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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 巍 | 穿过江河湖海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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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24-11-2 12: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ttps://mp.weixin.qq.com/s/GYX5LH03koQNX59JJ9Lm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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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尔滨,只要乐声响起,就没有谁能拒绝这座城市的风花雪月。这里的孩子先学会了唱歌和舞蹈,然后才学会了走路和奔跑。不过,从小生长于松花江畔的我,还有一个特别执着的爱好,那就是游泳。

少年时代,夏天就不必说了,即使进入寒冬,我也常常和一些冬泳爱好者钻进人工开凿的冰上泳池撒欢。那可是零下20多度的严寒呵,跳进去的时候浑身雪白,出来的时候则像红通通的焅大虾。一些年轻的情侣,被冻得活蹦乱跳哇哇叫,却还要相拥着留下许多快照,或许是想证明再冷的天也冻不死爱情。就这样,我从小便学会了蛙泳、仰泳、自由泳、蝶泳、潜泳,以及仰面朝天、一动不动的“水上漂”——自然,回到家里挨父亲一顿胖揍是逃不掉的。长大后当了记者、作家,兴趣还是不改,无论走到哪里,只要遇见江河湖海,就想下水来一番畅游。时间长了,玩心大了,走的地方多了,心底甚至生出一个愿望:游遍祖国的大江大河。

这个雄心是在黑龙江上冒出来的。那是1968年夏,我和知青战友们翻越莽莽苍苍的小兴安岭,来到北疆的嘉荫农场,场部就坐落在黑龙江南岸,对面便是苍茫而寂静的苏联国土。盛夏时节,忙碌于一望无际的大田,火辣辣的日头顶在脑袋上,晒得浑身大汗,肤色黝黑,乍一看只比千年兵马俑多了一口白牙。临到中午,大食堂送来几筐玉米面饼子,已然累极饿极的知青战友们一拥而上,我却割下一根柳条,一口气插上五六个饼子,边吃边跑到黑龙江边,为的就是冲个澡,凉爽一下,再看看沿江风光。

那时的黑龙江浩浩荡荡,水色碧蓝清透,不过两岸十分荒凉,很少见到人影。到了江边,我甩下衣服,只穿一条红色泳裤,一个猛子扎下去,便奋力朝江心的一个无名荒岛游去。十多分钟我就游到了岛上,然后仰面朝天躺在热乎乎的沙滩上晒起了太阳。那种惬意的感觉,简直就像躺在天堂的沙滩上。一天晚上,回到知青大宿舍,我便钻进蚊帐,趴在炕头上,构想一篇小说,写的是中苏两个青年男女在黑龙江上一个无名小岛相识相爱的故事,题目叫《地球的花边》。此作后来在桂林的《漓江》杂志上发表,是我的处女作。

滔滔黑龙江水,就这样冲开了我文学之梦的闸门。从那以后,我的写作不时与江河湖海联系在一起。

忘了是上世纪80年代末的哪个夏天,《人民文学》编辑部在辽宁兴城办了个创作班,来自全国各地的20多位青年作家参加(他们现今大都成了文坛名家)。当时我因一直没能拿出自己的作品,便常常在苦思冥想中游到海里去寻找“出路”。

那是一个夕阳如火的傍晚,我又一次下海,也许正赶上退潮了——在思索中不知不觉游出好远,回头一看,竟然找不到陆地了!周边全是灰茫茫的波翻浪涌的大海,我犹如一片小小的枯叶,漂浮在波峰浪谷之间,就等着喂鱼了!

显然,我已经迷失在茫茫的渤海湾。

没有任何办法了,我只能定定神,掉头顶着退潮往回游——至于方向对不对,是生还是死,那就听天由命了!倘若海浪把我带错了方向,就意味着我正在向大海深处进发——去找海龙王报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视线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抹树木丛生的绿坡地,看上去就像一张长长的弯弓。我顿感身心大畅,快乐地喷出一口水花,几天来一直在苦思冥想的作品题目也跟着喷涌而出——《在大时代的弯弓上》。此作后来刊发于《人民文学》,获得第三届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我想,大概因为我特意前往海中拜访了海龙王,走了“后门”,这是老人家给我的犒赏。

经此一险,小命没丢,反倒更加激发了我的兴趣和勇气。此后所到之处,只要临近江河湖海,必下水畅游一番。我还上过渔民的帆船,喝过他们鲜美无比的鱼汤。就这样,从北疆的黑龙江,到嫩江、松花江、辽河、海河、长江、钱塘江,从渤海到黄海、东海、南海,包括台湾海峡,我借采访之便,全下水展示过自己的丰姿。当然,风浪中也吞过或咸或淡的几口水,嘴里喷出的水花一朵朵,那叫一个“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过于今回想,还是有一个念念不忘的遗憾——没游过黄河,因为“跳进黄河洗不清”。有一次倒是去了黄河壶口,站在岸边礁石上,但见惊涛巨浪从天降,万钧雷霆动地来,那真是中华民族发出的呐喊和呼吼。我深深为之震撼,于是肃立岸边,向伟大的母亲河深深鞠了一个躬,热泪也夺眶而出。

今年春夏之交,我去西藏采访,一路见雪山高耸如屏,气象万千,蜿蜒的雅鲁藏布江如同一条绿色的飘带,滋润着两岸炊烟袅袅的城乡和无边的青稞田。为保护自然环境,雅鲁藏布江及其众多支流已全线禁游,我只能在岸边采了一些野花,撒进拉萨河。目送那些斑斓的花瓣顺着一江春水向东流,编织出一路的高原风光,我恍然也成了画中人。

数十年间,从黑龙江游到海南岛,这样的经历,令我骄傲。我猜想,国人中能有如此“壮举”的,大概为数极少吧。

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1988年初秋,我和陈忠实等几位作家出访意大利,其中一站是地中海边的一座城市。进了酒店的房间,到阳台上一看,外面竟然就是风光旖旎、碧波荡漾的地中海,这可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场景啊!我立马换上泳裤,披上浴巾,跑到岸边纵身一跃,跳进海里。游着游着,我忽然发现,因时已入秋,当地的旅游季已过,周围一大圈金色的海滩竟然空空荡荡,不见一个游客,海里也无人游泳。也就是说,这片阔大的海域,水天一色,一望无际,只有我一个人在畅游。我的天哪!我的心底蓦然生出一种诗意的想象——此刻的地中海似乎只属于我。那是何等快乐、惬意!回国不久,我便写了一篇游记,发表在《北京文学》上,题目就叫《地中海,我的浴盆》!

在我看来,人生不过百年,一定要做有意义的事情,也要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倘若不是酷爱游泳,我哪儿能领略那么多江河湖海的旖旎风光!哲人所说的“诗意地栖居”,也包含着这样的哲理。那就热爱大自然,热爱地球上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吧——大自然是我们的家园。

(作者:蒋 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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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24-11-2 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脱贫攻坚路上,知识分子这样担当】

  光明日报记者 刘平安

  老将宝刀不老。从去年9月到今年6月,年过七旬的蒋巍东南西北辗转五省七地(陕西榆林、新疆乌鲁木齐、和田、贵州铜仁、上海、黑龙江省佳木斯、哈尔滨),等于绕全国一圈,完成了一部长篇报告文学《国家温度——2019—2020我的田野调查》。正准备稍作休整时,来自贵州的电话犹如军令,他又马不停蹄直奔贵州,再次吹响了他的“军号”。他确实有一支“军号”,是他的手机铃声。

  蒋巍一年多没回北京的家了。“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别说三过家门而不入,八过家门不入都有了。”他大笑,“认识我的人总说我激情四射、能量满格,不是我觉悟多高,是这个伟大的时代强烈吸引着我,总让我热血沸腾。我喜欢坐在老百姓的小院里、炕头上聊天,他们的故事折射着这个时代发展进程的点滴变化。书写人民、书写巨变、书写英雄,总让我处在感动之中,我渴望这样的生活,我认为这也是一个当代作家的使命。要不然,活得也太无趣太寂寞了。”

“生命不过是个容器,就看你装进什么”

  1968年,21岁的蒋巍上山下乡,在北大荒度过八年的知青岁月。锄地、伐木、喂猪、赶马车,饱尝艰辛。八年时光让他记住了乡愁与贫困,也培育了对父老乡亲的深情。他在蚊帐中油灯下创作了大量反映边疆生活的诗歌,很快成为黑龙江著名的青年诗人。

  20世纪80年代中期,蒋巍返城回到哈尔滨,成了《哈尔滨日报》一名十分活跃的记者,发现并撰写了许多有杰出贡献的人物。这时候蒋巍发现,诗歌已经不足以容纳改革开放大时代的万千巨变,不足以生动反映那些勇立潮头的时代先锋和感人故事,也无法承载他的思考和澎湃激情。于是他做了一个影响他一生的选择:转向报告文学写作。当然,他仍然继续着诗歌和小说的写作,直至今天。其报告文学处女作《大洋的此岸与彼岸》(合作),以及《在大时代的弯弓上》《人生环形道》,蝉联全国第二、三、四届优秀报告文学奖,奠定了他在报告文学界的地位。这一写就是30多年,先后有20多部作品问世。

  报告文学评论家李朝全这样评价他的作品:“在报告文学领域中,报告性较强、文学性不足是较为显见的缺欠,而思想、激情、文采,则是蒋巍报告文学的三大特色。”访谈中,蒋巍说:“这不是我多么高明,而是时代和生活本身给了我永远的激动。面对那些英雄、那些牺牲、那些生动的故事,我经常会被逗得哈哈大笑,也会被感动得泪流不止,采访中经常大喊,拿纸巾来!生命不过是个容器,就看你装进什么。装进有意义有意思的东西,你的生命也就变得有意义有意思。作家永远属于自己的祖国和人民,面对祖国的伟大进步和人民生活的大幅改善,你怎么能保持冷漠呢?”

  2019年9月,国务院扶贫办和中国作协联合启动“脱贫攻坚题材报告文学创作工程”,组织20多名作家奔赴扶贫第一线,采访和书写党的十八大以来全国开展脱贫攻坚战的壮阔历程。动员会之后,蒋巍立即奔赴第一站——黄土高坡上的陕西榆林。翻山越岭,走村串户。党中央号召广大作家艺术家要深入生活,加强脚力、眼力、脑力、笔力,为人民奉献出更多更好的作品。10个月绕全国走了一圈,蒋巍笑说:“对我来说,‘四力’之外还要再加一力——体力。”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和一盏充电式小台灯,一路走、一路访、一路写,经常埋头苦战在宾馆房间里,许多天无人说话。但他乐此不疲,朝气蓬勃,经常大笑或流泪。他有一句挂在嘴边的名言:“我唯一的忧愁就是找不到忧愁。”

  在中国作协机关,有同事说:“走进蒋巍的办公室,听他噼里啪啦敲击键盘就像弹钢琴,你能听出他的激情和思考。敲出一句有哲理的句子,动作会放慢,最后啪的一响,结束了。”

与英雄同行,是他能量满满的“秘诀”

  蒋巍手机的军号铃声是这样来的——

  “太阳从山后一跃而起。王明礼双手叉腰,站在高高的山头,眺望着在群山中蜿蜒而去的明亮的乌江。秋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山遍野的黄叶,他屹立不动,犹如一尊山岩。”

  “他流泪了,我也流泪了。贵州大山深处竟然藏着这样一位伟大的英雄——普通一兵!这一刻我决定,把自己的手机铃也改为军号声。”

  这分别是文章《响彻一生的军号》的开头与结尾,来自蒋巍的《国家温度》一书。文如其人,这位老将一路走来,以激昂的文字作箭,以自觉的使命为弓,把一颗深爱着祖国和人民的火热的心,不断射向“诗和远方”。大爱、能量、振奋、感动,文字的力量在蒋巍的报告文学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响彻一生的军号》写的是一名退伍老兵王明礼。王明礼曾在战争中用两条腿换了战友的三条命。1985年复员回到家乡,贵州铜仁大山中的思南县,他拄着双拐做了10年的“义务邮递员”,送信百万件无差错。10年后,他奇迹般地扔掉了双拐——一条腿是假肢,一条腿是钢板。1998年,王明礼申请驻村扶贫,9年时间翻山越岭转战8个国家级贫困村,修建水窑68个,带领乡亲筑路总计60多公里,通过多项举措逐步带领大部分群众实现了温饱。2007年,他卖掉房子,和当年战友一起筹建万家山茶场,利用开发荒山搞产业经济,努力安排当地村民就业。如今,茶园面积拓展到5000多亩,建设精品水果基地300多亩,养殖鸡、鹅、羊4000多只。带动邻近村镇近4000人脱贫,80个入股贫困户分红近百万元。蒋巍说:“王明礼是我从大山深处捞出来的典型,让我震撼的是,从战场到回乡,他每做一件事都能干成奇迹。为什么?因为他的手机铃就是军号声——响彻一生的军号!”

  采访中,有个小插曲让蒋巍印象深刻。初见王明礼时,他上山时健步如飞,几乎看不出任何毛病。蒋巍说要看看他的伤残处,王明礼把裤腿卷到大腿上,这才发现他的两条小腿一只是假肢,一只是皮肉包着的钢板。后来蒋巍这样写道:“突然间,我们毫无思想准备——只见王明礼猛地脱下左腿假肢,动作极其利落,‘呯’的一声巨响把假肢远远甩到屋角,然后大声说:‘我这条腿能上能下,有什么怕的!’见过幽默的没见过这么幽默的。我不禁哈哈大笑,笑完,已是满脸泪水!”

  经常与英雄同行,这便是蒋巍永远能量满满的“秘诀”所在。除了王明礼,他的《国家温度》中还有黑龙江带领“傻子屯”村民寻找病根,治水、治愚、治穷的“天下第一傻”许振忠等许多平民英雄,有新疆干部每人车后备厢都装着一卷行李、随时准备入村驻户的细节。蒋巍说:“挥笔成史,就是报告文学作家的光荣。作为时代的速记员,我们留下的是国家发展进步的足迹、人民奋勇向前的足迹。还有什么工作比这更精彩呢?所以,我愿意永远在路上。”

  目前,这位随和、可爱、富有激情的老爷子又在贵州走访了一月有余,他拍来了一张电脑页面图,上面写着“主战场”三个大字,这是他正在创作的新书。这位老将的手指又在键盘上激情飞舞了。

  《光明日报》( 2020年07月11日 0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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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里农场董建国 发表于 2024-11-2 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他没少宣传哈尔滨,应该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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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24-11-2 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宜里农场董建国 发表于 2024-11-2 15:32
看来他没少宣传哈尔滨,应该谢谢他。

谢谢建国的回复,他是哈尔滨知青,当然宣传哈尔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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