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新闻:“2010年4月13日哈尔滨出现极端天气,暴雪造成国际机场停航,高速公路关闭,铁路列车误点,市区交通阻塞。”我生活在冰城近六十年,头一次碰到这么坏的天气。哈尔滨老年大学文学班听课不能耽搁,我背起书包顶着风雪走出了家门。
街道上,呜呜的西北风似野狼嚎叫,路旁的大树随着劲风狂舞,楼上的广告牌不停地摇晃,空中的电线荡起秋千。狂风撕扯着行人的衣服,抽打着行人冻红的脸。慌乱的行人神情紧张,揣着手缩着头,艰难地迈着脚步。地上卷起千堆雪,掩埋了路上的一切,分不清人行车行的道路,一辆辆汽车扎进雪窝,车轮打着空转,在道路中央无奈地呻吟。
风雪迎面袭来,像刀子割我的脸。强降温手套失去作用,手指冻得生疼。淹没膝盖的深雪,顺着裤腿不断地钻进鞋里,袜子湿透了,脚趾头冰凉。劲风强迫我紧闭上嘴巴,仅用鼻子呼吸又感到憋得慌,但是张开嘴巴呼吸,寒风又往口腔里呛雪。我不断地揉搓着冻疼的耳朵、不停地用嘴巴哈着冻麻的手指。
我抬头望去,空中的雪片像撕破的棉絮狂飞乱舞,遮天蔽日。耳边流过冰雪粒子横扫的沙沙声,和不时枯树枝被风吹断的咯咯响。风卷着雪团,疯狂地扫荡着街道,撞开商店的大门,把冷森森的雪片撒进去。
深一脚、浅一脚,急一步、慢一步,总算迈进了老年大学的校门,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拖着疲惫的双腿走进805教室,眼前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老学友一个个身上湿漉漉的,一双双流着雪水的鞋子,踏湿了教室的地板。同学们谈论着恶劣地天气,调侃着彼此湿淋淋的狼狈相。
上课的铃声响起,“中国楹联学会”理事鄂明尔老师走上讲台,深情地望着教室里一张张冻红的老脸,他被老学友们的求学精神所感动,挥笔在黑板上写下金圣叹的名言:“雪夜闭门读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