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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那片黑色的土地上 (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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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 发表于 2012-9-28 06: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夏梦 于 2012-9-28 06:48 编辑

爱在那片黑色的土地上.jpg
                                                (第三部分)
                                                                               夏梦
        一大群猪归我放。夏末秋初,收完麦子的地上一片黄茬儿。把猪放到麦田里拱麦子吃,我站在那儿放开歌喉唱歌。不是像他们说的给猪唱歌,我是用心灵在唱,黑土地,白桦林,远山,天空,还有所有的生灵都听得见。
      “我爱呼仑贝尔大草原------。”嘹亮的歌声传的好远,好远呦。唱够了,我躺在麦田里,头枕着两只手,望着白云,蓝天,远处的马鞍山。
      像马身上的鞍子一样的山上总是有一缕飘渺的清烟薄雾。当这些雾升腾到山顶,变成白云,飘在马鞍山的上头,就像它戴了一顶帽子,帽子要是再大了,就要下雨了。当地人说‘马鞍山戴帽;天要下雨!’
      “喽喽,喽喽-----。”随着我的叫声,百十来头猪欢快地窜着,奔跑着,撒着欢儿,不一会儿就冲到我身边。在远处的一辆骑着自行车的人也向我飞来了。
             冬生!
       他把自行车斜着扔倒在地上,来抱我。
     “别的,”,我穿着破夹袄,腰上扎个麻绳。一条黄不黄,白不白,灰不灰,黑不黑的单军裤从裤腿就沾满了不知是猪食还是猪屎的东西。农田鞋上覆盖着同样的物体。“我衣服太------。”
      “脏”字没让我说出来,他已把他的脸颊贴在了我的嘴上。并把我连人和赶猪的棍都搂在怀里,我扔了棍子,和他紧紧地抱在一起,脸也贴的紧紧的好像分别了几年,只觉的只有今天抱紧了就永远不分开了!过了许久,他望着我的眼睛,猛地把我举起来,在地上不知转了几个三百六十度,然后他和我一起重重地摔在了麦田的麦秸堆上。我们俩笑成一团。我把头枕在他臂膀上,望着天空。
      天瓦蓝瓦蓝的,人常说,立秋还有一伏,天很热,但带有秋意的小风吹过来,再晒着秋天的阳光,惬意极了。我用两手盖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太阳,光把手指变成了透明娇嫩的粉红色,柔若无骨。安静,无语。静谧中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小彭给我写了好几封信,她说她喜欢我。”我没吱声。他用那只我没枕着的胳膊上的手拿起一个长麦秸,划拉着我此时肯定很红的脸蛋:“生气了?我没回信呀!我只想着你这个不给我写信的小东西嘛!”我不理他,看着天上的棉花样白云飘过来,像只狗,一会儿又和飘来的云交织在一起,变成了老虎,最后变成了龙。
     一阵很强的风吹来,天要下雨,马鞍山没错,它的帽子早就告诉我了。我和他一骨噜爬起来,赶紧赶猪。我的“噜噜------”还是好使的,在他大笑中,我‘领导’好了这群猪。回连里来不及了, 麦田旁的路边有片白桦林。
      白桦林里有块地面上还没湿的地方正好躲雨。猪也懂事,谁也不乱跑。树下,他把我抱在车座上,脱下外衣,蒙在我的头上,他自己站在雨中。雨水顺着白桦林带着我们的悄悄话儿流到了路边的小溪,向远方流去。
      我告诉他猪为什么吃崽子,是因为每天吃不饱,光有菜和酒糟豆付渣和少量苞米面不行,我就在喂猪时又多加了一些苞米面。有时我还去食堂挑知青倒掉的汤水和馒头回来喂。另外我发现了,大猪在生小猪后如果把生下来的胎衣吃了,就吃小猪了,因有胎味儿。他告诉我,他姐姐十一结婚。他得请假回去。回去的路费都没有。又不能向家里要,文化大革命抄家时拉走了一推车从他家墙壁里翻出的金条,古玩和字画。可他父亲和小妈下放后就靠姐姐一个人的工资生活。他家太苦了。------
      雨后,我把他领回女宿舍,人们上工去了,我打开那个哈尔滨带来的破木箱子,把每月攒五圆攒了半年的工资钱和我妈妈寄给我买那件我喜欢好久的棉大衣的总共一百五十圆钱,连包着的手绢都给了他。
他走时,是那些上海哥们送的他,他没告诉我,是怕我哭。
       一年多的工夫,食堂里改变了许多,桌子上的桌面重新换过了。还刷上黄漆。那一次上海和新来的佳木斯青年两个人不知因为什么事儿在食堂打仗,佳木斯的把一搪瓷罐子的豆付脑砸在了‘小上海’的头上,血流了下来。红的,白的东西混在一起,当时就有人大喊:“打出人脑子了!”听这话,两伙人就都上了,桌子和凳子弄坏了不少。
      伙食也好了不少,在吃了好几年的黑面镘头就菜汤的食谱上,出现了豆付脑和咸菜。逢年过节还有用炸豆付泡炖的红烧肉。一个月能吃上一顿米饭。而偶尔卖一次米饭,排队的人就挤得不得了了;人们用所有能装米饭的容器来装。上海人爱干净,讲清洁,以水为净。所以不在乎用从家里带来的,还没用过的痰盂来抢米饭。我们见了这些就什么胃口也没了,尽管我身上还留存着洗不掉,用雪花膏也盖不住的猪屎味儿。可我也没见过用痰盂装饭的。
       在食堂,耿立夫告诉我,冬生来信了。信转到我手里时就到了要接他的日子了,在我接到信的第二天下午的火车到。
      当晚的职工大会我也没心思听,更没心思给大伙唱歌,叫他们喊去。
      我们这儿的生活太枯燥了。每天除了上工,就是吃饭,开会,睡觉。样板戏的电影半年来放一次,一年到头也看不到象样的文艺节目和戏剧。汇演是去团部看的,我们自排自演的,除了诗歌大联唱就是三句半,舞蹈都不多见,只有一排人耍着胳膊跳‘造反有理’,‘远飞的大雁’好人的腿也得跳成瘸子样。有收音机的人家就是‘财主’了。可每家都有个有线的喇叭,我们知青宿舍也有。每天五点钟就响了,午间和晚上不管你在做啥,它都照播不误。“兵团广播站----。”时间久了,人们烦了,它一响,知青们就学着女广播员‘飒爽英姿’的声音:“兵团(广播站)王八蛋!”------
      广播员是从北京知青抽出去的,不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工作既轻巧又神气,所以她拿腔拿调的。不久又突然换了个女播音员。据说那个神气的女播音员和我们团长—一个有家的炮兵军官在广播室研究工作时出了点儿‘问题’,团长和她都给撤了。团长调别的地儿去了。
      连里人们最大的乐趣是每天晚上开会前大伙唱歌。后来定格为我给大伙唱歌。好像我啥都会唱。唱‘白毛女’扎红头绳,我用两个动静唱杨白劳和喜儿。今天人们还想让我唱歌,在他(她)们的起哄欢叫声中,‘打住,开会了!’‘小神仙’发话了。
    两盏汽油马灯下,微弱的光,照在会场前面的一张桌子上。指导员‘小神仙’讲话从不用稿,灯暗也没关系。人们从黑暗里传来的他的声音中,嗅出了一种醉意。
    “ ------你们要安心在兵团干下去,要在兵团搞对象,成家,生一大堆孩子。在兵团安家立业!要扎根边疆,建设边疆,保卫边疆嘛!”
“你们现在就搞!你们的开端是田间,地头,豆子堆,玉米帐子,草窠------”
     去年今日,他是谁搞对象斗谁,今年一看知青张罗着回城,他又用搞对象来诱惑,让知青在这里成家落户,生儿育女,你走也走不了了,好在这扎根。
            冬生不是白白地叫他调走的吗?
      其实‘小神仙’也真架不住闹的了。
      天津青年是我们连最后一批下乡知青。他们来时,带来了天津能买到的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东西,不但使上海人的邮来的邮包里吃的望尘莫及。也好吃得多了。天津人是塘沽来的,由于海水的关系,牙齿都是黄黄的。但说起话来甜甜的。有人就说她们是‘不吃饭也能送你二里地’。可他(她)们刚来那些日子嘴不甜了,苦了,还哭了。那是刚下火车,看到的不是什么楼房与街道,而是老下雨不干的盐碱土地上的那些土坯屋和用拉合辫子拧成的大通房。低着的脑袋上不停搜索的眼睛看到的是人们脚上穿着的大大小小的雨鞋。
       因为又来了知青,没地儿住了,给他们住的是一个拉合辫新拧的大通房子,在我们女宿舍旁边。中间用胶合板隔成了两个屋。各走个的门,可隔一堵墙可听得见另一个屋里的咳嗽声。天津女青年一连哭了两天,也不去食堂吃饭。白天上工也不去。后来,男生看也不是办法。说,‘你们老哭不哭坏了,再说了,你们哭他们也听不着啊!’,就想出了一个办法:白天不哭晚上哭。他们男女生约好了,白天用带来的天津特产吃的饱饱的,半夜,男生一敲墙,喊一声:“预备------齐!”‘呜呜呜---’两个屋的男女一块哭开了。那哭声刚开始像‘跳大神’的动静,又汇成了交响乐,奏着独创的世界上最跑调的交响乐。我们却‘欣赏’不了了。知青白天用镐刨修水利的壕沟,用手搬冰块。晚上的觉多宝贵呀!我们在猪号,食堂的还要早起,他们这样闹,我们还不‘体腾’了?
      最后有人找到了连长那儿。正连长,哈尔滨知青。女的。说话七里咔嚓,快!不含糊,却太‘革命’了点儿。外号‘小辣椒’。她可真硬把他们制服住了,止住了‘半夜人叫’。她在我们的队伍前说要半个月不卖给他们饭,一个月不给他们开工资。那天津带来的‘干货’还抗吃啊!男女生一碰头,恶作剧就免了。
     我们都年青,还没脱离稚气,兵团生活紧张,又单调枯燥,我们血管里奔腾的血,除了‘革命’之外还剩下多于的体力与精力。除了干活,不玩,不闹,干啥去!?
     下了工的男生们除了聊天,玩之外还打赌。哈尔滨的知青中有个李合,是个能干的小伙子。只不过过于憨厚了些,男生总愿逗他玩。他仔细,省吃俭用,平时还学农工抽点小烟儿。就有人编个歌子大家唱:‘最傻不过傻李合,喝开水,吃白馍,省吃俭用买烟盒。一个烟盒三块多,你说缺德不缺德。’男生还传说李合在宿舍晚上站在睡下的一排知青炕头的炕沿上唱:‘刘三姐’插曲:“你爹(歌)没有我爹(歌)多,我爹(歌)就有几大笸箩。不信你往床(船)头看,床头床尾都是---爹(歌)!”有个男生笑得滚到地上去了,本来那炕就没多高。有一次我和李合在场院装谷草给猪垫圈,他带了一块‘老毛子’表,当时知青几乎没带表的,他很显摆,一会儿一看。可他那表是买的旧的,老修还是老坏。快装完了,我问在车上高起的谷草上的李合几点,他说‘一点了。’一会装完了,我又问:“几点了?”他从车上跳下来,撸了撸袖子,一板三正经地说:“五点。”这又无疑地使大家更开心了。
要开工资了。上海青年大杜子在男宿舍当着众人的面,和李合打赌,说如果李合在发工资那天能把痰盂里的东西喝了,大杜子甘把一月工资全给李合!李合说:“没问题!就怕你小犊子不给。”“我们作证,”“我们作证,不给不行!”男生们兴奋极了,等着这天的‘好戏’。就在开工资那天,嘴里嚼满了大蒜,辣椒的李合,当着大伙的面 ,一手抓起痰盂,猛地啁了一口,另一只手伸向了大杜子。大杜子把钱“啪”的一声摔在了李合手上,李合一翻白眼儿,仰面倒在了地上,不是别的,激动的,看见钱,才一下子昏了过去。
    ‘小辣椒’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就被叫马上集合站队,听她训话:“你说,啊,”她尖利的声音比警笛儿还刺耳,“他给你钱,你就可以喝痰,喝尿,要是老毛子来了,给你钱,你都可以卖国!”“不行,写检讨,罚扫连队院子一个月!”
      这些日子,北京,杭州青年有一部分家里有能力的人,都想办法回城了,还有正在办的,剩下的是多数的人也有些心动了。为了让这些人安心扎根在这里,从上头到下面都动员知青搞对象,好在兵团安家。想起去年的事,我浮想联翩,我简直连指导员往下又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明天去接冬生!
     我们连离团部十三里地,团部在县城边上三里的地方。火车站离县城还有几里多。
     要进城就要坐拖拉机,这是个叫‘二十八’的蹦蹦车。坐在它上面就是不晕车的人也晕,就不用说它走到哪儿都‘突,突突’地蹦蹦到哪儿。坐一次就让你一闻到柴油味就想起‘二十八’。一辈子也不想再坐!
       第二天,我就是坐着这个震得人心都颤的这个东西去火车站的。二三十里的的路程要是汽车一会就到。可‘蹦蹦车’足足走了两三个点儿。到了火车站,等了不一会儿,上海来的火车就到了。因为是小站,下的人不多。耿立夫和朱树年跑上前去,我两只眼睛不够使了,在那些夹杂着黄棉衣的黑的灰的人群中找冬生。冬生最后下来的,他带的东西太多了。两个大提包和一些个网袋,用一根竹扁担挑着。接站的小耿和小朱接过扁担和东西,四只手拎的满满的向‘蹦蹦车’走去。
       冬生用手臂绕着我的脖子搂着我肩膀:“我好累,扶扶我。”啥好累啊,就是借机会搂搂我。“想我了吗?”他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两双似水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我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话,此时是多余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猪号累吧?!”“还行。就是老母猪开始生崽子了。有时半夜生。”
   “你妈妈好吗?”“我回去高兴了,她可开心了。”
     上车后,他把他的棉军帽摘下来,给我带上,还怕我冷,就把帽带也系上了。“坚持住,有一天我来接你!”,他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脸说。当天他就和我一块回我们连了。
      车老板子张师付找我俩去吃饭,桌子放在炕上后,张嫂去做饭,张师付去找酒。冬生看左右无人,飞快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我哪见过这个‘架式’,我从来没被他吻过,以前他就和我贴贴脸,握握手。血呼地从脖子涌上我的脸,感觉脸烫极了。还觉得那柔嫩的唇彷佛还久久贴在我的发烫的脸上,痒痒地,麻麻地,脸上的热,痒,麻随着热血又从脖子涌向心头,我狠劲瞪了他一眼,赶紧从间壁着里屋和厨房的一小块玻璃看了一下张嫂。她在忙着炒菜。我就用手使劲地掐了冬生的手臂一把,他就势微笑着把我的手握住了。他用他炯炯有丰胸精油评价有效的lower abdominal fat有效左旋肉碱哪个牌子好毛孔好用吗口碑去细纹的眼霜最好的丰胸产品排行榜眼线瘦身产品bb霜脚气瘦腰适合30岁的眼霜排行榜品牌睫毛滋养液什么牌子好神的的眼神和逼人的目光紧盯着我,我把头低的不能再低,用长长的睫毛覆盖上两只眼睛,不去看他,却没去抽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墙上挂着的那只老挂钟的摇摆声听不见了------。
      他暂时没回采石场,在团部的被打倒的孟会计家住,每天来看我。孟会计没事干,一天光讲吃,养的细皮嫩肉,住几天冬生也白了。冬生除了给她些带回的味素外,其它的都拿给了我。
      有他妈妈给我的被面,他姐姐亲手绣的枕套,上海松紧布鞋,还有味素和檀香皂。味素在连里的菜汤中根本尝不到,檀香皂他告诉我说这是他妈妈在箱子里留了十几年的东西。那时肥皂香皂都要票。
      雪地,沙沙沙沙地响,已是夜里十点,我们还外面走,一望无际的雪地上留下了我俩的足迹。
      他告诉我说他妈可高兴了,说儿子找了一个善良懂事的对象,能倾馕而出地给他拿钱。又不嫌他家成份敢和他好,更夸我长的可爱,漂亮。冬生把我的照片带回去给她们看了。其实我早猜到了,送我被面,枕套,就说明他们家接纳我了。
      想不到的是,冬生还在火车路过哈尔滨的时侯下车去了我家。我妈妈还真喜欢他,不光是因为他带了东西给她,而是一见如故,看见了冬生就从心眼里喜欢。在那的一天里,冬生身前身后地跟着我妈,浑如娘俩。我妈给冬生包了一顿他没吃过也永远不会忘的一顿那样好吃的饺子。
     他送我回连队,已是夜里12点。他只好住在男宿舍。
     同样是对着的两铺大长炕,男宿舍比我们逊色多了。白天的一个个的行里卷,晚上拽开就睡。我们的被子垛的他们的整齐,还每人的被上蒙个布啊,花头巾什么的。到晚上,一个个蚊帐里装着柴油的墨水瓶的,像萤火虫般的光一闪一闪,行成了一道奇特亮丽的景致。灯下有学习的,写家信和情书的,还有织毛衣的,闲得无聊就谈天说地,讲古今中外故事和笑话,我回来时大部分人睡了,尽管九点连里就吹熄灯号了,还有两个没回来的呢。不敢挂门,也不敢睡,我和‘小辣椒’连长等着她们,因为前天夜里有个造酒麯的张万曾半夜两点溜进来,一下子‘划拉’了两个女生,弄得人心慌慌。
   ‘小辣椒’从蚊帐里传出声音说“你咋那么傻呢,一心一意地跟着冬生。他是资本家,(她没说我成分是地主,下面说出来了。)你说将来你们的孩子成份是填资本家呢,还是地主?”我笑着说:“就填资本家兼地主呗!”在我旁边睡的小李子打了个把式,说的梦话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织个带方格的背心儿,男女都能穿。”她后来嫁给了宝清的一个农工,此时她在给他在梦里织背心。我睡的炕头是两个半球的地方。左边身子下的炕冰凉,右边身子底下滚烫,是因为左边炕头下有一个放东西的死洞。人们都不愿意睡那儿,我像去猪号养猪那样自报奋勇要睡那的。好在我回来时方便,早起去猪号也不打扰别人,可就是睡出了风湿,半身疼。炕凉不要紧,人们的‘唯成份论’使我的心更凉。
       冬天的猪号的地上比外边的冰天雪地更滑。也更冷,因为猪号在连队的高岗上,风更大,更猛。
       这天晚上有个母猪要下崽儿,我们等了一白天它也不下。老张师付和小叶下班了,留我和小付值夜班。小付胖,爱睡觉,更熬不了夜,把第二天的猪食弄好她就蜷在谷草堆上‘奏乐’去了,我在她的酣声里给大猪准备着食,还一会一去看这个猪妈妈。等着给它接新宝宝。
       后半夜两点,侧躺着的大猪不安定了,抻着身子,张开架着的两个后肢,开始生第一头小猪。此时的我睁着懵恫的眼睛,在猪号昏暗的朦胧中,见大猪的屁股挤出一个小圆脑袋,粉红色的。我轻轻地把它全拉出来,把小猪肚子上和大猪连着的一条肠子样的脐带揪断,挽了了疙瘩,再用谷草擦干净它身上的粘液,然后把这个有着混身像粉缎子般的小东西,放在母猪的奶头旁,捏着奶头,掰开小猪的嘴,让它咬住,张师付接生时我用心记了,今天我会了。这小猪还没睁开眼睛,却知道吃奶,咬住奶头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接着我又顺利地接下了十一只。每个都给它找到一个奶头。生完这些,大猪累了。一动不动。我也坐在猪圈一角,歇着。
      一抬头,我看见了大猪的屁股里又伸出两只小猪脚,胎位不正!我想。这小猪脑袋在里头呢,别憋死呀!可我拽腿他也不出来。脑袋比腿大。大猪又没力气了。我还真怕把小猪拽坏,连累再急的我在大冷的冬天出了浑身的汗。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法儿一点一点地把他拉出来了。那晚这猪共生了十二只!
      胎衣是要埋起来的,否则要让大猪吃了以后会吃崽子的。那胎衣和猪崽子身上一样的味儿。大猪吃崽子是我们连和猪号最头疼的事,我发现了解决这个关键问题的办法。埋胎衣!
     东方露出红色,天边半个红火球慢慢变圆-----,然后‘啪’地一下跳出了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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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里农场董建国 发表于 2012-10-7 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连76年老母猪下崽子。一下死了好几十,副连长李继民都受处罚了。连长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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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夏梦 发表于 2012-10-7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连的猪也在我们去前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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