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后日记【我的1983】

李再林 发表于 2021-4-10 13:43
1983年6月15日
        第四小运转夜班儿很好。早晨不到5点就回段交班。正好赶回家过端午节。
       大 ...

工资 不少，还当了五好家庭，生活越来越好。

回复章文：揭开这样的伤疤，自己也很心疼。是让大家思索和批判的。这种真实的经历和思想。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如今自己的老伴儿在住院。不能去陪床。只能用发这些东西。打发抑郁的时间。这也是我现在唯一的念想了。再一次谢谢兄弟的理解。

1983年6月19日
         昨夜的预备也好，也不好。说好，我过凌晨一时就回家来。到早晨计划时交班儿。说不好，因为忙乎两趟车的临时工作。一是从北运转带送一列货票到顾乡屯，本务车长通过派班员求得我。二是哈站临时向庙台子送保留车，派班员卖个好让我跑一趟。这好和不好一平均就算可以。
        今天是星期日，难得晴朗一天。我的情绪一天几变，由最坏又变到最好，走班时精神还可以。
        何为最坏？这在我的生活中，在大华的生活中都是难忘的。那就是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去找了大华的父亲（从此不能再用阿爸的字眼称呼他）。不能不去找他，因为昨日丽华又来过。除了表白，对人生淡漠，大有轻生之念外，还讲了他父亲和史桂清进一步勾结制造对我和大华的仇恨。让我们不要再去，不要再管。这使我震惊。现在看来问题是严重的，严重到包括史桂清和大华的父亲在内的两个人完全扔掉了人的廉耻。不顾人的道德，一意孤行。对此我不是要管，而是要表明态度。既然史桂清把我和大华跟她的谈话都告诉了大华的父亲，而大华的父亲因此对我们对丽华和伯和产生疯狂的仇恨，我们就不能不表明是非曲直。不能不进行公开的针锋相对的斗争。如其默不登门，不如彻底公开决裂。以澄清舆论，洗刷耻辱。
        和大华父亲的谈话是严肃的。只有严肃才能批驳他的无耻观点，狭隘心胸。才能揭露他和史桂清自编自演的这出丑剧带来的严重恶果。因为他没理，而且理亏。他再一次掀了桌子，要和我动手。庆幸伯和和丽华都在场亲眼看到他父亲的丑恶形象。于是也翻了脸。毫无留情地指出，既然目前的所谓谣言都是有事实根据的，那就绝不是谣言。是他和史桂清可耻行为的必然结果。我们以前没有想过也不相信，那么现在我们只能相信，而且产生巨大的仇恨。他们的行为证明他和史桂清是有预谋的，而且绝非一日。他们今天不顾满城风雨，吹吹打打勾勾搭搭。是利令智昏的必然反映。至此，我们的规劝，感化，忍耐，迁就，终于不能继续下去了。当我知道被它们蒙蔽这样长的时间，从来不用怀疑的眼光去看他们，弄到今天翻脸的结果。愤怒是压抑不住的。一怒之下把史桂清和老牛都找了来。让他们当面说出我的不是和儿女们的不是。想不到大华的父亲可耻到对自己的儿女进行诽谤的程度。说我和大华卑鄙。理由可笑到极点。一是说大华没有伺候她母亲，二是说大华收的钱没有给他也没有烧纸。我当即指出这是无耻的欲加之罪。关于伺候阿妈，大华每周都去。并且提出几个儿女轮流看护。是他父亲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再不同意。关于大华收的钱。问过他，他说不要，算自己的人情。再说大华总地花钱并不少。我让他说出真正的理由，是不是我们也像他一样搞了破鞋？他哑口无言。更加凶险毒辣。重演下逐客令那一套。我对史桂清和老牛没有客气，让他们亲眼看到可耻行为所产生的后果。指出我到阿妈这里来是正当的权利。任何人无权干涉。但是既然阿妈已经不在，尽管尸骨未寒。可有留下的混帐老人这个门不能再登。关系决断。但两种情况除外。其一，伯和与丽华结婚时；其二，阿妈的所有忌日。我做了声明便开门而去。伯和丽华还有老牛想拉住我，我拒绝了。并再次告诫那一对儿不知耻的家伙，他们愧对先人，愧对子女，愧对社会，绝无好下场。一旦发生逼死人命或其他恶果（我真担心丽华的软弱）他们将负一切责任。
        回到家以后把情况告诉大华。大华不说什么。表示不再去。但并不十分痛苦。因为他是了解我的。我的疾恶如仇，是容不得任何丑行的。也好，虽然心情不好，毕竟解脱了一种负担。
        何为最好？下午，小吴夫妇新婚后第一次来串门，使我感到愉快和欣慰。大华弄了八个菜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东西现买可是迅速。啤酒质次，可是方便。再加上凤岐和小果子也赶来碰上我更高兴。可是只有凤岐陪喝一阵小果子有事儿。我喝酒不多，因为中午时刚由大华做四个菜，赶上怀芝二哥来我们共喝了一阵。小吴喝的也不多。我们打开一瓶精装紫梅只喝一半，啤酒总共喝四瓶。白酒没有喝。问题不在酒菜，在友谊。使我想起三棵树的生活，想起一件件的往事。我虽然不得志，但我的为人在三棵树车站得到的评价是我为之自豪的。朋友们，包括小吴这样的年轻人对我的理解就更使我为之安慰。
        我的车是2105次，19:45到段。便乘三棵树去公寓休息。明日凌晨2:50开车还可以。
        

1983年6月20日
         平山乘务顺利。十二时多到达哈尔滨。交班得明晨4时55分的273次。班次意外的松了一些。
        又是阴雨。
        第六届人大的召开开始了新的国家体制。人们都期待着新的将来。不过廖承志突然逝世，说明这批国家领导人实在是太老了。第一梯队实际上就是最高决策部。实际的大量的工作将由第二或第三梯队去做。
         晚上喝瓶啤酒吃的剩菜。
        看完电视”非凡的艾玛”之后准备休息。
1983年6月21日
         273/274乘务还算顺利。之所以说顺利，因为列车返回是晚点40分。到哈站还有人接我。这样我得以在23时交班，得明日的295次。班次是紧的。
        回到家是23:30，从安达买回43只毛蛋。又从公寓买回五个面包。
        大华告诉我，小丽华来过。据丽华说，他父亲虽未再闹，可史桂清仍然前去。完全可以认定史桂青是个娼妇似的人物。她给我们带来的耻辱将是无法洗刷的。庆幸我终于和这样的家庭决裂。我倒拭目以待，看他们如何演出新的丑剧。
        东东玩儿的太甚，还要节制他。

1983年6月22日
        睡半宿觉。
        大华总说身体疲乏，而且又瘦了些，使我心不好受。她说她活不长，我更为伤心。我想办法加强他的营养，可她吃的太少，食欲又清淡。总想吃水果。如今的时候，水果贵到令人不能正视的程度，又都集中在贩子手中。只好偶尔吃瓶罐头，真是没办法。
        毛蛋煮了之后，大华吃了几个，又带了几个。小峰和大婶来吃了六个。
        中午在友领大龙来看看。没有弄菜也是吃的毛蛋。最后还剩十个。想不到这种看上去并不招人爱的东西，还真有喜欢的人。
        难得天气晴朗。我把床上用品全部晾晒一遍。再没有干别的。
        去大姐粮店取回姐夫给车的一根木棍。两瓶剑南春我也拿了回来。每瓶5.40元，算是好酒。
1983年6月23日
        乘务顺利。
        290次基本正点。交班得今天晚上18:40到段的1614次。班次是紧的。
        在家待一天。
        从290次车上弄十斤地鲤鱼。回来后给大家分了一下。大姐三条，南通商店魏姐三条，小艾家和李世滨每处两条，我留四条。四条鱼过油后炖两条留两条星期天用。
        这几天花钱较多，我端午节买回四瓶橘子罐头，大华和东东已经吃掉三瓶了。
        给大华的哥哥写了一封信，但未有发出。天气晴好，不过晚上还凉些。

1983年6月24日
        昨晚上的1614次顺利。但在孙家站外守车被投石击碎，在孙家通知调度，在平房发的电报。都是飞的条子。
        今天从五常便乘回来。五常市场的菜类挺多。我买回三斤蒜薹，十斤黄瓜，两斤小葱。一捆芹菜。到家后给大姐送去五斤黄瓜，一斤蒜薹。
        我做的家务很多。从五常买回二斤肉，其中炖一些，因为有皮和骨头。炒了一些，还弄一些馅儿。买了一些盐熬了盐水，腌了50个鸡蛋。下午大华回来的早，我弄好馅，她包了饺子。
         大华也很忙乎，他求人给弄一车沙子。由李世滨开车给在友送去。在在友处没有吃饭回来吃的饺子。王权跟着装车，但没有回来吃饭。据说，在友那里弄得乱七八糟，不像过日子的样子。在友的生活方式大有问题，再加上弄房子。自然是一塌糊涂。好在我们给他弄了一汽车沙子，也算帮了他的忙。
        大华单位的同志对她帮助很大。我决定星期天给阿妈烧五期后，招待他们一下。
        我后半夜3时20分出乘，要去段上睡觉。

1983年6月25日
         早晨5:24开出1926次，十三时多到达长春。
         只到附近的商店买回一些熟食，还有五斤旱黄瓜。
           洗澡吃饭准备睡觉了。
1983年6月26日
        返乘1时27分的1911次。正点到达哈尔滨是上午七时多。8点交班儿。得22点以后的班次。可谓紧矣。
        今天是星期天做了两件事。
        其一，提前给阿妈烧五期。志亭开来一辆小车全体顺利前往荒山。这次除了烧纸外，还烧一只摇钱树。这树是大华求人扎的。很漂亮。没人相信鬼神却那么认真的做这些世俗的事儿。原因很简单。就是一种习惯，一种活人的心愿。
        其二，设简单的酒宴，招待大华单位的同志。有杨师傅，陆师傅，王权，刘伟和八路。酒刚喝一会儿在友来了。于是喝得热闹。并且延长了时间。总共喝了大约两瓶多白酒，八瓶啤酒。菜都是平常的鲜菜，只是有两条鱼还有足够量的拌黄瓜和蔬食。最后剩的不多，很好。
        在友给我们买了一只十多斤重的西瓜，算是一种破费。也让我们在酒桌上消灭了。
         王全还给东东买了一只小西瓜。没有吃。大家都走时已经是18点多了。
        我还得去上班。

1983年6月27日
        安达往返乘务是顺利的。往路的2201次运行不到三个小时，是我有乘务以来，最少时间的一次。在安达休息八个小时。返程1258次，不到12时就开，15点到徐家。回到哈尔滨16点多些。交班得明日10:35的1159次。
        据在友昨日说他曾经和卫红还有小姨子等人去段上找房子的事。可如今列车段没有人找我。那些当官儿的，只是糊弄一时，是一时。还得亲自找一找。
        已经三个晚上没有在家休息了。今天算是偏得了。到今天我已经完成201小时的乘务。可见班次紧到什么程度。

1983年6月28日
          开门雨，下到中午方晴。
         后墙进水，情绪大坏，打电话没参加学习。但班儿还得走。
        1159次编挂47辆。其中施封车16辆，篷布车八辆共28块。因为货票交给我晚了七分钟，要继续正点就得紧着跑。于是我弄一身大汗，还好列车正点。并且守车前就挂两辆西瓜车。从哈站开车直到小岭，我一口西瓜没有吃。押运员主动送给我，我考虑大白天人多嘴杂。没有要。但到了密蜂车站以后，四周很近静，押运员拿了两个裂开的西瓜和一只好西瓜非让我吃。我于是把带的面包让给他吃，我吃两个裂口的西瓜，留下了那只好西瓜。押运员对我这样的车长感到太少，又攀上了老乡。于是非要多给我几个西瓜。我让他给正在筑路的工务段的同志两个我没有再要。
        吃饭洗澡已经是十七时多。根据班次头半夜就得返回，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

1983年6月29日
        从一面坡返程1130次回哈。因为列车编组是以远车流，所以走太平桥。终着顾乡屯车场。交班不到4点。得晚上20:46班次松了一些。
        在家待一天。傍晚，志亭领孩子来。说是买大华单位处理的皮鞋。没有合适的，只给小波儿留了一双。我临时买些菜和啤酒，招待他吃晚饭。志亭司机工作交际甚广，几乎是天天有酒喝。并且收入可观。可为当今青年中的优越者。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一次也没有求过他的车。正如我从来没有求过我的妹夫的车一样。照理自己的小舅子和妹夫都是开车的，我应用车方便。可我用的都是朋友的车，而且极少。
        晚上是去长春，将是疲劳的。
          小薛和云华的孩子住院了，又是发烧不退。东东把一个西瓜的大半儿给送去。为了养成东东不护食的习惯，我和大华是下了一定功夫的。还要继续努力。

1983年6月30日
        长春的乘务是顺利的。
         我的1910次临时变开3198次，在双城堡甩车。然后终着这陶赖昭。我在陶赖昭公寓睡到早晨5:45。而后便乘194次到长春。在长春买回十斤黄瓜，然后睡到下午16点。

         我应该返程1951次，正点是23时39分到哈尔滨。长春班次紧，我休息的充分并不感到疲劳。
        今天是本月最后一天，初算一下完成230劳动小时。这是我到列车段以来最好的一次。可得奖金25元。为了不被扣钱。可谓兢兢业业，多付出了多少无效的劳动。返乘还要标准化，虽是夜车也不能简化。

1983年7月1日
        上半夜到着。交班儿比较晚，快一时，得18时38分，又是长春。回到家快两点了，因为在公寓吃顿饭又买几个烧饼。
        在家待一天，洗衣服。大姐给捎来57个鸭蛋。一个0.13元，我又都腌上了。
        最近花钱多些。大华给平安二哥家的小二留一双黑皮鞋用十多块钱。加上其他开销，现在只有40块钱了。要想办法坚持半个月。
        傍晚又下起了雨，大华顶雨回来变成了落汤鸡。我也要顶雨出发。
1983年7月2日
        长春乘务顺利。
        在长春买40斤菜，由401次客车捎回。长春的蔬菜比哈尔滨便宜的多，只是不方便买，货车不好带。这40斤菜将分给大姐和邻居们。
        回到哈尔滨是20:45。交班是21:30。得明日16:49的东部线。
        到家22点多，大华还在看电视。大华告诉我，李奎夫妇领着孩子来过。送来刘忠义给买的一台金鹿牌自行车。李奎现在在青年农场担任汽车队长的职务，生活很好。正准备盖房子。
1983年7月3日
        今天是星期天。
        因为天气阴凉，有时飞雨，没有出门。
        分了一下菜。去大姐处看看。买回一些肉，中午焖米饭炖豆角。
        看电视和报纸。
        我的1101乘务顺利。到达一面坡是22:47。现在是第六班，将充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