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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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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垂死挣扎
于得水咬了咬牙小声说:“恼火,我两个都没带枪哟!来,和我并肩走,到下一个路口我们突然分开,看他狗日的跟踪哪个!”
刀疤脸应曰:“要得。”
于得水一边走一边小声对刀疤脸说:“我那两处落脚点都去不得喽!邮电局可能也暴露了。等我们两个分开以后,你想办法甩掉公安,半夜到那四个人隐蔽的废仓库去,把他们带到城东那片坟地与我会合,晓不晓得?”
刀疤脸小声说:“晓得。”
于是,他们俩人不作声地向前走,公安人员在后面不远处紧紧地跟着他们。
一个公安人员说:“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醒了。那个刀疤脸刚才那一蹲就是在向后观察我们!”
另一位公安说:“醒就醒嘛,关键是不能跟丢了!”
一人说:“既然醒了,你说他们啷个办哟?”
另一位公安说:“很可能突然分开向不同方向走,让我们不晓得跟哪边!”
那人笑着说:“我们也是两个人,一人跟一头嘛!”
另一位公安道:“说的容易,对方是老牌特务,真要是一对一起来,那可是硬碰硬哟!你要小心。”
那人说:“有数!”
于是,他们继续跟踪。
于得水和刀疤脸加快脚步,不久来到一个路口处。他们互视一眼,突然分成两个方向,向两边走去。
两个公安会心地相视一笑,也分头向两个方向跟踪而去。
刀疤脸与于得水分开以后紧走几步然后猛然一回头,但见有个人急忙闪到旁边电线杆后面。他不由得在心里骂道:“好龟儿子,动作蛮快的嘛!”
然后,他继续向前走,并且越走越慢。
那公安人员也放慢脚步。
但是,刀疤脸走到一个拐角处突然以极快速度一拐绕到房子后面,再接着又拐向另一幢房子后面。就这样他连接拐了好几拐,再向后面看,跟踪他的人没了影子。
他不屑地想:“龟儿子还是嫩些哟!”他原地不动,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吸。他知道那公安一定在到处找他,此时走动说不定又被他碰上!
一支烟吸完以后,他把烟头向地面一摔,得意地闪出墙角,向码头方向走去。
但是,他没走出多远,却感觉前方街角后面有一个人贴墙站着,好像怕被他发现一般。原来那公安绕到他前面等着他呢!
刀疤脸愤愤地在心里骂道:“好你狗日的龟儿子,你倒省事!追不上我干脆绕到前面等我哈!看来今天不给你见一点荤腥,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嘛!”
他慢慢地走过那公安埋伏地点,只装作没发现他。然后他又慢慢地向前走,到一个拐角处却突然闪入一个巷子口内,右手紧紧地捏着一把锋利的短刀,那短刀闪着寒光。
那公安怎肯让他脱离视线,见他一闪就不见了,不由得紧跑几步跟过来,当他跟过来向四面搜寻刀疤脸的踪迹时,刀疤脸在那公安的身后狠狠地一甩手,那短刀飞快地剁入那公安的后心,那公安浑身一抖,转身向刀疤脸跨了一步,终于倒在地下,鲜血从后心流出来,染红了地面。
刀疤脸露出冷酷的得意之色,正想向那人走过去,忽听一声女人的尖叫,他止住脚步,转身向朝天门码头方向疾步走去。
原来,有一位妇女正好路过这里,猛地见到一个人趴在地下,身后插着一把刀,鲜血流了一地,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怎能不尖叫起来?她再向四处搜寻一下,只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觉得那人好像是凶手,于是她急转身向大路上跑去。
大路上有一队公安人员正持枪巡街,那妇女上气不接下气地上前叫道:“那巷子里有个人倒在地下,背后插着一把刀,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跑了!”
张队长一听急忙带队跟那妇女来到现场,但见那人已经没有了呼吸,翻过来一看,认得他也是公安局的人。
张队长对那妇女说:“嫂子你莫急莫怕,慢慢说嘛:你说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向哪个方向跑了?”
那妇女说:“好像是朝天门码头方向!”
张队长对那妇女连连致谢,说:“你赶快回家去,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
那位妇女说:“我晓得。”然后走了。
目送那位妇女走了以后,张队长回头对一个人说:“你,跑步回局里报告:就说跟踪于得水和刀疤脸的人有一人牺牲,凶手是刀疤脸,凶器是飞刀!”
那战士叫道:“是!”然后跑步而去。
张队长又指定四个人说:“你们四人把遗体抬回局里!”
于是,那四个人遵命把遗体抬回局里。
张队长带着余下五人继续巡逻。
局长和刑侦一组的组长正在办公室等待消息,一位参加巡逻的公安战士急匆匆跑来报告说:“那个刀疤脸用飞刀杀了我们一个人!”
局长吃一惊道:“怎么回子事?你说清楚!”
那战士说:“我们正在街上巡逻,一位妇女跑来说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在巷子里杀了一个人以后跑了,我们跟那妇女进巷子一看,死的那个是我们局里的人!他后心上有一把刀插得很深,好像是用飞刀甩上去的!”
组长说:“不对呀,我们是两个人跟踪两个人,怎么是一个人了,于得水和我们另一个跟踪的人在哪里?”
局长说:“那两个人大概是发现有人跟踪了,就突然分头而去,我们的人就只好分头一人跟踪一个嘛,所以那个刀疤脸顺手就把跟踪他的那个人杀了,狗特务,居然从背后下手!问题是那刀疤脸上码头去干什么?”
组长说:“我们是在刀疤脸离开以后才对那四个武装人员下手,于得水和刀疤脸并不知道那四人已经完蛋,他大概是去联络那四个人去了,一旦他发现那四人没了,于得水和那刀疤脸就会潜逃或隐藏起来!”
局长说:“那个于得水从山区孤身一人逃出来应当很狼狈的,进入重庆市以后那么不顾暴露的危险急着向台湾发报,不久台湾方面果然寄钱给他,可见他很潦倒,胡乱弄些情报来骗台湾的钱!所以他除了李运财以外不会有什么别的联系人了。如今他已经醒了,要防止他潜逃,必须马上展开抓捕!”
组长立正叫道:“是!”然后他对在组里留守的人员说:“去三个人,带上从国民党军队仓库里缴获的步话机,想办法找到跟踪于得水的那个人并支援他,如果那个人也牺牲了,就由你们继续跟踪,跟踪结果随时用步话机向组里汇报!”
那三个人立正道:“是!”于是出门去领步话机去了。
组长又对余下的人说:“你们分成两组,也领两部步话机,每组一部,对那刀疤脸实行分段跟踪!那家伙发现四个武装人员不见了,很可能去找于得水。所以你们这次绝不能出纰漏,因为如果那一组人找不到于得水,你们跟踪那刀疤脸也可以发现于得水的踪迹!”
局长叫道:“好,就这么办!我负责向驻军借调两个排,按照你们的要求随时调遣,一定要捉住于得水!”
全体同志立正叫道:“是!”然后去准备。
跟踪于得水的那个公安局侦察员动了动脑筋。他知道既然于得水已经醒了,再如此公开的在他身后跟着就被动了。也好,既然你的注意力在后面,我不如绕到你前边等你!
于是,他趁于得水回头之后紧跑几步绕到他的前边。
那个于得水也不是不停地回头,而是回头用眼睛余光扫那侦察员一眼,再紧走几十米才回头张望。他这一次回头虽未发现跟踪的人,认为反正是有人在跟踪罢了,所以也没怎么注意。可是连续回头几次都没发现公安人员的具体位置他就犯嘀咕了:“这家伙哪儿去啦?”
他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公安人员不可能跟踪一阵子就找地方抽烟去!他想了想:对,那个人大概绕到前面去等我了!
于是,他再次迈步向前走,但两眼却紧张地向前方搜索。终于发现前方有个人影闪入巷子口内。
他望着那公安人员的身影想道:“哼,我们两个现在是一对一,慢慢地泡嘛!”于是他踱进一家茶馆,叫了一壶茶慢慢地品,堂倌又送上一碟瓜籽。
公安人员发现于得水居然进茶馆品茶,知道于得水又发现他了,只得走出巷子再向前走到下一个巷子口再闪进去。
于得水看得明白,他在心里冷笑道:“哼,好嘛。不如我来跟踪你哟!借这个机会我必须出城,现在重庆市里绝不能停留!”
他走出茶馆向下一个巷子口走去。可是他走到下一个巷子口,并未发现那个公安的踪迹。原来那个人又绕回他后面去了。
不过,那个公安想:“总这样躲猫猫也不是办法,他既然醒了,势必想办法摆脱我,与其明着跟我玩捉迷藏,不如想办法干掉我!如果我出了事,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那于得水可就再次失踪了!”当他再次绕到于得水前方的时候,对方还在回头张望,不知道他已经绕到前边来了。但是街上正好有一队巡逻的公安人员走来,他极快地走上前对那负责人说:“赶快,来一个带手枪的人跟我一起跟踪,再派一个人去局里报告:于得水要出城东,一旦他出了城钻入庄稼地或是树林,就有可能跟丢喽!”然后他又跑回巷子里继续跟踪。
那位带队的排长掏出自己的手枪递给一位战士:“快去,跟那个人一起跟踪特务!”
那位战士摘下自己的冲锋枪递给排长,就去追那公安人员了。
那位跑着去报信的战士正跑着,有几个人迎上来问他:“你干啥子嘛?”他们之中有一人背着步话机。
那战士认识这几位都是公安局的人,就答曰:“回局里报告:于得水要出城东。巡逻队派了一个人支援那个侦察员去了!”
一个人说:“你不用去了,跟我们一起行动!”
然后,背步话机的那人对着话筒叫道:“01、01!目标要出城东,目标要出城东!”
刑侦组长在局里收到步话机报告,立即向局长报告。
局长立即打电话通知驻军部队抽调的那两个排:“你们坐上卡车从另一条街道出城东堵截!”
然后,局长又给城东乡民兵队部打电话:“你们全乡各村民兵全部出动,有特务出城东,此人有些外地口音!凡是树林、包谷地、坟地,都有可能藏身,部队马上就到。你们先把民兵撒出去暗中监视,勿使敌特漏网!”
城东乡各村民兵紧急出动,在暗中布置好了。
于得水在朝天门码头的住处有两名侦察员一直在监视。这一天有一组三名侦察员带着步话机来,问他们道:“那个和于得水在一起的刀疤脸来过没得?”
那两人说没有。
那一组人说:“于得水出城东了,不会回来了,局长命令你们进屋去搜查,由我们跟踪刀疤脸!”
那两个人找到老板娘说:“把你房客的门打开,我们要搜查!”
老板娘不敢不从,嘴里嘀咕道:“那家伙一共只给我两块银元,哪晓得他是天杀的特务哟!”只好把门打开说:“搜嘛。”
两名侦察员进屋看了看,屋子里很简陋,也没什么东西。但是老板娘叫道:“墙角的坛子少了一只!”
一名侦察员说:“这就是情况你晓得不?他一定是用坛子装了啥子东西埋在哪里了!”
一名侦察员发现床下的地砖有些松动,就对老板娘说:“你去拿一把铲子来嘛!”
老板娘叫道:“安逸,没事埋坛子作啥子嘛,又不是棺材!”但也只好找了一把铲子来。
侦察员拿开地砖,再向下挖土,坛子果然在地下。他挖出坛子,但见里面有一支手枪,还有金条、银元和美钞。
老板娘不吭气了。
再搜查的结果,没发现其他的东西。侦察员只好搬起坛子回局里汇报。临走时对老板娘说:“那个刀疤脸如果来了,你就和他说仓库那边四个人完蛋了,自杀一个、抓走三个,吓得他赶快跑,要得?”
老板娘说:“晓得。”
那两个侦察员走了。
另外,带着步话机的那三名公安在附近隐蔽起来,暗中监视。
不久,刀疤脸来了,故意问老板娘道:“那个于得水没回来过?”其实他就是与于得水分开来到这里的,还问。
那老板娘走来道:“今天解放军包围了一间仓库,里面四个人自杀了一个,余下三个人都被带走喽!于得水这屋子也被搜查,搜出一支枪,还有钱。”
刀疤脸心里发慌,但也只好装作吃惊地说:“恼火,他还欠我的工钱哟,我去找他!”说完转身就走。
带着步话机的三个人远远地跟着刀疤脸,并用话筒通知下一组道:“03、03,目标向你们方向过去了!”
他们跟踪到下一组隐蔽之地,就绕路到下一个隐蔽点。
刀疤脸当然发现有人跟踪,不过他手上没枪,刀子也没了,只好装作不知道继续向前走。走了一段再回头用余光扫视,发现后面跟踪的人不见了。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前走,并用眼睛余光向前方搜索,但是前方也没发现有人跟踪。
此时,下一组跟踪的人继续跟踪刀疤脸。
上一组人绕到前方以后,先用步话机通知局里:“01、01 ,目标向城东方向而去,目标向城东方向而去!”
局长通知各组道:“不要打草惊蛇,他们两人可能在城东会合,你们远远地跟踪,只要不跟丢就可以。部队和城东乡民兵已在城东堵截。”
刀疤脸发现身后跟踪的人离他很远,心想:“怕我发现?看来我不能去找于得水了,他们摆明了是想等我们会合以后就一网打尽!长官,对不起了,我不想和你一起死嘛!”于是他走到一个巷子口突然拐弯向南猛跑起来。”
跟踪的公安看他向南跑了,那边没人堵截,只好一边拔出手枪一边大喊“站住!”一边追赶。
话务员立即报告:“01、01!刀疤脸突然拐弯向南猛跑,南边没人堵截!”
刑侦组长立即向局长报告。
局长叫道:“追,南边有我们的巡逻队!如果还不行可以开枪,最好别打死他!”
话务员追上去,对带队组长说:“局长说南面有我们的巡逻队,他跑不了!紧急情况可以开枪,但不要打死他!”
带队组长说:“明白。”就接着追。
追了一阵,果然前方出现一队武装巡逻人员。组长朝天放了一枪,大叫:“你给老子站住!”
武装巡逻队听到枪响,又看到一个人正向他们猛跑,在后面追的人他们认得,都是公安局的人。于是随着一声令下他们立即成扇面向刀疤脸迎过去。
刀疤脸见有人堵截,突然拐进一条巷子。
公安人员也追进去。
但这条巷子是死巷。刀疤脸见势不好,后退几步,猛然向墙猛跑,以极快速度蹬着垂直的墙体蹿上墙头。
带队组长见势不妙,立即朝刀疤脸的腿部开了一枪。
刀疤脸只觉得腿上一麻,身子一歪,他想站直了身子好跳到墙的另一边去,但是突然腿部剧烈疼痛起来,他终于站立不住从墙上掉下来。
公安人员一拥而上把他按住。
局长接到步话机报告,说是那刀疤脸被捉住了。就说:“原本是不急着抓嘛,等他两人会合以后再抓。现在那刀疤脸乱跑被捉住了。剩下的那个于得水也就不用客气,下手抓嘛!”
步话机迅速地向抓捕现场传达了局长的命令。
此时,于得水已经出了城东,他身后五名公安人员紧逼不舍。
于得水觉得自己如今已临险境。这些人只跟不抓,必定是想等那刀疤脸带着那四个人来了以后一网打尽。现在身后那几个人突然开始跑步上前,这是要马上动手抓他了。看来刀疤脸和那四个人凶多吉少。不过现在既已出城,他若钻入树林或是包谷地很容易藏身。
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些人持枪快步向他跑来,嘴里还喊:“给老子站住!”
他冷笑一声,心想:“笨蛋,刚才不抓现在抓,晚喽!”他一头钻入路边的包谷地,顺着田垅猛跑起来。
他身后的带队组长心里一惊,向天上放了一枪大喊道:“哪里跑,给老子站住!”
这包谷地里正有一个民兵暗哨组潜伏着,他们也有五个人,眼看着于得水钻入田垅跑过来,那五个人紧紧地伏于地下不动。
于得水不知地里有人埋伏只顾飞跑,岂不知地下有谁将枪托伸入他两脚之间,他没有防备,“扑通!”一声摔出老远。然后几个人上前把他按住。
公安局侦察员追上来叫道:“民兵同志们,谢谢啦!让我们把他带回局里!”
民兵顺着田垅向前一指说:“继续向前,地头有部队的汽车等在那边!”
(作者:石希生 原黑龙江兵团2师9团北京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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