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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上的挑衅
黑龙江是中苏两国的界江，是一条黄金水道。在这里，演绎着两国人民世代友好的美丽传说，也留下了许多挥之不去的悲惨回忆。象滚滚东去的江水，时而平静恬阔，宛如淑女；时而狂涛咆哮，似脱缰野马。 1969年3月2日“珍宝岛事件”以后，两国关系骤然紧张起来。苏联边民内迁20公里，在黑龙江边境陈兵百万，江畔哨所林立，江中军舰剧增；夜间高强度探照灯频繁扫射，照得亮如白昼；神秘的信号弹如影相随，不时腾空而起；摩擦挑衅不断，日夜虎视眈眈。我们也在调兵遣将，提高警惕，加强战备。战争阴云密布，笼罩着整个黑龙江畔。
1969年盛夏的一天，我乘坐东方红17号客船自乌云去团部办事。江上象往日一样，两国的船只来来往往，有客船、货船、军舰，还有为数不多的水翼船（俗称“棺材船”）风驰电掣般地掠过。东方红17号是一艘载客五、六十人的小船，机动性好，速度快，停靠方便，定期往返于黑河与嘉荫之间。 17号正常行驶在黑龙江的主航道上，准备在前方常家子港停靠。这时，一艘停靠在对岸的苏军巡逻艇紧急启动，披荆斩浪赶了过来，一边飞驰，一边打右侧高频信号灯要道。没等17号回应，苏军巡逻艇唰地一声超了过去，溅起一丈多高的浪花。接着，汹涌的波涛不断地拍打过来，弄得客船左摆右晃，半天也靠不了岸。苏军士兵见状故作鬼脸，打闹取笑。对苏军的这种挑衅行为，我们早已怒火填膺，怒目相视，频频挥拳抗议示威。 黑龙江在这里是一个大甩弯，江面宽阔，主航道靠近我方一侧。离开常家子港，17号继续上行。刚刚走出不远，那艘苏军巡逻艇又追了过来，左侧信号灯频频闪烁，17号马上以右侧信号灯回应。这时，苏军舰艇离我们只有二、三十米。这艘蓝灰色的舰艇三十几米长，前面装有一挺重机枪,两侧配备俩挺高射机枪，后面装着一座塔炮；六七个士兵斜挎着铁把冲锋枪，翘着二郎腿，集中在甲板上，有的打着口哨，有的举起双手做胜利手势，有的歪戴着军帽挥舞着枪支，嬉戏着，打闹着……。舰艇疯狂地切开水面，飞驰而过，溅射的浪花、水雾几乎喷到我们脸上，把平静的江面立刻搅得恶浪翻滚。17号躲闪不及，在剧烈的震荡中顽强地挣扎着，全体旅客紧急撤离到底仓，感觉客船像要倾覆一样。恶浪阵阵拍打着船体，冲灌到甲板上。船长凭着娴熟的技术，亲自掌舵，冲出大浪区，将船拨入我方二流行驶，以防新的不测。 “老毛子”第二次挑衅过后，似乎还不尽兴，不肯罢休。他们见17号主动避让，以为软弱可欺，就故意放慢速度，在前面游戈起来。任凭你怎样闪灯要道也不理睬，装聋作哑，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就像在公路上压道一样，就是不让路。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我们不能贸然行进，只好忍气吞声，跟在后面嘎游。就这样足足对峙了20多分钟，“老毛子”才调头回撤。随着一阵隆隆的马达声、一串串滚滚恶浪，“老毛子”远远地消失了，结束了一场令人作呕的恶作剧。
似乎苏军对东方红17号格外感兴趣。此后不久，苏联军舰进行了一次更大胆的挑衅。他们竟然把17号劫持过去，対船员旅客拳打脚踢，强行搜身，并扣押了多名船员和旅客。经中国外交部照会和强烈抗议，苏军自知理亏，才不得已以“语言不通、发生误会”为由放船放人。东方红17号照常航行在黑龙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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