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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抚远的帐篷-陈维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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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实 发表于 2015-3-30 08: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秋实 于 2015-3-30 08:10 编辑

转:14团加工厂陈维民的文章
难忘抚远的帐篷
夏至刚过,该是酷暑时节。我现在客居山东荣成,地处海边,虽然早晚凉风习习,清爽得很,可中午还是燥热难耐。当地女青年的衣着少的已经不能再少,当然是在街上,而不是在海滨浴场。家里反馈的信息,号称冰城的哈尔滨现在最高气温已达三十多度。

酷热让我想起当年的抚远,那时我们的修路大军挺近抚远,是向荒原地带纵深,穿越塔头墩和沼泽地的一条仅算路基的土道,引我们每100里左右驻扎200人,沿路基一侧几顶帐篷就是我们大半年的宿营地。每一百里才有几顶帐篷,够不上风景线;只能是一个生活区。

因条件简陋,二百多人仅有两顶帐篷。那是正规的,里外层是厚实的帆布罩面,中间夹毡子,起到保暖和隔热的作用,虽然远不如民用的房子实用,但在当时已是难得的奢侈品了。无奈,两顶帐篷远不够分,指挥部一顶,余下给为数不多的女知青住,中间隔一下,又住了部分男知青,我们讥讽他们借了女人光。剩下我们绝大部分男士,就各自搭了几个简易帐篷住,但一住就是大半年。

简易帐篷其实就是弄一块苫布,用几个杨木树枝斜支起来,里面住了三十几个知青大小伙子,夹杂几个已婚本店青年。床就是离地面不高的杨木条子垫起来。床下面就是塔头墩和水,阴天下雨床下真是潺潺流水。脚就能紧蹬到斜拉的苫布,因是对面床,距离太窄,床面不够宽,人只能蜷缩着睡觉。枕头不敢太靠边,一旦掉下,就有湿透的可能,尽管两床之间的过道是圆木铺的,圆木口径太小,仅能解决行走不陷进去,解决不了排水的问题。简易帐篷高度也不够,中间最高人出入还要低头,别扭的很。

四月份刚到抚远,春寒袭人,晚间睡觉盖着大厚被不觉热,夏天,就苦不堪言。简易的帐篷就是薄薄的雨布,下雨时雨布靠大的斜度不透雨。雨天还好,晴天太阳一烤,里面就像火炉一样,闷热出奇。尤其晚上,蚊子密集,当时没有蚊帐,胳膊腿脚不敢外露,被子都是汗透的,盖在身上湿漉漉的,难受极了。无奈,只有白天将被子扔到帐篷顶晾晒,我们出工远离住处,临时下雨,在家的就担起收被的任务。赶巧一次我们都收工,傍晚人员齐整,天突降大雨,北京知青高静的被子忘收,发现时,已浇得透湿。自然引来一通国骂,骂天气?骂记性?骂没人替他想?莫名其妙的骂声还是赢得巨大同情,湿透的棉被要晾好多天。

我们搭帐篷的选址,尽量找到一块干爽地;可失望的很,远近都是塔头墩,只要不下陷就烧高香了。所以,帐篷里外都在水上。中午,热的难受,轻易可以淘水往帐篷顶上浇水;可是,不出几分钟,又干透了,以后,没人再干这徒劳无功的降温了。

帐篷里光是酷热倒也罢了,难受的是潮湿得很。夏季棉被是负担,索性当褥子铺在身底。汗湿加上空气潮湿,被子脏得出奇。一天,一个天津知青的被子被发现有大量虱子,大家集体抓起来数数,竟达二十多个,我们集体声讨他;开始,他还叫板是别人的虱子爬到他被子上,进过取证,最后还是承认是他自己的;经过谈判,给他保密,不让女同胞知道,交换条件是他搬到炊事班去住。他刚刚搬走,非但没给他保密,而且很快在女帐篷扩散。理由是这小子在炊事班没少偷油,不然,怎么会那么招虱子,其实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知不觉中,他的埋汰出了名,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致他后来迟迟没有女知青的青睐,他自己归结的原因就是抚远修路一帮坏小子给打的底,让他无法翻身,这是后话。

我们的帐篷住了三十几个人,绝大部分都是知青,来自四个连队,要住大半年,彼此很快就混熟。盛夏的阴雨天,基地距我们几百公里,石块就是从那里历尽艰难运来,由我们尽快铺到路面。阴雨天运石头车无法开到我们这,我们基本就是放假,这样的机会很难得。繁重的劳动早已让我们的体力严重透支,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也不堪重负,遇到这类休息机会,没人有精力到外面闲逛,清一色躲到各自蚊帐里。因蚊帐是临时供给我们的又矮又小,容不下两人,形成各自的独立空间。总有好事的知青领头,发起各样的活动,先是讲故事;开始比较文明,故事都是出自公开发行的文学作品中,由于文化禁锢,那些文学作品中鲜活的主人公形象,早已尘封,仿佛离我们久远了。经过讲故事人的发挥,虽然走形但还不至于面目全非,听起来还是津津有味。渐渐的,故事的口味不断升级,讲故事的几个人也考虑后果,讲故事开始轮流制,谁也不能退却。结果,也是绝大部分人参与,个别人实在登不了台,也就“赦免”了。慢慢的,故事开始带点荤腥了,很快也就刹住。那个年月,文化禁锢,谁也不敢越雷池。现在回想起来,也算文化萌芽在荒原的帐篷里萌生。抚远帐篷里的氛围还是很宽松的,远比连队里的气氛要自由。

讲故事和听故事慢慢不解渴,被窝里的大小伙子们就开始瞎唱。那是变味和走调的样板戏大联唱,当时,唱样板戏是时髦的突出政治,每人也就轮流唱几句。因为没有人想为突出政治去表现,也就没了大段的样板戏表演唱;走调和走板的几句唱,反而是最有市场的,那反而是被当成真情实感的流露。当然,文化禁锢是无奈那些富有生命力的民歌发扬和光大。样板戏的余音未了,有时就有一句久违的民歌曲调接上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往往是以反复的合唱达到高潮,那是心弦的共鸣。“一条小路”“山楂树”“三套车”的旋律不时在帐篷里飘荡,“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曲调大家都熟悉,往往是开头没有结尾,没人敢大张旗鼓的高唱,况且也没人能记全歌词。烂哼哼反而是自我保护,大家都心照不宣。记得是儿童节前后,不知是谁,一句“让我们荡起双桨.......”马上就有各种儿歌的联唱,京味、津味、沪味、东北味,合在一起来那是纯真,那是对童年生活的怀恋,那是对优越幸福的家庭怀抱的陶醉,那是对校园童话的重温......不知不觉中,当歌声引入“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轻柔委婉的旋律,把往事的陶醉引到现实的清醒,却又让人依依不舍。凄婉的曲调在低矮的帐篷里回荡了很久;因是忆苦歌,便于流行,但歌曲的低沉恰是心情的写照。旋律中每个人的心绪都是禁闭的门,而不是敞开的窗;对童年的依恋在低矮的帐篷里是不能公开交流,城市的舒适和家庭的温暖是不能重温的梦,而这难以忘怀的旧日时光,只能在即兴的歌声中不约而同的享受,感情的投入该是何等的纯真和动人。
现在,几十年过去,才真正感悟到,正是这样一代人,在艰难困苦中以苦为乐,勇于牺牲,甘于奉献,才塑造了知青一代人的崇高。而抚远帐篷里的酷热潮湿,正是闪光青春中的花絮,回忆起来尽管苦涩,却令人几十年不忘,那是知青一代人经历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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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秋实 发表于 2015-3-30 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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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远修筑“二抚”战备公路
1969年初,中苏关系紧张,到处都是反修口号,终于在乌苏里江的珍宝岛打起来了。十四团每连抽一个班,去抚远抢修“二抚”战备公路。原有的公路凸凹不平,泥泞不堪,汽车在路上开,好像在波涛中的船。修路就是填上石渣再碾平压实。我们住在一个新组建的连队,刚到那几天,驻地连队天天组织去沼泽地找人。是他们出去伐木,走迷了方向,拖拉机陷在沼泽地里,有几个人走丢了。后来也没有找到,开了个追悼会。四月北大荒的早春,冰雪融化,驻地到处潮湿冰凉,脚踩到哪里,都在稀泥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沼泽地的特殊味道。工程日以继夜进行,一车石子要运一百多公里,那时没有自卸车,我们担负卸车任务。司机们高度疲劳驾驶,困了,就在车上打个盹。我们经常在睡梦中惊起,跟车出发。沼泽地的蚊子又黑又大,小咬密密麻麻。到了九月份天降大雪,须点火御寒。约拼争半年,大功告成,我本应评为五好战士,但因家庭出身不好,做罢。排长告诉我时,面有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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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秋实 发表于 2015-3-30 08: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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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  ——忆三线生活
莫要说,凛冽的寒风是林海雪原的统治者;莫要说,路走到尽头就是一片荒凉和冷漠。你看那巍巍的半山腰上,有一排房屋坐落。屋里那熊熊的炉火,分明是在引吭高歌。这歌声,饱含着热烈与欢乐。这炉火,要把那塞北的严冬烧热!
狼犬踊跃,匕首新磨。山里人,开夜宴,心比火更热!
一碗酒,庆功酒。创造世界人,同饮这碗酒。此山我们开,此房我们盖。伐倒千年树,打透万年山。灭毒蛇,猎猛兽。一身是胆,青年猎手!
两碗酒,团结酒。天南海北人,同饮这碗酒。从小离爹娘,天涯度时光。唇与唇共存,同感暖与凉。齐劳动,互相帮,哪晓得人间还有“贵”“贱”字样!
三碗酒,幸福酒。顶天立地人,同饮这碗酒。心无腌臜念,正气凛凛然。阶级终必会消灭,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我们的力量就是山,我们的胸怀就是天!
四碗酒,五碗酒,六碗酒,七碗酒。碗碗见底酒不留;兔子肉,猞猁肉,黑瞎子肉,野猪肉,留条狍腿喂伤狗。
天将明,酒未停,知心话,寄深情。乐声起,群情奋,齐举杯,衷心祝:愿天下所有受苦人,生活得都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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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再林 发表于 2015-3-31 06:01 | 显示全部楼层
欢迎秋实!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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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国 发表于 2015-3-31 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佳作,当年我和你一样,只不过我是军马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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