里暖上一暖!
    我想此举更增添了我们三分场人的凝聚力了,且赠人玫瑰后手会留上个余香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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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8 05: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六)跟车的那些事儿
    黑龙江的正月里,那是北风呼啸、白雪皑皑大地一片苍茫。
    这一年天是真冷,已冻伤了不少人了,有的知青冻伤了脸,有的冻坏了鼻子,还有个女的是肚皮冻着了!也不知是咋冻的?至今还是个弄不明白,这场园里脱谷送粮啥地被迫都停了。可后勤连这吃喝拉撒的停不了,连长让我跟汪世昌的牛车装车稻草,给食堂小余子在场部的姐姐家送去,有啥法子哩?任务派下来再冷也得出工啊!汪和我哆哆嗦嗦地上了牛栏,听着这“呜呜”的风声吹得个紧,这个牛也不乐意出个门的,它就不太配合,我俩和这两头牛是一样的心情同样的晦气,其它的牛都乐滋滋吃着个草,有些还开心地叫上个一声,好像说:“再会噢!不好意思了!”我俩总算是硬邦邦地牵出红着眼犟头倔脑的黄牛,上了个套的牛不大情愿慢吞吞地走着,总算是上场园里装车了。这大蓬的散草刚用四股叉挑上车,又被劲风吹落下来,老爷子在车上喘得个厉害,可怜的老教授这皮帽儿的檐边都成了一圈儿雪白的霜了,眼眨毛上也挂上了霜,瞅见个眼珠子也都白乎乎的。他还止不住呼呼地吐着个白气儿,用脚都踩不住这个稻草,我后来尽量挑整捆的往上装,这大冷天里都直冒个汗。瞅着装得个差不多了,小余子赶过来了,这不!碍着个面子还得往上再装上个两层的。这牛车要上场部了,这两头老牛一瞅这方向不对劲,就不太愿意,坚决地像个日本女人样小步儿走着,打头的还老想往回走。老汪,本来该称呼他为汪老的,你看噢!他是个东北农学院畜牧兽医系主任又是个三级教授,但现在“靠边站”了,还干着个体力活儿的再称呼他“汪老”,就有点儿嘲笑的意思呢?还是故弄个玄虚了?这总是不太合适吧!老汪他没招了,就在风小点的一边攥着个牛鼻绳往前拽!我和小余子跟着个车走,走上个两里地了我去换下个老汪来。苍茫的雪地里凄厉地北风侵虐着我们单薄的身躯,我们像个没灵魂的机器人般也像个僵尸一样往前走动着。十八里地走完了算是到了小余子的姐姐家了,要卸个车倒是便当的,这个僵化了的手总算解开了驾辕老牛的肚带,车往后一倾,再攥着个牛鼻绳吼叫着:“驾驾!”地往前赶就妥了!等卸完个车,老汪凑近个左手腕子瞅了下个瑞士旧表,都下午两点多了!唉!我们这脸上的皮都冻僵硬了,肚子里也早就瘪了,小余子她姐家里还算客气的,让我俩吃了白面馍还有两个炒菜哩!在暖烘烘的屋中坐在个热炕头上,似乎这个魂灵儿又附回了自个的身上了。回家的路上这这个牛就不用赶了,它还走得挺快的。俩不敢坐在这破车上,这个风针扎般地侵入个肌肤里,冻得个透心凉啊!我们只好跟着个车紧走着,活动着让身上不冷,走过了五分场了,又过了个冰封的"红溪渠"了,总算是到了个三分场的果园旁边了,这个天就暗沉沉地瞅不清个道了。
    这新的一天又特别地冷,刮着个大烟泡儿“呜呜”地响着,面对面都看不清个脸。这三分场的“红炉”也就是个铁匠房里断煤了,这大车队里还等着钉个马掌呢!连长就派我跟个“热特儿”到香兰去装车煤,就我一个人要装足个四吨哩!我想天是这么冷,自已的棉衣还不够厚,连个手闷子即棉手套也没有,就想钻进个驾驶室里去,被那姓王的面色苍白长得个尖嘴猴腮的司机给赶了出来。原来这个四十多岁的驾驶员,带了个三分场里不知谁家的闺女,一个二十来岁的女青年,两人正嘻嘻哈哈说笑着打情骂俏。我只好爬到了后面的拖车上,车一开这刺骨的东北风更加凶狠了,风从我的前胸直接吹到后背,在这大烟泡中我好像光着个身子一样。这零下三十多度的寒冬里,在这光秃秃的拖车上,根本没地方避上个风实在是冻得够呛了。我只好在车上拉住个栏杆原地里跑步,这一跑就是个四十六里的地,一直跑到过了个铁道线的香兰煤场里。我全身几乎冻透了,还在喘个气算是幸运的了;下车都很困难了就跟跌落去一个样了,还要赶紧地抡起个大锹,都几次掉在了地上这个手指都冻僵直了;等到个手有了伸展的感觉,赶快地装煤来暖和个身子骨。心里忿忿地想着,回去时再不给我进个驾驶室,尤其冻死了不如用个大锹和王猴子拚个你死我活算了。我们回来时那个女的不知道上哪了,幸亏那个女的走了才没有酿成个血案,我坐进了驾驶室里--深深感到从地狱里回到了人间天堂了。 等到在红炉旁卸完个煤了,才发现自已的左手中指已不能弯曲了,冻成了一根冰棍儿,赶紧放进个嘴里化着。这以后就受了老罪褪不完个皮吃足了苦头了,还以为要截个指呢?我这个心情差到了极点,把个王猴子恨得个牙痒痒的。当地人说当时要用个雪紧擦的,也许还能管点用,至今这个陈年老伤还有时有点儿痛呢!这一疼起来我就有点儿懊恼了!
    这东北夏天的跟车和冬天相比,就有点儿惬意有些诗情画意了--这当然是有点儿犯贱的话语了,做生活么是一脚不去一脚不来的。不过这个冰冻三尺北风呼啸隆冬里的跟车,我是有点儿比死都难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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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9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七)医务室有个神莉萍            

    我们杭九中一共有三十九个人分到了香兰农场三分场里,当时数来数起说起来还是个初一(5)班的神莉萍比较出挑的。
   
    今天就着重地说说我们杭九中的这个神莉萍吧!首先是她的这个姓氏蛮蛮少的,明明是个人么她却一定要说是个“神”的!你说有啥个法子好想?其二么是她好像年纪比我们大个两岁的,她这个道儿就比我们老了不少的。但她因为长得却是个小巧玲珑的,这皮肤还蛮蛮嫩白的,所以她这个人看上去反而比我们还要年轻些,尤其是她的这个普通话说得个贼溜,听说她的老家离我们这个三分场还是个不远的,就算是个近邻吧!也就是走个六七里地到刀了个舒乐河屯,再坐上个轮船只要个一块二的船票,就可以到了佳木斯市里头,这就是她的老家了。笫三么她到了个三分场里没有个几天功夫,不知咋地一来?她本事蛮大的就到了医务室里穿上了个白大褂了,也不知是算个好开个处方的医生大夫呢?还是个只能打个针包扎个伤口的护士哩?这个“神”秘的人估计这上头是有个人的!

    于是我们这个三分场里最不起个眼,仅仅两间旧草房的医务室里蓬荜增辉了,立马就成了个场里的热点所在,首先上门的就是那批整天游手好闲的工宣队员们,有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好像是个在元朝的手里头,村里头要嫁个姑娘了,这头一夜要归这蒙古人保长先来困的一个样的!他们先是要她量个体温再拿个含片啥的药丸儿吃吃的,常常去搭上个讪说上个较低级笑话的,就厮混得有点儿忒熟了。他们自个么认为都是哈尔滨市里国营大厂的工人,那时这个领导阶级是有点儿牛皮烘烘的,穿着个劳动布做的工作服,如果要他们找个农场里头的女知青当个老婆么,好像是有点儿掉价似的。如果不找上个像姓神这样的么?瞅着她这个细皮嫩肉粉嘟嘟地样子,这还有点儿丰满的身段儿,这个抱在个怀里么这味道是多少的好--这当然都是些他们的主观臆想罢了!脑子里想想么反正是随你乱想的,也没个人来管得着你的。不找这些个江南的佳丽么实在是有那么点儿的可惜了!所以么这帮人每天都要去这个医务室里好几回的,主要的是看她这个行情的涨升情况,有谁又在搭上个腔啦?还有哪个还留在她的身旁强烈地献上个殷勤啦?谁这么时间呆长了久久地不肯离去的?这个工宣队孙队长毕竟还是个头儿,他这个眼光挺毒的就瞅见得蛮蛮清楚的,这帮队员们这个眼珠子都有点像个恶狼似的绿滴滴了,再照这个样子发展落去的话么,就极有可能是要出个啥事情的?他是怕担这个肩胛的。于是就召开了个紧急的“务虚”会议,在会上郑重地定下了一条铁的规矩,不准工宣队员们在这个香兰农场三分场里头找对象的!这些工宣队队员们顿时都傻了个眼,现如今只能如望个梅子树一样的咽下了个口水了。过了段日子他们又想出了一招来了,之后就说要给小神子介绍个对象啥的?这就算又有了个理由了 ,又能直接往医务室里头窜进去了。这不!常去个医务室里测个血压,拿个伤湿止痛膏的还有个大学生叫做个“小黑子”的,他这个人墨黑的,就像我们中国当时最要好的坦桑尼亚还是赞比亚的非洲兄弟们,这小黑子正好个子也不高的,所以说他这个绰号倒是取得是个实实在在的。其他的大学生们也是常去个医务室的,这农学院里头看来看去没有几个女大学生的,他们平时里见到个女知青们也是蛮欢喜帮上个忙,或者助上个力啥的。 所以么男知青们都称这个男大学生们都是个"饿大"的,他们这方面的需求是几乎得不到的,所以么!是的确蛮蛮饿的了。他们还有个饿是个肚皮里,有一天夜里见到三分场的里一只调皮的小牛还不肯回个牛栏,他们就抓回了寝室里寻出把手术刀给杀了,先做上个解剖方面的这个学术课题,然后就把这小牛肉装进两个挑水的铁桶里,同时在两个火炉上给烀上了,一个晚上就吃掉了一头牛!还把牛皮和骨头全塞进了炕洞里,来了个毁尸灭迹!第二天早上都打着个饱嗝儿到食堂里打上个饭,你们说说看!这批“饿大”们的反侦察能力强不强的?后来男知青们就常见到这批吃饱喝足的“饿大”们,在女知青群里忙乎着!这个现象就好比有一群雌的麻鸭儿里头突然闯进了几只雄的大灰鹅来了!雄鸭儿们想赶它们出去么这个力道是显然不足的!所以么就只能是个干着急的了,也就只有个恨恨的份了。

    再来说这个轧事非的医务室里,除了个工宣队员和“饿大”们外,因为这个牌子么已经打出去了,又加上个哈尔滨和杭州的男知青们也蜂拥着而往了,这个小神子一时就有点儿众星捧月的味道了,这么个小小的医务室里弄得个人声鼎沸,她有点儿像个医务室里的头牌了?弄得个负责人王大夫和二把手陈大夫都有点儿不太适应了,好像给别人夺了个小权了。不过神她这个人是最最适合这种环境和氛围的,你看她对这个嫣然一笑地打着个招呼:“你来啦?”对另一个露着个小月芽儿的双眼皮讲:“你坐歇儿等一等!”她有点儿如鱼得水意思,而且她这个人好在这里!人越多她的这个脾气么也就越是个好!神对工作还是蛮认真负责的,要包扎个伤口还蛮蛮仔细的。人家要清创个烂疮都流着个浓了都有点儿臭味儿,她对任何病人也从来都是个不嫌弃的,这怎么说个说法呢?叫做个救死扶伤的精神足吧!她给你屁股上头打上个青霉素针,还会用个小手指头儿给你适当地按个小摩,让你感觉不到个疼痛这个针就打好了。神对上医务室的人一律地视作了个客人,她对服务对象们都是个满腔热忱地。她把来医务室看毛病的人都当成了来瞅她的人,看着这么多来见自个的人,说起来她这个人气是真当叫个旺的,她这个心情是极舒畅但还有点儿迷惘的?后来她这种心态就有点儿扩大化了,就如一股神(人)来疯(风)的瞬间就在三分场里头刮起了,她的这个气场之大,自我个感觉是个男的都想同她好的!有的男知青就说了,我从来都没有去过这个医务室里头的。还有的人说,一直来都没有同她打过个照面的,啥样子也不晓得的。有的人还说,从来都没有同她搭上个话语的。她在闺蜜和小姐妹中可说话了,难道你做梦时没梦见过我么?这么一来说起来,三分场里的男人们估计是都无人能够幸免了--除了些个当时有了个对象的!

    后来这股人来疯(风),就如当时命名的一个几号的台风,沿着这条松花江就往下游而去,它一个左拐弯就溜进了四分场里头去了,有一个姓汪的哈尔滨后生也如中了个邪似地,冷不顶地就要往三分场里头赶,他也是被吸引到这个医务中心去了。再往后他三番六回头地也和这个“神”接上了个喳了,他这个与神的对话,看来是没有一定的功底和定力那肯定是不行的!

    在众人们的背后,神自个儿也在暗底里思虑着?她到底该找个谁做个终生的托付呢? 后来还是这个孙队长快刀斩了个乱麻的,他怕手下头的工宣队员们夜长梦多弄出个难堪的事情来,不能向厂子里的领导们做个交代了,就把这个神莉萍介绍给了个小黑子了,他这个人皮虽黑但这个心里却是个红的,他同这个工人的领导阶级,也是走得个蛮蛮近乎的。这个小黑子么也是个相当能干的人,自己经过了一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活动后,他就留在了东北农学院的畜牧兽医系里当上了个助教了。没过个多久他们这一黑一白就顺利地结了婚了--有的儿像当今的美国总统奥巴马他爹娘的,当年么也是一个如牛奶一样的白,一个就像煤饼一样的黑,这个小黑子说起来是终于抱得了个美人归,神是杭州来三分场的知青里头一个结婚的人。

    再后来么这个四分场里的小汪,还是个从建设兵团里专门给调回到香兰农场来的。他也就是三分场里畜牧兽医系的原主任,三级教授汪世昌的独养儿子,他为了这个世界上永恒的爱情主题,也为了这个爱的死去活来的“女神”,他自从听到这个神都要嫁个凡人俗夫了,于是他就觉着自个活在这个世道上没啥劲儿了。他见了个日升月落地都觉得个烦躁,于是就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冬夜里,这个一米八十多的帅小伙,这兽医就义无反顾地用手术刀壮烈地赴死走了!

    我后来想想还有么这个故事所谓的内涵,希望三分场里的朋友们不要再往其他方面想开去,特别地告诫不要往歪的方面过多的想,这大概是不大好的,有违这个我要写这篇回忆短文的初衷的!

    二零一零年七月里我们回三分场前,先到了哈尔滨的东北农业大学(以前的东北农学院)里,神莉萍也随我们坐车到香兰去的,她这个一路上说的都是个三分场里追求者的名单,啥个吴山中学的王炎冰呵!杭九中的王炮天呵!哈尔滨的小日本呵!等等,等等!反正她十个手指头翻了好几番都还没有数完哩!可能她历来就有个好的心情,这个人看上去倒还是蛮年轻的,跟她这个实际的年纪是严重的不符的。神现在比以前看起来还苗条点儿哩!她现在是算上个医师(大夫)退休的,小黑子如今已是个教授了,他们一个儿子一个闺女都成了个家了,神和小黑子早就当上了个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啦!
   
    这就是我们三分场里头蛮早的辰光,医务室里就一个神莉萍引出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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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9 08:17 | 显示全部楼层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9 08:03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七)医务室有个神莉萍            

    我们杭九中一共有三十九个人分到了香兰农场三分 ...

我亲眼看到汪兰自杀时的情景,那天晚上,四分场机耕队知青(当时都是基干民兵)全体出动,每人发了一只枪,寻找汪兰。最后在大壕沟旁的一个小沙坑边上找到了他,他气喘吁吁,脖子流血,是他自己用手术刀割得。我们马上把他送到场部医院,趴窗户看抢救他的经过,最后他脑袋抬了几下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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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5-12-19 08:50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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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9 10:12 | 显示全部楼层
向东 发表于 2015-12-19 08:50
欣赏佳作。

谢谢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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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再林 发表于 2015-12-19 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7 08:32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四)去松花江炸鱼
    我们三分场南头的茅草房住宅区旁,有条紧贴在堤岸边上昼夜不停向东 ...

好像笔者没有参加偷船,藏匿炸药,做那没有王法的事,但描绘的像小说。不知道经历者是骄傲呢,还是反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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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20 05: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八)稍远些的七分场里出大事了
    黑龙江这么个独特而热烈奔放的夏天,突如其来这个天空里已变得越发地湛蓝,似乎要淌流出海水来了,从“四块石”的山顶缝里飘过来几大团儿棉絮似的白云落得这么低 ,好像要把你包裹在个棉花里头。这初夏,它也不和你吭上一声?就这么快地来到了我们这个香兰的大地上了。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这个山上的七分场里,以前是归三分场管过的,简称么就叫做个“山上”,还整个班地调去过不少人,当时是算一个连的编制,后来随着开荒抢地的成果升格为七分场了,有点儿渊源在里头的,所以编入了三分场的故事。说起了这个从五分场上去一直到山上,离三分场蛮蛮远的七分场,还发生过一件轰动了整个香兰农场的大事儿!这个么我是听三分场的人说的,容我慢慢地说来。杭铁中高一的骆景松即“骆驼”从三分场调到七分场里当老师的辰光,他的一个女学生叫做个“三蜜”的毕业了,正是文革中讲究“阶级斗争”的时间内,她这个“成份”挺高的就不能往上再读个书了,就给安排到养猪场里上了班,拿上了一份工资。这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到了个猪圈里,觉着都是个新鲜事儿。这儿是还在吃着奶毛茸茸的一群长白猪的纯种后代煞是可爱,那儿是一些克郎猪拱栅栏上窜下挑最捣蛋的时光。
    养猪场么就是一条肉的生产线,这个猪肉当时是最金贵的了。特别要提出的是,因毛伟人的一句话:“农业大学办在城里不是见鬼吗?”从省城里来的东北农学院,就落在了离哈尔滨八百里之外的,汤原县的乡下香兰农场里了,这就如从天外飞来了一只金色的凤凰,它把我们这个农场的基本品质都给改良了。就单来说说这个猪种吧!教授们经过了各种的努力把农场里长不大的土猪,都彻底地换成了当时最优良的国外洋品种了。
    于是这个优胜劣败的选种就显得十分地重要,这三蜜姑娘就要常见到这个猪猡的配个种啥的情况?这个么看起来还是有点儿小小刺激的。有时配种时还要她帮个小忙,捏住那个大种猪粉红色的命根子,往那小母猪那里头放进去。其实依我看来,这个工作是个少女不宜的!但那时每个分场的养猪场里,全是个女知青和老娘们,这里是算个轻松的活儿了。
    有一个好处么就是给她们基本普及了这个生理上的课程,晓得了这个小猪猡是这么一来,才能生出来的?再联想到人么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这个漂亮的姑娘算是懂了这个事儿了,这往后她要出个门就要照上个小镜子,还要学着个女知青们涂抹上点儿油啊膏啥的了。
    有一天,猪号里就分派她和一个上海的男知青去放个猪,让它们到山的那一边去吃个青饲料喝上点儿山泉水,也好省点儿猪号里头的这个精饲料。这一大群猪们欢快地出了个常年紧锁的猪栏门儿,只见个一路上都是绿草茵茵蓝天白云这个阳光也都和谐着,这猪们像是个去旅旅游似的,估计它们这个心情也是个贼好的!你窜到我跟前嘴巴拱一拱身子也靠一靠“哼哼”地打着个招呼。
    这大半天么就这么愉快的过去了,它们吃饱了这个原生态的野草儿和营养极丰富的野菇儿后,这个烂漫的山花儿也都是看厌了。这时候那个没阉割干净的猪仔们,它也就思起了个淫欲来了,见着旁边的小花猪蛮蛮漂亮的,一圈儿雪白的一圈么是墨黑的,像个“中外”合制的混血儿似的?就不停地去闻它这个屁股,还往它这个身上爬趴上去,它这个像个猪太监似的肯定是不太会成功的!但它的这个一连串的动作么,却影响到了这个放着猪的这对儿青年男女了,俩刚吃完个带去的咸菜疙瘩和馒头,这个少女就有点儿面红耳赤羞涩地背过个脸去,不敢瞅那个男的热辣辣的眼睛了。
    这个男的年纪也大了一直在压抑中生活着,平时里见了个圈内双眼皮儿的老母猪,他都觉得是赛过了个貂蝉了!也真想是亲上那么一小口的,今儿个他也真当有点儿是憋不住了,哎哟!这可咋整哩?他这个心里头就像有只手在抓挠着!这越挠么就越上火了。
    再说么,他俩平时工作上的合作么还是蛮愉快的,稍重的活儿么也都是男的抢着做掉了,应该说两人是互存个好感的,平日里见了都笑着打上个招呼的。今天在这个有点儿特殊气氛的场合下,热烘烘的太阳光下暖风儿徐徐地吹过来,绿草儿晃悠着人心儿这个乱哟!这么个风和日丽的初夏,这个人心里头本身就有点儿散散的亢奋劲儿。这个他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于是么也就情不自禁地往这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旁,一寸又一寸慢慢地挪近过去了,最终么就挨上了她的这个身子了,哎哟!好像还听到三蜜她呼个气都挺急促的?这是咋回事儿哟?他就往她身上试探性地用个手,碰了碰她那个圆溜溜的小肩膀。不是有的人常常说么:“水不响了是开的,姑娘儿不响么是肯的?”于是这对儿干柴烈火一会儿功夫就燃烧在了一起。现在么要想分开他们?估计这时候来上个天王老子,都要犯上了个难罗!
    再往后,俩就算是名正言顺地谈起个恋爱来了,七分场里有的老娘们就说这种情况么,叫做个“先上船后买票的”噢!后来这男知青就拎了两斤场部食品厂里生产的粗制饼干,到了个女家来拜见了也就个四十来岁的准岳母了,这个老娘们荡漾着满脸的喜悦,热情地招呼着。这个小青年瞅过去,这个女朋友的妈咋这么年轻呢?且眉如点漆脸如缚粉双眼儿顾盼生情着,这分明是个秋水伊人么?
    她们这个家都是从依兰那疙瘩迁移过来的,那旯旮里老底子就是个金人的首府哩!这逐渐强盛起来的金人,有几次围攻宋朝的首都,破了城后就把两代皇帝连同个宫中万余的粉黛,从开封城里押解到了这个黑龙江冰雪之地的依兰,后来么这么多宫女们就在民间里散了开去,估摸着这个地主婆儿也是个从中原过来佳人们的后人。
    他们这个“二劳改”身份的老岳父,早几年又是个斗批,又是个挂牌儿游个街,也就是个连吓带病的一下子就去见了老祖宗了。他们一共是生了仨闺女的,估计么闺女们的爹都希望可爱的女儿能如同个蜜糖般香甜,又如蜜蜂般勤劳的,这地主成份的爹还是愿意勤劳来致上个富的,就给她们顺沿着叫上个大蜜二蜜和三密的。但是看起来么这个地主也是真的没啥用了?咋连个带个把儿能够传个种的儿子都生不出来了?这也是真个该打倒啦!
    这个在猪号里上着个班的就是个老闺女。后来在岳母的强烈要求下,这个上海知青就住进了这个全是个女性的房子里,她们这个家收拾得倒是蛮清爽的,也没个舒乐河屯里老乡家的那股煮猪食啥的酸臭味儿,这个说起来还是个地主婆的准岳母操持个家倒是蛮蛮尽责的。这丈母娘看这个女婿是能说会道又蛮勤快,是越看越欢喜的,待他还贼好的,这每天都炒个鸡蛋烙个饼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衣服都给他洗好叠好放好了。
    她家里虽然是蛮蛮干净的,但平时里却按着个从屯子里移传过来的这个民俗风气生活着。在家里时这个老娘们还喜欢光着个上身,露出个两只硕大白松松的奶子来,也从来都不避个女婿的,这白晰的保养的还算好的地主婆的身子么,也就像“一张《申报》纸外加两颗算盘子的”,这么一览无遗地展示着开放暴露着。
    这个特殊现象么三分场里也是有的,那个三十多岁有两个孩子的“大娥子”,在家时大概是为了省点儿衣料,有时也会光着个上身在院子里拾掇个小菜地,弄得两个大肉团儿上上下下扑腾着,有的女知青刚路过见了还不吓得“啊”地一声尖叫,快步地逃开去了。男知青见了么开始也会吃上一惊的!后来就"习惯性"闷声不响地欣赏上了。还有三分场这个菜地的老娘们,稍微一个不注意她们就把上衣都脱得个精光了!后来从襄河军马场调到三分场来的上海女知青叫做个赵毛妹的,嫁给了从克山县来的大车队车老板,他这个脚走起路来是不太利落的,他患的就是个俗称"克山病"的关节肿大变型,也不知这个毛妹会不会入乡随俗了?也来个"上空装"的呢?这个现象的出现么不知同当时的那个口号有没有关系的?叫着个啥来着:“光着个膀子学大寨!"
    这个地主婆儿这成熟的女性就像朵盛开了的牡丹花儿,时不时地"又一春"就显现在这个小青年的眼前晃过来转过去,这天家里头就剩下了俩时,这一对儿也就迫不及待地拥在了一起了。后来就发现三蜜这个老丫头怀上了个孕了,要生上个小宝宝了,她这个娘也不知咋想的?就要亲自来操刀给她打这个小胎。说到这里我就有点儿弄不懂了?俩领张结婚证生下个孩子不就妥了么!这个男的也是个该当爹的年龄啦!再后来么,这个老丫就得了个严重的妇女病了,她也就起不了这个火炕了。这个期间这岳母还暗示个女婿可以和二女儿即二密困个觉的,于是这个小青年也就像只猪号里的大种猪样了!他承担起了这个屋里头配种的重任了。后来么这个才二十岁的小女儿也就一命呜呼啦!这个上海知青还是个抱尸痛哭流涕的,这毕竟也是个“一夜夫妻百日的恩爱”啊!
    这个七分场里的领导们,也是都要有个事情的人,一次的会议上有人提起了这个话题,于是他们这仔细地一研究和深入地一个分析,就觉得肯定是有个蹊跷事儿来了?这蛮好的一个雪白粉嫩的大姑娘就这么说没了就没啦?谁信啊?还有你们的这个家属不可惜?我们的领导还给你可惜上了哩!于是就让已经当上七分场保卫干事的骆景松,用个手呼拉拉地摇通了个电话,上报给了总场的公安局里,上头就请来了香兰农场的王国忠等法医们。在骆驼的指挥下就把已经埋掉了的棺材给掘了出来,撬开了棺材盖子就拖出了已经腐臭的尸体,法医们都戴上了个白手套儿来验这个女尸了,还让从三分场调来在七分场医务所里干的殷爱群,有个女的在个场好做个证,也好打上个下手!这里一解剖这个肚子里头一捣鼓,这个尸身里头竟然就有两根生铁钉子锈在了里头的?
    于是么就给这个上海的知青逮了起来,弄部热特儿给快速地托运到总场的局子里头,“小号里”关上个半天了。到了个夜深人静时,大头陈国强他们都困足休息好了精气神最足的辰光,就把他提出来。弄个白强光灯一下子照射住他的双眼儿,再一个突击审问,他也就瞌充懵东地全都交代了:说是在这个岳母的默许下,他同那个大闺女大蜜也有这种特殊关系的,对于害死人他却是一概地不知道!他是个连连地叫着个屈?真是个冤枉鬼叫啊!于是上头就把这个地主婆儿也带走了。在一个黑沉沉的夜晚,这个上海知青就从“小号”里越狱了,他扒上了往北的列车坐到了头了。再搭上个汽车拖拉机和马车,他一门心思就是个朝边境走,要到苏联去。这一天他来到了抚远县,再往边界上走就被几个扛枪的杭州知青给拦住了,一问话,他一慌:“吾,吾地!”就说不清了,于是就给扣了起来。从抚远县公安局打来个电话,我们这香兰农场才晓得这个三代血统工人的子弟,原来是投向了“苏修”这个“工人阶级”当家作主的国家去了。弄得农场里这个领导的面子都没地方搁了,说是要严肃处理他的,都没个“王法”了!
    后来上头还不怕个麻烦的,弄了部卡车让他们挂上个硬纸板的牌子,每个分场里都去游了个街的,本来香兰农场里还要整理出个材料来的,说是这个"地主阶级"的复辟之心还不死哩!还想着拉拢腐蚀知识青年这个群体的,要破坏这个老人家亲自倡导的“上山下乡的运动”等等!再等到后来么这个“运动”也就用不着这个地主婆儿来破坏啦!“知识青年们”自个儿就开始了个大返城了,于是他这个逮进去的人也给放了出来,还给他弄了张准迁证儿,不了了之地让他回到大上海去了!
    这个案子看起来是有点儿扑朔迷离的?后来么好像就成了个迷案啦!本来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可以问问当过香兰农场公安局长的知青大头陈国强的,他也是我们三分场里出去的,可惜的是他在二零一三年二月二十七去世了!不过还有一个人大概晓得这个全部事实的,他就是三分场医务室的负责人,后来调到场部医院里当副院长的法医王国忠了,不过这个动作么一定要快些了,要来上个“抢救性发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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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海胸怀 发表于 2015-12-20 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再林 发表于 2015-12-19 18:51
好像笔者没有参加偷船,藏匿炸药,做那没有王法的事,但描绘的像小说。不知道经历者是骄傲呢,还是反省呢 ...

再林兄,三分场分三种人,表现好的,中间的,比较乱的。乱的人是少数,现在当然是反省!我想写这些真人真事,适当的渲染还是需要的吧?有些当时被批斗过的人,现在做了总经理,当了公务员。有的当时做了干部,现在啥也不是。说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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