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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农场章文

平如海:《三分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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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3 08:2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四十九)说个"承包"的事儿
    这个"承包"么也叫个"包干"的。三分场里有时有的地块远活儿多,笫二天来又不太方便,上头就说干完了算数,这个人一来劲儿这活儿就干得特别快些,包干完成了任务就能早点儿回家,上下都乐意的!
    记得是一九七五年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来得早了些,一下子把三分场里的大豆全压趴下了,这个机械是甭指望了。要从厚雪中把豆杆扒拉出来可费劲了,天寒地冻的场里领导们可着了急。杭一中高三的姚宾刚从场长升为三分场的书记干劲儿是有的,这个责任也挺重的,他到地头看见,从一尺多厚的雪窝窝里扒拉割这个大豆是贼费劲,这一整天都割不到头,难道要让这丰收的大豆都烂在地里头?这黑龙江的雪要半年以后才能消融了,这就有点儿火烧眉毛了!咋整哩?姚宾就和王永清即大老王场长等商量后决定,采取个人一天承包几条垅的办法来算钱,经过仔细的计算约一个月里,就可以完成收割任务了。上头开会时就宣传鼓动说是:“这冰雪就是个战场,这严寒就是火线啥的!"全三分场来了个战时的紧急总动员,连妇女队和中小学生们也都拉上去了。
    我们食堂的人天还是个墨墨黑时,都被叫了起来,赶紧地和面起上个大油锅,炸这个东北的大麻花,装在一个个大竹筐(杭州买来的)里,两人一组分头乘“热特儿”马车和牛车送到地头里去。我随着个热特儿送饭出去,刚出了个三分场里的标志性建筑--这个门垛口,就来到了个大路口一下子这热特儿的“突,突”声,就被个“呜呜”的北风声吞没了,唉!这个天是真冷,这透骨凉的劲风裹着个雪直钻到你的脖颈里,我赶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热特儿顶着个风雪来到了白雪皑皑,一片苍茫刮着个大烟泡子的地头里,雾腾腾中也睁不开个眼睛看不清个人,只依稀望过去见着个稀稀拉拉的黑影子往前艰难地挪动着。我们送的这个大麻花就算是大伙儿的午餐了,三分场里还特事特办就直接地收个钱和菜票,这个粮票和饭票就免了,不收了--这也算是个对奋战在冰天雪地第一线的人,一个直接的奖赏吧!我们卖着个麻花,这收的钞票和菜票就只能直接揣进个人的口袋中了--也不怕犯上个错误了--就怕被这个凄厉的鬼哭狼嚎般的大风给刮走了!
    再来说这个忙着抢收大豆的人群,渴了就抓把雪往嘴巴里一扔--这挺好的,这次是连个送水员都给省下了!饿了就咬上口麻花儿,如果要送其它的饭菜怕冷或怕冻上了,就吃不进个嘴巴里了。这天寒地冻北风肆虐着“呜呜”地响,吹起的雪花儿都糊上了双眼,大田里的人们却干得浑身是汗也不敢停下了,一是怕衣服都结上了冰了,就怕冻坏了自个的身子骨。二是怕这个钱给别人都赚去了?所以大伙儿都窝着个劲儿干着,没个人愿意先走的,就这样一直干到了伸手都不见了个五指了,每个人的活儿都翻了个好几翻了才肯回家。这一路上大伙儿“咔嚓”、“咔嚓”地走在个雪路上,叽叽喳喳地算着自己割了多少个垅?也不怕个冷了连个手闷子也不用了,都掰着个手指头算啊算的,反正算下来这一天都有个十几元钱可拿了!哎哟我的妈呀!这一天干的都相当于我们半拉月的工资了,他们心里头哪个美滋滋的个个都乐开了怀,黑暗中只见个脸上都露出了个白牙齿一闪一闪的,发了财了!这个开心呵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唉!说到穿了,你说这个人啊!就喜欢往"资本主义"这个道上奔,你说有啥法子好想!   
    还记得还有个上海技校生顾春生的,长得是又小又黑又瘦,他在李又法前头当过菜地队的队长,还引进过上海的“塌棵菜”到黑龙江来!菜大起来了,每天瞅见这个蔬菜,就害得当时菜地队的几十个老娘们,老是说上个:"脱裤莱,脱裤菜的,这都还没有个上炕呢?脱啥裤子哩?"这顾春生对三分场里也算是贡过献了,他现在生产科里干的,这办公室的农忙了这个人也是要下地的。这大雪把大豆杆压捂得个严严实实的,要先用戴着棉闷子的手把杆子从厚雪里扒拉出来,再用镰刀给砍断了就挺费劲的。等到个收工了,只见他的棉袄外都是由于汗水淋淋而结上的薄冰,按现如今的说法是已经脱了个水了。他回寝室后赶紧地在火炉烟筒上垫张报纸,烤上了那件沉重的棉袄。他上了炕就动弹不了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只见他只有个出气没有了个进气了。连个饭也要别人带回来,等喘透了气才能吃进去这个粮食制品。他倒是没有考虑过钞票的问题,一向来干活他都是不要个命的。
    也就个十来天功夫就抢收完了大豆了,要比原计划快了一半都要多些,这个人均都可以拿上个百元钱以上了,这领导们可犯上了愁了?说句实话当时中国缺的就是这个钱!上头不知咋想的?还要去支援什么"世界革命",把仅有点儿外汇,近的援助到了个越南民主主义共和国,远的是十万八千里以外的什么"社会主义的明灯"阿尔巴尼亚,这同中国搭啥个介啊?而对于中国的百姓们在生死边缘中争扎,却从来都是个不闻不问的,最大的本领就是把城市里的人像群畜牲一样赶往农村里里去,生活在这个毛时代就是个悲哀啊!于是我们三分场里从哪里整来个钞票给你呢?最后还不是来了个欺骗群众,让大家一场空欢喜罢了,大家吵闹了几天后来就平息了。不过麻花么个个倒是吃了不老少,在当时说起来已是个“口福不浅”了,不过这可是吃的是自个儿的钞票,就便宜了点粮票罢了!不过说起来这个粮票么也是个好东西,常有林场里的人背着个松子和木耳来三分场里换我们的粮票,两斤粮票好调一斤松子,四十斤黑龙江粮票就可换来一斤高档的山货黑木耳了。女知青扛回家的山货么基本上就不用买的,这五十斤定粮是吃不光的是有得多的。
    这是在三分场里一次较早的大承包或叫上个包干,也算是一种新的尝试且一包就灵了。那个时候还在今天"批林"明天"批孔"的时光,明知道是个好事也就没个胆量再搞下去,不然的话就没啥个安徽“小靳庄”什么事了!姚宾就可以弄上个中央的委员干干了--这个么如果我说了能算的话?三分场里的光棍多劳动力就很充足,领导们如果有点儿艺术的话,再精神方面调动一下或煽情到一定的程度,这个伙食和后勤保障的好一点儿,知青们这个干活就贼啦地快!三分场里总是忙完自个的任务后,到了最后都要去帮帮其他的分场。
    中国人是这世界上最勤劳最善良最好领导的一群人了,连这样吃得起苦的百姓,那个时光还经常要让他们饿着个肚子,干什么“革命”?说得难听些,那这些领导人肯定是个吃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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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3 08:2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还有个大龙宝的事儿
    在黑龙江下乡虽说是有点儿度日如年的味道,但不知不觉中也好几个年头过去了,知青中能干的人都滑脚(走)了,留下的也想看个样先进个步再说,然后么再作个其他的打算。
    记得三连有个上海技校生徐龙宝的,大伙儿叫他个“大龙宝”的,他身高一米八十多人高马大极壮实的。他一开口说话就是个“吾”字开头的:“吾怎么样!吾怎么样?”他这个家里头“成份”倒是个极好的,在这个火一样红的“革命”年代里是最好不过的了(哎哟!咋的好像连个甄嬛体也出来了?)。他父亲的父亲的父亲都是个上海十六浦码头上的装卸工人,这个装货扛活的技术听说是超了个一流的,按中国现如今各行各业都在评上个技术职称的工作,比如做个政治工作的平时里说说大头天话,办公室里坐坐茶喝喝写写弄弄的好评啥个“政工师”的。大医院里白大褂倒穿的护士,也就打个针输个液包扎个伤口的说做上个几年,就好评上个“护师”的了。房管站里老底子当个泥水师傅的人,就更夸张了,现在去修修房子和看看这个危房,辰光一长就好评上个啥“房屋鉴定师”了?如此说起来,依我看大龙宝他这个爹那时光就可以评上个“高级装卸师”当当了!他家三代的血统工人--几乎是当时最最好的成份了,这在知青中也就像个极品人种一个样的--就像现在的人拥有个熊猫血的地位差不多,也如二战时期德国纳粹的纯种日尔曼血统一个样的。那时杭州知青们的父母和祖上有"问题"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听说有一次“中国科学院”要到我们香兰农场里,招一个核方面的大学本科连读的研究生,却硬是个从三千多知青里头也挑不出一个人来!看来他大龙宝这个成份或者是脑子不行,还是没有达到我们最高当局的标准和要求的。但凭着他这个现有的成份来说,他刚到三分场里就直接弄了个排长当当来看,当然是算好的了,所以么估计他是感觉不错的,走在个三分场泥土的主干道上都有点儿挺胸凸肚的样子。        

    他凭着自己是个干部了,就一眼相中了手下头漂亮的杭九中初一的傅美珍了,他安排个地头打池埂啥的,就要个傅和他两人一组一起来铲土夯实这个田埂的,这样就好近距离地谈上个心了。等到个水稻田里灌满了从汤旺河里引来的水了,要拉上个播种机种下个稻子了,他也要和傅搭在一起一前一后的在水田里艰难地行进,这样他也好施展上个爱心活动了。他每次都隆重地对傅关怀着照料着,但总是觉得个傅对他不温不火的,她这个心思好像不在他的身上?他后来就暗里头慢慢地观察着傅的行径,似乎她和个“落后”的知青杭六中初一的赵立早就“勾搭”上了?大龙宝这个气是不打个一处来了,为啥自己这么培养和抬举这个傅,她却不买上个帐不要求个上进呢?大龙宝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他把自个的牙齿也咬得个结结实实的,还连续不断地睡不好个觉的,大伙儿总见他睡眼惺忪的模样。
    有一次雨下得很厉害,他们连队里也只好歇着了,但学习是每天都必须的,等学习完个“毛主席著作”和一系列的“最高指示”后。他就逮着了个小小的机会,到食堂里找了上海技校生陆善善,买了五角菜票的猪头肉,到小卖部里买了瓶“北大荒”白酒。他提着瓶装好酒去了办公室里,找着了从哈尔滨来的工宣队孙队长,他们可是个"领导阶级"--也就是在我们的红色中国被毛伟人永远赐于做官的人!俩就着猪头肉喝了回小酒,这个“北大荒”和猪头肉可是个好东西,俩是个畅所欲言地谈了理想和今后要进步的方向,对一些不正之风也讲了看法。俩虽然都是个五大三粗的身坯,也就一瓶六十五度的酒就喝得个满脸都是个紫葡萄色了,于是他们就此捋顺了这个关系,当场俩就处得个挺顺溜的。工宣队孙队长可能是不胜酒力这个酒喝得有点过了,就口齿不太清地说要先让他弄个预备的党员干干,大龙宝的脸虽然也紫茄子色了,但他这个耳朵的功能还好着呢!这小子出了个办公室,脸就像个猴腚乐得个屁颠屁颠的,眼睛迷缝成了一根针,估计还是能瞅得见个人影儿的,他逢人便说:“吾要入党了,吾马上就是个党员了。”人们都说的是“矮子多肚肠”,这个意思是小个子这个脑子要比这个“木佗”来的灵光的,看来是说的真是个不假的!他这么好的一桩事情,连个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他就让三分场里来了个路人皆知!于是那些个当着连领导的,一些非党员知青们都不乐意了,一个小小的排长就想越过个连长先来个入党?这就好比是个福利待遇让下面的人给先享受了是一样的,这个风头被你都盖过了?哪来的这等好事儿?于是各连的知青指导员连长连副们全是个反对声!那时这个"党员"可是个凤毛麟角的稀罕得很哟!于是这个大龙宝的入党问题,算是要先弄到个政治仓库里头暂时地放一放了。看来这个俗话说的:“傻大个!”一点都不假的!你看看挺好的一桩买卖,猪头肉加个白酒,就能整个执政党员多合算啊!蛮好的事就让他给搅黄了真是个可惜噢!当时这个工宣队个个是爱憎极分明的,都用着“阶级斗争为纲”的,这个“成份”不好的人拿再好的东西给他们吃也不屑一顾的,就像现在公安局里训练有素的警犬是一样一样的!
    大龙宝仗着个同工宣队长有着良好的个人关系,在连里的“一打三反”运动中,他在会上就公开揭发赵立的小资产阶级思想很严重的,比如平时洗上个饭碗都要汰好几遍的;每天早上去就个餐,他都要喝上个牛奶的;平日里还好吃懒做的,这个田埂是打得个松垮垮的,放进个水时全部都冲掉了,还怎么来播上这个种子?没有了春天的播种,何来秋天的收获呢?你这纯粹地是破坏个生产么?要施上个化肥时赵立他都不撒散开来的,这不但烧死了庄稼,还浪费了国家的宝贵外汇!他尽量添油加醋的把赵立的问题都往“纲”上提上去,让赵立最好是来个全三分场范围内的批判,只有彻底地把赵立打倒了弄臭了!这个傅美珍不用说就归他了么?再来瞅那个杭六中高三的沈济生,通过指导员朱海林上次组织历时三个月的批判和批斗,其间还让几个要求上进的女知青,动员沈济生已经谈了两年的女朋友上台揭发他收听莫斯科和台湾的所谓“敌台”,最终么就把他和杭六中初一的任莉俩这个恋爱关系给彻底搅“黄”了么!想到了这里,大龙宝咧嘴一笑露出了鲜红的牙龈,又站起来:"吾,吾地!"揭发了赵立几条"上纲上线"的事儿,想把他一次性地往死里整。没想到赵立还是算运气的,他没有树立为典型性人物,这样也就逃过了大龙宝凶恶的一劫。
    黑龙江的天热了起来,这个潮气也有点儿蓬勃起来了,虽然没有江南的梅雨季节这么厉害。大龙宝从上海带来的香糕比较多的,那时这属于比较便宜的食品,都是论斤地买的。他想给上头送又没抓住个机会,自个哩还舍不得吃这个高档次的食品,更不愿意让寝室里的这批饿友们分享这个沪产的美食,就这样搁的时间一长么就都潮掉了。这可咋整哩?他脑稀还是有一些的,趁着个中午这一大帮子人都压着个炕头睡熟时,他就戴顶草帽儿在门口大太阳下垫上几张旧报纸,把香禚一块块地立起来晒着,有点儿像个小型的杭州南山公墓的模样了!如果在杭州的老小区里这么一放,这眼神不好的老头老太们,还以为是谁在推销个墓地呢?这黑龙江的苍蝇们可没闻到过这种沪产食物的香气味儿,都从四面八方地飞过来想探视个究竟的?大龙宝就拿着个破纸扇使劲儿地赶着个“嗡,嗡,嗡”飞舞着的红头大苍蝇们。
    从此后,三分场里的大伙儿就叫他个:“潮香糕了!”又过去了段时日,后来大家就省了个字儿,叫着他也方便些个,就喊他:“香糕了!”于是那个“大龙宝”在三分场里就转换了个角色了,渐渐地失去了踪迹了。就同现如今业绩差的上市公司一个样的,实在不行了就改个名称是一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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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4 07: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一)穷开心出去旅旅游(上)
    黑龙江的六月里慢慢地来临了,这空气里是总算有了一丝儿的暖意了,从墨黑的土地里蹿出了翠嫩的小草儿,让我们见了自然地有些惊奇和喜欢。这憋了一个冬天光溜溜的树上也吐出了嫩黄色的芽,这黑龙江的生气勃发终于是渐渐地浓了起来。经过一个来月大伙儿的踩冰淌水的辛苦劳作,终于是这一眼望不到边天地相连着的,像一面面大镜子的三分场水田里,全部由我们人工拉着木头制的播种机播下了水稻的种子。
    漫长的春播结束了,总算可以长长地松口气了,三分场里头儿一高兴决定放上四天假。 我们二连也不知谁提议到外面去玩,马上有十来人响应说走就走。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就往总场走去,路上拦了好几辆卡车,可这不知为啥司机坚决不让我们搭上个车。江城中学的姚建文即“俄国佬”--他长得眼窝深和鼻梁高而得名,把军用皮带也抽出来威胁着照样无济于事。这些司机们那是相当地可恨,他们看到了女知青,就像苍蝇闻到了腥味儿就会自动地停车,还会问要不要搭上一程,弄得像个英国绅士似的,可回家打骂老婆的又是他。这大东北好像是个“女尊男卑”的地方,有这种事我们是压根儿没想到。实在没有法子,大家只好装作在马路边悠闲地散着步,欣赏着山那边云雾里“四块石”风景的样子,眼睛的余光紧瞅着驶来的卡车。等一辆汽车开过,一群人撒开个双脚丫子围着大卡车是一阵子的紧撵--有点儿像现在的索马里海盗们!我们就这样拼着个小命,一个个像接力跑似地抓住个后厢板爬上了汽车,到这时候驾驶员也没办法了只好自认着倒了霉。我们爬上了汽车刚想舒了口气往后头一瞅,这三四里开外有五六个人影儿在招手狂追着,这离得太远了看不清也听不着,弄得我们有点儿纳闷?大伙儿就这样搭一段,走一段的终于是到了香兰火车站。到了目的地只要猛敲个驾驶室顶,司机就震得只有个骂骂咧咧地停车的份了,往下跳个车那都是我们的拿手好戏了。
    在香兰坐这个火车好像比搭汽车那可方便多了,也没有买个车票,顺利地就上车了,经过个汤原县就到达了佳木斯市,也没人来管相当方便地出了站。瞅着这个佳木斯是个十分清洁的小城市,印象比较深的是百货大楼都是砖墙起的有五、六层高,气派的洋楼里面商品有点儿琳琅满目。要晓得当时的杭州“解放路百货商店”只有木结构的两层,人走在个地板上还有些响声哩!像要掉下去有些慌兮兮哩!似乎这楼随时都会垮塌的样子。记得当时江城中学的袁荣胜即“狗熊”--长得黑而得名,他买了一支笛子,说是因为这个纸盒的包装好看才买的,他父亲是浙江省里的煤炭厅长,他是有点儿底气的,所以至今我还有些印象。袁荣胜后来就被推荐上了杭州大学的政治系,分配到浙江煤炭学校里,后来当上了组织科长兼的工会主席,后来就扔了个仕途下了海,通过了律师考试当上了律师,生了个儿子至今也结婚了,他日子过得挺好的。
    在佳木斯的大马路上,我们这群人闲逛着,戴着从杭州带来的像礼帽似的萧山草帽儿。不时有佳木斯人来围观我们--夏天我们的衣服式样要比东北人略好一点点,到了个冬天那就完全反过来了。说我们是鲜族人什么族的--那时我们就享受到了明星的待遇了,大伙儿也没啥文化的,出门时更不会带个笔和纸,不然的话就可以给他们在手纸上签上个名画上个符啥的!在佳木斯的饭店里,我们品尝了酥白肉、溜肉段等“东北名菜”,还喝上了东北啤酒--这可都是个高消费噢!我们常吃的这个食物,就如快餐--水煮的炸酱面,一大盆面条在冷水里泡得很粗很涨,售货员随手抓出一把晃掉些水扔在个大碗里,舀一点炒过的大酱,自个儿拌一下两分钟就立马可以吃完了,过不了半小时肚子就又饿了,还不是取其便宜的缘故?我们一直瞎逛着到了天黑,那时也没个彩灯啥的,连个路灯都暗暗的--好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女挺害羞不想着见人的模样。这时大约有八、九点钟了,才猛然想起了这个困觉住宿的问题,大伙儿就聚拢来商量后,决定到火车站候车室里去过个夜--这相当于知青们的免费客栈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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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4 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一)穷开心出去旅旅游(中)
    话要分个两头。这里陶志超即灯笼等五六个人,见俄国佬一批人走了,就紧急地追赶!哪跑得过我们这四个橡皮轮子的?眼瞅着汽车一溜烟地走了,没撵上!只好自个儿一小批人到佳不斯玩,佳木斯虽然不大可满城找,硬是个没见着二连的人。路上瞎走着有点儿没劲正垂头丧气时,碰到了三个鹤立河农场的杭州知青,说让一群上海知青给欺负了,灯笼一听立马就来了个精神,一伙人听了“鹤立河”的血泪控诉,这气就越发不打一处来了,只觉得血往上涌赶紧地满城搜索着追击。还别说,在一个小餐馆里真给堵上了,这些人菜也叫好了,六七个人正吃得欢呢!这暗中八九条汉子如饿狼扑虎般冲上去,就如二战时日本佬“奇袭美国的珍珠港”来了个突然地袭击,打了没几下还没打上个瘾呢?上海知青们比兔子遛得还快,连个影了也没了?他们这顿好饭怕是真要白瞎了。后来灯笼等人由鹤立河知青作了东,吃了个庆功宴后,就洋洋自得地返回了三分场里,这一路上说的都是些辉煌的战果。
    这三分场里还有一拨人,由杭五中的明启寰即“刁嘴儿”和杭铁中的吴绍麟,领着个十来人也来到了佳木斯,他们是潇洒地走一回的!还带着几个三分场的美女孙生生即“黑炭婆”和过明赵小娃等,也不知咋地这男女凑合在一起就开心这话语就特别多的唠个没完,一个个都嘻嘻哈哈开心地说笑着。也不知咋整地?这杭州人和上海的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似乎有点儿像个天敌的意思,这不!又和上海知青们干上了!他们路上闲逛着遇上了几个二分场的知青,说是和上海人干了一仗因为人少吃了亏了,要三分场的帮上个忙,去报个仇!这对方也有十来个人的,里头还混着几个白脸的丽人,有一个长得黑粗高大满脸横肉男的问道:“侬卢湾区‘蜜枣’认得伐?”那时这整个社会上都闭塞着,这个信息就是极差的,杭州知青可不知道上海还有这么个行情市面?再说在漂亮的女人们面前更不能丢了个面子了?于是也不问个青红皂白,这个男人们就都个个奋勇向前冲击,虽然双方的人马都旗鼓相当的,这一场惨兮兮的混战随即着就在佳木斯市的大马路上开始了。吴绍麟对着个戴镜子(眼镜)的一个老拳就直捣个黄龙了,一下子就打碎了他的玻璃片,那个人的眼睛一下子都给血给糊上了,有一个姣小的上海妹子抱着个“镜子”厉声地哭嚎着:“勿要打了啦!眼乌珠都要瞎塌了!”两边的人都在寻找着石块和棍棒,以挑起更大的斗殴时。此时突闻个警笛声起,说是来了批值勤戴个红袖标的解放军战士,大伙儿赶紧地往火车站方向逃去。后来见绍麟的手像是涂满了个番茄酱了,就到水龙头上一冲洗,只见断了根血管还在流着血呢!过明见状赶紧地掏出条白手绢给他包扎上了。众人又一起上个大医院帮他去做个结扎—当然不是去做“计划生育”的手术噢!那时这个大医院里也没个接血管的技术,只有“上海第六人民医院”才有这个技术的,在报纸上登过和广播出里宣传过的。后来只好用根细绳儿,给他扎上了手上的小血管口子就算数了。
    他们就这样严重地误了个上火车的时间了,见有个站前的大旅社,男的就先爬上窗台而入,又把女人们统统地拉了进去,胡绍麟他这个家景还是不错的,哪吃得了这个疼痛的苦就“哼哼”了一个晚上,大伙儿是胡乱凑乎了一夜了事。这天深夜里到底有“事”还是没事发生呢?至今还是个不清楚!众人都不肯吱个声说出那一宿的佳市秘史来!
    再回过头来说我们自己的事。大伙儿一路走去就看见了有一家“人民”旅社,大家就一涌而进,服务台咋没个人呢?当时好像要个“革命委员会”的介绍信才能住上个宿,整个旅社里也不见个人影儿,于是就径直往里面走。发现有一个房间门开着,大伙儿马上进屋关上个门拉着了个灯线,只见一个灯泡晃悠悠孤悬在个半空中。在昏黄的灯光下,我们发现面对面有六张床,这一点人刚好是整十二个。这个走了一天的臭脚是没处洗了,就两人一张床凑乎着准备睡上个觉,这时才想起来要小个便,都已经憋了个老半天了,但又不敢走出个旅店大门,发现走廊内有个痰盂罐,就立即轮番发起了攻击:六泡大尿痰盂就满出来了,后面的还是一鼓作气地往里攻--那时自认为还是个童子哩!这大概还能做上个“疑难杂症”的药引子呢?我们睡觉前,俄国佬还小心地把灯泡拿了下来--虽然住在个“人民”的旅社里,也就是像住在自个家里一个样的,但这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地,总是有点儿怕怕的感觉!我们也不知睡了多长的时间,大家就被一阵紧一阵的敲门声惊醒了,我硬绑绑地张开个瞌充朦东的睡眼看了看窗外头:这个天还是个漆黑一团的。大伙儿就躺在个小床上,不敢动也不敢吱上个声。在这静悄悄的黑夜中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这个房门就被踹开了,走廊里的灯光立马就追进个房里来了,这时就看到冲进了两个手拿电棒(筒)的彪形大汉。一个去拉这个电灯线,另一个就在我们的小脸上乱照着,只听到一阵嚎叫:“哎哟我的妈呀!谁让你们男男女女睡在一起的?都给我起来!赶紧起来!这还了得!” 我们那会儿刚下乡三个多月,这个脸还未彻底地晒黑,这个杭州么说起来自古还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在我们十二个人中间,有六个小白脸也算是正常的情况,被东北大汉们误认是个女的也属于个正常的范围。毕竟这个美女和小白脸总是有些相像的,无非就是白些、眼睛大些、下巴尖些而已么!当时要犯上个“男女关系”和“生活作风问题”那可了不得!扭送个公安机关拘留都是有可能的。我们三分场里的牛鬼蛇神们,有个三分之一就是犯的这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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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4 07: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一)穷开心出去旅旅游(下)        

    大家被暴怒的大汉强行地拉了起来,就只好乖乖地穿上个衣裤,打着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来到了走廊里。在昏暗的灯光下,被大汉仔细地辩认全是个“公”的无疑后,大汉们的态度立马就阴转晴天好了很多。在我们的恳求下他们就赏给了几条草垫子,让我们在楼梯下那疙瘩暂时地躺一下。这个东北的深更半夜里我们就觉得很冷很冷,大伙儿翻来覆去地,就像在一个冰冷的大铁锅里贴着个大饼子,实在没有法子睡熟了,只好紧紧地挤在一起等待着这个天明。
    我们好不容易地熬到了天亮了,这时大约才清晨二三点钟左右,就在旅社里胡乱地洗刷完毕出了门。火红的大太阳已经冉冉地升起了,好像就挂在个树梢上,伸手就可碰到的。我们迎着个初升的红日,听着佳木斯人民广播电台的开始曲,这个女播音员的声音那是特别地脆乎,尤其是这普通话听着是特别地标准。大伙儿就踏着个音乐的节拍,空腹逛着个松花江畔--这脑子里想象着播音员的俊俏模样,有那么一丝儿的浪漫,但这个肚子里提出了抗议不答应了。全佳木斯市的店铺都是个“全民”和“集体”的,也都统一着个号令--紧闭着门还不开始营业,我们想吃个早点根本就没门儿。大伙儿无奈这么个佳木斯实在太小了,全城早就逛遍了,也就是沿着一条松花江而已么,我们三分场里也有这个江的,瞅着么也是不稀罕的。要我们回到农场里又实在个不甘心,赵立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就提议我们难得出来一回,就干脆到省城哈尔滨去玩。有些人还在犹豫不决着,就经不住朱军这个“三寸不烂之舌”的一番说服,他耐悠悠地一、二、三这么细致地一番分析。这群人也都没啥个文化的,一听说得还是有点儿道理的,就马上赶到火车站候车室里等去哈市里的车,早有勤劳的人侦察好了个进站的路线图。 看看这个列车差不多要开了,我们就像只耗子似地从边门溜进站,登上了列车经过个汤原和香兰,就往哈尔滨而去了。车厢里头人不多每人都有个坐位,大家都打上了瞌睡,这人多势壮的好像一点都不怕个查票的,嘿!那查票的人也果真害了怕了!就没敢来露个脸!约十个小时以后这趟列车就到达了省城--哈尔滨,这次又是出奇地顺利从边门逃出了站。问明个路线后乘公交车直奔个阿城县里的东北农学院时,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在农学院招待所里,凭我们三分场食堂里的饭菜票,就验明了我们的正身!让我们吃了顿热乎乎的夜饭,付了个几角钱,还给我们免费住进了个招待所,每人一张床雪白的床单上我们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刚起床,打开个窗门一阵香气儿袭过来--这可是从来都没闻到过的,大伙儿都做着个深呼吸。这香味儿当时说起来是属于个“资产阶级”的,是在个批判的范畴里。自己也暗暗地统计了一下,发现这凡是好的东西都是个属“资”的?这上头咋就乐意专门走这“无”产阶级的道路呢?这无路么不就是死路一条吗?估计着是这个决策层里出了个“毛”病,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下乡后刨个冻粪刨个垃圾啥的,这个臭气可没少闻。在这里这么好的味儿,这个气息昨晚咋就没闻到呢?原来是这个招待所里是双层的防冷窗,再一个是昨晚太困了这睡得个贼死的缘故。为觅这沁人肺腑的香味,走到外头一看:这个农学院的大院内,都是个成片成片的丁香树,嫩嫩的绿叶中粉红带些紫色的丁香花儿绽放着,正散发出阵阵浓郁的花香味。走在蜜蜂和蝴蝶的乐园里--正旺盛一时的树丛中,感觉到这个呼吸特别地顺畅,心里想着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和生活,什么叫做幸福--我想这大概就是了。但想想自己的这个身份,生活在这个时代,实在是有点儿生不逢时就又暗自地伤感。 东北农学院这个新式的教学大楼,就像一架巨型的飞机煞是个好看,宽敞的教室里窗明桌净,学生宿舍里干净舒适。操场的面积很大设施也齐全,一排排标准的蓝球架就闲置着。真有点感叹:这么好的校舍都空着,是不是有点儿太浪费太可惜呢?
    我们七点钟整装出发来个哈尔滨的一日游。发现这哈尔滨高楼大厦很多,基本上都是个尖顶的俄国式建筑,有色彩斑斓珠光宝气的俄罗斯大教堂,这个马路也相当宽,都是油漆的大马路--这都是个东北人的叫法,其实就是个柏油马路而已。哈尔滨市里的人这个衣着要比我们洋气不少,穿得漂亮的多些。不时有很精神的俄国老太太穿着个黑色的衣裙,显得十分地白,匆匆忙忙地走过你的身旁。东北人说,这些都是旧社会里留下来的“白俄”。还发现了不少肤白高鼻的混血美女,这小身材那是长得错落有致--照现在的讲法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引得我们是啧啧地称奇!一大清早这个阳光暖洋洋的,这饭店门口就有大老爷们穿着个花格子衬衫,在红红绿绿的遮阳伞下,就着黄瓜粉皮和粗大的粉肠,这些五颜六色的凉拌菜--倒是挺好看的。他们都端着个大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个啤酒,典着个大肚子显得十分地悠闲自在。我们也就只能是羡慕地看看,一是没有这个生活的习惯,二是没有这个消费的能力。这个哈尔滨绝对有点儿异国的情调,同杭州相比是两种风格两种味道,不过杭州当时的建筑物同哈尔滨是根本无法相比。杭州么是蒋介石的老巢,上头怕他反攻大陆,所以浙江省内是得不到中央一分钱财的投资的,还给你各种的限制不让你发展,解放后杭州是穷得个“答答滴”的 !
    我们还到松花江边的“斯大林”公园去逛了个半天--当时比钱塘江边可要好上很多很多!那时就有许多俄罗斯的雕塑、有高大雄伟的各种中外纪念碑、有一座座巨型的花坛、有修剪成各种型状的树、有嫩绿的草坪和十分清洁的水泥路、清清的江水上漂泊着蓝色红色黄色的游船、湛蓝的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白云,当时就游人如织。大伙儿还坐游船去了太阳岛上,这里也就是树多些有些草,有几间俄罗斯红顶小屋而已,没有歌词里唱得那么好--要逊色不少!大家还在防洪纪念塔前,精心地摆好个姿势,认真整理好不新的衣衫,仔细捋好这墨黑的头发,尽量地露出个还未熏黄的白牙,硬挤出点笑的模样!请有点儿洋气的摄影师,留下了自己十七、八岁的青春倩影,把他定格在了充满阳光的哈尔滨。      
    我们在哈尔滨算是玩好、看好、喝好、吃好后,晚上就买了五分钱的站台票--好像有点儿坐公交车的感觉,就登上了回香兰的列车。上车约一个小时后,可恨的列车长就带着人来查票了。我们和八、九十个香兰农场的杭州男女知青,被一起押往了餐车,这男男女女的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这事儿也就怪了去了,这青年男女凑乎在一起,话咋就那么多呢?男知青平时不太灵光的口舌,遇到个女的好像就起了个化学的反应,被一下子激活了,还都妙语连珠的,引得一群女的们笑声还不断。这个女的一大笑就有些放肆,有点儿收不住的感觉,就像个大水鸭子似的这声音还挺响,还是个旁若无人的样子,唉!真是个少年不知愁滋味噢!
    列车长看到我们这些“浙江知青”--那时东北人对我们的统称,蛮不在乎的样子,他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个严重的挑战,这一车之长可气坏了,就阴沉着脸招来了许多的乘警,厉声地要求大家来补票,说如果不补票的话!每个站都扔下去俩。当时就有人讲,真要扔得话最好每个站扔下个一男一女的,那他们就不寂寞了!看来是要动真格了,大伙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说句实话,我们的那俩钱早在哈尔滨就花完了,实在是没有钱了,大家就凑在一起小声商议后。请几个长的苗条些、瓜子脸、眉眼儿端正些的江南美女,去向列车长来个求情--这可是中国历来的国情--一有难事、险事自上而下都请个美女们出面来化解的!如果从汉朝初期的“昭君出塞”对外族“和亲”说起来这篇幅有些太长了,还是就此打住为好。半老的列车长,望着面前这么多身影婀娜多姿,眼神顾盼流离,虽说不上是万千仪态却个个是青春年少,花骨朵十八九岁的姑娘们。老车长这心中的坚冰,慢慢地在融化融化,眼花缭乱后叹了口气最后是松了这个口,他终于还是过不了这个美人关:老人家的怜悯之心油然地而生了,让知青们分散到各人个车厢里就坐,总算是又一场的虚惊!我们可以顺利地回到香兰了,看来当时的这个铁道部,对我们知青们还是比较亲善和谐的,经常地给予各种各样的照顾和帮助的!
    我们外出旅游的十二人中,现在还记得起的有江城中学的姚建文即“俄国佬”(后来跟邱来杭回了山东临沂老家,曾做过药厂的厂长,近几年才回的杭州。儿子在杭当警察,孙女也上了复旦大学)、袁永胜即“狗熊”(杭大毕业后在煤炭学校当工会主席,后来做了个律师)、张伟峰即“恶人”(顶职到嘉兴去卖肉了,每天小酒三餐) 、吴山中学的徐新竹即“毛竹”(在东方通讯当部门经理,和上海的华红妹结了婚,儿子到澳洲去了,两老也常去澳洲玩)、林一华(在一家公司当经理,做了爷爷了,有一双孙儿) 、杭九中的朱家麒即“朱军”(浙大毕业后在报社当记者,后来到民企当董事总经理) 、杭六中的赵立(和傅美珍在镇江结了婚,再从中专调到大学里,留职停薪后自个创业终成老板)、陈天明(回杭后结婚,他和老婆做汽配生意) 、杭铁中的陈玉林(股票大户室里坐坐),李唐因病死在了佳木斯市。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后来通过“病退”读书和到山东浙江的农村里“过渡”等各种路径回到了杭州后:一个人当了律师、一个人当了厂长,三个人当了老板、三个人当了国有企业的经理。看来么这个知青们还是有个三分三的。
    终于顺利地回到了香兰,殊不知连里有一件大事正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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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5-12-14 07: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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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4 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向东 发表于 2015-12-14 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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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向东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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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海胸怀 发表于 2015-12-15 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写的故事没啥“正能量”,尽是些当年知青生活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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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5 08: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五十二)赤山埠小叙
    二零一三年的十月十日三分场的三十八名荒友们在风景秀丽的赤山埠度过了欢畅的一天,台风后的杭州温度上来了,阳光也终于落了下来,正好用上个现成的词叫做个风和日丽,秋高气爽中残留的桂花顽强地吐着芳香,微风中一丝丝传入鼻间转悠着透到了心里头。
    这一大早,我们紧赶着去时,见已有十余人围坐在大圆桌旁谈笑风生煞是热闹了。这次见有"新人"三分场小卖部的老汤即汤瑛华加入了进来,刚下乡时她比其他女知青老节(阅历深)的多了,也不知同那个领导套了个近乎,说身上哪地方不太舒服的,就从水田连一下子弄进了商店里上班了,好像一下子从企业里调到了“事业单位”的味道。说句窜了味的词,叫做个“汤还是老的浓”呵!这 "老汤"也随即在三分场里成了名。她六月里的骄阳晒不着,寒冬里冷风刮不着,紧俏的商品买得着,还好开个后门搞点儿关系啥的,这以后都是个用得着的?这工作说起来是相当于个公务员编制的。她对象杭六中的邬克强是大库的负责人,是三分场里粮票的总管,他在三分场里是有点儿权的,知青们想调点儿黑龙江或是全国粮票,想活络活络换点松子和黑木耳,都是要他点头的,说起来是相当于现在的公务员权利。还记得有一年冬天,朱军到邬这里溜了下须后就调到了些粮票,这可都是他女朋友金军从嘴里省下来的,他们到舒乐河屯去用一百五十斤粮票才换了只大狗,几个人轮番打死了黄狗,朱军就在狗脖上系上根稻草绳,在雪地里拖拉着回家,狗儿滴着的鲜血指引着他们回三分场的这个路线图。走过了平坦光滑的舒乐河,觉着是越拖越轻松了?这是咋回事?这回头一瞅!哎哟!哎哟我的妈呀!这狗血喷了头的黄狗活过来了,还龇牙裂嘴地跟着他们走哩,血淋淋的样子怪吓人的,朱军还不"嚎"地一声!几个人赶紧地寻来几根粗的树枝,给这晦气的狗来了个笫二次就地"正法"!老乡说,这死狗接上了地气是会活转的!哎!这家伙的生命力倒是蛮强的!如果人也能如此,这能省下多少的医药费和少死多少人噢!        
       邬克强这次却没同来赤山埠小叙,说是这个耳朵早已成了个摆设,基本上是听不见了,只好拍个相片时用用的, 在家时夫妇间交流已靠书写为主了,夫妇厮守每日里交流多多,这纸上笔谈也自有一番情趣,说是已留下数本"宅居笔谈"了。我想这也是好的,如此十来年这字练下来,两人间保不住弄个书法方面的名家也有可能。还有这个笔谈时日久了,或有认识的报纸和杂志编辑上门来整理出个书,至少弄个每日里的连载登登都说不定?不是说,一切都事在人为么?你们努力了付出了就有回报的!
    这次来的准新人,是娄惠根和邵仲茹夫妇他们是笫二次来光顾了,娄是杭铁中的,那时弄了个三分场后勤的连长当当,都填过啥香兰农场干部的履历表的,说起来如果不回杭州的话,现在也是个体制内司法界的退休干警了。邵是上海六九届的当时在幼儿园做阿姨的,每天抱捆稻草或锹两锹黄沙给祖国的花朵们玩玩,还美其名曰:这是充分发挥纯真孩童们的想象力,和动手能力的原始玩具也!那时看看伢儿毛线打打小日子也是蛮好过的。邵到杭州后和杭九中初二的徐敏俩在杭州运输公司里上班,杭六中高三的沈济生还当着个副总经理的,有时能得到点儿小小的照顾的,这当然也是很实惠的事情。
    聚会继续着谈兴正浓时,说刚才见着个俞巧生来的咋不见了?查人后发现少了个尖头张建新和夏杭生,还有个麻婆顾金梅的,这不都是些杭城麻将界的高手吗?明年都相约要去重庆参加个“世界麻将大奖赛”的选手们!且正好少了的是一桌,于是我们从一楼寻到了三层,尽闻麻将声声入耳而不见其人的?赶紧地使用现代的通讯工具,原来俞不见了麻友们,竞回转去了!难道这后半身是为“麻”而活的吗?当然这是个说笑而已!是活跃一下这个气氛的。
    再来说说这个小叙,我的理解是极浅薄的,是稍微地谈了谈,没有说透只谈了个大概的意思。这说起来是一天,其实就没几个钟头的,大家是意犹未尽的。这不,席间已说好了到桐庐白云源去住上个五天,要彻底谈的可聊个深入说个透彻,喜长袖善舞的可望星星揽月亮自由地发挥各种舞姿,要漫步山间的可溪边行尽天涯路,要娱乐的也可尽情尽心地玩耍,总之是齐汲大地之精华,换上个新鲜的空气来个肺部的彻底循环。
    十月十是民国的“双十节”,我们挑这个日子聚个会同政治上是基本无关的,无非是龙江哥妹们想要聚聚啦,有的同媳妇不舒服要来吐个苦水啥的?有的要向大家报个嫁女儿的“特大”喜讯!有的要说说孙子和外孙女的种种进步表现,有的要给大伙儿瞅瞅自个辉煌的战果,劳累的旅欧旅美回来了,这大叠的相片儿要让众人们分个享。
    夕阳虽然是近了黄昏,沁入心扉的桂子是愈来愈浓,瞅这荒友们的精气神,都赛过了当年的小年轻呵!愿大伙儿都健健康康乐乐呵呵地过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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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5 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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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场的故事(五十三)可惜了朱啸天              

    冬天是总算过去了,春天又姗姗来迟。   
    随着春风的频频吹来,伟人的最高最新指示也接二连三到来,有点儿应接不暇。三分场刚刚死了个从襄河军马场调来的上海女知青许金娣,她从热特儿上掉了下来摔破了尿泡,她还有个才两岁的儿子在上海松江的农村里,往后这日子咋过呢?知青们这些天的心头都阴沉着,这不!紧接着知青又出事了,有点儿祸不单行的味道:这一天,从一连(一小队)传出了个“新生事物”,那个瘦小的上海技校生朱啸天,经常向上头的小队长(学大寨了,这个名称就改了),也就是以前的连长冯增产汇报自个的各种思想状况了,他坚决地要求着上进,经过长时间的组织考察,后来就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正排长了,在知青们的眼中这大小也是个一级干部了。
   
    从此后,朱啸天他每天坚持学习“毛选”和最新最高指示;天才蒙蒙亮就到地头里看这个水稻的苗情,还用笔记着哪块地长得快,哪块地长得孬些;白天干活时别人都收工了,他还特别卖力地干着;晚上别人都睡了,他就用个手电学着毛和马列的巨著,整夜整宿地不睡觉也睡不着,专门思考着中国往何处去的大问题?他平时走在个路上两眼就直勾勾地往前瞅,别人和他打个招呼也不理,有的人以为他前进了一大步,就有点儿头大了。   

    三分场里的大多数人就说他是:“这个人十三点兮兮地,肯定是疯了傻了!”有少数的人却说:“这就是他学‘毛著’后的进步表现!是‘毛泽东思想武装了头脑’的结果。”这段时间朱啸天也越发地积极上进着,这里大伙儿还在七嘴八舌地争论个不休。那里三分场领导姚宾悄悄地,请我和食堂里几个会抓猪的人,把个朱啸天费了老大劲儿才给扑倒了,哎哟嗬!还真看不出来,这瘦小子比个要杀的肥猪劲儿大多了。我们是不敢个松懈,立马就给他用根比大拇指还粗的绳子五花大绑了,这小子还“嚎嚎”地挣扎着,学着个老虎和狮子样露出个利牙想咬到个人,一旁的王大夫赶紧地给他注射了大量的给个骡和马用的“镇静剂”。大伙儿七手八脚地给他扔上了早就等着的解放卡车上,由人大力不亏的沈卫国即“小胡子”押送着到了场部医院,接上个黑皮女的王医生直接地送去北安神经病院了。朱啸天在医院里经过药物控制一段时间后,看看还比较地安定老实了。于是在一九七四年的十月里,在李彪的陪护下给送到了安徽六安县他的父母处,俩是上海的技术工人支援“三线”地区的,在沪还上有老下有小的,现在又要来伺候朱啸天这么个癫狂的病人,这个生活的负担真是个“雪上加霜”啊!往后这小日子咋过呢?

    朱啸天他这一绑走了,一晃就三十五、六年就过去了,至今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不知他现在何方?这个病医好了吗? 在我们杭州的技校生是被视为城市里的宝贵财富的,也不用个上山下乡的,但是在上海却连个中专生也要下乡的,这毕了业就是个国家干部噢!如果朱晓天他不下乡的话会疯掉吗?当时一个技校生毕业分配了就可以挣上一份工钱了,朱啸天他这一来一去的算起来,这不是太可惜了吗?

    三分场的知青们遇到各种大事小情,他们是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该闹就闹、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偷就偷都及时地有了个发泄之处。所以这想不开的和发上个神经病的还真是不算多,这也许是我们在那个不正常的时期,不幸中的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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