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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放映
放映工作不是重体力劳动,放映员边工作还可以边看电影,饿不着,也渴不着,而且,还能免费看电影,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若说放映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这恐怕就不是事实了。
这一次是我和许立富(1978年底调入兵团电影公司,已离世。)去工业4连放映,临出发时,力刚队长说:要带着外衣,工业4连是山区气候,晚上凉,最好也要带上雨衣。
放映员的雨衣、雨靴,夏季时,基本都放在放映箱中,无论有没有雨,几乎都是随机携带。尽管如此,听了力刚队长的嘱咐,我又看了一下放映箱,雨衣和雨靴都在放映箱中,一切就绪,我们便出发了。
工业4连是新华距离场部最远的连队,有104华里之遥,而且,越过7连后,便进入鹤岗和鹤立林业局管辖的山区,沿途车辆很少,再加上防火检查,进入山区后,几乎看不见什么车辆了。
驾驶汽车的驾驶员是马风君(现在北京居住),父亲曾在16连任副连长,随父亲和家人一起去了工业4连。由于彼此很熟,进入山区后,交换座位,我便驾车驶向了工业4连。
当时是6月份,盛夏的酷暑已经到来,而工业4连这里却很凉爽。离吃晚饭还有一些时间,我邀立富一起去山上看看。工业4连四面环山,连队前的唯一一条道路是进出小兴安岭余脉的道路,附近还有鹤岗市的两个林场,其余均被林山树海环抱,四面绿色,空气清新。山上的树木高大参天,密密麻麻,但树下却是阴冷潮湿,不一会儿,我们就感到冷了,赶紧就下山了。
晚饭是炒木耳,炖蘑菇,两个菜都具有山里特色,而木耳和蘑菇都是食堂炊事员和连部人员在闲暇时,去山上采摘的。马连长说:今晚有些凉,有可能会下点雨,一会儿给你们拿件棉衣和雨伞,要在外面放映,附近林场都知道有电影,人多食堂装不下。
放映开始后,天空还是晴朗的,星星依然清晰可见,没有一丝有雨的迹象,只是感到较凉,便披上棉衣操作机器。一个多小时后,起风了,星星不见了,天空很快就被云层覆盖了。
真是6月天孩儿面,说变就变。开始只是零星的小雨点,我赶紧打开雨伞保护起放映机。此时,正在连部休息的立富也赶了过来,取出雨衣,为变压器遮雨,把另一件雨衣挡在了少雨机身的那一侧。当时,我们都感到可能会是一场雷阵雨,真的要来临了。
我打着雨伞,也无法换上雨靴,或许山里人对天气有着很好的观测,大多的观众都带了雨伞,放映没有停,观众还在聚精会神的观看电影。不足10分钟,雨点越来越大,观众开始往屋里跑了,放映被迫停止。
我和立富谁也没有离开机器,打着雨伞,压着雨衣,保护着机器。我们的裤子、鞋都被淋透了,一身冰冷,直打哆嗦,幸亏有雨伞,上衣没有湿,不然,可就更惨了。20多分钟后,雨停了,我和立富站立在机器旁,穿着被淋透了的裤子和灌满雨水的鞋,坚持把电影放完。
最欣喜的是:放映设备没有被淋着,我们虽然造的很狼狈,但做到了尽职尽责。
收拾好机器后,已快零点了,回到连部,马连长已点着了炉子,烧开了水,我们洗漱之后,又洗了衣服,冷劲还没缓过来,也不想吃夜班饭了,便休息了。
顶风冒雪
上世纪七十年代北大荒的冬天,天寒地冻,雪多冰冷,零下30度的气温,在白天时常出现。
当时,电影队下连大多都是乘坐连队的小型车,一般都是连队的车辆来新华办事,顺便将放映员和放映设备拉回连队。那个时候,放映员有劳动保护,冬天是短身羊皮大衣,大头鞋,棉手闷子,这些穿戴在当时是很不错的,在乘车时能够遮挡个八小时的严寒,但要乘车时间超过一个小时,这样的穿戴也会被打透了。
我的亲身体会是,冬天,是放映员最为辛苦的一个季节。连队小型车出来办事,多时拉有十几人,少则也有6、7人,驾驶室基本都让给女同志乘坐了。加之,冬季是农闲时,天黑的又早,要求看电影的连队多,流动放映员在冬季里难得有一个休息日,几乎是天天迎着零下20、30度的严寒,顶风冒雪日夜奔波在连队与连队之间。
一日,我没有下连,等待当晚由32团发到新华的一个8.75拷贝。上午检查、维修了一下机器,准备翌日同振宇师傅带8.75新拷贝去六总支各连放映。原本应是下午没事,晚上去火车站取回8.75拷贝,在办公室检片后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
当日下午,原33连(因33连撤点,当时已调到35连)杭州知青余祖坤来到电影队。关于余大哥,我可要多说几句,他当时是一位很出众的知青,穿戴时髦、时尚,时而西装革履,配领带,时而皮夹克,喇叭裤,有时脚蹬一双大皮靴,还留有一派漂亮的大背头。余大哥心地善良,爱笑健谈,人也热情,即使是不认识的人,他有个几分钟就能唠熟悉了。
正因此,余大哥同电影队的每一位放映员都十分熟悉,每每去33和35连放映,余大哥都会帮助挂银幕、放电源线,忙前忙后的。我认识余大哥是我刚到电影队同振宇师傅去33连放映,那时,33连还没有撤点。记得,当时余大哥把俱乐部的地面掸上了一些水,避免放映时出现灰尘,又将俱乐部里的长条凳子一一摆好,入场时,又告知小孩坐前面,大人坐后面,安排的有条有序,似乎就像这个单位的最高领导,而实际上,他是机务排的拖拉机手。
余大哥的到访,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晚上能去35连放映一场电影。原本电影队的安排是8.75机组明天去六总支,而唯一在家的16毫米机组上午刚从二总支回来,所带拷贝应在当晚火车发至兄弟团,但余大哥多年对放映员的盛情,难以回绝。队里又与兄弟团联系,拷贝晚发一天得到同意。
去35连机组是上午刚从二总支回来的王立仁、陈林机组,本来他们就已下连多日了,立仁师傅当时已成家,看到这种情况,我便同林哥一起去35连了。
35连距离场部较远,加之冬季,沙石路面上都是被车辆碾压后发亮的冰雪道路,小型车需要行驶两个小时,才能到达。
那天,气温很低,异常的阴冷,还刮着刺骨的西北风,下午14时许,35连的小型车拉着我们以及连队来办事的8、9个人便出发了。当车行驶到16连道路时,坐在车斗上的我们就已经全冻透了。小型车本来速度不快,但由于道路倾斜,车辆行驶时车斗左拐右扭,加上风力和近零下30度的气温,上下左右都是迎着刺骨的寒风,无比寒冷,穿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大家心里共同企盼:快点到达连队。
真是事与愿违,当车辆行驶到24连和26连间时,不知何因熄火了。驾驶员赶紧下车查找原因,车斗上的人也都下车了,有的在路上不停的散步、活动,缓解一下遭受寒冷所带来的周身发紧。此时,飘起了雪花,天空也变得更阴暗了,北大荒的冬季在下午15时以后便是一个降温的分界线,这时,气温继续下降,刮起了大烟炮,不要说寒冷,若是迎着风,眼睛都难以睁开了。
忙乎了半个多小时,如果不是轮番摇车,戴着手套的手都会被冻木了,车辆还是纹丝不动,余大哥说:反正都是冷,不如大家一起用力推车,一旦推着火了,我们也暖和了,车也走了。大家齐声响应,用力推了近100多米,没着火,接着再推,反反复复,终于把车推着火了。
车辆继续前行,但速度很慢,车辆发出的声音也有些不太正常,车斗上的人都保持着手、脚不时的在活动,人人口罩、帽子上面都挂上了厚厚的白霜,只能看到面部上的两只眼睛,好在17时前后终于将一车人拉回了连队。
到了35连,连长说:先到食堂吃饭。我和林哥冻的已经快不行了,也顾不上吃饭了,直奔连部招待所的火炕,脱了鞋,便坐在了热热乎乎的火炕上,足足半多小时才暖和过来,这也是我在电影队工作经历的最为寒冷的一次放映,至今记忆犹新。现在说起来,就是一次强冷空气带来的一股寒流,属于冬季中北大荒的一种灾害性天气。
后来,韩良(1978年秋)由35连调入电影队,与余大哥的接触就更多了。记忆中,他是单身知青中返城较晚的,好像是在1980年以后才回到杭州,至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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