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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农场章文

平如海:《三分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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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1-29 07: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二十一)还有个“小钢炮”
    杭九中初一的卢玉金即“小钢炮”文革时在班里夺过权的,当过这个“小组”里的一名成员,他这个文革的思维是常在心里荡漾着。
    到了个三分场的麦收期间,一天四连矮矮壮壮的小钢炮收工后,就溜达到松花江边洗刷完后,看别人扔个钩钓着鱼。一个老汉钓了一只三、四斤的大甲鱼,看上去黄乎乎的一大团--按杭州人的说法叫做个“沙鳖”的,那人收拾着鱼线还挺逗地说:“哎哟我的妈呀!这钓了个‘王八’是肯定没鱼上钩了,这不是扯淡吗?咋整哩?”
    这个小钢炮在杭州时的小名就叫做个小狗的,其实他这个身材更像个大冬瓜的样子,可这个大东北里满世界的寻找就是没这个冬瓜的,他看上去蛮蛮硬实的,于是就被知青们称为“小钢炮”了 。他看起来圆滚滚挺壮实的模样,却患有个严重的气管炎,这病发起来时连走个路都气喘吁吁的。在杭州时父母为了治好他这个长子的病,花了不少的心思给他找了许多的草药和偏方。曾从清泰门外的天王庙里讨来个偏方:把一条毛两斤的黑鱼扔在个院外菜农的粪缸里,一天后这奄奄一息鱼还剩口气时,就直接放在煤饼炉上拿个火钳来烘烤。他妈用块湿毛巾绑在口鼻处,在脑后打上个结当着个烧烤的操作工。他老爸领着家里人逃到一里外的凯旋路菜场里,避开这个直接追过来钻鼻的恶臭味儿,顺便着捡点菜边皮和鱼肚肠啥的。再顺便着说一声:他家里头还养了条白底黑花的狗哩!这卢玉金虽然是个金玉齐全的人,但那时的小名却叫个“小狗”的,他弟弟就叫做“小猫”,他爹说这样才好养活。于是这个哥养狗弟养猫妹还小没资格养这个宠物。可那个时候家里还是和大多数人家一样还在“社会主义穷过渡”呢!这凭票买的少许肉自个吃还不够,只能讨点儿鱼肠子给狗和猫吃吃,可这吃鱼腥的狗却没猫的一丁点儿温柔,这两眼上各有一黑点像四只眼睛的狗还挺凶,守着个破家还挺尽责的,见有人往他家门口路过都以为是贼来了,老想扑上去啃一口人肉儿尝上个鲜。小钢炮只好用条粗点的铁链子把狗拴在个梧桐树上,我们这帮顽童打弹子拍洋片儿都玩腻了,就集中到他家门前用沙石路上的石子掷它,狗咆啸着气得是嚎嚎地叫,一下子就挣脱链子越过个竹篱笆朝我们直冲过来,小鬼们在沙石路上没命地猛逃,这四眼狗不追上个两里地还不肯罢休哩!
    再来说这烤成焦炭样的黑鱼,按秘制方式又在沙锅里炖了三个多小时,到处弥漫着酸臊味儿,小钢炮憋不住这个气息总想溜出个门去,他老爸坐在门边小竹椅上像个保安一样地瞅紧了他。老妈端来这秘方药汤哭求他喝下去,他这个良心还是在的见不得老妈落个泪,他没招儿哑火了的小钢炮只好紧闭个双眼,一手捏住个鼻孔一手端起碗,一扬脖就吞下了这浓浓的乌鱼汤,喝毕他赶紧地拿个茶杯舀起缸里的水连灌上两大杯,仰天就吐出一大口恶气来。他妈赶紧地想拦住他,说吃不来冷水的!可为时已晚了,这以后他这个气就喘得如同拉着个风箱了,这不!他这小脸儿就涨得像个肉店里挂着粉红的肺头了--这个病是越发越发地重了。
    全国都一片红了--除了个台湾岛上,这小钢炮只好挑了个农场来到了香兰,要看个病总不要自己掏钱了吧!他病不发时好人儿一个,年纪比同学们稍大些就懂事也早些,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一眼就瞅中了同班最漂亮一起到三分场里的女生,他就强烈地献起了个殷勤来了。他自己的人造革旧旅行袋让王新龙给拎着,当时王瞅他的这个身坯还吃不准他的路数,只好闭闷着气拎他那个松垮垮的袋子。他去拎女同学的新包包,别人要感谢他做了“好人好事”就说了几句好话,他一只脚才踏上这个社会上,第一次搞这种“男女关系”的事情,也没啥个经验的以为就“成”了的。后来见个杭九中的李竹杭即“黑枣儿”总在转悠着搭讪他的女朋友,他就气乎乎地同我们说:“介涨的,一点都不让路的,格个黑枣儿又在跟我桂英说话语了!”三分场的农忙来临了,他也有点儿累了,他这个毛病好像要发了,于是他就想集中补一下这个身子骨,再说么没个好的身体也找不牢个好的对象呀!他就喘着个粗气问钓上个甲鱼来的老汉:“王-八-多-少-钱-一个?”讨价还价最后是两元钱成交了,他从松花江边沿着个陡峭的堤岸,气喘喘地拎回到了连里,好不容易用个镰刀杀掉这张牙舞爪的大家伙,又从开水房里打来一暖壶水烫整清爽了,就在连里烧水的大锅里加足了煤来了个--清蒸野生甲鱼。
    这不是个冤家不聚头,杭九中初二的李竹杭即“黑枣儿”--脸上长了个大黑痣而得名,又来叫他玩扑克赢菜票,小钢炮想刚花过钱就想赢回来白吃这个王八也是个好事儿。这一帮人就围在个大炕边上,在那里吆五喝六又是个争又是吵的。这一坐下就什么都忘了,这时间也就像长了脚似地飞跑着。等闻到个糊味儿就什么都完了:这两个半月形的新锅盖也烧起来了,小钢炮赶紧地浇上了一桶水,这锅盖被烧得呲牙咧嘴的真难看!还好是没点着草房,不然的话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个“王八”烧成了一团墨黑的焦炭,这小钢炮还不死心哩,他拿把镰刀还想抠点儿吃吃,想捞回个一角两角的成本也是好的。这木炭样的甲鱼吃到个嘴里是苦得个要命,他赶忙“呸”地吐在个地上--就像打碎了一瓶墨汁一个样。这个“沙鳖”没吃成,他这身体肯定是没补上,还赔了个十元的锅盖钱,就心疼得不行,嘴里一直念叨着埋怨那个“黑枣儿”叫他玩这个造孽的扑克牌儿。      
    他这一来么最终结果是还算好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什么事情都有两个方面的,都是有得也有个失的。幸亏他没吃上个甲鱼,也就没补好这个身子骨,一年后就顺利地搞了个“病退”回到了杭州。这小钢炮一到老家就服了这个家乡的水土了,也就有点儿如鱼得水的味道了,他参加了“红暴派”和他弟一起当上了大名鼎鼎的翁森鹤(浙江省红色暴动委员会总司令)的贴身保镖,这门钢炮看起来算是派上了用场了,他有了个用武之地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小钢炮过了几年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快活日子,也不知用秤分到过金银若干否?他就又进了那个谁都不愿去的地方了。那个造反的头头翁森鹤曾经说过一句杭州地方上的名言:"要么是坐小包车,要么就是个小车桥(监狱)!"   
     还记得四十周年我们在浙江教育学院里聚会时,小钢炮他就守着个话筒,高唱个<<大海航行靠舵手>>极其陶醉的样子,还想挥上个手来个领唱哩!可大伙儿都没空接上他这个茬。他见没人响应,还拿出张皱巴巴毛伟人六六年接见红卫兵的照片,给大伙儿来欣赏,见大家都不理会!他还有些不快呢?他至今还活在那个时代不能个自拔,你说有啥法子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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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1-29 07: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二十二)"黑枣儿"的事儿         
    黑龙江的春天总是来得特别迟,太阳懒散散地照着三分场的大地上,麦苗儿每一次总是抢在五谷杂粮之前钻出了黑色的冻土层,似乎有这么点儿可忽略的绿意,这也是个猫儿狗儿们活鲜鲜地跑过去追过来的时节了。
    在这么个关键季节里,就说起了杭九中初二的“黑枣儿”李竹杭来了,他因为家里经济条件蛮好的,刚到三分场里见有人戴个手表,就写信让他爹邮递来块铮亮的上海牌全钢手表,要弄个表栗啥的老爸迟了两个月,他还有意见哩!大伙儿瞅着摸着这块新表是好好羡慕呵!于是弄得他这个眼格儿越发地高了的。这个天气还有些冷哩,他就卷起个袖子露出个亮晶晶的手表来,在食堂里等待开饭时,他以十秒钟的频率来看个腕表,其他的辰光只盯住三分场里的几个漂亮妞儿。他平时一套行头不是个小白鞋就是双黑面白底的松紧鞋,几根头发也弄得油光水滑蛮齐整的样子。从小爷爷奶奶都宠着他,光看他那两只脚胖吃得个蛮蛮粗的,就晓得父母给他夯实了这个身体的基础部分,他踢个足球是有点儿好的,他脚头子蛮硬的,在庆春门小学的校队里呆过的,这也就是杭州的冠军队,还是个主力队员。他在杭州城里是有点儿小名气的,凭着个脚头硬脚胖粗,他还当过杭州市红卫兵第三司令部西湖纵队的队员,这可是杭州文革中的虎狼之师专干着个狠的角色,曾围攻过杭州水电技校一司的总部,听他说过立过几等功来着?说到了“黑枣儿”这个地步了,就要提起杭九中那个他同级的“红枣儿”来了,她可是个雪白的瓜子小脸美女一个的,只不过她脸上的痣稍微大点儿且是红色而得名。那痣如小些是黑的话,她就是绝对的美人儿一个了,弄得不好就要上个画报了。那时候我在寻思,如果她出门时用那到处都有的墨汁给点黑了多带劲。当时知青们文化低思维也比较简单的,一个红痣一个黑的就把他俩往一块儿硬凑。 虽然男知青们私下头,这心里头是千万个的不乐意?个个都想据为己有的,但这个话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哎哟!这个可惜哟!黑枣儿自然是喜出望外,逢人都露出自个的八颗白牙来,一副标准的笑嘻嘻的模样!但这个男的有意女的却无心,就如同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般了!
    看来这姑娘大了还是自有个分寸的,她是看上了连里上海六九届的王建平了,哪小伙长的高挑英俊!这女大含蓄的,这种事儿说不出口,就捡好听的词句给写了张条子,润色了再润色,犹犹豫豫了好些日子。时间长了这个纸放在口袋里也有点皱巴巴了,再不送出去就要重写了。这天趁地头里干活没人时,她鼓足了百倍的勇气,这个心是跳得“咚咚”的,就把那封密信塞进了王的口袋里。照理说么女追男一层纸,可那男的年少气盛就似乎还不晓个事?待到地头集中国休息时,他竟然当着大伙儿的面就把信读得有声有色地。这一来“红枣儿”这粉脸就像一口闷下了半斤“北大荒”,从大红到大紫又到煞煞白了,她就羞愧的无地自容真想钻进个耗子洞里去了。她立马捂着个泪眼就逃回了寝室里,从此便是个茶饭不思整日啼哭不止,就请上了病假没出过个宿舍的门。真饿时就让小姐妹打上点饭,吃上个几顿,人是越发的白越发的苗条了,眼睛也凹了进去-有点儿俄罗斯美女的味道了。黑枣儿是看在眼里急在个脸上痛在心里头。伤透了心的她,后来就让家里人给办到浙江农村去了,这一来三分场里男多女少的局面更是雪上加上了霜了。再说这走的还是个三分场里上好的货色哩—这是灯笼的师傅瓦工老李的说道,怪不得不老少男知青都在摇着头叹着个息,连个生活都变成个没精打采的了。特别是个黑枣儿那些日子话也少了垂头丧气的模样,总见他头发也乱乱的懒得撸一把,可能脸也难得洗一回了,但他心里头却打定了这个主意,发誓一定要娶上个像红枣儿一样的老婆。那个帅王小伙后来在三分场里也没找好个对象,可能是女知青们都心有余悸吧!到了下乡三十周年聚会时,红枣儿她来了那个痣好像小多了?人更白了下巴更尖了还是这么苗条漂亮,也不知她是怎么来保养的。其实依我看这痣还是有点儿好,如给整黑了—这可是美人的照牌哦!她还取来照片给大家瞅:孙子外孙都齐了幸福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她心情极好的,这个年纪看上去比大伙儿还要年轻不少哩!看来她回老家这条路是极正确的!
    再回过头来说这个黑枣儿,回杭后也有人来做媒的,他看了几个都不喜欢。还是徐宝根即排骨懂他的心思,一次老婆的小姐妹来家做客,这“排骨”一惊: “这,这不是红枣儿她妹子吗?”后来仔细一瞅才发现不对。就央求老婆了好几次,才把黑哥和靓妹约出去玩。杭州这个东南笫一州轻纺工业是极发达的,纺织厂里全是女工个个都有个嫁人的危机感。于是这便宜就落在了枣儿哥的头上了,嘿!这个她呢同红姑娘还真像,就少了个痣儿-但她年岁还小点儿,这两相就算抵过不说了。为他的婚事他父母注入了全部老本,黑枣儿陪同姑娘看电影游西湖送礼物,他自个也不难看的还有点儿男子汉的气概,就此成功俘获了姑娘的芳心。后来就是个简单的程序了,结婚后生了个大胖的儿子。这蜜月里老婆高兴时会哼上几句越剧的,这个男人最大的喜好么就是个“吹牛”!黑哥也就落了这个俗套了。他就顺势对外宣称妻子是个越剧团的,大家看她这么个容貌么,也像个唱主角儿的!这县里的还是个省里的剧团他还不肯透露哩?就让大伙儿猜?有的人胆子蛮大甚至猜到了中国越剧团了,可惜的是这个团至今还没有成立呢!这一段是黑哥最最开心的时光,常见他荡漾着笑脸携妻带子在街上溜达着展示着。
后来邓老的改革开放搞活了,三分场回城的人有发财几千万的,有当官至厅级的,这老话常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黑枣儿就成了后者末路的了。可惜了那朵鲜花终于是插在了牛粪上了,再后来么他花儿在凋落前,终于挪了个地儿了她带着孩子走了。前一段有人见“黑枣儿” 在医院里排专家号赚上几个饭钱,近期想寻他聚上个会,他已无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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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海胸怀 发表于 2015-11-30 06:40 | 显示全部楼层
农场章文兄:今天我们三分场13人到桐庐县合岭村去吃水库鱼及宰山羊吃肉了!今天不能转“农场故事”了!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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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1-30 08:19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海胸怀 发表于 2015-11-30 06:40
农场章文兄:今天我们三分场13人到桐庐县合岭村去吃水库鱼及宰山羊吃肉了!今天不能转“农场故事”了!:vic ...

如海兄:没关系,祝你们吃鱼宰羊玩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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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1-30 08: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二十三)哪个袁建华
说起了袁建华他是吴山中学初一的,我调出二连他调进这个基干民兵连。他成份硬干农活儿是把好手,身高一米七四,人也长得白些。一下子就受到了上海六九届女知青的亲睐,俩当时倒蛮般配的,于是就较早地谈起了恋爱。        
他对女友的要求甚严,要她系好个衣领的头一个扣子,平时的衣服也不能露和艳,袖子和裤脚不可卷得太高了。笑不能张大嘴,说话还要来个轻声细语,这个女的她同你找个对象是寻个依靠和有个慰藉,哪能像个受管制的坏分子由你监控着,这时间一长么,这不!后来再想去约她时,就说啥也不肯出屋了!蛮好的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就这么白瞎了?再后来么那个她还是去找了个姓袁的,虽然三分场里也就仨男知青姓这个"袁"的,还有一个还早早地到杭大念书去了,她有这么个初恋的情结在呢?这可是忘不了啊!        
    我们这一伙人有了个探亲假,便在他涌金门韶华巷的屋(家)里头做着个窝,离西湖也近的过个南山路就是了。同他妈和兄弟们及一个妹子都太熟了,后来同他们墙门里的同龄人也很熟悉的,主要是这家人太客气的缘故吧!我们这帮人叫起个人来还是蛮亲热的,见他娘都叫的是个“姆妈” !他妈到了个吃饭的时间里就把我们都拉牢了,要姚立群高贤宏石伟平和王新龙她请我们在他家里头吃个饭,那辰光吃个饭可不是个儿戏!这每人的定粮就这么廿四斤。
    记得有一次我在家里,魏志浩他们同学有个五六人来串门,到了吃中饭了我让他们在家吃饭,也没啥菜的。后来父母弟妹们回来就没吃上个午饭,我妈就上床睡了。至今想起来我还在自责呢!有时他兄弟和邻居我们一大批人还到西湖旁边的那个涌金楼茶室里,弄个两三张桌子一坐就是个大半天,这似乎有点儿闲情逸致的小资产情调的。那时拍的西装照也是他哥自个洗印出来的,旧西服也不知从那里发掘出来的。还记得我后来年初二这天结的婚,他妈大年三十晚上为我赶制的华达呢新裤子,一直要做到个年初一的早上。
    我们应该说关系是非同一般地热络,他爸我没见着过,恐怕早就过去了。那时他奶奶还在的,就硬是个瞒着的,今天说儿子出差了,明儿个说调动工作到萧山去了。后来老人家有时清醒了又要见儿子,只好再编个故事出来应付应付救个急,直到他奶奶去世了!也不晓得儿子离别已久了!他妈是会做裁缝的总算带大了五个孩子,他们的第三代全部考上大学且都是个重点的,看来他们读书这个基因是蛮好的,不晓得是像那个的。袁一九七六年病退后回杭待业了七个多月,他大哥是个书记,就把他弄进了自个的厂子里。他开始在弹簧厂里上班,就在新华路口的庆春路上有个小小的门面里,每天双手高举大锤敲打着这个汽车的弹簧,这噪声每天直截了当地进了个耳根里,我去看过他的。这上好的钢板要敲打成个弧形状,每天要投进去多少的气力。那个时期是中国的最敏感辰光,关注的都是这个政治笫一。老百姓的生活是靠自个的爹娘来操心的,他吃进去的同付出的气力是入不敷出的,他的体重还保持在三分场里的这个标准上,也就是个一百二。
    后来他活动到了自行车的总厂供应科里,这时的中国大地稍微发生了些变化,买方市场向卖方市场转了个移!他也就飞机坐坐客商们请吃了,想想三分场里的苦没得吃,这东西就难免多吃些,小酒日日醉这个身上就猛长膘,体重从一百二直接飙升到了两百斤,有点儿像个火箭的速度了。有次我单位有人想买部车子,我托建华弄一部,搞好后他叫我去取。我找了个半天总算寻到了办公室,见门前有一人赶紧地打听:“ 哎,师傅!请问袁建华在哪个办公室里的?” 那人还在认真地思索着:“袁建华在?嗯!哦!袁建华不就是我么?” 我俩这眼神本来就忒差了,都是从三分场里因这个视力才病退回杭的,他这身肥肉差不多又增加了三分之二个人,所以么看不灵清也实属个正常的范围内了。当然这都是自我解嘲的说词,他身坯大了些应容易看得清才是噢!这四十多年的朋党闹出这么个笑话来,俩有时想起来就觉着要开怀地大笑!后来么想想还是合算的,你看呵!不是说"笑一笑十年少"么?

    说起了这个视力的问题,哦!想起来了,有次俩去黑灯瞎火的松花江边散个步唠个小瞌,一条小路上走着走着就撞着了一个人,那人穿身黑衣裤一声不啃如棵树样地立着,这不!立马就吵起来了,吵了几句么也就散了。再后来这哈尔滨知青,叫个"小日本"的就口叼把杀猪刀,手持两根铁棍来寻仇了,他连夜就来偷袭我了。最终么引起了一场三分场里的南北大战来了,还不是怪我们视力不济的缘故?
    还记得唐山大地震前,有次探亲假俩作伴回杭,路遇一唐山小伙比我们小几岁的,称他爹在法院干哥在公安里当差的,他自个在设计院里的,要到南京去画啥图纸的,俩虽然眼是个近视的,但看这小伙子也不像坏人。一路上这小子就是个对我们好,香烟一定要全抽他的"恒大"牌,不让我们摸上个"迎春"的,还要请我们俩上餐车里吃个饭,说句实话,当时顶多就吃过火车上的盒饭--这已经是个高消费了,要上个餐车里吃?于是心里就生出个疑虑来了?怕被他的"秘密"同伙们虏去了我们的破行李!我就让建华跟着他去享用高档的消费,自个就留守葵花子和红小豆这些个三分场里的特产,后来这小伙子还给我打包了一份来了。到了个天津站见我俩喜抽"恒大"烟的,就带俩乘三角钱的长途车,到郊区去购上个烟,他早早地把车资都付请了。小伙子再上火车往南走时,分香烟给周边的男人们抽,还问好抽不?大家都说好的!于是拿出整条的"恒大"拆开来分给每人一包。车到南京时仨都恋恋不舍的,让小伙记下了俩在杭州的住址,让他一定要来家里玩的,还要陪他游上个西湖的。送他出站时小伙有点儿落泪了,离去时还常转过个身来挥上个手的!小伙子说是画好图纸即来杭州的。俩等他都超了个假期了,也没有个音信,再后来就唐山地崩山裂了,也不知这小伙和家里人还好吗?我想好人都能一生平安的!你说是不??
再后来么,袁建华就笑不出声了,他每日里吃进去多,这个用体力的生活是极少的,他这个体重太大了一下子就胴中了毒,全身都腊腊黄的,得了个急性的糖尿病了,送到个浙二医院里去抢救,病危的通知是一天一张地发过来,他老婆是急得个六神无主的,寿衣都给他备好了!他又在重症室里捣腾了十多天才留住了这条老命,弥留之际么!他就灵魂游荡把此生统统思维了一番的。病来了如山倒,病去了如抽个丝!他又雄赳赳来见我了,俩从初识到老彻谈了一番的,临走时他拿出沓美元说:"这是以前向你借款的归还!"我惊异!
他说这话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了,一次他遇急事到公司向我借钞票,那个辰光谁身上有钱的?我陪他到了家,拿了存折取出全部的款给了他!现在说起来也没多少的,那个时期就是我家的全部家当了,过去了两年多有回俩在马路上遇见了,我就问起这个事?他说头年就还了的!他那个辰光是有点钞票的,一帮人常在城皇山上搞搞的。我也就没再吱个声,就当没这回事吧!这次他寻来我家,说肯定是他错了的,要把此事一并作个了断的,叫我不要推辞了就听他的!我要还!他是坚决地把钱揿在了桌子上。        
袁建华现在日子倒是蛮好过的,他吃方面是极注意的,有时我们三分场的人聚个会,他会自带些主食,每天晚上必散个步保养个身子骨的。他娘的房子给了他的儿子,独子一米九十几的身高,在省建行里上班的,就等个好媳妇来个传种接代,以完成他的生命延续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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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1-30 08: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二十四)斗和赌的事儿
    记得三分场知青男的多女的少,就有些好斗,就像一个养鸡场里,一大群鸡散放着,里头就常有个殴打争个配偶啥的?现代社会么,还有文明些的掰个手腕子摔个跤啥的,来比个力啊比个技巧?经常地还有个集体项目如篮球和足球的比赛,这当然也是斗的一种形式罢了。   

    这不!收工回场后也不歇着就比上了,有代表各连的,有代表南北方的,有杭州和上海比的,凡是打个篮球比赛的人,都喜欢让杭六中初三的卢克勤即“麻子”来做上个裁判的。一是他在杭州就考出二级的裁判员证,二是实事求是比较的公正。在夏天白晃晃的大太阳下,两队人马都晒得个满脸通红,个个都汗流浃背的。卢就躲在个树荫下面“瞿瞿”地吹着个哨做着各种标准的手势,看来他这个眼珠子还挺好使的。卢克勤后来是骆景松即“骆驼”帮的忙,调他到七分场里当体育老师去了。卢回杭后在省火电公司上班收入是不菲的,去年嫁了女儿这小日子过得贼红火。今年外孙女出生了,外公外婆挺乐意地把西(尿)把伍(屎)乐呵呵地忙着了!
   
    那个时候其他文娱活动都太少了,比如要放本老电影至少要等上毛两个月的,也就是打上个蓝球还行,但蓝球架就俩,要想玩的人多些只能打上个比赛。记得王新龙和王炳潮及我仨是一组的,按现如今的说法王新龙打的是个小前锋,王炳潮是大中锋的位置,我是剩下的靠后些的,说的好听些就叫做个组织后卫,也就是给他们传个球让俩专门进攻。哎!还别说,我仨在三分场里可是胜多败少噢!为啥哩?这主要就是王炳潮在三分场蓝球队里打主力中锋的缘故么!后来王回杭州后在国有大厂杭钢里头就因为这个球技好,被喜欢蓝球运动的领导一眼相中了,从此就步入了干部队伍里头,过上了中产阶级的好日子!他回杭后和上海六九届的陈胜琴结了婚,现在儿子也成了家,生了个大胖孙子,已经做上了爷爷奶奶的他们,就整天唱歌跳舞即可了,自个的孙子自有外公外婆忙碌着把屎把着尿。            
   
    说起了这好斗的事儿,这斗和赌!字不同意却相近的。时不时这知青们就要赌点儿啥?年青人精力旺么!有一天杭铁中高三的娄淼刚买了两斤雪白的绵白糖,装了个大玻璃瓶里双手捧着,屁颠屁颠地就想给亲爱的女朋友李坤元送过去,这吃上个粥啊喝点牛奶啥的可放点儿,省得到时候这娥眉儿一皱,在自个男人面前就嗲嗲的么,再来上个吃不下就麻烦了。卢克勤等一群光棍们走过来见了,都有点儿冒胃酸的感觉,就说这点儿糖一口气就可吃掉的!还送个球?娄淼是高三的还是个排长哩,怎么跟上级领导说话的?这个麻子么是初三的,连个副班长都不是,仅仅是个打水田里的池埂时,才当了一个月临时的大锹组组长,两个拉绳子的是女组员,一个么是杭五中的倪红,还有个就是杭六中的过明,这两个美女的名字么,听了倒是让人浮想联翩的。
                    

    这不“上头”排长的睑色就立马变难看了!娄淼他彻底地恼了么!就让麻子吃光这大瓶白糖,要求么是这个中间不能喝一滴水的,吃不了去买两斤赔回来即可了。麻子听了乐滋滋地取来自个的铜瓢羹儿,不慌不忙地一瓢瓢地往嘴巴里快节奏地送着,心里是彻底乐开了花,这个糖可是个好东西么!在杭州还是要凭票供应的噢!光棍们围着看着都羡慕得个要死,个个往肚里咽着口水。糖是个好东西,但这个再好的食品吃多了也是不中的,这不!麻子咳得个不轻的!最后是总算把瓶里的糖末儿,全都倒在个瓢羹里一口给抿了,赶紧地跑去喝那冰冷的电井深水,来了个彻底的牛饮,大概是喝上了一大脸盆,总算是肚里头好过些了。
   
    我在想杭州市附近的蜜饯厂里,要这个蜜饯保存得时间长些,往这个干水果上使用大量的白糖的,麻子肚里放进去这么多的糖,这不是在腌五脏六腑吗?娄淼拿着个空瓶儿是发着个楞,暗自叫着个苦,哎!输了么有啥法子?卢克勤后来在退休前,这个肺头就被切去了一半多,会不会是当年的糖末儿呛在了肺头里面了?娄淼后来被喝着白粥的李坤元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臭骂,还扬言要断哩?娄估计是吓得个不轻,从此后就落下了个怕老婆的严重毛病来了!   
   
    约一九七零年的大冬天里,那是个贼啦冷的,难得的有这么一天休息,夜里下着个鹅毛大雪没人出门去,三连这两排火炕上热气从炕席下均匀地散发着,室内温暖如春。晚饭后的男知青们适宜地唠着嗑吹着个牛,这男人们聚集多了就欢喜吹上个牛的和斗上个狠赌上个啥的?这不!有人就在提议着,谁能光着个身子到操场里头跑一圈儿回来,就给个两角菜票的!
   
    人们都在争论着两角么是太少了,虽然吃顿饭是够了,但对身子骨的损伤也是挺大的,要是感冒了还要请个病假要扣掉钞票的。要有个重赏之下么才会出现个勇夫来的!这里争论甚嚣尘上,赵立站在个炕的中央,像个三分场里的领导开着个大会,挥着个手势让大伙儿:"静一静,静一静!"他清了清嗓子眼儿,开始了说话:"一,谁能跑到电井房转一圈儿回来,约有个三百来米路,一百米一角么我出三角菜票。二,我再折衷一下这个方案,要光头光身的,但可以穿个棉裤和棉胶鞋保护个下身的,这保证以后么你们还要生个儿子传宗接代的,还怎么的?谁报个名哩!"刚才人群还说话声"嗡嗡"地挺响,现在么都是个你看着我,我瞅着你不吱个声了。从大的范围来说么这杭州人就看着上海的,上海的知青呢瞅着个哈尔滨的,最终么都望着黑蒙蒙的窗外,这隐约传来"呜呜"的北风声像个鬼哭狼嚎似的,觉着这个身子骨都要打上个冷战的。
   
    这时候就出来个"方吉三"这个方正道亮了一嗓子,提了个要求:"要么五角菜票,我就来跑这一大圈,这至少有个四百多米呢!"赵立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就忍痛咬了咬牙答应了,这可是一天多的伙食费哟!只见这方吉三脱掉了全部的上衣,穿上条自个的黄棉裤,套上双破棉胶鞋,双手来回拍打着胸脯跳跃着热上个身子骨。整个大寝室里的知青们都穿上了棉祆裤,有的好事者手脚挺麻利地取了个搪瓷碗和瓢羹儿,还使劲儿地敲打着,想让全三分场里的老少爷们一同乐呵乐呵!跟着个方就冲出了这个火热的屋子。
   
    方正道一到这个冷酷的白雪世界里,起先这身子如被木棍突然地一击,严重地颤抖起来了。他跑过了医务室门前,这松花江上的大冰窖里,这个零下三十几度的冰风雪雨,就如万枝冷箭毫不留情地速射了过来,好像都射穿了他的身子骨,肚皮里的一点儿仅剩的热呵气,被一下子掏了个精精光!幸亏这穿着棉胶鞋的脚还听个使唤的,他像个木头人一样地跑着过了个电井房的大冰坡子,差一点儿给滑到了,还算好的不然的话他这个人皮,就要和这冰沱子粘在一起了。
   
    方往回跑的路上这个速度就如个漏了轮胎的破车,有点儿力不从心了,好像随时都要抛锚了!幸亏周边有人起着哄跟跑着,这声声的敲碗声像在给他加着个油!落满雪花儿的方正道,总算是精神恍惚地冲进了宿舍里,方吉三如同是个地狱里的白面小鬼,就像一下子投了胎来到了这个人世间。他赶紧地到个火炉旁,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抖簌簌地拷着个火,眼珠子盯着个赵立递过来的五角菜票,颤抖着的手就是个捏不住这个如同个"百万英镑"般的纸片片!
   
    三分场里这个农忙时就要杀个猪能吃上点肉,这天食堂里极难得地有个红烧肉送到了地头里,二连江城中学初三的丁炳生即“木匠”,他一米八十多的个头,乐呵呵地吃完了两马勺儿的肉,还觉得个肚饱心不饱的。还想买?看这剩下极薄的菜票还要过日子呢!只好不去看那盆谗人的红烧肉,他走到了一边去了,还说再能吃上个五碗的。杭六中初一的李水龙这个“小木壳儿”说,如果那个再吃下个十碗的话,就由他来付钞票。木匠私下里揣测,这两毛钱一勺的肉有个二两重,吃上个十碗就是个两斤了,再加上肚里的四两就是个两斤四两多。
   
    这猪肉当时可是个高档商品,不到个过年过节和农忙时还吃不上哩!有人说能吃个六份的,有人讲可以吃上个八勺,小木壳见没个人来应战,更来了劲儿了这个声响也高了几度,他手里拿沓小菜票迎风儿飘扬着:"那个上!"这时木匠镇定地说我来十碗!众目睽睽之下,潘伟建、师平海等六九届的小鬼们,也就是几个好事者们,用大壕里的水洗了几个搪瓷碗,小木壳忍痛付了个整沓两元的菜票,食堂里的时永久按标准往碗里打上了十勺。
   
    这木匠一瞅这一份是不起眼的,可这三个碗里堆上了十勺,这个肉量就有点太大了,再说东北的这个猪这四指肥膘是贼厉害的,东北的青酱也不红的,看这肉都白花花的。这一言即出就没了个回头的箭了,木匠只好造呗!他先拿碗大的倒掉个肉油汤,这个肉卤儿可是个好东西哩!老底子伴在饭里多少好吃?不过今天他只好忍痛割爱了。木匠按一瓢羹两块肉的速率咬嚼着下咽,再取个碗大些的,最后解决碗少些的,这大概能够给自个增添点儿信心?这时候肥肉就在喉咙口上下翻滚着不太愿意落去了,为啥哩?这满肚里的油水争先恐后往上一个劲地冒,就如个温泉水一咕噜一咕噜地往上涌出来!他这里想给这肥肉赶紧地压下去,那肚里油轻如个发酵过的泔水般地往上涌。咋整哩?最终把肉全塞进了个嘴里,他这个腮帮子那是鼓鼓的。赌是赢了!但瞅丁炳生他这个神色,估计是比吃个屎还要难受的?   
   
    这一天,平时不大响的阿蔡即蔡光前和小木壳儿李水龙,咋也叫上了劲儿呢?李说,这小卖部里刚到的红烧猪肉,自己一下子就能吃上个五罐的!蔡说,自个曾想吃上个三听的都没有吃下去!这个小木壳说三个么是随便就吃得落去的,你肯定是怕肉疼罗!他们都争得个面红耳赤也没有个结果。旁边看热闹的人就说,让阿蔡去买个三只肉罐头来让李吃,他如果吃光了算他饱了个口福,如果吃不光就让他去买五个来,我们大家吃吃就算是个小聚餐了,你们大家说好不好?大伙儿一听有得吃了?这个精神一下子都焕发了,连声都说着个:“好!好!好!"这边就有三个人围着个阿蔡怂恿着他掏钱,陪同着赶紧地上小卖部,买来个三听金华罐头食品厂生产的红烧猪肉罐头!
   
    那边两个人就同小木壳说:“你合算的,吃到肚里的肉都是个补的!”三听么肯定是好吃的!都在送着个钢火(怂恿)哩!这里就有人拿了个镰刀在撬开肉罐头,这诱人的肉香味儿一下子从大家的鼻孔里钻入到心底里,都咽着个口水说不出个话来了!小木壳儿拿来个瓢羹儿,洋洋得意地一瓢羹儿就连肉带油地吞进肚里去了!旁观者们一下子这个肚皮都饿透了!他又一大瓢往嘴里头送进去,一个罐头就空了!他随手蛮优雅"咣"地一声就扔在了地上!大伙儿这个肚子都"咕咕咕"地叫了起来!这个声响还闹得蛮大的。
   
    又一听肉伺候在了李水龙的面前了,这时候刚吃进去冻着的猪油就化了,变成了油水就往喉咙上开始冒出来了!这时就瞅着这罐肉不是啥美味佳肴了?他一下子变得像个“有喜”(怀胎)三个月的孕妇了,就有点么恶心起来了,这一瓢肉硬邦邦地塞进了嘴里,又一小瓢后,就恶心得更厉害了!他想屏住的,这时那由得了他了?有一股大油从他的腹腔中,如新开采好的石油从井管中喷洒了出来,人们都抱头鼠窜着!由于是这么一来这一场小赌么,小木壳儿是彻底地输了!但他还是蛮讲信用的,掏出个钞票差人去买来了五只红烧猪肉罐头,看着大伙儿来一个小小的乐胃(惠)!
   
    再来说这个李水龙为啥有这股子底气呢?他爷爷是在日本国里做大厨师的,李钱不够用了就写上封信讨点儿花花的。有时见着个别人炕火窜出来烧掉了棉被,他也借上个光说都毁了的,冻得个够呛啥的!他爷爷就从资本主义方向汇上个一万日元来,小木壳儿就上佳木斯的人民银行里头取上个七十来元人民币,还有点儿侨汇券儿好拿的,他立马就上个百货商店里,买上个几件拉链的运动衫儿,红的蓝的黄的统统穿上了身,领子么一件件地翻出来"显个洋"(显摆),他这个"小木壳"儿也就由此而在三分场里头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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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 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二十五)有个杨会计
    三分场里坐办公室的除了书记和场长外,还有管保卫的和大库保管员,再就是负责财务室的杨会计和出纳了。   

    说起了三分场财务室里的杨曦玲,那时在三分场里头对知青们管得比较紧的,无非是这个帐算得太精明了,连个水电房费啥每月三角钱都要给你算出来的,这每天的一分钱都要扣在知青们微薄的工资里。那时她还是个三十来岁如秋天般成熟季节的美女,但大伙儿私下里说起她来,都有点儿恨恨的感觉--特别是那些女知青们说起来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家么对她丈夫罗伟文的印象倒是蛮蛮好的,都说老罗是个蛮正直的一个人。   
    当年杨在天津会计专业里毕了业,说是黑龙江监狱系统来招财会人员了,讲好的到哈尔滨培训几个月后在哈市里头上班的。不料这训好后竟给送到了偏僻落后的汤原县香兰农场里,在场部做了才几个月,毕竟是初出茅庐这个“道儿”(杭州话里资格的意思)不够老,虽然是能干加上貌美如花还是没竞争过人家上头有路的,就被派到了基层的三分场里任了实习会计员。那时还是个社会主义的初创阶段呢!这里靠近依兰县的地界了,刚刚才搭了几个马架子能住下个人,也没个电线拉过来,就点个煤油灯在黑洞洞的矮斜房里办个公的。也没啥路的,松花江边都是些比人还高的杂草丛生,瞅着是一片的荒芜和凄凉。

    她从蛮蛮洋气的天津卫里来,就觉着这个人生是整个拉的从"新社会"回到了"解放前"。她这心里头就老大的不快活不舒畅,每天都没精打采的整个儿是个上当受骗的感觉。这里全是个光棍的三分场干警们,见来了个大都市穿着时髦的美女,连走上个几步路都那么优雅非常地耐看。他们这个眼珠子就全聚拢在她的身上,都像个红头苍蝇闻着了腥,就围着她嗡嗡地转啊转。人家她这心里头有个气,你说烦不烦的?她就来了个统统的不搭理,可众男人的热情咋就那么高哩?还不害臊地来了个坚决地不退缩永远地不违避,总之都来了个不依不饶的,而且他们这个眼珠子都有点像个老毛子了,都有点儿绿滴滴的了。你说有啥法子好想?

    在三分场里她就这样乱哄哄地过了些时日,杨就给天津的大哥写了信,流露出想回家的意思。哥早就成了家,这嫂子怕这小姑子回来住房太挤,还要增加经济上的负担,就怂恿丈夫不能让她回津。杨想想才过去了大半年,这亲哥嫂就变得这么薄情寡义,真是伤心欲绝!无奈中听从了老会计的话:"你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这乱糟糟地咋算个帐哩!还是你自个相中一个算了!"

    她就只好静下心来观察,寻思了数月确定了人选,找了个模样儿不错的广东人罗伟文了。这个老罗他们是从广东押送大批到东北“充军”的犯人到香兰的,他们移交好人犯后,把一封密信交到了场领导手里,信上说这些押送人员一律就地留场!他们也成了这帮充军的陪绑者是没想到的。于是老罗他们就从炎热的岭南,一下子抛进了这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荒郊野外了,这一颗心就彻底地“拔凉拔凉”了。他们俩经过了"短平快"的恋爱阶段,初步定下了个终生大事后,又过了日子俩坐着马车到香兰镇去拍个结婚照,才刚刚坐定摄影师要他们露个牙咧嘴笑一笑时,这个老罗突然就眼前一黑,往前扑地就昏死了过去,杨曦玲是吓得个粉脸儿煞白,不知咋办才好哩?送佳木斯就医后,才晓得是老罗的胃大出血了,这在当时是极易死个人的。

    这个消息传到了三分场时,老小伙子们都欢欣鼓舞地说,这杨大美人不会和老罗好了,个个都窃下暗喜着时来运转?不料这老罗的命还是挺硬的,住了个半年医院算是活过来了,俩终于是成了亲圆了房。后来的事大家都晓得了:生了个罗沙、罗克和罗杨 ,二儿一女个个都培养得蛮好蛮出山的。长子罗沙的这个"沙"字,老罗是为了纪念自个的出生地,广东的沙井,也就是出"沙井蚝油"那疙瘩!罗克的这个"克",主要是夫妇俩克服了各种艰难困苦,总算是在黑龙江安身立命了。姑娘罗杨的这个"杨"么,大家一看也晓得了,是俩的又一结晶,锦上添花的意思。
   
    随后就是东北农学院在一九六八年迁到了香兰农场里,这个畜牧兽医系就落在了三分场里。那年还来了些哈尔滨的下乡知青。六九年有一百五十个杭州知青也蜂拥着来到了这里,七零年分成了两批两百来个上海的知青也赶到了,后来七二年从襄河种马场也转过四、五十个的上海、哈尔滨和天津知青来。杨会计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有时见人多了心情一好,会在袁国良的京胡伴奏下唱上曲京戏名段儿:一轮冰轮初转腾...啥玉兔的!那是极有声有色地能迷倒个一片人的。有时高兴了给知青们介绍个把对象都挺认真的,反正是先往郎才女貌上配,成不成功那个事儿是因素多多的,有成份上不匹配的,有家庭经济负担方面的,还有个人性格的问题,所以成不成功就要看上个造化了,都概当个别论了,也从来没有个包讨老婆包生儿子的事么。

    三分场的知青们,经过了八、九个年头的"锻炼"后,又都走了到老家去"重新"做个人了。有的人进步了,就想着弄个职称加个把工资也好的?有的要入个党想提拔个国家的干部当当也不错?这时就有一封封包装得挺严实的外调函到了三分场里。当时场里的头头们都是些新人了,于是这个写结论啥的就落在了杨的身上,她每次都给老知青们写上了较好的评语,她还说知青们离乡背井地多不易啊!且大家表现确实都不赖的,干个农活儿都来不及!所以也没个造反派啥地产生了。     
   
    记得黑龙江的夏天总是没有个过够,它就匆匆地与你告别了,忙忙碌碌的秋天又将来临了。三分场场长王永清即大老王为了当年的秋收工作,要购买些小农具,找到财务科问有没有个现钱,那时全中国都是个捉襟见肘。杨会计就给场长出点子说:“农工家里的镰刀、铁锹啥的都是公家的,如能搞个‘公物还家运动’也许能行。”领导一听此话有理觉得挺不错,就立即安排广播、黑板报、早晚学习时作紧急地动员:于是中共党员贫下中农马湘武,就一马当先带头上缴了农具,太多了还不好拿!后来是老汪和我用牛车拉了两趟,运回了一百二十六件农具,连喂猪的槽子也有,仓库的麻袋、绳子、镰刀、四股叉、铁锹、犁等应有尽有,应该说他这次几乎损失了一半多的家产了。

    三分场的领导为了扩大战果再接再厉,每天请杭六中的美女陆静芳用挺标准的普通话,广播着表扬马湘武。后来三分场的贫下中农挺不情愿地缴上不老少的农具,他们见个东西就往家里拿,大家也都心昭不宣的。曾有驻畜牧兽医系的工宣队孙队长,对三分场的这种现象说过:"外国有个加拿大,中国是个大家拿!"我们这个知识青年接受个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也确实有点儿太那个深刻了,唉!到底谁教育谁呀?当然这个话那时可不敢说的,只能在心里头想想。那时谁要是讲了!肯定要弄到牢笼里去的!你信不?     
   
    杨会计和老罗的大儿子罗沙,思维活跃看得较远,他头智比较活络,后来就到杭州来发展了,先从香兰监狱调到了杭州的乔司农场里教书,再活动到市内的源清中学,经过了努力当上了教导主任,罗沙的夫人是场部医院汤院长的闺女。罗沙的儿子开了家淘宝网站发了个大财,购了杭州郊外的别墅住着。上次姚宾夫妇和李又法夫妇、徐新竹夫妇、陆静芳、刘伟再加上我们夫妇,代表三分场他的亲友出席罗沙儿子的婚事,现在他孙子也蛮蛮大了。杨的小儿子罗克是香兰监狱里两杠三星的干部,女儿和女婿到笔架山监狱当的公务员。杨会计他们两老后来到场部去居住了,随后来到哈尔滨阿城当公务员的外孙女处住了段日子。

    二零一零年七月我和朱小燕、陆静芳去香兰后,再到哈尔滨去探望过两老,他们为了在大菜馆里宴请我们,两老怕年纪大弄不灵清,杨会计就让罗沙头天从杭州飞来哈尔滨,宴请后笫二天一大早就飞杭州学校里上班。她们住的新房子是女儿罗杨的,她学的是财务继承了杨会计的专业,也当上了财务科长,老公是笔架山监狱的政委,他就是三分场里做豆腐石美的儿子。顺便着说一声,看起来这个黄豆制品就是个不赖,吃了后生的儿子质量上还是蛮高的。罗杨还陪我们去过三分场的,她这相貌极像杨会计的,这气质却在杨之上的,这细声细语这个穿戴都极有品味的,总之说起来都超过了都市里的人了。我们到了他们住的小区外,瞅见挺大的范围绿树成荫,进门还要刷个卡盘问得很严格的,算是个哈尔滨高档住宅区了,杨家里的人三代都是国家的公务员,都进入了这个大伙儿朝思暮想的"体制"内,他们这个小日子就过得极上乘的。            
   
    去年杨会计和老罗还到杭州罗沙家住了一个来月,四代团聚享受了天伦了。方正道和徐牧夫妇也去探望过他们,我们也去欢度了几次,大家说起以前三分场里的人和事都是感慨系之,我在心里细细地回想揣摩:毕竟人心都是相善相好的多呀!你说是不!算起来两老也相濡以沫八十多了,愿他们幸福长寿再长寿些,现在的日子多少好过哟!你们说说看,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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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1 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分场的故事(二十六)想搞个病退也好
    在黑龙江香兰农场三分场这么一呆,转眼八、九年过去了。知青们随着年龄的渐长,也考虑起自己的前途和“后事”来了!那个时候讲的是阶级斗争为纲,说的是出生好坏成份高低,像我这么一大批人当兵、上学都无望的,唯一的出路就是搞个病退才能回到老家去,一些头智活络的早就通了门路,正在杭州待业呢?全国有一千八百多万知青下乡,搞病退曲线回城的至少有上百万吧? 我也想去试试这个运气,就和现在买个彩票想撞个大运是一样一样的。
    记得那年冬天大雪纷飞的,坐马车换汽车转火车,到佳木斯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去开证明,上面说要市级医院的才能顶个用。到了医院里,正好碰到杭六中的美女钱敏也在开证明,我们在三分场做过邻居相处挺熟的。她说前年在这里住过院和眼科主任相当地熟,还给她女儿打过毛线衣呢!我是赶快挂号、验视力、散瞳孔作检查。那高个白净的眼科女主任还带着群学生呢!她就利用我这个现成的病例做了示范,学生们拿着个小电棒,这个看好那个瞅地捣鼓了大半天,作为回报和有了钱敏的帮忙,最终顺利地开出了诊断书还盖上了个红印印,赶紧地放在内衣袋里藏好。 在佳木斯坐火车回香兰农场前,应该还有点时间,到处是雪没个玩的地方,要谢谢钱敏是否请她吃了饭?吃了些啥?这个情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这个钱敏自农场一别至今还未碰到过,就问不了啥?本来这可以增加不少素材呢?但不能瞎编只好作罢。
    火车到了香兰,再坐汽车直达总场,瞅了眼宝石花手表,已是晚上十一点,雪是停了,黑黝黝的场部没人更没个车了。到三分场还有十八里地呢咋整哩?俩只好步行。 在这黑灯瞎火的深夜,老乡们此时都猫着冬,路上没有人更没个牛马车,只听见北风“呜呜”地响,俩步履蹒跚地前行,路面的白雪依稀可辩,雪挺厚的走一步就“咔嚓”地响一声。自己刚验过眼睛散过瞳孔,白天雾茫茫的如同瞎子一般,晚上还好一些。 钱敏是美女,书上怎么说的,什么眉如黛眼如秋的?我也是瞎猜唬,大概就是讲眼睛好的意思吧!果真刚出了总场砖瓦厂过去的两里地,到了个五分场的地盘。她就颤抖地说:“有狼!”我一惊!这一个弱女子一个残疾人可咋整?俩赶紧划拉来一根十多斤的枯树枝,把边枝整掉些,像个狼牙棒扛在我肩上。         
    这冰天雪地的连个房子也没有,也没个躲处!只好听天由命继续地赶路,这静悄悄的雪窖冰天里,就听见踩在雪地的“咔嚓”声和“怦、怦”的心跳声,此起彼伏着挺害怕的。想想是实在有点儿悲壮的,要搞个病退想回个城,反而拿着生命当着个赌注,这有个三长两短的,如果真给狼给祸害了,这孤男寡女的还有点儿说不清楚了? 一路上慌慌张张地紧走着,到了个国防公路往三分场方向的三叉路口时,钱敏声发抖地说:“路边有狼!”这静悄悄的黑夜中,这凄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毛骨悚然。        

    我停住步,朦胧中瞅那黑狼一直都不动,双方只好对峙着。北风呼啸着越发地冷了,我俩站在个雪地里,劲风刮起的雪粒儿像橡皮子弹一样击中面孔,冻得个够呛!这个狼它穿着个皮袍子看来不怕冷,它一点都没有想走的意思。这么呆滞着这个狼不吃掉我们,这老天爷也会把我们冻死的,这么大个旷野里就我一个男人,一咬牙我只好手持个狼牙棒,冒然前行探上个究竟?走到了跟前狼还是个纹丝不动--这也太镇定了吧?再哆嗦着往前一大步,极力地瞪大个双眼仔细观察,一瞅是总算看清了!原来是个没被雪覆盖住的大树墩。这也算是虚了一个大惊 ,但出了不少的实汗,身上迸发的汗水明显地在往下流淌。
    走到靠近三分场果园时,这可是人们常说的"狼道"噢?她又说:“有狼!”这时我胆子大了不少,扛着个狼牙棒大步向前。走近望去这狼的毛在随风飘着,哎哟!这家伙的个头还不小,这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这浑身的汗毛就有了竖起来的感觉了,这个身上滚热的汗水又如泉涌了。我赶紧站住把棒横端在个手上,大灰狼趴在那还是个不挪窝。常听看水房的老邢头说起:“狼是个麻杆腰,最脆乎了!”就想来个先发制人(狼),说是迟那是快,我一个箭步就往自认是狼的腰部狠狠砸上了一棒。嗨!这个狼,咋就没个叫唤就打趴下了?我再走近了瞅,差点没笑出个声来,原来是一大捆稻草。这草从车上掉下来有点儿散,风吹着特像一只大活狼。
    我们终于浑身是汗地到了个三分场,是美女在身旁激动了,还是高度紧张的缘故,实在说不清楚,但一颗心总算是回到了身上。这一路上至少发现了五次狼,我是两眼一抹黑迷迷糊糊的,什么也没瞅清楚。反正她说有狼时,也没躲到我的怀里来,她总是在我的身后指点着狼的影儿。我面对着狼,总不能让女的跑到前头去,是不?这最正确的就是让她躲在我的身背后。看现在的电视剧,根据这情景发展的需要,女一号有哪些动作?那就有点儿说不清了!
    我回到寝室里没拉亮个灯泡,又是个常态化地停电。摸索着点燃个小油灯,掏出这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诊断书,瞅上面的字迹已被汗水浸模糊了。后来我的病退材料,被宝泉岭农垦分局退了回来,说这个眼睛不行,还是呆在农村里比较安全,在城市里这汽车可多了,太危险了!你看看你看看,当时的领导多照顾爱护我们知青啊!没有法子只好再跑趟佳木斯,按照"小四眼"季荣生教的办法,把这大腿伸直绷紧了,这个人的血压它就“飕”地上去了,又办了张"高血压"的诊断书。殊不知,后来到了杭州有这两大毛病,唉!这招个工又犯上了难罗。
    转眼到了一九七八年的十月里,在农场已呆了整九年半,差不多是一个重犯的刑期了,我这青春也就这么献给了黑龙江的农村了!我的病退终于是批准了,这就是我搞病退时的一段难忘经历。(钱敏后来和三分场的韩建民结了婚,她们的外孙女也有十岁了,我们三分场的人常去外地农家乐住上段日子的,就喜欢絮叨些个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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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再林 发表于 2015-12-2 05:38 | 显示全部楼层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1-29 07:45
三分场的故事(二十一)还有个“小钢炮”
    杭九中初一的卢玉金即“小钢炮”文革时在班里夺过权的,当过 ...

兄弟:这个发重了。作者能够发掘出那么多阴暗的丑陋的战友们的嘴脸,以讽刺咒骂那个时代,以达到攻击文化大革命,否定毛主席的上山下乡的决策,不但是非常勇敢,也实在是天才。都说奇文共欣赏,笔者可称奇人了。不知大家读了,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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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2-2 06: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再林 发表于 2015-12-2 05:38
兄弟:这个发重了。作者能够发掘出那么多阴暗的丑陋的战友们的嘴脸,以讽刺咒骂那个时代,以达到攻击文化 ...

谢谢再林兄的评论。一会儿我把重的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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