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扎根树 于 2012-12-12 08:00 编辑
两 顿 饭 歇晌回到青年点,正准备吃饭,一旁的刘万说:你柜子上压张纸条,说着拿起来递给我。我展开一看是5队新青年任小杰给我留的字条:
王一: 替我做今晚、明早两顿饭,仓库钥匙在点长那儿。 今天刚做好中午饭,正巧碰到隔壁院大队刘会计从公社开会回来说,公社拖拉机一会儿到升平公社去拉化肥。我正好可以搭拖拉机到我大哥青年点去取他从家带回的棉衣,明天上午回来。 今天晚上做白菜炒肉,冻肉在仓库里案子上。白菜没了,下窖提一土蓝子。明早贴大饼子,炖白菜土豆汤,冒大馇子粥。 噢,差点忘了,点里没盐了,买5斤盐吧,钱你先 垫上。 小 杰 1976年12月17日上午 任小杰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俩家住的也很近。青年点知青每月轮流做饭,12月份排到他做饭。他留条让我替他做两顿饭,没说的,一准做好就是。 下午我和兰广学买了盐又去公社中学冰场滑冰,玩得痛快,余兴未消。回到青年点,我俩讲起在公社中学滑冰引来学生们围观和阵阵喝彩,老青年刘祥吉听后,非要我陪他再去滑冰。 农历大雪节气一过,下午3点后,天就擦黑了。 开始准备晚饭,先切冻肉。在伙房自己太冷清,进屋里拿过长条凳放上菜板,地上摆上大铁皮菜盆,开始切那块有8、9斤重的冻肉。有几个青年在炕上打扑克,喜滋滋地等着白菜炒肉片呢。由于屋里冷,肉一点没有化,每切一片都很费劲。刘万过来帮我切了一会儿,小叶也过来帮我切。费了好大的劲才切完,刀背把手上虎口硌得通红都快出水泡了,看看还算薄的大半盆肉片,心想一会儿大家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白菜炒肉片了。 暮色四合,拎起点里唯一的土篮子出门下窖取白菜。天还不算黑,刚好可以看清景物轮廓。绕过房山就依稀看到后院菜窖口边上有个空土篮子,这个土篮子是谁的,莫非是偷菜贼的?回屋去取手电筒再来一看究竟。进屋我把所看到的说了,点里的人谁也不知道菜窖口的土篮子是哪的。点长让老青年小会当我的保镖,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偷菜。刚出门小会还雄赳赳的,嘴上说他啥也不怕呀什么的。可到了后院就见他脚步也慢了,手里的电筒握的紧紧的,眼睛直往后看,好像防备贼来抓他似的,也不吱声了,一脸的紧张二字。这那是什么大胆呀,简直就是假大胆的标准照。我俩来到菜窖跟前,菜窖口也不知被谁打开了,小会用手电往菜窖里敷衍地照了一下,旁边仓房后也不过去看,正在这时一阵夜风刮得空旷的后院里几株老树嘎吱一声,小会低声嘀咕说没事,就赶紧把手电往我手里一塞,扭过身一溜小跑地回去了。 我踩着梯子下窖,往窖里面照照,也没发现什么,就挎一土蓝子白菜爬上窖口,回屋赶紧择菜洗菜切菜了。 锅里成了清水煮肉片了,把菜到下锅里,翻炒两下一看,也不是炒了,像是顶着破败气泡的乱炖。好在点里的同志们非常宽容,并没有出现抱怨之声。 后来我仔细检查着火的原因,发现锅底有半尺长裂缝,穿过缝隙可以看到灶坑里的红火。 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了,离天亮还早,点上蜡烛,放到锅台上。 刚打开仓库门准备舀苞米面。女生寝室门轻轻地打开一半,轻手轻脚地走出一个还在扣上衣扣子的人来,我一看是老青年吴锦同志,她爸爸是单位的领导,但她从不提起,做事向来勤恳低调。她走过来轻声说是来帮我做饭。我一听可太高兴了,真是雪中送碳啊!不用怕啦,大家到点肯定能吃上饭菜了。虽然她比我大两岁,也只有19岁,但在劳动生产和日常生活中,却已象一个大姐姐了。 烛光里,她梳着两条短辫苗条的剪影是如此的青春!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严肃紧张而又熟练地和苞米面,洗菜切菜,贴大饼子,做菜汤,冒大馇子粥。只看见她在忙,我都伸不上手了。大冷的天,谁愿意早起呀。她起大早来帮助别人做饭,这种不怕困难,乐于助人的精神,让我从心底涌出无限的感激和由衷的敬佩。 我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替任小杰做两顿饭的任务。一年半后,青年点撤回,这成了我在青年点仅做的“两顿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