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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在北大荒接触过的喝酒人当中,陈振友、包玉文两人的喝酒方式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那时的散酒都是农场自产的60度北大荒酒,0.56元一斤,这桶酒就要消耗掉他将近半个月工资。包玉文以枪法准、性格直、酒量大闻名,大家当面叫他包营长,背后都叫他“老包”。
北大荒的生活——没有经历过的人难以想象; 黑土地的岁月——每一位经历者都记忆犹新。 在北大荒荒僻寒冷的环境中生活,不沾酒的男人实在不多。 在北大荒接触过的喝酒人当中,陈振友、包玉文两人的喝酒方式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 1978年初,我参加农场组织的基层教育工作队,到黑龙江饶河附近的28团5连调研,认识了陈振友。 陈振友当时是连队的马车驭手,工资是2级农工每月38元。每个月发工资后,陈振友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拿着30斤装的塑料桶到小卖部“打”一桶散酒。那时的散酒都是农场自产的60度北大荒酒,0.56元一斤,这桶酒就要消耗掉他将近半个月工资。可是,这桶酒只够他喝半个月。至于下半个月,就要另想办法。为了喝酒的事儿,家里没少打架,甚至打到了7岁的女儿都请求“让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吧”的程度。媳妇儿对他说:“一天三顿饭,让你放开了喝,平时不准喝!”但是他做不到。陈振友的酒量不到2两,喝点就醉,三顿饭放开了,一天半斤也够了。但是,他拿酒当水喝,随时随地要喝上一口。连队领导找他做工作,甚至拿劳动纪律说事儿,逼着他答应媳妇儿的要求,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说:“我实在忍不住。三年困难时期我在酿酒厂工作,那时拿酒当水喝,渴了就喝上一口,慢慢就这么习惯了,不喝就坐立不安……赶车容易出事儿。”两个月后我离开连队时,陈振友在种种压力下,既没有离婚也没有解决喝酒的问题。 包玉文是蒙古族人,1966年3月18日转业到黑龙江853农场。1960年在部队“大比武”的年代,包玉文曾以副连长的身份下到班里当班长,带出了一个全军的尖子班。1969年3月2日中苏发生珍宝岛冲突事件后,包玉文被任命为21团担架营营长,率队奔赴珍宝岛前线。包玉文以枪法准、性格直、酒量大闻名,大家当面叫他包营长,背后都叫他“老包”。 “老包”不仅酒量大,而且天天喝。但是,“老包”的喝酒方法与众不同。一般人喝酒有两种方法——细斟慢酌地对喝或者慷慨激昂地“斗酒”。“老包”喝酒的基本特点是一口喝光,而且专喝60度的北大荒。感觉不好的时候,一口3—4两;心情好的时候,一口7—8两。无论什么样的客人作陪,“老包”既不积极劝酒,也决不喝第二口酒。 我们离开珍宝岛地区两年后,“老包”被查出患有肝硬化,又三年,去世。治疗期间,医生禁止他喝酒、商店也受到特别关照——禁止任何员工卖酒给“老包”!但是,“老包”总能想出各种各样“弄酒”的办法。所以,在“老包”最后的岁月中,他根本没有考虑过“戒酒”。 喝酒喝到陈振友、包玉文的境界,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酒精依赖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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