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凤云 于 2014-3-2 07:31 编辑
十九、女战士被弹片击中大脑
在紧张的战备施工之余,连领导一刻也没有放松战备训练这根弦儿,不但隔三差五的在半夜里来一次紧急集合,还经常在白天派通讯员,到施工现场传达上级领导的命令,说什么边境上形势紧张,敌人正在蠢蠢欲动,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让我们火速赶回驻地,做好奔赴前线的一切准备工作。在山上施工的六个高射机枪班,也不时地被召集到一起,搞高射机枪瞄准、拆卸和安装比赛,弄得每个人都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有的战士连遗书都写好了,随时准备为国捐躯。 高射机枪连有九个高射机枪班,每班配备一挺高射机枪和一支苏式四四型铁把冲锋枪,这支枪是班长的专用枪,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是不能乱动的。一个班有六个人,班长是指挥员,负责班里的全面工作;副班长是一射手,在战斗中是负责射击的;我在班里排第三位,是二射手,站在高射机枪的左面,负责调试瞄准器;第四位是三射手站在高射机枪的右面,负责往枪上挂子弹箱和往枪里输送子弹;第五位是装弹手,是专门往弹夹里压子弹的;第六位是驭手,也就是赶马车的,但是马一直也没有落实,我们到山里搞战备施工,高射机枪是解放牌卡车拉到施工现场的,装高射机枪的小马车,仍停放在连队的车棚里。 为了更好地适应实战需要,连里还搞了一次高射机枪实弹打靶,靶场设在离帐篷三十多米远的山脚下,那天团作训股的张股长来了,他站在打靶现场,看着每个人将一颗颗半尺多长的高射机枪子弹射出去,每人打三发子弹,三发全射中靶心的是优秀,射中两发的是及格,其它的是不及格,有张股长在现场监督和指导,大家的成绩都不错,多数人都是优秀,一个不及格的也没有,张股长对高射机枪射击考核的结果很满意,对连队领导表扬了几句后,就到在附近施工的炮连检查工作去了。 十月十一日,连队又搞了一次投手榴弹的实弹演习,投弹场还是设在离帐篷三十多米远的山脚下,这次在草甸子里堆了一堵半米多高的土墙,是用来躲避手榴弹爆炸后,向四周飞起的弹片用的。连领导认为有这堵土墙,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了,大家也都认为不会发生什么事儿,许多先投完手榴弹的人,都站在十多米高的山坡上看热闹。投弹点儿离我们站的山坡有三十多米远,手榴弹最少还要投出去二十米远,谁也没想到弹片会飞到五十米以外的地方去。连日来紧张的战备施工和战备训练,已经把大家搞得精疲力尽了,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时刻,我们二十多人一边听着手榴弹的爆炸声,一边互相开着善意的玩笑,气氛是和谐、愉快的。 突然,站在我旁边的上海知青大邢指着自己的腰带说:“你们看弹片打了一个洞。”我低头一看,是小手指甲盖大小的一个洞,我摇摇头说:“不可能的,手榴弹不会有这样大威力的。”其他的人看了也直摇头,认为手榴弹不可能飞出五十多米远,大邢一本正经的说:“有什么不可能的,这肯定是手榴弹片崩的。”他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起哄声,有的说:“你别在这没事儿找事儿的吓唬我们了。”还有的说:“你编得有点儿太离谱了吧。”大伙儿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就听到有人喊:“不好了,小穆被炸伤了!”我们不约而同的朝食堂方向跑去,只见本地女青年,炊事员小穆双手捂着脑袋在小溪边的草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嘴里不停的喊着:“哎呀,疼死了!哎呀,疼死了!”大饭盆滚到了草甸子里,洗好的大碴子也洒在了食堂门口的缓坡上。原来小穆到山坡下的小溪里洗完大碴子后,端着盆往坡上的食堂走时,被几十米外飞来的一块手榴弹片,击中了头部,她躺在草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两条腿卷缩成一团,整个身体已成了扭曲形状,头发也被黏黏的血液沾到了一块儿,暗红色的血浆从脑部被炸开的洞里缓缓地流出来,染红了身边枯黄的小草。卫生员作了简单的处置后,小穆被迅速抬走了,她被抬着跑了没多远,就上了一辆汽车,先是送到团卫生队,当天就被转到裴德医院,后来在牡丹江的一所军队医院动手术取出了弹片。半年多以后,她又被转回到团卫生队,此时的小穆,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女青年,已经是全身瘫痪的躺在病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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