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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张莅

我们的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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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 0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连的指导员严志成是江苏扬州人,我根据他的口述加以整理:
1938年,我出生于江南扬州,1958年,我毕业于扬州市清华中学,当年响应国家号召,放弃考大学机会,自愿去北大荒建设边疆。
当时的生活条件很艰苦,1961年自然灾害时,人们饥饿难忍,宝东到西岗一带的榆树皮全被扒光,吃掉了。许多流人右派饿死后,很草率的装入木板钉的棺材中拉到荒草甸子埋掉,往后死的人越来越多,棺材不够用,只好一个里面装四个人。我在八五O农大学习一段时间后,到下面连队去工作,先在机务队,后来当连队领导。
1971年,我由2连调入3连,接替王兴海任指导员。我平时待人很随和,从不摆什么架子,连里人都亲切的叫我严老五。我主管全连的政治思想工作比较有分寸,常从实际情况出发,收到效果。我大胆启用表现好的知青担任连队副职,介绍他们入党。
当时连里的八大员基本上都是知青。我发掘连里的文艺人才,排练剧目,并到外连演出。团里分配的知青升学、招工名额,我能通过民主评议合理解决,避免矛盾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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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1 06:46 | 显示全部楼层
连里出现重大问题,我能根据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和连队领导班子共同研究处理。当时连理由知青组办的政治夜校很有业绩,在1972年曾先后3次登载到黑龙江省报和哈尔滨战报上面。
也许是开拖拉机打夜班养成的习惯,我比较喜好抽烟。农田劳动,和大家一样,不怕脏累。业余时间,我还抓紧时间学习英语。2011年5月,张莅和张淑梅来扬州看望我,我凭着记忆把江泽民的一段讲话英文稿写出来,一个字母都不差。上海知青叶诚华打制的立柜和五斗橱,我家保留至今。
老伴孙淑兰是山东蓬莱县人,1960年支边到北大荒。她先是开拖拉机,结婚后在托儿所看孩子。小孙非常乐于助人:冬天二胖、小会计生孩子,她把家里仅存的几个鸡蛋拿出来送过去;她看到朱万德家新苞米楼缺苫房草,就把和儿子刚打回来的苇子全拿过去了。
我家的3个男孩,大的严涛,老实好学,二的严慰东,胖墩淘气,老三小不点。一家人在北大荒生活了18年,1981年,调回江苏老家扬州,任农业机械研究所支部书记,直至退休。
2011年5月,张莅和张淑梅特意到扬州来看望我和老伴,还有杨虎、刘淑玲夫妇,当年的荒友相聚,倍感亲切。

                                    严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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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3 05: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面是老伴小鱼的回忆:
              副连长 janitor
1975年,我再一次回到连里时,李明章师傅已经调走了,接替他的是朱高副连长兼机务排长。
朱副连长是湖南省人,身材高大,一付军人气质,说话急了,有些结巴。他从小就没了爹娘,在农村给地主家放猪,没念过书,自己连姓名都没有。地主家拿放猪娃不当人待,就管他叫《猪羔》,村里人也这样叫他。
湖南老家解放了,他瞒了几岁报名参加解放军。部队登记花名册时,问他姓名,他说是猪羔,引得周围的新老战士都笑起来。营里的文化教员根据同样的发音,给他起名叫朱高。 他在部队打仗的同时也学到了文化。
1958年,朱高随所在的公安军校转业来到北大荒,人拉犁、抡铁镐,挖水渠,什么农活都干过。他也凭着自己的努力学会开拖拉机和康拜因。他后来和自己的老乡叶秀珍在队里成婚安家。小叶是家属工,很少言语,只知道家里家外的干活。朱高家一连添了4个女儿,应该是很高兴的事。可是朱高的月工资只有38块5角,加上小叶出工挣得的工分也不过60多元,全家6口人的生计困难多多。
即便这样,朱高也从不多占公家一点便宜。朱副连长人很憨厚,对知青非常热情。知青们一到他家,老两口就把最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朱副连长一次和张树华半开玩笑说:“再生个女儿就送给你。”
朱家的第五胎果然又是个千金,没办法,副连长只好忍着心疼看着张家把亲生女抱走了。1976年夏,朱副连长一家人调走了,头几年听老职工说朱高退休后回了湖南老家,再就没有音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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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3 05:12 | 显示全部楼层
            转业兵  demobilized soldier
燕国建是河南省郑州人,1945年生,和李全宝一起从部队转业来到连里。他们先是在机务队开拖拉机,后来国建分到农工班。他下地劳动时,头戴绿军帽,身穿褪色的旧军装,一付年青军人的气魄。国建待人热情,说话总是面带笑容,河南口音,不拐弯,讲实心话,却受到部分人的嘲弄。
1975年5月,我初到连里时,他已经成家,有了儿女。一次早晨在地里突击锄完地休息,炊事班送来肉包子。大家都吃得又香又饱,几个小青年吃狂了,只吃包子的肉馅,剩下一堆白面皮。他们也不敢往地里扔,就随口问国建:“包子皮你要不要,不花你的钱。”国建顺手接过来,小青年带着蔑视的表情笑起来。国建知道老家农村的困难,个别年青却忘记了盘中餐是粒粒皆辛苦。
我和淑梅在连里呆了1个月,准备回去时买些白面。我不好意思的问国建借钱,他二话没说就掏出了半个月的工资,根本就没考虑我们能不能再回来还给他。国建分到食堂作炊事员,仍然的一身干净整洁,扎着个白围群忙里忙外。后来燕国建一家人搬迁到八五六农场八队。
2007年,3连荒友回访连里,秀风特意让儿子用摩托车托着从青山远道赶过来。2009年,我们第三次回农场,终于见到好心的荒友燕国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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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3 05:13 | 显示全部楼层
            11、家属们 women farmhands
3连的家属,来自于关内、关外,长江南北。她们大多数是夫君的同乡,少数几名随部队的爱人转业来到北大荒,大部分是身居北大荒的独身郎君回老家找到的媳妇。没有浪漫,不见窗前月下的谈情说爱,她们往往是按照信件上的地址,用爱人寄来的钱款买到车票,几千里路云和月,只身来到北大荒。到得连队,就算成家。没有嫁妆,谈不上彩礼,见不到礼仪。窈窕淑女变作新婚少妇,几天之内就下地干农活了。家属中有两姊妹姜月娥、姜月梅,胡翠梅、胡桂梅,卿安芝、卿淑英,还有王氏三姊妹。家属中,多数的年龄和后来的女知青相差不过几岁。
然而,北大荒50年左右的风雪岁月,在家属们的脸庞和额头上刻印出道道霜痕,述说着她们半个世纪所经历的荒原生活,她们的青春、壮年汗水洒遍黑土地,她们生儿育女、持家劳作,比之于锻炼几年后返城的女知青,反差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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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3 05:14 | 显示全部楼层
江南粤桂的水乡秀美,冀鲁家乡的山川多情。要是论及农村老家的土地、生活和劳动,就都比不上北大荒了。老覃和周华容在连队生活半辈子,最后把老家的侄子弄来22队养牛、成家,恐怕就是这个道理。家属们基本都生长在关内农村,平均每户耕地一亩左右,辛苦劳作一天,所挣工分几个,核算成钱币几毛,年底才能见到现钱。
遇到饥荒年月,关内人闯关东,家属们来北大荒,不管怎样还是坐火车来的。和知青们的心境大不一样,家属们能在北国荒原安心生活劳作一生,那是她们的真心挚情融入这片黑土地的结果。家属文化低,也自有她们的人生哲理:人活着,就是为的上下两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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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3 05:14 | 显示全部楼层
作为拓荒者的成员,先期到来的家属们经历了垦荒初期的艰辛岁月。随后纷至沓来的家属,逐渐领略到这片沃土的芳香。连队的近两万亩耕地,平均到每人身上有60余亩。每人2分自留地,夫妻二人加上子女,一家人能分得一亩左右,这要是在老家是做梦都想象不到的。
到了70年代,连里的口粮实际上是不限量了,而且天天如是的全部细粮。家家不但能吃饱,还能节省出许多米面和粮票,去接济远在贫苦家乡的父老。连里的住房条件逐步改善,老职工大都住进宽敞明亮的红砖橙瓦房,家属们觉得是住进城镇了。连队是大规模机械化农作,比之于老家,劳动量轻多了。
家属只要出工,就能挣到工分,多劳多得,月底核算出工分,等会计从场部回来,马上就能领到现金。家属付出的汗水多,每月平均能拿到三四十元,赶上当家的了,这要是在老家也同样是不敢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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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3 05:15 | 显示全部楼层
从1975年10月到1977年底,我当了两年多的统计,差不多天天和全连的家属们打交道。我工作比较认真,家属们对我很尊重,很客气,从未起过矛盾。家属们整日劳作在地里田间,他们的辛苦汗水我是理解的,甚而浸入我的心中。每位家属的音容、举止,谁是谁家的女主人,我至今几乎还都记得,记忆中难忘的几番景象,不妨点叙一下。
说起家属们的文化水,确实没有多少,还有不识字的。可若是比拼农活,不但女知青,就连男知青也得甘拜下风,心里发怵。秋天割大豆,知青们望垄兴叹,在感受大地的煎熬。家属们看着延伸到天际边的长垄,心情是高兴的,只顾低头割,不见人直腰,为的是多挣工分,养家糊口。我初到连队时,和家属们一起并排割大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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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3 05: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自觉得年轻力壮,也有心想比试一番。割过半垄地,头上冒汗,附睾炎发作,只想蹲下来歇息。待我抬头前望,家属们已不见了踪影。第二天,还是一起割豆地。我不想服输,咬紧牙关,小病硬挺着和她们挥刀比赛,还是被她们拉下几十米。
回到家中,累得躺在火炕上不想起来。我在想,劳动关过不去,就没有出人头地的时候了。第三天出工前,我把镰刀磨得雪亮,没穿秋衣秋裤就下地了。我决心和女将们拼搏一回,割到地中间,全身冒热汗,就只穿背心,拼命往前冲着割,脚下带起一溜尘土,我终于赶上她们了。几个顶尖能干的家属见状颇感惊讶,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割到前面去了,坐在低头,大汗淋漓。
我看那几个家属:许光英、孙淑芝、顾明香,割地如同小菜一碟,没怎么费太多的力气。三人割完地,站在地中,秋风吹起多彩的头巾,黑发飘拂着,手中转动着镰刀,有说有笑,带来黑土地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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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5-3 05: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些老家属原来都是农场职工,生完孩子按土政策就把职工拿掉了。她们为了生计,只能加倍的付出汗水,尽力去多挣工分。烧窑出砖,全连职工知青早晨突击个把钟头就回去了。家属们则是和重男劳力一样,身背百余斤重的砖码,整日劳作在烈日寒暑中,汗流前胸浃后背。
她们回到家中,还得哺育子女、喂养鸡鹅、三转锅台。家属当不上职工,就没了病、产假,探亲假,公费医疗和劳保。许多家属,20岁上下来到北国荒原,再也没能回过关内老家,最后身躯融入黑土地,化作大荒魂。
家属心目中的连队是块宝地,姐姐先来了,妹妹卿淑英、姜月梅、胡翠梅也跟过来。连队的四、五班为家属班,组长李言彩、马娴彩工作认真负责,带头苦干。
积肥、菜班和猪号也多为家属。刘香玲干活时总是面带笑容;李桂华刨草炭,抵得上男工;马桂香有病,也坚持干农活。刘延臣发配到北大荒,老伴王玉花陪伴其一生,至今生活在九管区。巾帼汗水辛酸泪,育出二代大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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