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蛇女

余洁
                                                                      捕蛇女

徐启平

（原黑龙江香兰农场四分场上海知青）

我属蛇，虽然从小生活在城市，可毕竟在北大荒生活了近十年,见过不少动物，什么小咬蚊子苍蝇黄蟮田鸡狗鸭骡马牛，概可以熟视无睹了。可我看见蛇还是害怕。

特别是当我看到的蛇，是在我家里，在我床边，可以想象当时的我，是如何吓得花容失色，惊恐万状的。

事情发生在三十多年前。

1990年暑假，荣虎（老公）单位分房到了杨浦区延吉六邨，我工作也随之调入杨浦。

住宅与学校不远，住房共16层，我们住在10楼。阳台很大，结构漂亮呈盆花状，外墙的每层阳台边，分别用红，黄，蓝马赛克贴成。周边居民夸此楼为：彩色小高楼。

学校属区重点，进门就瞧见大草坪，草坪中有座白色仙天鹅雕像，一排排苏式教学大楼显沉重洋气。

我很满足现有的住宅与学校氛围。那时我只有37岁，勤奋工作，特别对业务很追求，经常把备课，阅卷带回家，更多精力用在课堂教育教学上。

快进入冬季了，这天是周未，荣虎与儿子在爷爷家。我在厅里拿起试卷批改，五十多份试卷批完有点累了，于是我想进小卧房床上歇歇。

小卧房一排大橱一张床，窗前一组音响。推开房门，只见大橱脚边有物盘立着。一见，吓了一大跳，是条蛇哎，它下身盘在大橱脚里，上身直立，面向南边。

我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本能性地立即把门轻轻快速关上。

哪来的蛇呀，十楼蛇怎么爬上来？难道随下水管爬上来的？冬天蛇应该冬眠了……

疑问一个接一个，心呯呯直跳。安慰自已，大概眼看花了是根电饭煲的粗电线，不对呀，我确确实实看到的是条蛇呀！

要不，再看看，如果是原来的样子可能是条粗电线，如果有变化那肯定是蛇了。于是，我忐忑不安，小心翼翼推开门缝一瞧，哇，是条蛇哎，它原来头向南的，现在头向北了，原来尾巴圈曲在里面现尾巴露在外面了。我吓得赶紧再次关上门，还用劲拉拉门恐怕房门关的不牢。

瞬间，我四肢发软，怎么办？我拿起手机与荣虎说了。电话那头他也纳闷这么高楼层家里怎么会有蛇？他果断对我讲：我叫董国勇来，把家里的蛇给抓了。

董国勇原来是香兰农场四分场的，其妻子余洁也是四队的。巧了，我们住延吉六邨，他们住马路对面延吉七邨，平时我们一直有联系，来家唠个嗑呀，给他儿子补补功课啦那是一句话。

我正在焦急地等国勇到来，“咚咚” 敲门声响了，门一开，却是余洁一人进来了。

问起国勇？余洁笑说，他怕蛇的，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她，余洁知道我的担心，眨眨漂亮的大眼，说：“平姐，别担心，来，先把窗打开。”

看着她麻利地从包里取出长手套戴上，然后抬起头不慌不忙地问我：“蛇在哪里？平姐”

我看着她，却是纳闷：这余洁是小哈青，外表看起来虽然娇小可爱，却属于那种内秀却极有主见的女生，但是无论如何看不出能够胆大到去抓蛇。

“蛇在哪里？”余洁又问了声，我这才回过神来，用手指指。此时的蛇又挪动了下身子，见到人身子挺得更高。       我吓得往后退，只见余洁不慌不忙，悄悄走到蛇边，蹲下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蛇尾，随之快速提起来，（那蛇我估下有二尺多长），使劲抖动几下，扔出窗外。我在后面是看得目瞪口呆，余洁却象是啥事也没有，取下手套，安慰了我几句就走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难道余洁此前抓过蛇？是传说中的捕蛇女？三十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机会问余洁。但是当天她那冷静，果断娴熟的捕蛇英姿一直在我脑中萦绕，虽然我只要一想起床前的那条蛇还是心有余悸。余洁，谢谢你！事后知道，原来此事是儿子干的，他买回一条小蛇放床下，自己都忘了。后来，荣虎对儿子下了死命令：今后不许养蛇，你这是要你娘的命啊！
       也不知道蛇是怎么生存下来？床下有蛇，床上有我，我天天与蛇相伴，是缘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