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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成子

我的自传体长篇小说《苦成子》(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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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小成子 发表于 2012-12-9 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自传体长篇小说《苦成子》连载(56
      五十六、困惑
  省知青办最后下的批示,无异于在小成上访道路上,设置了一道天堑。如果说小成过去告的是县信访办和知青办,那么现在他告的就是省知青办了。
  又是几十封上访信发了出去,仍然毫无回音。
  小成迷惘了,广播里,天天都在播发中央两报一刊的社论、国家领导人的讲话:要关心人民疾苦,认真处理好人民来信来访,认真抓紧做好冤假错案的平反工作和党各项政策的落实。既然如此,自己的上访案件为什么迟迟得不到解决?莫非真的是自己错了,提出的要求过高?……
  见小成上访总没结果,在造纸厂当了工人的太平,找人为弟弟算了一卦。算命先生问明小成的生辰八字,掐着指头算了一阵,连连摇头:“是他的命不好哇,金木水火土,五行缺仨。唉,他一生的命运,注定是横垄地里拉磙子,一步一个坎……”
  太平把算命先生的话告诉了弟弟。小成不禁想起自己二十八年的人生经历:四岁丧母、九岁遇上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十四岁成为“狗崽子”被迫辍学下乡、十八岁为国家修筑战备工程倒在地上、二十一岁遇到好心的队长高三福派人送他进京治病,中途被截回、躺在炕上苦熬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国家落实政策,可地方上又……
  小成怎么也弄不明白,他与哥哥太平一起辍学下乡,一起受苦受难,为什么他就能时来运转,苦尽甜来?难道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一个人降生的时候,他一生的命运,升沉冷暖,祸福荣辱,早被冥冥之中的上苍安排好了,而且是不可改变的。既然这样,人们为什么还要去学习,去奋斗,去抗争呢?这不是徒劳吗?小成想起了一句记不得从哪本书上看来的话:“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有莫强求。”难道自己命中注定,就该在炕上躺一辈子?难道自己要求落实知青待遇,要求治病重新站起来,真的是非分之想?……
  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三个春节来到了。
  小成告了三年状,毫无结果。而一件意料不到的喜事,却突然降到从不做任何非分之想的父亲头上。父亲原单位根据中央文件精神和北京市委的指示,重新为父亲落实了政策,将他原来的退职改为退休,并且给他邮来了第一个月的退休金四十三元。
  “唉,这回该认命了吧?该你得的不用争,不该得的,再怎么争也枉然。”父亲很激动,他又一次规劝儿子,“这回咱俩有钱花了,该知足了,听我的话,可别再告了……”
  “不,我非告下去不可!”小成从北京重新为父亲落实政策中,看到了中央的态度和决心。他坚信,党中央落实政策的春风,迟早有一天会融化北国的冰雪,吹到边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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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小成子 发表于 2012-12-11 21: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自传体长篇小说《苦成子》连载(57)
  五十七、国务院电话
  又是一年芳草绿。铁牛轰鸣,布谷鸟在叫。
  吃过早饭,父亲种自留地去了。小成躺在炕上,为厚厚一摞刚刚写好的上访信,逐一贴着邮票。这时,他不禁又想起昨天夜里做过的梦———睡梦中,小成的两条腿突然好了。他扶着炕沿下了地,像个刚刚学步的孩子,蹒跚地走出这个他已经在炕上躺了十年的茅屋。他看到自家的菜园中,一片繁茂的果树开满了芬芳洁白的花朵,果树下面,碧绿的蔬菜舒展着肥硕的枝叶。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在花瓣、叶尖上滚动,闪烁着夺目的光彩。这时,一轮红日从碧绿的蔬菜间冉冉升起,那么鲜红、那么明亮、那么硕大,与小成近在咫尺。红日渐高渐远,一直升上了天空……
  早上醒来,小成把这个梦告诉父亲,他兴奋地说:“爸,也许我上访的事快出头了,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准是个好兆头!”父亲淡淡一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看你想这事,都快想魔怔了。”
  小成一面往信封上贴邮票,一面努力回忆他以往在书中看到的,关于梦到太阳的故事。他想起来了,《三国演义》中有个农夫梦到太阳,次日他遇到了贵人……莫非自己上访的事也遇到了贵人?可是,人家梦到的是日落,而自己梦到是日出啊……小成正在胡思乱想,一声车铃响,门开了,公社知青助理高竣义兴冲冲走来:
  “小高,告诉你个好消息,国务院来电话啦!”
  “国务院,电话?”小成一愣,“跟我有关?”
  由于过分激动,又是一路急奔而来,高助理脸涨得通红,拉风匣似的喘着粗气。他点了点头:
  “刚才,我正整理材料,电话响了。我拿起听筒,就听里面说,喂,是H县靠山公社吗?请你们公社知青负责人接电话。是一位女同志的声音。我忙说,我就是,你是哪里?什么事儿请讲。这时,就听对方说,我是国务院全国知青工作领导小组的负责人,我叫朱虹。现在我要了解两个问题,先说第一个,你们公社有没有一个北京来的叫高小成的下乡知青?我忙说有啊,有!她又问,他的知青待遇现在落实没有?我忙说,到目前我接电话为止,县信访办、知青办仍然拒绝落实。她说,好啦,谢谢你,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那头就把电话撂了……”
  小成被这突如其来的特大喜讯惊呆了,好久好久,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为了自己,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乡知识青年,日理万机的国家领导同志,竟把电话从北京打到了边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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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小成子 发表于 2012-12-13 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自传体长篇小说《苦成子》连载(58)
       五十八、阳光与顽石
  春光明媚,日丽风和。一辆白色大型救护车,缓缓开进村子,停在小成家门前。车门开了,公社知青助理高竣义和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跳下车,走进院子。
  “小高,县知青办的同志看你来啦!”高助理一进屋,便把同来的几个人,逐一介绍给小成:“这位是老苏同志,这位是老洪同志,这位是老蓝同志……”
  激动的泪水模糊了小成的眼睛,党中央落实政策的春风终于吹到边陲!党的阳光终于重新照到小成的身上!!为了这迟到的知青待遇,病榻上的小成整整用了三年多时间,先后给党和国家领导人、各有关部门和新闻媒体写了三百二十多封上访信,好端端一双眼睛,累成了七百多度近视!!!三年前,小成的胸椎腰椎尚可以活动,如今已全部僵直。回想起三年上访的艰辛,小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仰卧在炕上默默无语,只有两行苦涩的泪水在憔悴的脸上流淌。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提了。”知青办的老蓝,干咳两声,“我们这次来,是接小成同志治病的。”
  高助理从挎包里拿出一套新衣服,在父亲帮助下,换下了小成身上那套已穿了十几年,早已破烂不堪的旧衣服。看到小成那两条僵直变形、极度萎缩的腿,人们都难过得闭上了眼睛……
  一副担架把小成抬出茅屋。啊,外面的空气是这样清新!景物是这样美好!金灿灿的阳光照在脸上,是那么轻柔,那么温暖,像慈母的手在轻轻抚摸她的儿子。
  院子里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乡亲。担架穿过人群上了救护车,人们拥到车前。郝婶把一兜煮熟的鸡蛋放到车上。老马倌高大虎拉住小成一只手,摇了又摇,再三叮嘱:
  “小北京,治好病,别忘了村里的老少爷们……”
  一股热浪涌上心头,小成眼含热泪,使劲点点头。
  马达启动了,茅屋、小院、送行的乡亲们徐徐向后退去。小成猛然看见,衰老黑瘦的父亲眼里闪着泪花,站在人群中正频频向他招手。小成知道,父亲这是祝愿他治病顺利,一路平安。刹那间,十年来父亲历尽千辛万苦,照料他的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酸楚感激惜别的泪水,无声地从小成脸上流淌下来。
  救护车在村中缓缓穿行。从车窗向外望去,只见水库已经蓄水,白茫茫的湖水,从三面包围了村子。昔日贫穷破落的小山村,如今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高岗上,红砖砌成的大马号、猪舍、会议室在阳光照射下,是那么鲜红耀眼,村子里电柱林立,银线纵横,如今家家户户安上了电灯,吃上了自来水,有几户社员家的房脊上,还竖起了高高的电视天线。远处,粮食加工厂机器轰鸣……生产队变了。这是三年来,全队上下齐心,共同努力奋斗的结果。这里面也凝聚着小成的智慧和汗水……
  “再见了,我的第二故乡!再见了,父老乡亲!”小成心里默默说:“治好病我一定回来,和大家一起,把咱们的家乡建设得更美、更好!”
  
  救护车驶进县城,停在人民医院楼前。
  一阵刺鼻的来苏儿药水味扑面而来,小成被抬进门诊室。年轻的医生从未见过这么严重的风湿病患者,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良久,说了句请等一下,我去找主任,转身走了。知青办的几个工作人员,嘀咕几句,随后追了上去。偌大的门诊室里,只剩下小成。他静静躺在担架上,等候着医生。
  突然,门开了,信访办的韩主任,怒气冲冲地闯来,他迅速地左右寻视一下,来到小成近前,气急败坏地说:
  “你、你的上访问题,我给、给你解决过了,你为什么还、还告我?”
  “我没告你。”小成平静地说:“我只是如实向上级反映情况,要求治病。”
  “我、我不是给你解决钱了吗,你为什么不、不去治病?”
  “那点钱根本就不够!”
  “你、你……”韩主任脚下的皮鞋,踏得地面啪啪山响,“你、你可以用它先治着嘛,以后,我……我可以再、再给你想办法嘛!你们队长来了没有?我问问他,为、为什么不给你治、治病……”
  这时,两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向这里走来。小成无暇和他纠缠,摆了一下手:
  “对不起,韩主任,我该检查身体了,您请吧。”
  韩主任哼了一声,悻悻地走了。事后小成才知道,他写给邓颖超委员长的一封上访信也发挥了作用,全国人大常委会给黑龙江省革委会下了电函,责成立即解决落实小成的知青和治病问题。多年来,县信访办是全省信访战线上的一面红旗,没想到今天在处理小成的问题上,摔了个跟头。
  站前旅社的客房里。小成躺在床上,焦急地等待消息。
  一周前,县人民医院资历最深的主任医师,为小成检查了身体,拍了全身的X光片,知青办安排他住进旅社。医生要等X光片冲洗出来以后,根据片子和检查结果,对小成的病情做出确诊和处置意见。然后县委及各有关部门,将根据医生诊断和意见,制定具体治疗方案。
  “别着急,我再去看看。”高助理离开了旅社。
  他来到医院X光室,医生告诉他,小成的片子冲洗出来了,已送到门诊室。他又急忙来到门诊室,刚要推门,忽听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潘主任,您是院里的权威,只要您签个字,表个态,高小成的病已无法治疗,我们把他往民政部门一推就完事了,省去多少麻烦……”
  高助理一愣,这不是邹主任吗?他怎么能这么做呢!全国人大、国务院已经责成省里和县里,立即解决落实小成的知青和治病问题,你身为知青办主任,对上面的指示竟阳奉阴违!高助理怒不可遏,刚要冲进去,只听另一个声音说:
  “县里是初级医疗单位,我们治不了,不见得省里也治不了。再说,作为医生,职业道德也不允许我这样……”
  听到这里,高助理松了口气,暗自为小成庆幸: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第二天下午,县里五大班子和各有关部门召开会议,专门讨论研究如何解决小成的治病问题。县委书记李光亲自主持会议并讲了话,严厉批评了知青办、信访办的工作作风和错误态度,明确指示:为了体现党和国家对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关怀,县里就是花上一万、两万、三万也要把高小成的病治好!
  会场里爆发出一阵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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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再林 发表于 2012-12-14 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哉?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真理在胸,就总有胜利的一天。人世间,总有那些打着共产党的旗号,干着猪狗不如的事情。问题很简单,他们是真正混进共产党的队伍里的阶级异己分子。这些假共产党人才是我们的事业和未来的真正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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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小成子 发表于 2012-12-14 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再林 发表于 2012-12-14 21:48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哉?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真理在胸,就总有胜利的一天。人世间,总有那些打着共产党 ...

       谢谢再林大哥的一路关切!尽管在我的问题上曾经遇到过一些令人痛心愤慨的官员,但也遇到很多善良正直的领导给予了极大的支持,我还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感谢那些好心的人们带给我的帮助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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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小成子 发表于 2012-12-14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自传体长篇小说《苦成子》连载(59)
    五十九、省城就医
  8月的哈尔滨,热得像个火炉。行人走在街上,热风扑面,地上的柏油马路热得烫脚,道路两旁树上的叶子,被烘烤得打了卷儿。
  坐了十七个小时火车,四十多分钟汽车,小成被送到了座落在省城近郊的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
  门诊处,年近花甲的老教授,认真检查了小成的病情,决定作为教学和医学研究,收治这例国内罕见的重症类风湿患者。知青办的工作人员为小成办理完住院手续,留下同来的生产队社员徐大明白护理小成,便匆匆返回县城。临走时,一名姓苏的工作人员悄悄告诉小成:“抓紧治病,听说知青办很快就要撤消了。”
  自建院以来,哈尔滨医大二院从未遇到过这么严重的风湿病患者。从X光片看,小成的双肩、肘、腕关节已严重变形,活动受限;胸椎、腰椎、双髋、双膝关节已骨性愈合,完全丧失功能。专家、教授们经过多次审慎研究之后,一致认为:病情发展到这种程度,要想完全治愈已不可能,只能设法改善部分病变,使患者达到生活自理。即对患者实施双侧全髋人工关节置换。手术方案确定了,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院里的这种人工关节已经用光,下一批要等半年后才能到货。鉴于小成的病情严重,眼下院里没有这种全髋人工关节,和专家们对手术能否取得满意疗效没有把握,出于对小成的负责,院领导做出决定,立刻将小成转往北京治疗。
  徐大明白把小成接出医院,他们临时住进一家旅社。
  小成写了一封信,把这里的经过向县知青办做了汇报,请求他们马上来人,协助徐大明白把他送到北京。
  五天后,公社知青助理高竣义和会计李和来到省城。异地他乡,见到本公社的干部,如同见到亲人,小成格外激动。寒暄过后,小成问:
  “竣义哥,李会计,咱们啥时候动身去北京?”
  “去北京?”高助理一愣,“我们是接你回去的。邹主任说,你在医院里大吵大闹,非要上北京不可,说你大骂院长,从医院里跑出来,还到省知青办大闹一通,骂了两个处长……县里领导都很生气,说不治拉倒,让我们接你回去。”
  小成惊讶地张大嘴巴。他简直无法相信,身为国家干部、知青办领导的邹主任,怎么能这样信口雌黄?他被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吃力地拽过身边的拎兜,从里面拿出了哈医大二院给他开的转院手续,和省革委会给他开的进京治病介绍信。
  高助理这才发现,他被蒙骗了,而蒙骗他的不是别人,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一种对下乡知青生命健康负责的正义感强烈冲击着他,他几步来到旅社值班室,要通了H县的长途电话:
  “喂,知青办吗,请邹主任接电话,我是哈尔滨长途……喂,邹主任吗?我是高竣义,我见到高小成了,事情跟你说的不一样啊!……什么,不要说了?立刻把他弄回来?喂,喂……”
  高助理放下电话,回到小成的房间:
  “我刚才和邹主任通了电话,他让我什么都别说了,马上把你弄回去,还说你要不同意,就硬把你抱上火车……”
  “你答应了?”小成的心骤然一缩。从H县到哈尔滨,已经走了进京路程的三分之一,如果返回去向县委说明情况,再从那里回到哈尔滨,然后去北京,这要浪费多少时间和路费?自己这极度虚弱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
  “你放心吧。”高助理笑了,“把你的转院手续,省革委开的进京介绍信给我,我回去替你向县委汇报,让知青办另派人送你进京,”
  高助理、李会计走了。望着他们逝去的背影,小成忽然想起家中年迈的父亲。自从病倒以后,小成第一次离开多年来一直与他朝夕相伴,相依为命的父亲,而且离得又是这样久这样远。父亲在家里做什么呢?他的身体好吗?此时也一定在思念他的儿子吧?……
  高助理走后的第八天,一个黄眼睛,满头银发,操四川口音的女人敲开小成的房门。
  “我叫何云,是H县知青办会计。怎么样小高,近来身体好吗?”
  “还可以。”小成又是高兴又是紧张。高兴的是,县知青办终于来人了,紧张的是,生怕县里改变主意,不再继续为他治病。他的心怦怦地跳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知青办研究了高竣义带回去的材料,同意你转院治疗。”
  听到这里,小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刚想说声谢谢,不料何会计又说:
  “邹主任是这样安排的,让我带着你的X光片、诊断书、转院手续先到北京与医院联系,等手续办好之后,再回来接你。”
  “为什么不让我和您一起去?我在这等着,每天吃饭住店也得不少钱呀?再说,您到了北京,办完事再回来接我,这……这多麻烦!”小成产生了疑问。
  “主任就是这么安排的,你安心等着就是了!”何会计用命令的口气说了一句,然后拎起皮包,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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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 发表于 2012-12-16 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高歌你好:我一直在关注你的事情,你苦难的经历刚有了出头之日,又遇见挡路虎,真像世人说的:大官好见小鬼难搪。祝你健康。合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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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小成子 发表于 2012-12-17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成子 于 2012-12-17 11:44 编辑
雪梅 发表于 2012-12-16 13:07
高歌你好:我一直在关注你的事情,你苦难的经历刚有了出头之日,又遇见挡路虎,真像世人说的:大官好见小鬼 ...


雪梅朋友你好!谢谢您一直在专心阅读苦成子,在当时有这么一句话“上面的经是好经,可惜让下面的歪嘴和尚念坏了”。我下乡那个地方很偏僻,干部素质低,文革时长期受极左毒害影响,所以才发生许多今天在人们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我的遭遇在全国是也许是绝无仅有,所以后来才引起国务院领导的关注,并亲自督办,才使我知青待遇得以落实。现在回想起来,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下乡到了那个地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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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 发表于 2012-12-17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高歌战友您好:谢谢您在很难的情况下回复我,您虽身残但志不残的毅力一直在感染着我,我不能为您做什么,我把您的精神介绍了我的后代,让他们向您学习,不要浪费青春,让他们看到您的成功之路,走好自己的路。我是知青18组的一员,刘书芳为您写的赞美的诗,我参加了朗诵,您的艰辛,您的坚强激励着我,我朗诵很成功。谢谢!祝合家欢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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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小成子 发表于 2012-12-17 23: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自传体长篇小说《苦成子》连载(60)
      六十、以死抗争
  初秋的省城,早晚有些凉意,中午却依然炎热难耐。
  小成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不停地扇着。何会计临走时说她很快就会回来,现在半个多月过去了,还不见她的影子。当初离开县里时,知青办发给小成的生活费,已经快用光了。为了坚持下去,小成和徐大明白,不得不把每天的三顿饭改成两顿,又把两顿改成一顿。饿得徐大明白整天嗷嗷直叫,急得小成嘴上起了火疖子。
  应该立刻给县知青办写信,问问这是咋回事。不行不行,太慢了。那就打长途电话,可电话费从哪来呀?……小成正在暝思苦想,“吱扭”一声门开了,一个面色黝黑,身体矮胖,五十来岁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小成眼睛一亮:
  “老苏!……哎呀呀,可把你盼来了!”
  听到小成的叫声,徐大明白忙从另外一个房间跑来,拉住老苏的手,用力摇了又摇:
  “老苏,你们知青办要是再不来人,我就扔下他不管了……你瞧我这肚子饿的……都系不住裤腰带了……”
  小成心花怒放,忘了饥饿,他拉住老苏,迫不及待地问:
  “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北京?”
  “我……我细(是)来接你回区(去)的。”朝鲜族的老苏说着生硬的汉语,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你说什么,回去?”小成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两眼紧紧盯着老苏,反问:“何会计不是说,北京方面的手续办妥了,她来接我吗?”
  “何会计从北京来信了,梭(说)你的病不能治了……邹主任让我来,接你回区(去)。”
  像头上突然重重挨了一棍,小成眼前金星乱舞,两耳嗡嗡作响。天哪,我苦苦熬了十年,盼了十年,到头来竟是这么个结果!   我的命咋这么苦啊,既然这样,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小成只觉天旋地转,心如刀绞,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小高,不要难过,病没有法(资)子治了,将来还可以做别的么。”老苏突然变得异常和蔼,“咱们邹主任梭(说)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回(区)去。”
  邹主任?痛苦昏乱中的小成,突然警觉起来,莫非他又从中做了手脚?想到这里,小成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声音嘶哑地问:
  “何会计的信呢?拿来我看看。”
  “这……咱们主任梭(说)了,信……不,不能给你看见的。”生性愚钝的老苏,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见自己的判断得到证实,小成的语气更坚决:“把信给我看看,否则,我宁可死在这也不回去!”
  “这……”老苏犹豫好大一会儿,慢慢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封信,找出一页,折叠成窄窄的一条,举到小成面前:“看吧。”
  小成眯起眼睛,他只看到一行字:“……总的说来,这种病是无法治愈的……”
  小成脑子“嗡”的又是一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他伸手去掰老苏的手指,想看看这行字上面和下面的内容。不料,老苏机警地将信收了起来。
  “其它的,都细(是)何会计谈工作的四(事),和你没有关西(系),不能给你看见的。”
  亲爱的读者,看到这里,也许您不相信,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怎么会玩起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苍天在上,这的的确确是真的。我们这位年逾半百的少数民族干部,不仅憨太可掬,而且有些举动,确实异乎常人。
  欲盖弥彰!老苏这一举动,使小成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抢过那封信,从头到尾看个究竟。无奈僵直的身体,像是被牢牢地粘在床上,动弹不得。让老徐去抢?不行不行,他未必肯听,就是听了也未必得手,万一扭打起来把人打伤、把信撕坏就更糟了……小成的脑子飞快旋转着,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
  “老苏,我想好了,明天跟你回去。”小成突然变得异常温顺,“唉,这是命中注定,我认了!”
  “这就对了。”老苏嘿嘿地笑了,“小高,病治不好了,你可以干别的嘛,外过(国)有个人,叫……叫什么斯基,身体瘫痪了,眼睛瞎了,还写出了一本苏(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真是刚想上房,就有人送来梯子。小成心里暗暗高兴。他顺着老苏的话茬往下说:
  “你说的是尼古拉•奥斯托洛夫斯基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去以后搞写作……”
  “你写吧,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助你。”老苏肥厚的手掌,在他那堆满肥肉的胸脯上拍了拍:“需要什么苏(书)啦,纸啦,我都可以帮助你……我也非常喜欢写作,宗(中)过(国)宋代有个大文学家苏四(轼)你知道吗?我就细(是)他的后代……”
  是这位憨态可掬的少数民族干部吹牛,还是苏老夫子当年出使过高丽国,在那里留下后代,或者是他的后代移居海外,若干年后又返回故土?无从查考。看着老苏那洋洋得意自我陶醉的样子,小成心里“画魂儿”,可脸上却现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我去趟卫生间,回来再给你接着梭(说)。”老苏口若悬河,说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他拿起一个脸盆,又从挎包里取出毛巾香皂,去了卫生间。
  这时,小成拿出身上仅有的几元钱,低声对徐大明白说:
  “大哥,你去买瓶酒,再买点下酒菜,然后这么办……”
  徐大明白接过钱,笑眯眯地去了。
  工夫不大,老苏洗漱完毕回到客房,见小成正往小本子上记着什么,便凑过来:
  “写什么呢,小高?”
  “日记。我把每天发生的事都记下来,准备以后写小说当素材。”小成停下笔,“你看,这本子都快记满了。”
  老苏接过本子翻了翻,果然里面记的全是与上访治病有关的事,连连夸赞:“好啊,好啊,这个本资(子),将来可有大用促(处)啦。”
  小成见鱼已上钩,随即说:“老苏,你把我的转院手续,进京介绍信,还有何会计那封信,拿出来让我抄一下好吗?”
  “这……”老苏用手捂住胸前的口袋,犹豫起来。
  “你怕什么呀,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回去了,我这是为将来写小说用,要是不放心,你拿着,我抄。”
  “好吧。”老苏迟疑一会儿,终于同意了。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先从里面抽出何会计写给知青办的那封信,折叠几下,举到小成眼前。
  小成仰卧床上,一字一字地抄着。他故意磨磨蹭蹭,一会儿揉揉胳膊,一会儿擦擦眼镜。这时,徐大明白拎着一瓶二锅头,托着一大包切好的红肠和猪头肉走进客房。
  “老苏,来,陪我喝几杯,我请客!”徐大明白打开纸包放在桌上,又用牙咬开瓶盖,用喝水的杯子,满满地斟了两大杯酒。诱人的酒肉香味儿,顿时在客房里飘散开来,
  “等一等,他操(抄)信呢,一会儿就好。”老苏回头向桌上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催促小成:“快点,我的胳膊都酸了!”
  不料,小成却停下来,捶打起自己的胳膊:“唉呀,又抽筋了……”
  这时,徐大明白已经摆好凳子,冲着老苏说:“你就让他在那抄吧,他还能跑了呀?嘁!来来来,快点呀,这个大杯给你……”
  酒肉的诱惑,徐大明白的再三催促,终于使老苏的警惕化为乌有。他把手里的厚厚一叠信件、材料往小成身上一扔,说:“你自己操(抄)吧,一会儿还给我。”便挪动肥胖身躯,坐到桌前,端起酒杯。
  小成乘机飞快打开何会计写给县知青办的信。只见上面写道:
邹主任:您好!
  我带着高小成的转院手续及有关材料,到了北京积水潭医院。一位姓贾的大夫接待了我,他看了片子以后说,患者已经病了十年,拖得太久了。总的说来,这种病是无法治愈的,只能设法改善部分病变,使患者达到部分生活自理。我要求他给高小成开一个“患者无法治疗,终身残废”的诊断书。他说“没有见到患者本人,我们无法做出这样的结论。”以上是我为高小成联系治病的全部经过。我还要在北京开几天会,一周后返回。现将有关材料全部寄回。下一步怎么办,请组织上决定。
                 何云 9月12日
  
  信中明明说没有见到患者本人,不好下结论,邹主任怎么硬说我的病不能治了呢?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小成拿信的手簌簌抖动起来。姓邹的,你得不了好死!小成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朝客房的另一头看了一眼,老苏满脸通红,正喝到兴头上,瓶里的酒已经见底。
  小成忙把转院手续,进京治病介绍信,连同何会计那封信一同揣进内裤的口袋里,又从笔记本上撕下几页白纸,装回信封,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把一把水果刀打开后悄悄放在身下。
  “小高,你……你也喝一口吧。”老苏端着一杯酒,晃晃悠悠走来:“足(祝)贺你……讲(将)来……来成为一名作……作家。”
  “谢谢,我不会喝。”小成抬手挡住了送到嘴边的酒杯。
  “那……我就不客西(气)啦……”老苏一仰脖,半杯白酒又灌进肚里,乜斜着两只朦胧的醉眼,嘿嘿地笑了:“明天……火车上,我……请你吃……吃啤酒,喝……喝烧……烧鸡。”
  此时,小成已无心再和他纠缠,直截了当地说:“老苏,刚才我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从这里直接上北京好,我身体这么弱,实在经不起来回这么折腾了……”
  “你……怎么可以梭(说)话不算数呢,”老苏急了,“答……答应了人家的细(事)情,是不可以反悔的……你……你一定得跟我回区(去)!”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我非去北京不可!”
  老苏的酒顿时醒了一半,一把抓过床上的信封,捏了捏,装进口袋,嘿嘿笑了:“知青办不管你,你……没有钱,没有介……介绍信,你区(去)不成……还是乖乖跟我回县里吧。”
  “你放心吧,就是爬,就是沿街讨饭,我也要上北京!”小成眼里燃起怒火:“老苏,你知道吗,我已经在炕上躺了十年,十年哪!十年来我天天都在盼着把病治好,盼着重新站起来。可你们,一个个跟着邹主任合起来骗我!你拍拍自己的良心,这么做对吗?还有人味儿吗?”
  “这是邹主任吩咐的,有……有话……你对邹主任去梭(说)!呃,你……你必须跟我回区(去)!”
  “既然你们知青办不肯为我治病,我自己想办法治还不行吗?你有什么权力干涉我的人身自由?”此时,小成早已拿定主意,在哈市街头讨几天饭,凑够路费上北京,然后到国务院全国知青工作领导小组说明情况,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小成压压心中的火气,接着说:“老苏,实话告诉你吧,进京介绍信,转院手续,都在我这了,现在你让我去北京我也得去,不让去我也得去!”
  老苏慌忙掏出信封一看,这才发现已被掉包,立刻火冒三丈:“你……你把东西还给我!”
  “这是医院,省革委给我开的,凭什么给你?”
  “这是邹主任交给我的,你必须还给我!”
  “当初何会计是从我这拿走的!”
  “你……你言而无信!”
  “你……你为虎作伥!”  
   …………
  两人一声比一声地高争吵起来。旅社里,来自全国各地的旅客被惊动了,纷纷聚集到小成的房间外,从敞开的房门向里张望。有些长期住在这里的旅客,平日听徐大明白讲过小成的遭遇,此时便向别人讲述起来。
  老苏跳着脚吼了一阵,见小成就是不把材料交给他,气呼呼地冲出房间,抓起旅社值班室工作台上的电话:
  “喂喂,要H县长途……请接知青办……请邹主任接电话,我有急四(事)!……喂,邹主任吗?我是苏京春呐,高小成坚决不回来呀,他非要上北京不可!……什么,把他强行抱上火车弄回来?这不好办……什么,那就把他扔下不管了?……喂喂,邹主任,进京介绍信,还有转院手续,何会计的信,都……都在他手里……不不,我没有给他,细(是)、细……他从我手里抢区(去)的……”
  听筒里,清晰地传出邹主任的咆哮声:“谁叫你给他看的,嗯?……饭桶!蠢猪!还不快点给我抢回来!”
  老苏放下电话,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分开围观人群,几步来到小成床前,呼呼喘着粗气:“把材料,统统给我!”
  “不给!”
  “那我可要动手啦!”
  “你敢?”
  老苏像只黑熊似的扑上来,一只手按住小成的前胸,另一只手在他身上四处搜寻。小成用力去推他的手,哪里推得动,急得他大声说:
  “徐大哥,快来帮帮我!”
  徐大明白这才如梦方醒,摇摇晃晃站起身去拉老苏,不想脚下被凳子绊了一下,“咕咚”一声趴在地上。
  老苏那只有力的大手,扯开了小成的腰带。小成真的急了,他抽出左手,摸出事先藏在身下的水果刀,用锋利的刀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喝道:
  “住手!退到一边去!……不然我就自杀!”
  几滴鲜血,顺着寒光闪闪的刀尖,流到小成手上。
  “啊……不……不要胡来……”老苏害怕了,忙松开手,后退了两步。这时,门外一个宽肩阔背的小伙子奔过来,站在老苏与小成之间。徐大明白也从地上爬起,站到小成床前。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宽肩阔背的小伙子问。
  “我……我细(是)H县知青办的办四(事)员,他……他抢了我的东西……”老苏气急败坏地说。
  “他胡说,我是北京知青,打珍宝岛那年,为国家修筑战备工程得了风湿病,过去受林彪、‘四人帮’的迫害没有条件治疗,在山沟里躺了十年。现在,国家落实政策,决定给我治病了,可是他抢我的转院手续,抢我的进京介绍信,不让我去治病……”
  面容憔悴全身僵直的小成,这声泪俱下的哭诉,像往滚开的油锅里撒了一把盐,立刻噼噼啪啪炸开了。围观的人们愤怒了,又一个小伙子冲出人群,一把薅住老苏的衣领,往外就拖:
  “我是齐齐哈尔的,我也下过乡,来来来,上我的房间去,咱俩好好谈谈。”
  老苏身不由己,被拖到走廊,立刻被愤怒的人群包围了。人们挥舞着拳头,指点着他的鼻子,几十张嘴一齐在叫喊、质问:
  “下乡知青病成这样,你凭啥不让治?”
  “你这是迫害下乡知青!”
  “说,你是不是‘四人帮’的黑爪牙?”
   …………
  老苏被困在人群当中,几名旅社服务员愤愤不平,也加入进来,走廊里乱作一团。
  “大家不要吵,听我解四(释)……”老苏想说是邹主任让他这样做的,没等张嘴,一块西瓜皮飞来,不偏不倚正打在鼻梁上。他抬手刚要去擦,后脑勺上又挨了一拳。
  “说,你为啥不让人家治病?”
  老苏转过身刚要解释,屁股上又挨了几脚:
  “我问你,要是你的儿子,你的亲人病成这样,你给不给治?”
  “看这样就不是好东西!”
  “我问你,你他妈还是中国人吗?”
   …………
  愤怒的人们,将老苏推过来,搡过去,搡过去,又推过来。老苏被吓得浑身颤抖尿了裤子,慌乱中,本来就说得不好的汉语,偏偏又卡了壳,急得他用呜哩哇啦大叫起来。
  “这小子是朝鲜人!”不知谁说了一句。人们更愤怒了:
  “怪不得呢!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揍他!”
  又一块西瓜皮飞到老苏脸上,他一愣神,脸上又挨了几拳。见事不妙,他慌忙抱住脑袋,弯下腰左冲右突,拱出人群,一溜烟逃出旅社。
  “你是北京知青?”旅客们来到小成床前。小成点点头,激动地说:
  “刚才……你们帮了我的大忙!”
  “你每天就吃这个?”有人发现了小成枕边的干馒头和用罐头瓶自己淹的咸黄瓜。
  小成又点点头。
  人们唏嘘不已,好几个人眼圈红了,有人给他送来了面包,有人给他送来了水果,有人给他送来了钱和粮票……两个工人模样的小伙子紧紧拉住小成的手,说:
  “我们俩也下过乡,咱们是战友。你放心,我们大家就是抬,也要把你送上火车!”
  望着一张张陌生而又亲切的面孔,听着一声声真诚朴实的话语,一股股暖流涌上小成心头。
  夜渐渐深了,来看望小成的旅客陆续散去,老徐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小成把这些天在哈发生的一切,写成一封长信,准备第二天上火车之前,寄给还在北大荒小山村日夜挂念他的父亲,免得老人为他着急。
  小成写完信,关了电灯,盘算第二天怎样说服火车站的站长,让他免费乘车。现在他身上,只有刚才大伙给他凑的二十多元钱。
  天快亮了,小成迷迷糊糊合上眼,刚要睡着,房门“吱扭”一声,一条黑影幽灵似的溜进来。
  “谁?”小成机警地问。
  “嘘,是我。”一个压低的声音。
  “老苏?”小成吃了一惊,忙拉亮电灯,抓起身边的水果刀,“你……出去,不然我喊人啦!”
  “不……不要……”老苏连连摆手,站在了原地,“我……我想和你……和你谈谈。”
  “白天为什么不来?”
  “我……我怕这里的人……让我坐下来梭(说),好么?”老苏头发蓬乱,眼皮浮肿,满脸倦容,嗓子也哑了,看上去老了许多。
  “坐下吧,那有凳子。”小成语气缓和下来,手里依然拿着刀子。
  “昨天,我一夜都没合眼,想了很多……”老苏坐在凳子上,掏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心情沉重地说:“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细(是)我的孩子,我……会怎么样子?咱们的邹主任,心肠太……太……唉,不梭(说)这些了,从现在起,我要帮助你区(去)北京,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望着老苏那诚恳的目光,小成收起小刀。这时,徐大明白从门外一步跨进来。原来,他已在门外听了多时。
  “行啊,老苏!”徐大明白在老苏肩上拍了一掌,“白天大伙给我们凑了点钱,从这到车站的汽车费够了,还缺两张去北京的火车票。”
  “好吧,这四{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把票送来,还要……还要亲自把你们送上火车。”
  “老苏……”小成紧紧地握住了老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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