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山野静悄悄 于 2014-9-4 17:12 编辑
大海的呼唤 ——二师八团五营哈、京、沪、温、佳五地知青北戴河联谊活动侧记 八月的北戴河艳阳高照，绿茵芬芳，花蝶起舞，云霞呈祥，海浪捧着甜蜜的笑靥拥沙吻石，海风含着馨香的气息欲诉衷肠。我来了，我来了，我们是哈尔滨六九届知青，阿拉是来自上海的荒友同乡，还有我们当年从北京来到北大荒的小伙子和大姑娘。2014年8月25日，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八团五营三大主力——哈尔滨、北京、上海及温州、佳木斯五地知青248人，带着对黑土地、荒原人的初恋之情，迎着大海上的旭日阳光，一路欢唱齐聚北戴河，就像四十五年前出发时一个样。
期待中的寻觅 期待了一个夏季的战友重逢如约而至。清晨，当满乘北京知青的大客车缓缓抵达燕山大厦门前时，先期到达目的地的上海知青与哈尔滨知青刚刚在报到大厅内欣喜迎遇，握手相拥。四十五年前这两支知青队伍在四十三连相遇时也是一前一后、相隔数月，如今他们再次心手相连牵起彩绸共同组织好欢迎的队伍。“热烈欢迎二师八团五营哈、京、沪、温、佳知青战友光临”的长条彩幅光艳夺目，鲜红映日的兵团战旗迎风飘扬，门前长长的大理石台阶上站满了翘首企盼的人群。车门打开了，人流贯涌而出，寻觅之中，一双双期待的目光迎着一张张期待的笑脸，一声声热切的应答回应着一声声热切的呼唤。终究是相隔了四十多年的重逢，岁月遮住了青春，热泪模糊了双眼，相见的人几乎无不是相识不敢再相认，道出姓名方知谁。 在相互寻觅的人群中，（由于之前看过一个视频）我一眼便认出了我四十年前的挚友、北京才子“半仙”，呼喊一声，疾步上前，报上姓名，双手紧握。这位老高三大哥长我四岁，虽然已是双鬓灰白，但依旧是精神矍铄，语言铿锵，他拉住我的手，不假思索地准确道出了我们分别的年头，甚至算出了月数和日子；对我早已想好的问话，对答如流，侃侃而谈，记忆力还是那么惊人，说话还是那般明快。让人不得不服。 期待中要寻觅的不仅仅是那个人，还有那人昔日的神情、品性和影子；如果寻不到当年那个影子，重逢的喜悦就会大打折扣；如果期待中的情愫不见了，就会令人有失所望。为此已经重逢相遇的战友，还要扳住肩头仔细端详一番，而期待中要寻觅的东西就是知青的情结，知青的本色。
兵团战士之约 如果说知青联谊会是一次久别重逢，我们则更愿意把她看作是一次心中的约定；就像四十年前说好了似的，接下来的这个时段，这里的一切要素都是如此的和谐、如愿、信守、默契。下午一时，隆重而热烈的知青联谊大会在燕山大厦二楼大厅拉开帷幕。中央电子屏幕上映出“点燃激情、续写荒情、共叙友情；回忆过去、珍惜现在、共享未来”的大会主题、会标和彰显“北大荒人”的知青徽章；两侧大墙上昭示着印有当年建制的火红的兵团战旗；大厅上方悬挂着欢迎和聚会的彩幅；记者和摄影爱好者排列两旁相机以待；248人济济一堂，热情洋溢。当雄壮豪迈的《兵团战士之歌》响彻大厅的时刻，就坐的人们即刻心声共鸣，肃然起敬，瞬间已是心潮澎湃，声咽泪涌。 参加这次联谊大会的除来自五地的八团五营当年知青外，还有应邀前来祝贺的二九零农场领导，有着知青经历的青旅董事长，及其随行的摄影、摄像记者和跟踪采访团队。联谊大会在热烈的气氛中开始，首先由哈尔滨知青组委会向久别重逢的知青战友致以亲切欢迎词；接下来农场领导为心系黑土地的一代知青带来第二故乡的问候和深情谢意；而后北京、上海、温州、哈尔滨知青代表分别作了特点鲜明、回忆生动、感触颇深、富含哲理的主题发言。发言者神情激越、气质张扬、不改昔日风采；与会者倾心聆听、回首相忆、心驰神往。会场燃起的激情不时地引发场内阵阵欢笑和掌声。 发言结束后，各地知青又带来了早已准备好的欢聚节目：一曲动听的女声独唱《北大荒我爱你》让人浮想联翩；一首牵情的女声小合唱《我不想说再见》催动情意绵绵；当年李铁梅舞动苗条身姿唱起了舒缓委婉的沪剧；年迈的老战友用沙哑颤抖的嗓音吟诵青春的和声。 激动不已的联谊会刚告结束，欢迎晚宴接踵而至，团圆席、饺子宴，自己动手，丰餐足食。为了席间助兴，烘托氛围，青旅特别为这些当年知青献上一场重现当年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汇报演出。演出别开生面，独出心裁，戎装红袖、语录赤旗，演员们都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小伙，表情神态、舞姿动作，加上激昂有力的歌声，酷似当年知青。台下的老知青纷纷上台，忘情投入，与“小知青”们同唱共舞，争相互动，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在欢笑声中遥想当年岁月，回眸昔日身影。 舞台欢跃，大厅沸腾，重温、回忆、理解、称颂，由每个人心间汇聚而成一股红色激流，把欢聚晚宴推向高潮。 点燃激情 晚宴结束稍作小憩，意犹未尽的昔日旧友又以连队为单位各自为家、分组小聚。大家带来了地方小吃及零食茶饮，兴致勃勃，相约入座，介绍情况，寻访信息，不约而同地把心声引向引入一个更深层次。 四十三连的荒友家园，把茶话会变成了专题民主生活会，中心议题只有一个：要求大家把深藏已久、秘而不宣的内心世界抖落出来，反省四十年前每个人心中的情感经历。这是一个“含苞欲放”的话题，是知青的纯真友谊和初恋情结，可又是一个欲言又止、欲罢不能的话题。 为了点燃激情，主持人率先上阵，把尘封了四十五年的 那“一声清脆的呼唤”当众爆料，并让大家猜想当年那个声音甜脆小姑娘是谁。气氛立时活跃起来，饶有兴趣投入猜想，猜来猜去终于猜中了在场的李艳丽。场上一下子热闹起来，有人提出要拍照留念，有人要求要重现当年，李艳丽像一位话剧演员，在众目睽睽之下，落落大方地把当年那声清脆的呼唤接连复制了三遍，才算过关。激情引燃之后，大家不再回避这个话题，急不可耐，纷纷上阵。有人道出了最初相处时互相产生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喜悦和舒畅；有人伤心坦露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单相思；有人自悔当初有眼不识金香玉；有人抱怨那场阴差阳错的擦肩过；还有人仗义执言、慷慨控诉，为什么男生和男生可以亲密无间，而男女生之间就不能交个朋友。真的是情思不断，百感交集。为了打开心扉，不留遗憾，大家建言，凡是当年的真情流露和未现愿望，不但不记档、不批判，而且今天一并兑现，统统拍照留念。 这场迟来的民主生活会，打开了沉寂四十多年的感情大门，揭秘了知青在艰苦生活中的真实情感；我们要感谢这段情感，在苦闷、枯燥的日子里滋润过干涸的心灵。激情是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是最初的友谊之乡生长出的含苞欲放的花蕾，是身在他乡对月光的思念中萌动的初恋，是昏暗的茅草房里投进的一缕灿烂的霞光，是青春河面上被搅动的层层涟漪，是浓郁的情感间释放出的互相映照的闪电，是浪漫黄昏中我对曾经的你保留的无私眷恋。不管过去如何，无论现在怎样，那段最初的珍重的情感永远属于我们，是我们的专利。 我不想说再见 在相聚的日子里，在这些已过花甲之年的老知青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享不尽的惬意。海边留影，山间畅游，清晨的大道上并肩徜徉，宾馆的长廊内伫立交谈。仅仅四天时间，作为对四十年思念的慰藉，实在是太短。 二十八日早上，由于当天游玩不再返程，五地知青分手时刻匆匆来临。思情难奈的人群再次汇聚到宾馆大门前，紧握双手，依依不舍，互留信息，在此一别。 早餐桌上，我的挚友“半仙”把他托人从北京带来的一本知青诗集签名留念后送给了我，这里有他下乡时在蜿蜒河边的抒怀，此刻也寄托了对我的友谊。我小心翼翼回礼珍藏，并记存了他的通讯号码。这位老三届大哥当年对我的影响甚深，此次重逢，我与他相处的时间也是最长。彼此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吸引，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驱使我向他靠近，是那等待太久的重逢，还是这突如其来的归去。 当载好行包的大客车即将启动的时候，先行的哈尔滨知青难分难舍缓缓上车，此时不知是谁打开了随身音响，那首牵动人心的《我不想说再见》的旋律再次重放。“我不想说再见，相见时难别亦难；我不想说再见，心里还有多少话没说完”。歌声飘荡着无尽的思恋。车下，两旁站满了挥手相送的人群；车上，人们强装笑颜隔窗相望。客车缓缓开动，渐行渐远，两厢难舍难分，情牵意连。此刻埋在心底的只是那一声深深的祝福：保重，只有保重，我们才能再相聚。 我那逢而又别、不再年轻的兵团战友，何时才能再相聚。 大海在呼唤。 2014年9月1日于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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