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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1964—— 永不磨灭的记忆 五常牛家头屯刘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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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情结 发表于 2014-7-26 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知青情结 于 2014-7-26 09:34 编辑

                    永不磨灭的记忆       五常牛家头屯刘立国
      一九六四年九月,一个平常的日子,一列火车迎着蒙蒙的细雨,奔向哈市南部地区。列车上,哈六中的十五名初、高中毕业生默默地望着渐渐远去的城市,繁华的街面不见了,汽车的喧闹声也渐渐地远离了我们。没有欢歌笑语,我们只是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陌生的原野和村庄,我们就是哈市第一批集体下乡插队的知识青年。是时代选择了我们,让我们抛弃困惑、冲破藩篱,去探求另一种人生的坦途。
      一个多小时后,火车到了牛家车站。西面是坦荡无垠的墨绿色的庄稼,一条泥泞的土路伸向远方;东面,却又是另一番景象,除了庄稼外,一座孤零零的小山丘在绿葱葱的树丛中矗立。
      到了生产队,我们有些沸腾的热血冷却了下来:满是泥泞的土路上,坑坑洼洼,一两棵半死不活的老榆树疲惫不堪的立在路边,家家户户都是低矮的茅草房,窗户都是用纸糊着;生产队院墙残破,东倒西歪,院里,两头老母猪领着一群猪崽子拱土找食吃,一口老井就在马棚旁边;没有电,夜晚一片漆黑,偶尔能听到远近传来的几声犬吠。
      这里是那样的贫穷、落后。队部里,队长和几个衣衫褴褛的社员接待了我们。我们难道还有什么抱怨吗,我们不就是要到最困难的、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吗,不就是要建设新农村吗?
      开始秋收了,我们摩拳擦掌,信心十足,准备大干一场。我们不会磨刀,刀不快,割什么庄稼都很费劲。割玉米,镰刀净往玉米节上砍;割谷子,谷子长的像马鬃一样厚,拽也拽不动,苦了女同学们,她们在家时哪干过什么活呀!王晓敏还是个刚过十五岁的小妹妹,纤细的身板哪经得起这劳动的“宠爱”。有一天割豆子,她细嫩的小手上扎满了豆荚上的黑刺,劳动回来疼得一个劲地甩手,嘴里直哎呀,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奈的泪水。累得筋疲力尽、东倒西歪的姐姐们纷纷围了上来,安慰她,鼓励她。热情的杨秀英找来枚针,在油灯下哄着给她拨刺,细心的马居里用紫药水给她涂抹。
      第二天割高粱,快到晌午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阵大风,本来就不好割的高粱一下子就变得像一面炕一样,全趴下了。随着卢滨玲的“妈呀”一声,正在努力割地的同学们听到她忍不住的哭声,原来她由于用力过猛,刀割到腿上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她的伤口扎上,宫瑞斌马上背起她就往村里跑,李厚国紧跟着喊道:“你背不动她,我来背。”……下乡劳动的变奏曲就是这样丰富多彩,让人终生难以忘坏。
      冬天来了,水瘦山寒,一望无际的黑土地盖上了一件硕大的棉被,劳累了一年的大地在被下睡着了。睡吧,我们的大地,我们的主人,我们的赐者,我们创建未来的引路人。
      尽管大自然还在做着宁静的梦,我们这些知青们却没有闲着,我们 作出了惊人的决定,挑战自我,向安家采石场进军,打石头,搞创收,因为生产队的劳动日值太低,收入根本维持不了我们的基本生活需要,况且我们的生活费已经捉襟见肘了。
      冬月时分,寒风扑面,在带队老师李全生的带领下,我们背着行囊,坐着火车奔向人生的另一个里程碑。一路上,男的打打闹闹,女的说说笑笑,马玉涛的“小师妹”——曹杰一路欢歌,唱起了“马儿你慢些走。”走在最前面的王永滨听到动情的歌声,又跑了回来,在她面前悄悄的说,你唱得真感人,你是我心中的百灵,你的歌让我……你再唱一个好吗?行,她大方的说,但愿我的歌把你带到遥远的地方。正是他对她的深情的邀请,曹杰的一首《在那遥远的地方》,使大家都沉浸在忽远忽近的梦幻之中。当年的年轻人,是否心中要翻起什么浪花?应该寻找的就开始找吧。
      我们不是超脱自然的圣人,虽然我们一天天地忙于劳动,但牵动感情的那根弦也在拨动,它奏出的醉人旋律,伴随我们的每一天,让我们的苦乐年华也有芬芳。几年来,我们共同生活,共同劳动,同甘共苦,我们知青中的感情有的已超出了一般的同学友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从谁开始,我们的爱情已初见端倪,而后宫瑞斌和逄承娜、刘立国和赵淑兰、王永滨和曹杰、杨秀英和王月海喜结连理,甘庭福和庞玉兰互为伉俪,李宗玉与好友也频频的书信往来。真的祝福他们,千里共婵娟,奈何桥上共百年。
      记得那是一个下着清雪的早晨,太阳刚露脸儿,我们就穿戴好工作服,开始了与顽石“叫劲儿”的一天。男生搬的大石头足有一百多斤,人人都汗流浃背,工作服一会儿就湿透了,棉手套半天就露出了手指头;女生跪在地上敲碎石,西北风呼啸着,真是“风吹背后寒。”组长刚分配完工作,突然,他大喊一声:“不好,你们的脸冻坏了!”大家慌忙互相一看,“卢滨玲,你的鼻尖冻白了;马居里,你的脸蛋冻白了;李宗玉,你的耳朵边也冻白了。”男同学都跑过来了,大呼小叫的出主意:赶快用雪揉。队长心疼地说:“女孩子哪能干这活,活遭罪。”是啊,冰天雪地,山风刺骨,上厕所都不方便(没有女厕所),因为以前女的从不光顾这里。尽管困难重重,她们每天还要砸二万多锤子碎石,才能完成劳动指标。
      快收工前,安玉成正在专心搬运岩根下的大石,突然,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山顶呼啸着滚下来,这是爆炸后扫石工没有撬下来的一块大石头。只见大石带着小石,就像泥石流似的咆哮而下,大家惊呼“安玉成,快跑!”然而“子母石”可不管你山下有没有人,它连蹦带跳地直奔安玉成而来。安玉成惊吓的手足无措,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飞滚的大石撞在一块山缝中支出的石头上,弹起二十几米高,像飞速射出的炮弹从安玉成侧面划过,大家慌乱的把摔倒的安玉成从碎石中拉出来。万幸,他就嘴唇出了点血,手掌蹭破了皮,女同学拽着她的胳膊哭了,男同学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生死一瞬间,深情与日月共存。
      下乡时最难熬的是铲地。一二里地的长垄,一眼望不到头。一年要铲三遍地,早晨三点下地,晚上八点才收工,女同学累的散了架,躺在炕上就不想起来,她们甚至连梳头的时间都没有。不知谁出的主意说,把头发剪短了,就不用梳头了。这样几个女生都剪成了男式的发型。有一次她们回哈探亲,路上去厕所,却出了笑话,厕所里的女士惊呼起来……她们无法解释,只好落荒而逃。
      毋庸置疑,经历了知青岁月的洗礼,我们已经锤炼出了一颗不屈服于命运的心脏,升华了勇于包容一切的崇高品质。现在,我们已年近七十,五十年来的经历至今也难以忘怀,因为那是时代馈赠给我们的无以伦比的瑰宝。回想起它,内心的骄傲与自豪就油然而生。或许偶尔也会欷歔和感叹,想哭又想笑。再见了,我的知青岁月;再见了,我的爱的发祥地;再见了,我的难忘的幸福之邦。不,我不用再见,因为我真正地插队落户在这里,我的一生都在这里。
      附: 我的经历和感受
      我叫刘立国,1964年于哈尔滨市第六中学初中毕业。毕业后毅然选择了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参加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志愿。当年九月五日和十四名同学到五常县牛家公社头屯大队第二小队,插队落户,成为一名新社员,当时我十七岁。
      1964年底至1965年初,为了解决我们青年点的生活困难,我们来到五常安家采石场当了一冬天的搬运工。
      1965年底至1966年初,县知青办又安排我们到和平糖厂参加亦工亦农劳动,我成了化验室的工人。
      1966年春回头屯参加农业劳动,其间去胜利乡宝龙殿林场出过民工。
      1969年至1970年调到大队卫生所当调剂员。
      1970年冬至1971年在牛家甜菜站工作;1972年到牛家中学砖厂工作。1973年又回到头屯生产队务农。
      1974年组织抽调我到牛家中学从事教育工作,三年后来转为正式教师。我在任教其间不断充实自己,积极参加业余的高等函授学习,1985年毕业,以后又顺利地参加了职称的考核和评定。多年担任初中毕业班的语文教学工作,成绩得到学生和家长的好评。2008年我从牛家中学光荣退休。牛家这块黑土地上留下了我一辈子的印迹,现在我仍然生活在牛家,我会永远守着它。
      感 受
        1964年上山下乡还没有形成潮流,或者说只是很小的潮流,为什么下乡,下乡去干什么,以后路怎么走等等,一切都在朦胧中。有些“睿智”的人认为我们下乡是为了“镀金”,想捞点什么政治资本。我觉得他们有点偏见了,因为我们不用在“最艰苦的地方”用身体的折磨、心灵的创伤、青春的筹码去镀金,捞什么资本,换取什么敲门砖。我认为把下乡看作是一种自然地选择是较为实际的,那些冠冕堂皇的高谈阔论只能是自欺欺人。
      我在青年点生活的十年中,饱尝了友情的甘露,获得甜蜜的幸福。我的十四位同学就是我至亲的兄弟、姐妹。他们是:活蹦乱跳的讨人喜欢的小妹妹王晓敏、和我同甘共苦的哥哥甘庭福、善解人意的王永滨、给了我无尽帮助的大哥张禄、耐心引导我的队长宫瑞斌、与我朝夕相处的安玉成、叫我牵肠挂肚的李厚国;姐姐们更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未来生活的奠基人。她们是:给我热情帮助的杨秀英、令我尊敬的李宗玉、给我精神安抚的马居里、给我带来欢声笑语的曹杰、鞭策我勇于进取的卢滨玲、教导我憧憬美好未来的张琪玉、还有虚怀若谷的庞玉兰。
      每当我想起他们对我的关心、照顾、包涵,心中的思念之情就油然而生。
      回顾在牛家头屯十年的知青生活,我们用劳动创造财富的同时也收获了爱情。大家都到了二十六、七岁的时候,爱的火焰开始像熔岩一样喷发,有几个快步如飞的迈进了伊甸园,与心上人结为秦晋之好。我找了个穷苦的农村姑娘,以致没有条件返城,真的“扎根”在牛家了。有的人揶揄地说找个农村对象干啥,离了算了。对于我的选择,我坦诚地说,我无怨无悔。我不是一束飘蓬,我要有自己的归宿。尽管这个家一贫如洗,暗淡无光,却是我一生中的诺亚方舟。听说有的知青也同我一样“扎了根”,过着艰苦的农村生活,请不要抱怨我们的命运,不要怀疑我们当初的决定。高调我们不唱,低调我们也不认可。我们不和任何人攀比,挺起胸来走路,千万莫自惭低人一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出我们知青的尊严,才不怕被虚荣者“嘲笑”。
      我的天各一方的兄弟姐妹们,我的“扎了根”的战友们,我由衷地祝福你们、你们的爱人、你们的孩子,幸福愉悦,安泰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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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 发表于 2014-7-26 09:37 | 显示全部楼层
难忘的岁月,难忘的知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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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的云 发表于 2014-7-27 19:13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大哥我问一下、你家是不是离火车道很近,院里有李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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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知青情结 发表于 2014-7-28 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的,离火车道近,院子里有李子树,你认识刘立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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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的云 发表于 2014-7-29 08: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去过一个战友家、回哈是在火车路边等火车是,去过这个小院、房东说他也是六几年下乡的知青不知是不刘立国大哥。以过去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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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知青情结 发表于 2014-8-12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的,就是刘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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