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莅 于 2011-10-30 19:24 编辑
18. 鹅 血 geese blood 文革后期，三十六团3连开始斗私批修，割资本主义尾巴，将职工家自养的大鹅都收上来，由连里统一饲养。家属们很不情愿，就管公鹅叫刘少奇，母鹅叫王光美。1969年，当时连队的猪号是在营区的西南角。养猪的同时还有个鹅舍，养着从各家收上来的几十只大鹅。每次孙卫庆赶着鹅群到地里觅食，群鹅引吭高歌，声音宛如教堂的管风琴。鹅群游来游去，像是朵朵雪白的莲花，浮动在麦茬、豆茬地里，有时还会丢下几个鹅蛋来。鹅尾摆来摆去，一幅动态美景。 由于当时连里没有电灯，人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工作着。有一段时间，猪号没出过什么事，值班的老职工和知青照例都是晚间手提着马灯，在猪舍、鹅舍外巡视一圈，关好门，喝点酒，就进屋睡觉去了。寒光月夜下人们休息了，连里的猪、马、鹅、鸡也睡着了。1970年一天晚上，孙卫庆一人值夜班，感到孤独，王秀凤就过来陪她。夜半时分，打更的刘土成听到鹅号的异常动静，他跑过去，看到两只野狼正在鹅群中撕咬着。他凭借在部队练就的武功，冲上去，抓住一只野狼的双耳，骑到狼背上拼命捶打起来。另一支狼喝够了鹅血，溜了。被抓住的这一支，挨了一顿暴打，也挣扎着，跑了。 第二天早晨连里人听到猪号那边喊：“出事了，鹅被咬死了！”大家都往那跑，看到鹅号的雪地中躺卧着一地的大白鹅，灰鹅，曲项向天歌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嘎然而止了。所有鹅的喉咙颈部都被野兽的利齿撕裂开，鹅血全被吮吸光了。留下的是鹅身和一地的斑斑血迹，那景象让人感到惨不忍睹。平时放牧鹅群的小知青掉泪了，有的职工家属眼眶也湿润了，一只一只的数着，一共是73只。只是一夜工夫，北大荒的狼群野性肆虐，喝光了这群鹅体腔内的鲜血，跑得无影无踪了。从前有个阿尔卑斯的小山村，村民也养了一群鹅。一天半夜，罗马士兵来围攻，是高昂的鹅声惊醒了村民，打退了罗马人。而我们的大白鹅，在半夜突袭来的狡诈的野狼前却成了羔羊，没等哼出声来就全被咬死了。 连里把这次事故上报团部，答复是鹅毛全部上缴，于是全连知青家属都忙起来，大锅烧上水，鹅毛退好摘光，装满几麻袋，送到西岗。至于鹅肉，大部分卖给了西岗饭店，剩余的送到食堂，知青们吃了好几天的鹅肉。而家属们，鹅毛、鹅绒都不曾得到；那珍饈般的鹅肝是什么滋味，也没能尝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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