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1)纪念“六一八”有感
许多年过去了。许多“文件”、“批示”、“通知”,或完成了历史使命,或被实践证明是错误的,或被人遗忘了。对知青来说,我们却忘不了1968年6月18日,“中发[68]98号”文件,即:“关于建立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批示”。毛泽东主席在这份文件上做了批示:照办。当时,在1968年12月21日,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讲话发表之前,京津沪杭哈应届初高中除了插队、到农场或五七干校以外的青年学生几乎都已来到了北大荒的生产建设兵团。那时,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乡是“接受再教育”,只知道是“屯垦戍边,反修防修,建设边疆,保卫边疆。”事实证明,“六一八”的决策是正确的。兵团成立不到七个月,即1969年3月2日—3月17日,爆发了震惊世界的中苏珍宝岛战争。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参战部队登岛执行运送弹药和战地护送伤员的任务荣获了军委颁发的战功。在这之后的几个月,全国各大军区沿祖国边海防线先后组建了十几个生产建设兵团。 保卫边疆,准备打仗。兵源从哪里来?1965年秋,中央东北局鉴于中苏边界日趋紧张的局势,向中央建议组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1966年3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军区所属的1万零 769名复转官兵(史称“66.3”复转官兵)分批到达黑龙江边境的29个农(牧)场,组建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农建第一师和第二师,共辖9个团的24个营94个生产队。 这点人数对于保卫长达7 500公里的中苏边境线显然不够。此时,国内文革内乱已发展到动枪动炮、大规模武斗的地步,局势非常危机。被毛泽东一手发动的“红卫兵”已失去控制,必须要一手结束。配合全国人民“深挖洞, 广积粮,备战备荒”的大行动,“红卫兵”只有解散,安排下乡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当时比较正确的决策。 现在看,无论你“无悔”也好,“有悔”也罢,都是不可逆潮流而动的国家“选择”,而不是个人“选择”。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再回到内外交困的1968年,“红卫兵”不解散,大批青年学生不下乡,干什么为好呢?都继续上学深造?已无可能。教育界最先打乱,教师都被打倒,即便学校没有解散,但已名存实亡了。都去参军?哪有那么庞大的军费开支能养活上千万青年学生?都去工厂?工厂也大乱,哪有那么多就业机会?都留在城市继续“革命”、继续造反?后果我就不猜想了。所以,说知青下乡是文革的产物,是流放,是一代人的悲剧,是错误的。我认为是不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的。 纪念“六一八”,不仅要反思那段历史,重要的是纪念我们当年集体从容奔赴国难的牺牲勇气,建设边疆和保卫边疆的奉献精神,以苦为荣、坚韧不拔的青春岁月。
“六一八”在知青史上是重要的。它为我们的社会档案、身份证明注册了一个烙印,即:我们是光荣的兵团战士。是脱胎换骨、告别“红卫兵”、历经磨难和考验、奉献青春乃至生命的一代新人。是和共和国同命运、共呼吸,为共和国作出贡献的功勋。 这些日子,我陆续采访了四十多位知青,谈到知青话题。一位老知青对我说,我在乡下一直从事教育工作。我感觉知青在接受各方面再教育的同时,也在教育和影响北大荒的人。我们的文化、知识、文明在普通的农民中是先进的,他们的后代视我们为偶像,处处向我们学。我教过的很多学生如今已是建设北大荒、发展北大荒的重要骨干。学生们说,知青不仅是我们启蒙的引导者,更是我们终生学习、受用不完的楷模。 我听了真的很感动。 去年6月18日,我随哈尔滨市知青联谊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李素梅等十几人应邀赴京参加北京知青纪念“六一八”的盛大活动,全程录了像。但回来后,“熊瞎子”不断“掰苞米”,不断有新的活动搞报道。去年只发了一些文字和照片。纪念“六一八”的视频报道始终没有完成,这棒苞米只能仍在了我的苞米地里。今天,在纪念“六一八”的时候,我把去年做的一个片头发出来,算是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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