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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纳霍德卡之旅
2006年12月23日，按照省政府关于购买俄罗斯纳霍德卡渔港的旨意，以农垦总局为主体的考察团一行10人到达纳霍德卡市。 纳霍德卡市位于海参崴以北170多公里，是俄罗斯远东地区的最大港口城市，有东方港、纳霍德卡商港、纳霍德卡渔港等多家大型港口，是俄罗斯海上运输和国际贸易的大通道。到达纳霍德卡市以后，于12月24日上午同纳霍德卡渔港公司的第一副经理莎莎，原总经理、现任工会主席尤拉进行了洽谈。他们的意见不是出卖港口，而是进行合作，由中方提供新的货源，进行港口改造。第一副经理莎莎表示：他对此事前期不知情，是否可以出卖港口也不清楚。对于我们提交的《洽谈提纲》，他暂时无法答复，表示下周经过咨询研究后再作答复。 接着我们对渔港现场进行了实地考察。渔港总资产4200多万美元，职工1700多人，渔港地处一条狭长的海湾地带，有一条铁路专用线，作业面比较封闭狭窄，房屋破旧，设备陈旧，现场堆放着木材和废旧钢材，显得凌乱萧条。港口内停靠着两艘货轮，已经冰封在海水里，整个港口没有任何作业，基本处于停滞状态。考察团对于俄方没有主要领导出面洽谈，只谈贸易合作，不谈出卖港口问题的尴尬局面，深感失望。 当天晚上，我们通过翻译向俄方项目联系人、滨海边疆区原副州长魏加通报了洽谈情况，并提出与渔港资产所有者、法人代表进行直接洽谈的要求。12月25日早上，魏加告知：渔港的主要持股人将与考察团在海参崴举行洽谈，但暂时不能透露洽谈的人物和具体地点。 当日下午3时多，两辆日本越野车将考察团4名主要成员接到离海参崴约20公里的一处郊外别墅。汽车离开公路，沿着一段坡路进入一座封闭的小院。拐过一个弯，登上几个台阶，从山墙有两人把守的边门进入一栋空旷的“木刻楞”房屋中。房屋中间早已布置好圆形谈判桌，桌上摆放着水果、饮料、香槟酒及精致的餐具等。 一位中年摸样、身材魁梧的大个子与我们一一握手，并自我介绍是渔港最大控股股东、纳霍德卡市副市长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并介绍他的一位朋友——滨海边疆区副州长，另一位朋友未作介绍。尼古拉称：“我拥有这个公司90%的股份，另有6%的股份持有人已经死了。购买渔港事宜，只有与我谈，其他人都是猪，与他们谈没有任何意义，包括上次你们与渔港的洽谈与协议都没有意义。”公司名称为纳霍德卡海洋渔港股份有限公司，总公司在莫斯科。他们是要出卖渔港的全部私有股份，并且一再强调限一个月内就是否购买全部股份做出答复，逾期则另找买主。尼古拉拒绝提供公司法人治理结构的其它任何信息。我刚刚拿出相机试图现场拍照，立即被一脸严肃的尼古拉摆手谢绝。谈判结束，尼古拉以一顿丰盛的俄罗斯大餐款待了我们。 12月25日晚，轩辕集团赵文总经理以朋友的名义，邀请刚刚卸任的前纳霍德卡市长，深入了解渔港私有股份的背景情况。据市长介绍：渔港在私有化过程中，一部分资产以股权证的形式分配给职工，一部分国有资产以股份形式出售给个人。现在的股权持有者除购买国有股份外，还通过收购方式拥有了大部分职工持有的股份。这些人有的可能在莫斯科，有的在州里，有的在市里，情况比较复杂，具体都是谁，他也不清楚，有的知道，也不便提供。在俄罗斯，政府官员持有私有企业股份是不合法的，所以不能公开拥有。他曾向滨海边疆区州长达里金汇报过我们购买渔港的动意，州长明确表示渔港不能出卖。购买渔港在俄罗斯法律上是允许的，但实际情况远比想象和我们看到的复杂得多，具体运作会遇到许多障碍和困难。我们昨天与三位神秘人物的秘密会见与谈判似乎能够说明更多深层次的问题，渔港的资产所有人取得、拥有股权的合法性值得质疑，他们急于“股权变现”必有隐情，购买渔港意味着巨大的法律、社会、管理等投资风险。 神秘的纳霍得卡之旅，使我们看到了俄罗斯实施“休克疗法”的真实一幕，揭开了推行私有化的巨大黑洞之冰山一角，体味了投资俄罗斯的神秘莫测。苏联剧变，不仅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轰然倒塌，更是超级大国经济的一场浩劫；不仅是西方梦寐以求的预言、富豪权贵的盛大节日，更是俄罗斯民族一场史无前列的灾难和历史大倒退。在那场剧变中，中国岿然不动，实属来之不易，值得庆幸和特别珍惜！
（写于2010年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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