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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张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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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1 06: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张莅 于 2013-5-11 06:11 编辑

我们连的知青叶增华是印尼华侨,下面是他的文章:
                           低温世界     cryo-world                                 
我们这批北京101中的学生是在 1968 年的盛夏时节抵达北大荒的,那是东北最宜人的时刻。去之前,我早就听人说,那里的冬天,气温通常都在零下 30 度以下,对于我这个热带出生的人,确实是够恐怖的。 因此,在干活儿的时候,我经常有意地向老职工打听一些有关冬季的知识,以备急需。
“老杨,”我诚恳地向队里最有经验的猎手杨虎请教:“在冬天,你认为什么工具是最有用的?” “最有用的?”杨虎煞有介事地盯着我,掷地有声地说:“当然就是一把小锯!” “小锯?”我愣了一下,将信将疑地说:“大冷天的,锯子会有什么用啊?” “嘿,以防万一啊!”老杨仍然很认真:“大冷天,你要是在野外大便的时候,如果有点便秘,最后就麻烦了,只能用靠锯来收拾了。” “噢,真有这么厉害!”我暗暗心惊。
不过还好,我始终没有找到合用的小锯,也没遇到冬天在野外大便的机会,所以也没有出这个丑。 第一个冬天过去了,我感觉那里的冬天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我甚至尝试过在屋外光着膀子用雪来擦身子,等坚硬的雪粒将上身蹭得通红,火辣辣的,那感觉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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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1 06: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年夏天,新的知青又来了,是上海的小孩. 当冬天来临的时候,他们也对严寒充满好奇和恐惧,就向我们这些“老”北大荒讨教了。 “嗨,请教一下。”一个上海小孩问我的同学王新华,他可是出了名的恶作剧大王:“北大荒的冬天和上海有什么不同吗?”  ‘嗯,最大的不同是,”王新华支吾着,摸着下巴,动起了歪脑筋。锯子的故事已经人人皆知了,他要找新的乐子:“你肯定不知道,零下 20 度的铁是什么滋味的?告诉你,是甜的,越冷越甜。” 说完,他砸吧几下嘴巴,哈哈一乐。过后,他说,连他自己也忘了有这档子事儿了。 可是,这个馋嘴的上海小伙子却暗暗记住了这好事,他还真的以为北大荒人靠舔冻铁当做吃甜食。
30 年过后,他交代,他为自己的好奇付出了惨痛代价,被冷冻的铁块粘掉了一块舌头皮! 此是后话了,咱们还是说当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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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1 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张莅 于 2013-5-11 06:15 编辑

正是这第二年的冬天,我尝到了真正北大荒冬天的滋味.那年的一月,气温破了记录,降到了零下 45 度!在这个世界上,经历过这个温度的人肯定少之又少。 要是在正常年月,气温在零下 30 度以下,早就该停止一切室外工作了。因为,这时候在室外工作,不会有多少收获,意义不大。可是,那是个火红的年代,是个“有一分热就发一分光”的伟大时代,休息是懒惰的同义词。因此,我们照旧工作!                                       
带来严寒的是一种叫做“大烟炮”的风暴。在大烟炮中,你必须将身体所有的部位都穿戴和防护起来,除了眼睛不怕冻,任何暴露部位必定会被冻伤。而且,要记住,永远只能背向北方,你要是想朝北走,唯一的办法就是倒着走。 那天,我带着一排的人朝北走向场院去干活。大家都用棉手套捂着鼻子,低着头,弓着腰倒退前进。因为我是带队的,走在最前头,我看得很清楚,只有一个人不在乎这个鬼天气,那就是哈尔滨来的杨昌宏。他不但没有捂鼻子,居然还挺着头面朝北!真是太神奇了,难道他不是肉长的? “你不要命啦!”我冲他大喊:“快捂住鼻子!” “这算个啥,”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哈尔滨也不是没见过低温。” “你不知道吗?”我冲到他跟前:“这次是破记录的低温!” 他还想争辩,我忽然发现他的鼻子是白的。
“咦?你鼻子是白的。”我当时还真不知道这白鼻子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没见过而已。 “什么?白了!”杨昌宏的声音居然有些发抖。 我认真地点点头。 杨昌宏立刻用棉手套捂住鼻子,调转身子,发疯一样地往连部跑。 我赶紧在后面追他,觉得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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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1 06:16 | 显示全部楼层
杨昌宏直接跑进连队的卫生所,我也冲了进去。 卫生员让他坐下,不要动。过了不到十分钟,只见他的鼻子渗出冰来,光溜溜的,就像一个冰雕的鼻子;再过十几分钟,那冰逐渐融化,变成了水,一滴滴地挂在鼻尖上。
再过半个小时,那白色的鼻头变成了通红,血液回来了。 “怎么会那么厉害?”我向卫生员求教:“我们在外面也就几分钟而已。” “零下 40 几度的冷气如果直接通过鼻孔,几分钟就会将鼻子冻透的,那层皮才多薄啊。”卫生员解释说:
“要命的是被冻的人一点感觉也没有。要不是你发现得及时,再晚十分钟,十个鼻子也会冻掉!” 真是万幸。 几天之后,杨昌宏的整个鼻子脱掉了一层皮,那只是些被冻死的表皮组织,而深处的肌肉组织没有受到伤害,鼻子算是保住了。 事后,他常跟人家说:多亏他是哈尔滨人,有冻伤方面的常识,检回个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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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1 06: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张莅 于 2013-5-11 06:17 编辑

在最冷的日子,我们接到在地里脱谷的任务,要将秋天割下来的成堆的大豆送到康拜因的肚子里面粉碎,再将大豆筛选出来。 在地里干活,即使最懒的人也必须“勤快”,不停地运动,因为你没处躲,唯有靠体温抵御寒冷。
只要稍息几分钟,你的体温就会被切肉般的冷风吹散,寒气立即会浸入到你的骨头里。 我们腰里别着镰刀,手中握着五齿钢叉,几个人从不同方向叉住一团豆秸,同时发力,将整团的豆秸抛入康拜因里。“轰”的一声,豆秸很快就被粉碎了。
冬天在连里,我的装束有点出众。头上戴着狐狸皮帽子,腰间扎皮带。我花掉一个月的工资买到一双羊毛毡靴,穿着非常暖和。1972年,我是连里第一个通过升学返城的知青,入清华大学学习。连里的荒友们能够记住我的恐怕就是我脚上穿的那双《毡疙瘩》。               
                                                                                     叶增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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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4 05: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面是我连北京知青董蔚华的文章:
             往事的回忆    memory
打开由三连的“义工”们精心制作的电子相册,富有沧桑感的老照片开启了尘封已久的记忆,40年前的那段蹉跎岁月弹指一挥间,往事如烟。仔细地辨认照片上或熟悉或陌生的年轻面孔,都会让你感到亲切和温暖,仿佛就象昨天。几乎每一张照片的背后又都会记载着一段美好的故事:
站在高高的康拜因收割机上眺望远方,开着东方红拖拉机春耕播种,赶马车去凉水泉车站接送知青,把马
厩里所有的马都牵出来骑马合影的男生……,当年那些青涩懵懂却不失英俊的少年,清纯而多愁善感的女孩,表情或凝重,或腼腆,或朗朗大方。
虽然劳动艰辛,写在脸上的依然是抹不去的青春和美丽。在那个物质与文化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有一架稀缺的相机能真实地记录下当时的劳动瞬间和生活掠影,已经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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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4 05: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到连队不久就赶上收麦子,麦地金灿灿的,抬眼望去,是一片可以望到天际的麦浪海洋,壮观极了。烈日炎炎,我们用镰刀去收割机器无法到达的麦地。高大的收割机缓缓地从我们身边擦身而过,一片片挺拔的麦穗被卷进滚筒里,随后吐出的麦秸又整齐地摆放在一条田垅上,只留下一片被切割得齐刷刷的低矮的麦茬。
这一切,让我们第一次领略到北大荒机械化作业的神奇与魅力。麦收时我们经常要起早贪黑去干活,午饭就在地头吃。如果成熟的麦子不及时收割,就会大片大片倒伏在地里,造成颗粒无收,连队的黑板报连续几期的主题就是“虎口夺粮”。
午饭过后,趁着上工的哨声还没响,有的知青已经靠着麦秸垛,在弥漫着浓郁的麦香气息的田野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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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4 05:18 | 显示全部楼层
麦子晾干了,含水量达到标准后就要入囤上交国家。一天晚饭后,急促的哨声响起,集合了。大家纷纷涌向连队西北角的场院。两盏昏暗的灯光下,几十名知青热情亢奋的身影。大家争先恐后地用木锨和铁撮子往麻袋里装麦子,然后背的背,扛的扛,把麦子倒进一个刚刚搭好的囤穴里。随着囤穴越来越高,需要搭跳板才能把麦子倒进去。
一块跳板约有3米长,1尺宽。粮囤的最高处需要三块跳板连接才能达到制高点。知青们戏称“三级跳”。每增加一个高度加一块跳板,都会爆发出阵阵的唏嘘喝彩声,那种高涨的热情可想而知。
开始都用小麻袋装麦子,后来又换成大麻袋。从几十斤扛到上百斤,最终以180斤-200斤封顶,究竟是哪位高手夺冠,已不记得了。当粮囤像神秘的城堡一样耸立在场院时,我们好象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很有成就感。尽管每个人早已精疲力尽,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但谁也不说苦和累。
回去的路上,依然是欢歌笑语,苦中作乐,期待着去迎接又一天的日出和日落。这就是那个疯狂年代的热血少年,激情大过理智,勇敢超越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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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4 05: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曾思考,为什么这一代人对北大荒会有那么牢固的情结?有那么深厚的眷恋?也许,因为我们的梦是从那里开始,在那里结束。
我们付出了青春,热血乃至生命。在每一个人的成长中,对理想的追逐与幻灭,对人生思考的迷茫与感悟,还有太多太多或美好或忧伤的情感经历,以及后来逐渐让我们长大、成熟的种种生活历练都会与那片黑土地有关,这就是北大荒情结。
40年后故地重访,虽然早已物是人非,却依然要去回顾要去追寻,其实只是为了一个心结---青春祭。因为我们的青春魂留在了那片黑土地,那些弥足珍贵的老照片,便成了荒友们永远的回忆和珍藏。            
                                 董蔚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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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4 05: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面是我连北京知青顾小存的口述整理:
             荒原情 land  emotion
2011年8月,借着北外招生的机会,我又来到北大荒,看到我39年前离开的连队—36团3连。
机务队还是原来的位置,原来保养间,烘炉的平房还在,停车坪上停放着二十余台拖拉机、康拜因。我当年开过的,<东方红>型号的拖拉机,再也见不到了。当年知青们住过的宿舍,也没有了。听说连队明年就要合并,这一片营区将不存在了,我感到惆怅,荒原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1966年,北京的中学生中涌起下乡潮。当时念初三的姐姐建存,在《六、一八》批示的前两天就和十九中的一批学生去了北大荒。我是初二的学生,整天在学校里、在家都无所事事,也是一心想着下乡。没多久,我打听到北大荒农场有来北京招人的,就一个人骑车20余公里来到招人处,见到八五O农场的李场长和卢队长。
我急着要求去北大荒,可那位卢队长说:“你年龄太小,北大荒很艰苦,不行。”是呀,我比姐姐小3岁,才16。我不想让步,就对他说:“我姐姐已在八五O 2队,到那里她能照顾我。”卢队长一听到这话,就笑起来:“原来你姐在我那个队里,那好吧,也欢迎你去。”
我到二队的时间,比姐姐晚一个月。因为事先我没写信告诉她,见到我后,她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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