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电影队轶事》4

       “苏里、吉斯、瓦尔特”

      王立仁，北京知青，是我的师傅，在电影队工作时与我坐对面桌，陈林（哈尔滨知青）在侧面桌办公，我们三桌相靠，天天在一起。当时，赵常在、张立刚、陈柏文、张振宇等知青师傅都称陈林---“老弟”，意为陈林是从团宣传队最后一个调到电影队的。

      那个时候，南斯拉夫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风行全国，在新华放映过后，我们十几名放映员在办公室里倒片、检片及检查、维修机器时，大家都在议论这部片子，记不清是谁说了一句，陈林有些像片中的苏里，大家齐看陈林，确实有些像。以后，便叫陈林“苏里”了。

      一日，我同立仁师傅、“苏里”去西片连队放映，记忆中是影片《上甘岭》。立仁师傅笑着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叫电影队了，叫“游击队”，“苏里”有了，丁一就是“吉斯”，我自然就是“瓦尔特”了。就这样，我们三人“瓦尔特、苏里、吉斯”组合，一直叫到了立仁师傅和林哥返城。

      立仁师傅很有才华，曾担任多年团宣传队头号扬琴手，对音乐十分精通。平日里，边工作边喜爱哼唱几段小曲。陈林则是听曲便跳，很有情趣。“瓦尔特”和“苏里”的16毫米机组配合默契，快乐无穷。如果当时有联欢会，“瓦尔特”和“苏里”机组一定会是电影队中最强档的机组了。

      回京后，立仁师傅在外交部工作，阴差阳错，一直没有见过面，只是在坛中的文字、图片里得到过一些信息。陈林在哈市总工会工作，多次见面，后来，因病而休养。

      陈林的篮球打得好，速度快，弹跳好，投篮准，身体轻盈，动作舒展，是电影队篮球队的主力前锋。那个时候，每到夏季，电影队便与团宣传队进行篮球比赛，原本两队旗鼓相当，赢球稍多一些的电影队稍稍占上风。自从“苏里”调入电影队后，宣传队便再也没有赢过电影队。

      “苏里”，人长的帅气，平时又注重仪表，无论去哪里，都要先梳理一番发型。他喜爱穿一件蓝色的中山装，胸前的上衣兜里，总放有一支钢笔，给人的感觉像是文静的书生或者干部。一次，一位非常喜爱看电影的老大妈来电影队买票，看到陈林时，说了一句：你真像一个指导员。此话堪称经典语言，一直在电影队流行了十几年。1989年，陈林返城10年后再次回到新华，与电影队的同志团聚时，大家再次提起当年的这句话，还是引起了阵阵笑声。

      陈林的舞蹈跳的好，称的上专业水准，到电影队时，也时常独自一人跳上一会儿，其技艺在自此以后的30多年的时间里新华没有任何一位男士可以与其媲美。让我最不能接受的是：就是这样一位具有绝佳舞蹈天赋的他，竟然在患病后从此不能行走了。

      误入女生宿舍

      这件事，我清晰的记得发生在1977年11月的冬季里，具体是哪一天，已记的不准确了。

      那天，天气非常冷，晴日下的西北风中夹杂着大烟炮。立仁师傅与林哥要去一总支放映，我们8.75机组的拷贝没有到，我和振宇师傅在办公室里制作幻灯，“苏里”边检片边对我说，“吉斯”，咱们一起去吧。“瓦尔特”也在一旁说：走吧，咱们三个去，热闹！

      振宇师傅看看我说：都邀请你，就去吧。等8.75拷贝来了，咱们都在一总支汇合。

      我赶紧换上工作服和下连时穿的厚棉鞋，又在放映箱中取出棉手套。大约是在14时左右，便同“瓦尔特”、“苏里”乘坐鹿场（最早为12连）的车出发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了鹿场，那个时候的11月，风比现在大，雪也比现在多，天好像也比现在黑的早一点。刚15:30分，天就暗了下来。

      因当时受拷贝时间的限制，为了能让更多的连队看到电影，冬季时，我们基本每晚放映两个连队。一般为16---20时放映一个连队，20:30—12:30分放映一个连队，而且，大多时间都带着两个拷贝，一次放映时间为4小时--4小时15分左右。

      16时在鹿场放映开始了，当时还有国电，第一本影片放映完时，国电停了。由于我们提前架好了发电机，只是将电源线接在配电盘上，启动发电机就可以了，加上人多，不出5分钟又开始放映了。

      我是放映8.75毫米机器的，再放映16毫米机器感觉很舒适，16毫米的各部配件都大于8.75毫米，操作起来简便、轻快，便让“瓦尔特”、“苏里”休息去了。

      晚20:30分，我们到了下一个连队，礼堂里早已坐满了等候的观众。一切就绪后，放映就开始了。

      “瓦尔特”说：我刚才睡了一大觉，现在精神了，你们俩人去休息吧！

      我和“苏里”便去男生宿舍休息去了。当时，电影队是一个机组一个手电，手电自然要留在放映机处。按理，放映员经常下连队，对各连的男生宿舍的位置了如指掌，是不会弄错的。

      我和“苏里”便摸黑进入了宿舍，卷起火炕上的行李（放映员下连坐车，工作服脏，在哪休息时都会将其行李卷起），脱下棉大衣，盖在身上，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意正浓时，“苏里”喊我，我睁眼一看，国电来了，估计应还有近2个小时才能放映完毕。就对“苏里”说，再休息一小时，咱们在去礼堂收拾机器，也来得及。

      “苏里”说：你起来看看，好像是不对啊！
      我坐起一看，屋里的行李、摆设、日用品都是女生用的，和以前的宿舍完全不同了。
      “苏里”小声说：咱俩快走吧，这是女生宿舍。
      我说：不会走错的，我们总在这里休息。

      回礼堂的路上，“苏里”说：跟谁都别说这事，不然，咱俩太没面子了。

      不想，吃夜班饭时，连长问：你们俩刚才去哪休息了？
      我说：男生宿舍。
      连长又说：哪个男生宿舍？我也去了，没有你们？（当时多数连队的连长在放电影时，有的还背着枪在连队里查看几圈。）
      我用手指了一指，说：就是哪个。
      连长听后哈哈大笑说：忘记告诉你们了，前天，男、女生宿舍搬家，把暖和的房子给女生住了。

      我和“苏里”本想将这段不被人知的事情守住秘密，不料，没出两小时便被多人知道了。不出一周，电影队也是人人知晓了，后来，他（她）们还特意编了四句小诗来形容此事。
      “苏里吉斯瓦尔特”，
      下连放映谱新歌，
      黑夜闯入女宿舍，
      建队史上第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