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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难忘(18)——我 的 师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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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土园丁 发表于 2025-9-19 10: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往事难忘(18)——我 的 师 傅



      我1966年7月27日从哈尔滨市第四十四中毕业后,下乡到萝北县军川农场,8月1日分配到16队。
      16队职工基本上成份分这么几种:四川1958年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转业官兵,辽宁1966年3月转业官兵,还有解放团集体转业分到各个生产队,16队的会计张国林就是解放团转业来的;再就是1959年从山东移民来的,山东支边青年,有沂水县的,齐河县的,东平县的。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的;还有一些从四川、山东投亲靠友来的亲属;知青那时不多,1962年、1963年、1965年从北京来三批知青,1962年从哈尔滨来一批都已就业的哈尔滨女青年,据说是给这些转业官兵介绍对象的。到1966年4月、6月又来两批哈尔滨青年,有的已经在街道厂里上班了。7月份我们10名刚毕业的学生,又给16队里增加了新的成员。
      1967年4月机务排又新进一台东方红拖拉机,所以机务排就缺四个人。首先由机务排各车长推荐人选,然后书记和队长、机务副队长再集中研究,选人到机务排。
      晚饭后,人们刚想自己分配时间自由活动,突然钟声响起。所谓的钟,就是用旧的五铧犁片绑到大树上,用铁锤敲,队里上班、下班、开大会集合都敲钟。那时钟声就是集合号。听到钟声,职工马上陆续从各家各户,集体宿舍来到开会地点——大食堂。那时食堂里根本没有椅子,我们平时吃饭,8个人一桌,都是站着吃的。开会时把饭桌挪到一边,打饭窗口那放一个小方桌,小方桌前面放七、八排用大树主干扒好皮晒干后,把一面用刨子刨平,横放在地上当座椅,就像小板凳那么高。平时不开大会时,把这些木头座椅就挪到后面。人们习惯地坐在树干上等着开会,互相闲聊,打招呼。
      开会了,队长首先简单总结一下各排近期的工作情况,然后布置明天各排的工作。最后公布上机务的人员名单,没想到我的名字竟在在其中。我们班有10个人,四个男生,6个女生,个子都比我高,力气也比我大。怎么会选我呢?其他几个同学听见没有他们的名时,就开始在下边窃窃私语。我想:肯定是不服气。但我一定好好干,不蒸包子争口气!
      第二天上班,我们被选上的四人来到机务排,三个女生,一个男生。另外两个女生年纪比我大点,身体很好,那个男的比我大三岁,他们三个人都是从山东投亲靠友来的,而且他们的姐夫都是机务上的老驾驶员,就我一个是下乡知青。
      我被分到德特—54拖拉机机车组,德特—54是从前苏联进口的老式拖拉机了。迎接我的是一个40 多岁,中等个,身形偏瘦,看着非常精炼能干,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他是车长,自我介绍说:“我叫熊文华,四川人,今后你就是咱们车组的一员了。”熊师傅介绍完之后,驾驶员苟希文介绍说:“我和熊师傅是四川老乡,今后有什么不懂的事尽管问我们。”简单几句话语,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熊师傅还特意嘱咐我说:“小寇,你先学习,不能动手,等一周后,再教你开车。”我听明白了,就是新学员上车,先看师傅们怎么操作的,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学,一周后再实践。
      后来听说,熊师傅参加过抗美援朝,1958年集体转业来到北大荒的,曾经给他们的团长刘海当过警卫员,转业后,来到北大荒,刘团长到萝北县当过县长。熊师傅对待工作非常认真负责任,眼里不揉沙子,对人耿直,真心实意;
      熊师傅的妻子闫俊美是从山东沂水来到北大荒的支边青年,当年也很能干,嘴一份子,手一份子,性格开朗,对人真诚,热情,有着山东人的大度、豪爽。队里人都叫她闫姐。闫姐和熊师傅是在北大荒相识、相知、相爱的,他们育有四个孩子,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排行老二。
       那时候,在北大荒给这些开荒者当家属,真的很不容易。本来是职工,但因生孩子,没人看,只好退下来照顾孩子,料理家务。孩子大些了,就到家属班上班。孩子多,挣得少,自家养着一些鸡、鸭、鹅的,给大人孩子补充点营养。师傅家还养着一只母羊,除了喝点羊奶,还把羊毛剪下来,自己纺线,织毛衣,可能干了。闫姐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学员生活开始,开始翻地时,我坐在后面的五铧犁上,在后面把大犁;抬农具挂到拖拉机上,我力气小,抬半天也抬不动,这时师傅从车上下来帮我一起抬;简单的保养车,给油箱加油等等。那时候流行一句话:“拖拉机好开,操纵杆上挂个馒头,狗都会开。”话是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一转眼,上车都四天了,一起上车的的那三个人早就开车满地跑了。熊师傅还不让我开车,我心里也挺着急。
      那天夜班耙地,吃完夜班饭了,休息一会儿,几个车长,凑到地头一起看上半夜耙地的情况。我一看熊师傅走了,就我一个人坐在拖拉机上里,车还没熄火,手有些痒痒,就偷偷地挂挡,手板操纵杆,慢慢地开动拖拉机了。熊师傅正和他们几个看地耙的平不平整,听见拖拉机开动的响声,撒腿就跑到拖拉机旁,示意我:停车!吓我一跳,心想:这回可糟了,非得狠狠的批评我一顿不可。果然不出所料,停下车后,熊师傅很生气的对我说:“你着什么急呀,过几天不就让你开车了吗?你还有很多东西没学呢!”。
      从那以后,我认真的看我师傅们怎么操作,虚心地向师傅们学习,不明白的地方只要问他们,他们都很耐心的教我,我也逐渐地学会了很多开拖拉机的本领。例如:拖拉机到地头怎么拐弯,麦收时牵引收割机,怎么拐弯,遇到特殊问题,怎么处理?等等。
      最主要的是,从熊师傅身上看到:一个共产党员、复转军人认对工作认真负责任,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对下属的关心和爱护,我不仅学到了了技术,还学会了怎么做人,这些优秀品格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在工作上,熊师傅对我严格要求,平日里他和她爱人闫姐待我如同亲兄妹。经常叫她姑娘熊丽萍到宿舍叫我,炖鸡肉了,做好吃的了,都想着我。
      有一天我下班后,到食堂吃完晚饭,回到宿舍里一看,别人都在忙个人的事,有的在织毛衣,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聊天,我就溜达着到熊师傅家去玩会儿。他家住在家属房第三排第二个门,家属房大小基本上一样,一个小院,用木板做的门,白天都上班,门也不锁,就用铁丝弄个铁套,挂在板杖子上,小院四周种点黄瓜、茄子、豆角、小辣椒,中间还种3小块儿小菜,有菠菜、小白菜、韭菜、小葱、几棵西红柿,还有几颗姑娘秧,院里面还有两颗向日葵,上面已经长出两大盘葵花了,种的可真全乎。在院子中间还有一口压水井,水井旁边放一个水桶盛满水,水桶里还放着一个水瓢;离水井不远放着一个大酱缸。家里养着一窝鸡,老母鸡领着5、6个小鸡仔在找虫子吃,咯咯咯不停地叫;还养了2只大鹅,下不少鹅蛋,这大公鹅可厉害了,只要有生人从他家门口路过,它都会不停地叫,而且只要你靠近门,大鹅就伸出头要用嘴拧你。他家里人只要听到大鹅叫,就从里屋门玻璃往外一看,姑娘丽萍就赶紧跑出来,一边撵大鹅,一边喊:“妈,我寇姨来了!”有时正赶上他们家刚吃饭,就马上让我再吃点;有时他们吃完晚饭了,就炒瓜子让我吃。孩子们围着我寇姨长寇姨短的,闫姐热情地烧开水让我喝,虽然远离家乡,但让我体会到家的温暖。这时的熊师傅会默默地在外屋地干活,扫地,烧火,劈柈子,从不多言。最多说句:“她寇姨,你多吃点。”临走着,闫姐还从一个腌咸蛋罐子里拿出两个咸鹅蛋给我,说:“食堂伙食不好,早上吃馒头就着鹅蛋吃,补充点营养。”真像亲妹妹一样对我。
      我一直在德特—54拖拉机上干三年,第四年,1970年熊师傅担任机务排长了,我调到机务仓库当保管员,后来患风湿热,生病住院40天,出院后,仓库保管员有人接班了。         
      虽然离开了机务排,但我和熊师傅一家人的联系一直没断。他姑娘丽萍,经常去宿舍给我送好吃的,包饺子了,就让我去家里吃,我仿佛成为他们家的成员了,一家人围坐在炕桌上一起吃饺子,欢声笑语,开心极了!
      1976年年底,我准备结婚安家。熊师傅和苟师傅和其他师傅们给与我很多的帮助。我不知怎么感谢他们,但他们的无私帮助,淳朴热心、善良的品格,我永记心里。
      1977年底,我们的女儿出生了,那时候后是56天产假,产假过后,就开学了。上班后,连里没有幼儿园,孩子没人看。这时候,熊师傅的丈母娘,闫姐的妈妈,一个山东小脚的老太太帮着看孩子。后来,由于中苏边境战备紧张,闫姐的妈妈怕打仗,要回山东老家,这样又找开尤特兹李师傅的妈妈李大娘帮忙看孩子。
      1979年后,随着邹振民的工作不停调动,辗转几次搬家,通讯也不通畅,和熊师傅一家暂时没有联系。1989年4月份,邹振民从290农场调到宝泉岭管理局机关宣传部任副部长,我也随着调到宝泉岭局直中学小学部工作。
      一切安定后,我给闫姐打电话,想让她和熊师傅来我家小住几天,陪他俩玩玩。接到电话以后,闫姐还是那大嗓门,很高兴说:“总算听到你的声音了,我们一直惦记着你和他邹叔呢。”没过几天,闫姐打电话说:“明天去你家。”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我早早起床,去市场买来新鲜的蔬菜、肉、一条鱼,准备好好招待熊师傅和闫姐。都10点半了,还没动静,我和邹振民就到宝泉岭管局公交客运站去迎接他们。终于看到军川农场的大客车朝客运站驶来,客车上的人都快下光了,才看见熊师傅的身影,手提着一个土篮子走下车,但没有闫姐,我问师傅:“闫姐咋没来呢?”师傅说:“家里一大摊子事,走不开。”
       熊师傅提的土篮子里装的是新鲜的鸡蛋,怕在车上颠碎了,一层层用麦糠盖着。还紧着说:“没给你们带什么东西。”我赶紧说:“师傅:不用拿什么东西,只要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从军川农场16连到场部就得40里地,再从场部坐车到宝泉岭管局,来一趟,真的是很不容易!这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
      吃完午饭,我和邹振民陪师傅聊起了这几年的事,和16连的变化,临走给师傅买的水果、肉等让他拿回去吃,还给他买了回程的汽车票。师傅说啥也不要,我说:“师傅,你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一直记在心里,既然你来了,说明还惦记着我们,回去给闫姐带好!”师傅最后无奈的收下了。
       以后我们经常用电话联系。又过了两年,得知熊师傅心脏病很重在军川农场场部医院住院,年三十那天他非得要回16连过年,大夫说:“你的病很重,不能回连队,有什么事怕来不及。”师傅不听,坚持要回连,没办法,大夫只好放行。回连的第二天下午,师傅就感觉不好,他儿子赶紧叫救护车把师傅送到医院抢救,一路的颠簸,也没把师傅救回来。听到噩耗,我一边哭一边和闫姐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好去看看师傅,送他一程。”闫姐说:“你们俩工作都那么忙,还有孩子上学。怨他自己,不回家过年不会走的那么早。”我随即寄去200元钱,表示心意。
       后来,我家买了一个大点的电视机,我就把原来的电视,还有三大包衣物、日用品打包送给闫姐,他儿子找个车拉回军川。闫姐打电话来说:“他寇姨,这个电视还挺好的呢,可清晰了,拿来那么多衣服,还都挺新的,孩子们都能穿,谢谢你!”
      闫姐在熊师傅去世后,我邀请她到宝泉岭住几天,还陪着她到宝泉岭尚志公园看看,在商场,只要她想买衣服或生活用品,我都主动替她交钱,临回军川时,给她买了车票,还塞给她200元钱。闫姐感动地说:“你比我亲妹妹还亲!”
       北大荒冬天寒冷,闫姐腿疼,就到嫁到山东去的姑娘丽萍那住了三年,我们经常打电话,互相问候。但是三个儿子在军川,闫姐思念儿子、孙子,又回到军川农场,现在和二儿子住在一起。
我邀请她到哈尔滨来玩几天,闫姐说:“80多岁了,走不动了。”由于现在我和邹振民的身体也不好,所以,我们就隔三差五的打电话互相问候,安慰、聊天。
       熊师傅和闫姐不仅是我的师父师娘,也是我下乡在北大荒的恩人、良师益友,是我入党的介绍人,我们情同兄弟姐妹,早就成为一家人了。熊师傅和闫姐对我的恩德,使我终身难忘!
                                                               2025年9月10日  寇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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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里农场董建国 发表于 2025-9-19 13: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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