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顽童宋晓华 于 2015-3-26 17:26 编辑
二零一一年清明节，哈尔滨“文旅仙踪”的驴友们，穿越小兴安岭余脉的玉泉深山。在崎岖的林间小路上，我拾到一块锈迹斑斑地铁马掌。拿在手中摆弄着，闻一闻，有青草的芳香；敲一敲，发出低沉地哀鸣。 沉闷的哀鸣，不觉使我回忆起四十三年前的知青岁月。那是一九六九年春天，北国大地的嫩江平原，美丽的音河两岸，山花烂漫的原野上，一辆辆马车拉着我们十七八岁的知青们，奔驰在广阔的天地里。车老板长鞭一甩，啪啪响，马蹄声声碎，踏响在沙石路上。远望，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好一幅屯垦戍边的画卷。 那时我在沈阳军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五师五十六团，位于嫩江北岸的甘南县境内，距离内蒙古阿荣旗仅有几十公里。当地以畜牧业为主。初到草原，满眼看过去是一望无际的绿，还有清新凉爽的空气，真是心旷神怡，惊呼人间天堂，然而，最让我兴奋的还是草原上的骏马。我好奇心强，喜欢运动，所以奔跑的骏马对我太有吸引力啦。 说来我与马还真有缘分，因为会拉小提琴，我从连队调到营部文艺宣传队，若无排练和回演出的任务时纪律要求不严，时间很自由。 离宿舍不远处是畜牧连的马号，时间不长跟马号的人混熟了，马的脾气也摸透了。马号里有几匹善跑的好马，其中一匹白马格外精神，它是刚退役的军马，跑起来像一朵飘云，又稳又快。 这匹军马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养成服从命令的习惯，主人骑在背上两脚一磕马镫，它立刻像箭一样飞出去，如果主人两条腿夹住马肚子不松开，它会不停地跑下去。它个性倔犟，刚直不阿，倘若陌生人强拉缰绳，硬骑背上，它会尥蹶子，直到把那人掀翻在地。而熟悉的主人或朋友，它百依百顺，即便不用缰绳，它也不离开你左右。 我与军马相处长了，喜欢称它“大将军”。我没事喜欢跟随畜牧连的战友去放牧，特别是骑着“大将军”在草原上奔跑，感觉真是好极了。在马脖子前边、耳朵盖住的地方有一个敏感区，轻轻地一摸，马鬃立刻竖起，顿时长鬃飘飘，威风凛凛，这时候骑在马背上，觉得自己高大、器宇轩昂、飒爽英姿。策马加鞭，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呼啸而过，畅快淋漓、头发都飞了起来，天地间只有马和我。“信马由缰”就是这种的感觉。 军马通人性，马的情感通过鼻子、眼睛体现。我经常喂它饲料，给它梳毛，抚摸它的头。“大将军”会用鼻尖拱我，眼光中流露亲热、依偎的感觉。我两眼凝望远方，“大将军”心领神会，一声嘶鸣！我跳到它背上，它立刻疾奔，我屁股一动，它就知道，左转、右拐、加速、停下。“大将军”最眷恋自己的家，骑马放牧回来离驻地越来越近的时候，它的脚步也变得轻快，“嗒嗒嗒”地一路飞奔，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它急切地回家的心情。每当这时我都愿意俯下身把脸紧紧贴近“大将军”的头颈上，听它喘息的声音，告诉它我们到家了。 与马接触长了，对马也有了更深的认识，原来马有独特的风骨和气质。草原上如果没有马，男人就像没了腿、灵魂和尊严。如果没有马就没有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也没有蒙古铁骑征服欧亚大陆的历史，可以说人类历史是人与马共同书写的。来到草原和马相处，才明白历史上英雄和战马是生死兄弟。才明白文人墨客爱马、画马、写马的原因。翻开人类的千年文明史，马儿留下了太多的传说。 马是自由的象征，骏马驰骋原野所展现出来的不羁的热情令人神往，马的精神也深深地感染着人类。而人类也很早就和马结下不解的情谊，充满灵性的马和人类在时间的长河里形成一种特殊的默契。昔日人类与马世世代代是朋友，而如今人类驾驶汽车啦，不骑马啦，就狠心的抛弃了马朋友。旧日的马朋友悲伤地离开了人类，我伤心落泪啊！ 我站在高高的玉泉山顶，眺望着遥远的北方。低头凝视这沾满泥土的铁马掌，回想着知青岁月。在那广阔天地里，山花烂漫的草原上，“大将军”向我微笑着转过头，它萧萧嘶鸣！渐渐奔向远方……“嗒嗒嗒”马蹄声声碎，踏在我这老兵团战士的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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