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痴迷老人 于 2012-1-20 21:39 编辑
在放夜班牧的这段日子里,小顺子还教会了我抓鱼。我们安顿好马群后,在北河边上先用准备好的镰刀割了许多柳条子,然后他教我用柳条子编成须笼。须笼象是一个大肚子的葫芦,肚大口小,关键是口边的柳条头都翻转进口里边,鱼只要钻进了须笼里就休想再出来。我们在里面放进些碎馒头当鱼饵,再用绳子系好坠上石头找水深流缓处把它沉到河底。这样的须笼我们下了十几个。隔几天我们就一个个把它拎起来看看有没有鱼,如果有就抓出来放进准备好的网袋里,再把须笼沉到河里。多的时候一天能抓到几十条,但没有大的,全是十几公分长的小白鱼。带回去交给刘大爷,他拿回家让刘大娘用油煎一下再给我带来。有时候他和金武大爷一起收拾好了就在马号里做一大锅鱼汤,晚饭时大家一起吃。姜大爷知道了也来凑热闹。后来我对这种抓鱼的方法不满足了。小顺子又教我憋亮子。我们找一处水浅的地方,水只有没膝盖深,但水流很急。我们俩只穿条裤叉,跳进河里,在河底打几个木桩,把事先准备好的枯树干一个压一个的拦在河底,然后再用柳条把树干间的空隙堵住,象一个小水坝一样,在坝后形成一个人工小水库。虽然水从缝隙里还能流过,但大部分河水逼得只能从旁边流走,大一点的鱼过不去。第二天我们俩跳进水里用衣服就兜起好几条足有一斤多重的大鱼。我们高兴极了,晚饭就在马号里做了一锅红烧鱼来改善生活。遗憾的是等我们再一次来到我们的“宏伟工程”前时就儍眼了,一场暴雨过后,费尽千辛万苦才憋成的亮子已经被河水冲得无影无踪了。看来大自然的力量是不容小窥的。小顺子还想教我炸鱼,但没弄到炸药和导火索,只好做罢。 八月中旬。草甸子上开起了一片片的黄花,远远望去象一片黄色的海洋。小顺子告诉我那就是黄花菜,开花期只有十几天,过了八月份就落光了。我想采点黄花菜探亲时带回家去。第二天傍晚把马群放开后,由小顺子照看着。我按他教我的方法,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大筐背在背上,就向远处大片的黄花奔去。什么事看起来很简单,实际做起来完全不一样。原想这还不好采吗,这么多的黄花,一会不就采满一筐吗。其实不然,远远看去草地被大片的黄色复盖着,走到近前黄花却很稀,很远才有一棵。而且小顺子告诉我不要采开花的,最好是采刚刚要开还没开的花骨朵,这样晒干后不易烂,好保存。每摘一朵回手丢在背后的筐里,走出了好远,采的黄花才刚刚盖往筐底。我看天色已晚,心里惦记着马群,只好边采边往回走,回到马群只采了小半筐。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背着筐到甸子上继续采黄花,直到快收牧时才返回,裤腿全被露水打湿了, 采了大约有半筐。我们把马群赶回连里。我回到马号急急忙忙吃完饭,没顾上睡觉就把针线穿好,然后一个个地把采来的黄花穿起来,穿成一串串的。刘大爷活忙完了也进来帮我一起穿。快到中午才全部穿完,有十几串。又烧了一壶热水把穿好的黄花烫了一下,就拿到刘大爷家的院子里挂起来晾上了,请刘大娘帮着照看,晒干后一半给刘大娘留下,一半回哈尔滨探亲时带回了家里。这是我第一次带回亲手采摘晒制的山货。调到生产排后,我还进山采过榛子,木耳,猴头和磨菇,那是后来的事了。 放夜班牧的几个月里,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除了偶尔的想家,想父母和弟妹们外,我几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愁闷,完全沉醉在世外桃园般的牧马工作和大自然的宽广怀抱之中了。秋天来了,随着甸子上的草渐渐枯黄,今年的夜班牧工作也就结束了。马群白天仍由小顺子一个人出牧。晚上马群回圈过夜,早晚和夜里喂三顿草料,一切又都恢复到我刚来马号时的情景。我和刘大爷,金武大爷还和原来一样的喂马。不久我下乡后的第二个冬天来临了。我伊然是起早贪黑地挑水、泡料、轧草、喂马。到了马产驹时还象头一年一样,一夜夜地在马圈里巡视,一个个地将小马驹子接生下来。这一年我又亲手接下来五十多个小马驹子。我已经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已经不是去年刚来时什么也不懂的我了。完全知道什么时候我该干些什么,遇到什么情况时也不再茫茫然然的不知所措了。我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变得老练沉稳了。偶尔也帮小顺子打打替班,但这样的情况不多,因为我的工作实在脱不开身,我一走开刘大爷和金武大爷就要挨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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