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段伟峰 于 2015-3-15 08:07 编辑
难忘的往事
北方的秋天特别热,俗称秋老虎。1969年秋的一天,骄阳似火,晒得人们三五成群地躲在树荫下,边乘凉,边听着抬木头优美的号子声,看着战士们顶着炎热的太阳,生龙活虎似地甩开膀子快步装车的壮观场面。由于当年文化匮乏,小白当地的人们把看抬木头当作精神上的一种享受,甚至过往的客运列车停车后,旅客们也争抢着挤在车窗前看战士们装车。 看到大家都在关注着自己,战士们心里别提多自豪了,号子越喊越响,步伐越走越快。这就是我们——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五师小白装车连的劳动现场。 这一天,火车站给我们连甩了3个车皮,要求下午1点准时挂车。铁路是半军事化,到规定时间火车会准时把车皮挂走。就连夏天下雨、冬天下雪,也得顶雨冒雪,按时完成装车任务。这是死命令。连首长明确指示,这3个车皮先由两个排各装1个,然后合装第3个车皮。 在此起彼伏的号子声中,两个排相继完成了自己承担的装车任务。稍作休息,准备装第3个车皮时,我发现那个排的战士们不见了,忙问:“他们排的人呢?”有人回答说:“好像他们乘火车去朗乡了”。我不相信,马上派人四处寻找,但连个人影也没有。怎么办?离挂车时间不到1个小时,而且大家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光靠我们排完成任务困难太大。我立即派人回连部向连长汇报,同时动员大家稍作休息,准备马上投入战斗。 我的动员引起了一片反对声,“他们去玩,凭什么让我们装车,不装!”战士们一张张涨得通红的脸上充满了怒气,喊声震天,情绪十分激动。我和副排长白春平再三说服动员也不起作用,时间不等人,怎么办?我和白春平商量了一下,决定我们两个人抬。 于是,我们俩一副杠,把掐钩卡在木头中间,艰难地一根一根往上抬,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淌。我们俩咬紧牙,坚持着,坚持着。战士们气哼哼地看着我们俩装车,他们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突然,群情激奋,一股势不可挡的士气爆发出来。大家迅速拿起把门、肩杠,像饿虎扑食一样,抬起木头在三节跳板上穿梭般地奔跑起来。
这时连长带着后勤人员也急匆匆赶到现场,他下令要后勤人员上,让我们排下来休息。可是,排里的战士谁也不让换,谁来换就跟谁急。没有办法,连长和后勤人员自己组织了一副杠,参加到装车的行列中。 我们排的战士们中午没有吃饭,身体严重透支,他们只是凭着那股说不清楚的倔强精神支撑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快到挂车时,我们装的车皮也即将封顶。就在装完最后一根木头时,事故突然发生了。 由于过度疲劳,齐齐哈尔知青丁大勇,放下木头一转身,从5、6米高的车皮上掉了下来。我赶紧跑过去抱住满脸是血的丁大勇,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情况危急,我和白春平轮流背着丁大勇,疯了一样往连队跑。连里的卫生室做了简单处理后,连长派人立即乘火车把丁大勇送到铁力医院。经过治疗,丁大勇康复后,返回了原所在的单位,从此告别了小白装车连。 当年我们排的战友们,你们是否还记得这段不寻常的往事,它在我的脑海里留下的印象太深了。那时的你们是多么倔强,多么可敬可爱啊!我作为当时的老排长,向你们致敬。同时,也以此文缅怀亲密的战友——我们的好排长白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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