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电影队轶事》7

      妇女专场

      我从事放映工作近7年，先后同几位知青师傅为老年人、成年人、学生和本场的职工、群众以及跟随领导慰问，并为人民解放军、山区林场工人、煤矿矿工、医院病人等不同的群体，放映大约有3800场电影。而这一次，是为妇女放映专场，这也是我在电影队近7年之中唯一的一次。

      那一年（应是1978年）的三八妇女节，农场表彰先进，授予多人为“三八红旗手”，表彰会议是在下午13时召开的，会议并不长，领导讲话后，宣读农场的表彰决定，在进行颁奖。会议结束后，为全场的妇女代表放映一场电影。

      当时，电影队35、16、8.75毫米所有的拷贝中，只有8.75机组有一个新拷贝，振宇师傅正在连队放映，便急调振宇师傅中午前赶回新华。力刚队长对我说：你刚出院，没安排你下连，振宇已连续工作三天了，下午会议专场又是白天，你辛苦一下午，为会议放映一场。

      对于队长的安排，我觉得是正确的，振宇师傅已连续作战3天了，的确辛苦，我能理解，无条件的接受了任务。但也有一点顾虑，因此次会议放映，要放一个有关妇女生理卫生的专题纪录片，会议前的宣传是谢绝男士观看的。

      当时，电影队有一名女放映员，我想，若让她去放映，应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于是，便同力刚队长说：妇女专场，咱们让女放映员出场，不是也蛮好的吗？力刚队长回答说：我和吕队长都考虑过，她平时极少操作8.75机器，不太掌握机器性能，尤其是会议专场，必须要保证最好的质量与效果。

      表彰会议不足60分钟就结束了，参会的男领导均回机关工作去了，记忆中，只有李常委（女，也是知青）陪同全体代表观看电影。力刚队长等人锁好俱乐部前门和后门，问我纪录片有几本？我说：只有一本，估计放映时间在28---30分钟。力刚队长又说：40分钟后，我们再过来。

      然后，所有的放映员同力刚队长将舞台后门锁好，都回到了办公室。那个时候，进俱乐部需从舞台后门进入，而这个后门的钥匙，只有电影队和团宣传队有，其他任何人都进不来。

      这下可好了，整个电影院里除了我一个男士外，观看电影的都是齐刷刷的女生。室内比平时静了许多，一眼望去，没有一个明亮的烟头晃动，镜头放射出的光线中，很少看到飞落的灰尘。

      30分钟的纪录片是讲述和介绍女性应如何正确、科学对待生理卫生，并没有坦露的镜头。现在说来，就是男士观看了，也没有什么，还可从中学到或懂得一些知识。

      近一小时后，力刚队长，还有振宇师傅过来了，当时，正在为代表们放映故事片，记忆中，是《儿子、孙子和种子》，振宇师傅一直陪我到放映结束，收拾好机器，才去机关食堂吃饭。

      为敬老院放映

      为敬老院放映，本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在当时大多放映员都不太情愿去为鳏寡孤独的老人们放映，因为他们每次放映电影时，都会搞出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节目来，闹的你哭笑不得。

      那个时候，新华敬老院在原17连旧址、后改为飞机场处。这里，环境较为肃静，围绕飞机场四周都是耕地，机场内是水泥跑道，空气清新，敬老院的南侧下坡处，由西向东有一条百米多宽、数千米长的低洼地带，集聚着清清河水，常年向东流去。在这低洼的地带中，有多处是深沟，最大的有千余平米，水深在1.5---2.5米之间，沟沟有鱼。

      那一次，我同振宇师傅上午9时左右随为敬老院送菜的车，到了敬老院。那时，敬老院里有20余位老人，年龄都在60以上，大的已80多岁了。他们中，大多都是建场和垦荒的功臣，有的神智不十分清醒，有的类似“老顽童”一样的老小孩，农场对他们关爱有加，伙食是当时一流的，还为他们配备了医护人员，看电影都是免费的。

      敬老院的放映都是在下午13时或14时开始，晚上，电影队到附近16连或15连或工业2连放映。由于时间较早，在敬老院里也没有事情做，我便去了南面的水沟，恰巧，有16连的两个小孩在此钓鱼。我借了一把鱼竿，回敬老院食堂取了一个大盆，也在此钓起了鱼。

      那个时候，水多鱼多，有水的地方就有鱼。而且，鱼像饿疯了一样，见到蚯蚓就吃。我放水的盆子里，一会儿就放入一条鱼，有鲶鱼、鲫鱼、老头鱼、泥鳅鱼、白漂子等杂鱼，大约有5—6斤了。看看表，已快11点了，赶紧将鱼拿到食堂，同炊事员一起收拾鱼。没想到，我钓的鱼竟引来老人们一些不快。

      敬老院是11点吃午饭，每天中午两个菜，那天，一个是排骨炖豆角，一个是西红柿炒鸡蛋。有的老人看见有鱼，便不吃了，等待吃鱼。结果，饭吃早点的，没吃到鱼，便去问院长：为何不给他们鱼吃？

      敬老院的礼堂不是很大，类似一个小型会议室，能容纳50余人，礼堂的西侧是食堂，东侧是老人们的寝室。又一次，在敬老院放映，振宇师傅让我去东侧寝室休息，顺便看管在这个房间里的电闸。开始我还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按照师傅说的去做了。我到了东侧寝室空无一人，便卷起行李休息了，一会儿一位郭姓的老人进来溜达一圈，见我在看他，就又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又回来转几圈。

      当我处于朦胧状态中时，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上炕后，直奔东墙的电闸而去。我马上坐了起来说：老大爷，别拉电闸，正在放电影呢。郭姓老大爷说：我不看，也不让他们看。

      这样的事情，在其他放映员去敬老院放电影时也发生过。事后不久，敬老院从安全考虑，防止老年人不慎触电，将电闸换到另一个房间去了。再放电影时，被拉电闸的情况便不再发生了。

      还有一次，我们放映的是《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当放映到影片中的男女主人公谈情说爱的镜头时，在镜头前面的一位老人，用帽子把光线遮住，大家都看不到影片的画面了。老人则说：不准看搞对象的镜头。

      这件事，不是我的亲身经历，是听柏文师傅讲述的。一次，他们去敬老院下午13时放映，礼堂的窗户用黑红折叠的布帘挡的严严的，影片正在放映中，一位老人走到窗边，一下就把窗帘拉了下来。说是热，要打开窗户看。搞得正在播放的电影中断了一会儿，才恢复放映。

      这样的故事很多，那时的电影都是老片，进口的南斯拉夫、朝鲜、罗马尼亚、苏联等国的，再就是新闻简报、纪录片。

      往事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