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后传】闲人要房记5

【闲人要房记5】

        拿定了主意之后，我就开始双管齐下地实行我的要房计划。从每天早晨到单位开始，按厂长的说法先到前后院晃一圈，看看厂里有没有什么维修的任务，如果没事就骑上车开溜。灯到了公司大楼里，我先是到靳经理的办公室门口堵着他，看见他上班进屋我就跟他进去，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和他闲磨嘴皮子，内容无非就是和他理论我要钱上楼的理由。在这里我是一坐就是一上午，不管他说出天花来我也是不走。
       下午我则到房产科坐在姜科长的对面还是软硬兼施的磨他，而且是追踪式谈话，除了上厕所我不跟，剩下时间他想躲开都不好使，理由还是——我动迁了，通知上明文规定单位得拿钱，既然有文件那你就得给我解决。
       就这样一连几天把他们磨得也是筋疲力尽，对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想和我发脾气吧，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我只是一视同仁的每人磨他们半天，剩下半天还他们自由，并没有耽误他们的工作（况且我和他们谈的也是他们工作范围之内的事）。即使他们想找我的别扭，也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这还不算，除了白天的工作时间以外，我还处心积虑的设计了一套休息时间去这两人家里拜访的攻心方案。因为我知道，在那个代当官的还就怕你去他家去捣乱，传出去灰头土脸的好说不好听。我就是抓住了他们这样的心理。决定先去姜科长家里打探一番，来个敲山震虎再说。
       我们公司在城南的小凌河边有一片平房住宅，我打听到姜科长的家就在这里住。所以下班以后我就骑着破自行车按着事先打听好的地址，突如其来的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的姜科长正在拿着铁锹在自家的房前翻着自己的菜地。一看我过来惊诧得连眼睛都直了。他拄着铁锹无无论次的说：“你怎么——还追到我家里来啦？单位还没闹够吗？”我低头用脚一踢车梯立好车子，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铁锹就帮他翻起地来，我好赖下过四年乡，干这点农活还是手拿把掐的。
       姜科长一看我没有和他干仗的意思，脸上紧绷绷的肉开始有了松弛的迹象。他从兜里拿出一颗烟向我递过来，我也把火柴擦着递过去。我俩都闷闷地抽着烟，开始谁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他低着头说：“爷们儿，不是我味良心不帮你办这事，我的上边也有管我的，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就别难为我了好不好？”我拄锹看着天和他说：“姜科长，我也是没办法，你还有房子住呢，我马上就得被扫地出门了。好赖你现在是管这事的头儿，我不找你找谁呀？我小赵也不是混蛋，你要是帮忙把我成全了，我还能找你麻烦吗？”
       姜科长站起身：“公司哪有钱给你买房子，没看我还住着南河套呢吗？”我也不客气的把锹一扔站了起来：“姜科长，话可不能这样说，你现在毕竟还有房子住，可是我现在马上就无家可归了你知道不？再说了，据我知道，咱公司给你分了两处楼房，你都给了你两个儿子，这是事实吧。你现在住南河套也是你自己情愿的事，不是嘛？”姜科长一听我揭了他的老底，脸都气紫了：“你——你听谁说的？”我说：“不管听说的，这年头什么墙有不透风的？你就说有这事没有吧。”老姜不吱声了。
       初战告捷，我先撂下。第二天晚上我又跑到靳经理家去了。这次去他家我是经过了再三考虑的，因为我打听到靳经理他家也赶上动迁了，现在就住在我家隔一条街的亚洲旅馆里，公司批准他家占了三个房间暂住。
       这天晚上，我爱人正好上夜班，我就抱着四个月大的女儿就跑到靳经理家去了。一进屋他家在吃饭，靳经理一看我进来就显出一幅非常不高兴的样子，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又来干什么？没听说过吗，我在家从来不谈工作，你回去吧。”我笑嘻嘻地把孩子往他家沙发上一放说：“知道，知道。但是我今天来绝不谈工作，就上你家串个门。你该不能往外撵我吧？”他这才不吱声了。
       他那老伴人还不错，连忙把我的孩子接了过去，又是哄又是抱的稀罕个没完。我也就借这个机会和她的家人云山雾罩的聊了起来，从我自小聊到上学，从上学聊到下乡，一直聊到回城参加工作，反正是滔滔不绝和他聊个没完没了。
       不知不觉的一直唠叨夜里12点，把个靳经理耗得直打哈欠，还不好意思说睡觉。等到第二天我再去公司找靳经理谈判的时候，一进屋就看见他一脸的倦容。就这样，我将近一个来月的连续作战，把这两个公司的大经理和小科长都弄得疲劳殆尽，叫苦不迭。（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