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夏梦 于 2013-1-22 03:30 编辑
(微型小说) 到北京过年 夏梦
又是一年春节到来了,在春运还没开始,我就提前20天把去北京过年的票买了。今年老出现雾霾,哈尔滨和北京都没幸免。所以我也就不像每年那样乘飞机去北京,还是消消停停地坐火车去吧。 还没等动身,前几天孩子就打来电话:“妈,你这次来把家里的事都处理好,别太着忙。”孩子大了,说话处事都挺像样。他没说出那句:“别像去年似的那样。” 去年春节,那个年过的,一句话——过的提心吊胆。 去年春节,也是先买的票,我拉着箱包,扛着一卷宣纸卷成的一大卷字画,在春运大潮的人群中,乘飞机到了北京,那时距离过年还有好几天。 腊月二十七那天上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拿起电话一问,是哈尔滨我住那儿的楼上邻居。那声音那架势和她大声吵吵的动静都把我吓了一跳:“你家叫水泡了!你家漏水,把一楼都淹了!” 哎呀!我心一咯噔,:“你慢慢说,怎么漏的,哪儿漏的?” “我也不知哪漏的,反正一楼都找上来了。你在哪呢,回来一趟!”“我在北京呢!”“你家别的人呢?”我没告诉她在那房子里就只有我自己,平时我深居简出,人们也不知我是单身。“我们都在北京呢。”至于丈夫这个词我省略了,含糊地回了这么一句。“那你得回来呀!漏的可厉害了,一楼要告你呢!”“我看看,要是漏的厉害,我真得回去。” 撂下电话,我真的害怕了,水火无情。漏水,什么淹了我都不怕,我也不怕一楼去告我。我是怕我的画淹了。我十多年画了上千张画,都一卷一卷地纸儿包纸儿裹地在小屋里,家具和衣服什么淹了我都不心疼,那字画是我的心血,那宣纸还经得住水泡啊! 不容空啊,我马上给还在上班的儿子打电话。儿子回来了,研究了半天,琢磨着买回哈的火车票。各售票站点都问了,网上售票也查了,春运的火车票最难买,别说是当天的了,就是买后几天的也一张都没有。票已经售到年后的初五以后。飞机票更没门儿! 接连着物业又打来两次电话,我回了无数次。又接着给邻居打,叫她把我的门找撬锁公司给弄开,邻居说不愿意担那个嫌疑。不敢。也不干。你说我那个急啊。半夜坐在床上不睡,儿子劝我:“淹就淹了吧,人要紧,大过年的,你再病了,叫我咋办!?”“我的画呢?我不白白画了?那都是一样一张,心血啊!”“再画呗,那唐僧取经时,经书掉水里淹了,一个字都没有了,人家还不又回去取了一次经!?”孩子一句话把我逗乐了,可心里还是放不下。 “哎,妈,我想个办法,你看这样行不?” “你说吧,有啥办法?” “你房子的钥匙都带来了吗?你没在别的地方放一把吗?”“没有啊,以前我掖了一把在楼道暖气管子包的绒布里,后来不叫谁给拿走了,我就再不敢乱放了。” “哦,”儿子想了想,“那样吧,明天找快递公司,你把钥匙寄回去给你朋友,叫她上你那去一趟。”“对!找你燕芬姨,叫她给我看看淹的啥样,然后叫她找物业去修。得先把我的画拿出来!”我还没忘了我的画。 第二天,找‘顺丰快递’,一把钥匙用三十元的加急价格寄往哈尔滨。春节啊,啥都不好办啊,加急的那把钥匙本来是一天就能到的,这钥匙在路上整整走了两三天。 三十那天上午,我的好朋友燕芬打个车去了我住的地方,用钥匙开了门,进屋一看,啥大事没有,只是厨房里的由楼上通下来那个暖气管子的上面的棚顶上有巴掌大小的一个水渍,已经干了。燕芬在出租车里把这个情况用电话告诉了我。 “啥事没有,我看了,就厨房暖气管子顶上边缘处有点渗漏。都干了。再说了,就是漏水,那屋里的那个暖气管子底下的地面上有个水漏子,漏水就漏进水漏子里了,一点儿淹不着。”“那楼上怎么说我家漏水,一楼都淹了呢?”“没的事儿,我上你们楼上看了,是三楼在年前把厨房的暖气多加了一片,她家往楼下顺管子你没在家她接不上,她忽悠你,好叫你回来。”“一楼怎么样,没事吧?”“根本没事,你家都没漏,怎么能漏到楼下的一楼?!”“物业你去了吗?”“去了,物业把你们楼上说了,没让她再接暖气片,也就不漏了,漏水的事全是三楼的毛病。她还忽悠你!” “谢谢你,回家过节去吧,我真不好意思折腾你。” 我心里深深地感激着我多年的好朋友,好姐妹;我也生气那个自私的三楼娘们,人啊,同在一个世界里,差距咋那么大呢! 春节过后,我从北京回来的时候,给我的好朋友燕芬带回来一个在《金六福》买的一个翠玉镯。还买了一些水果给三楼的姐妹送去了,我没多说什么,只是谢谢她给我打电话,怕我家淹了,还给她拜了个晚年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