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凤云 于 2015-3-16 09:11 编辑
七十四、爱情距我很遥远
一九七四年十二月一日，我在记事本上写下了这样几句话：生命在地狱之门前徘徊，灵魂在酸甜苦辣中浸泡，梦想煎熬在无眠寒夜里，机遇隐匿在潮起潮落中。 在现实生活中，我不是一个冷若冰霜的人，内心深处的感情世界还是比较丰富的，但我是在积肥班和“牛鬼蛇神”一起积过肥的人，能与他们和睦相处，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还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心动”是在与女知青偶然相遇时，出现在心中的某种兴奋感，见不到她的时候是没有这种感觉的。我是一个比较自负，又很要面子的人，不混出个人样来，是绝不会主动去谈情说爱的。 在十五连的最后一、两个月里，我很孤独，也很苦闷，命运航船将我搁浅在时隐时现的暗礁之上。我头脑中一度闪现过这样天真的念头，男女之间的爱情要是像黄梅戏电影《天仙配》中描写的那样有多好，天上七仙女爱上了人世间老实憨厚的青年农民董永，两人真诚相爱，互敬互谅，为爱情可以不顾一切，也可以抛弃一切。她俩儿的爱情故事在民间流传了几千年，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痴情的青年男女。 可惜呀，那只是人们的美好愿望，现实生活中爱情是有条件的，条件是用来等价交换的。男女之间的谈情说爱，说白了像商品买卖一样，双方不管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在确定恋爱关系之前，都有个相互了解，也就是讨价还价的过程。要是都觉得没吃多大亏或是占到了一定便宜，就会自觉或不自觉的陷入爱河，发展下去便会结为夫妻了。 我在积肥班和“牛鬼蛇神”一起积肥，处于十五连社会的底层，距“牛鬼蛇神”只有一步之遥，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处在消极的等待状态中。要是有哪个女青年能主动站到我面前，大胆向我表白，不管她是谁，哪怕是“无产阶级专政对象”的女儿，都会让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毫不犹豫的与她携手白头到老。令人遗憾的是，小说或电影中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一直没在我面前出现过，只能煎熬在无眠的寒夜里了。 我在十五连是收获不到什么爱情了，大多数女青年对我不屑一顾，人们都把我当“老病号”看待，每天生活在大家的怜悯和嘲笑中，精神上备受折磨，感情上饱受摧残，最后的结局只能在痛苦中悄然逝去。 要是离开十五连能调到哪儿去呢？哪个单位的领导会要一个“老病号”呢？ 我找不到合乎情理的答案，也不能就这样等着天上掉“馅饼”，即使天上掉下了“馅饼”，也不一定会掉到我嘴里，张嘴想吃“馅饼”的人太多了。 我的当务之急是设法找到了解我以前表现的老领导，在老领导眼里，我还是一个很能吃苦、很能干、很有才气，也很能在关键时刻为领导分忧解难的可信之人。找谁呢？想不出最佳人选来，唯一的路子是去找刘股长，只要去找他，他就一定会帮这个忙，这是他亲口答应过我的。从小说交给王老师的当天晚上，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儿，可是，见到他怎么说呢，成了困扰我的一大难题。总不能如实的和刘股长说：病退没办成，走投无路了，求你帮帮忙。这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可又不能撒谎，撒谎不但会让他看出来，也不是我做人的原则。我做人的一贯原则是“老老实实做人，坦坦荡荡办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在刘股长面前必须如实说，可我说什么也张不开这个嘴。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还是在原地兜着圈子，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来，成了困扰我的一个“死结”。面子呀，面子，我为什么这么要面子呢？已经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了，还把面子看得这么重要。徐凤云呀，徐凤云，你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简直是不可救药了。 我迫切需要想出一条既能在刘股长面前保住面子，又不说谎的万全之策，这样的万全之策太难想了，累死了不少脑细胞，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