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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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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以明 发表于 2014-7-18 14: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杨以明 于 2014-7-18 14:21 编辑


                       《回家.》——9
       大巴车慢慢滑行到21连路边停稳,大家鱼贯下车,沿着连队的林荫道,向知青博物馆(原大宿舍)奔去。
       到这看看,是这次回家的重要活动。对我来说尤为重要,我从18连带了一帮兄弟至此,在这呆了一整年。我在这流过汗,出过力,还出过丑。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尽管留下歪歪斜斜的脚印,但是,脚尖始终是向前的。
      这趟青砖房,中间开门,过道的西边是女生(天津)宿舍;东边是男生宿舍。过道靠里边,是玻璃隔断间壁出来的小空间,当作连卫生室。“姜老管”负责。宿舍东面隔着条小路,是另一栋宿舍,过了篮球场,就是老食堂。
绕过大宿舍西山墙,沿路向北20米,便是爱不得,恨不得,甩不开,丢不掉的厕所。
       知青博物馆分为两部分。
       东边的男宿舍,是实物展厅。进门右手的圆桌上,放着装帧精美的签到簿。墙面上,贴满了当年的宣传画,报纸。依次,挂着耙子,二齿钩子,镰刀,铁锨及各种木工工具。展柜里,陈列着军号,印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搪瓷杯,“五好战士”奖状,笔记本,书信,叠放整齐,保存完好,蔡文玲捐献的黄棉袄。在挂着的衣服中,见到了我捐献的军上衣,除了补丁,最显眼的是贴在衣服里面,大面积的,白色的橡皮膏,虽然跨越四十余载,完好无损。
      展品琳琅满目……。件件都是自己用过的,都会引出无尽的回忆。
      这些物件,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乃不入常人法眼之物。我辈却小心翼翼地保存几十年,只有自己知道,它们承载着酸甜苦辣,承载者特殊的经历,承载者我们的生命!
       既不要谁来同情,也不要谁来怜悯。我们摔得下,我们爬得起,我们是自立自强的一辈。
      迈进西边的女宿舍,映入眼帘是各种各样的照片,它们从不停地年代,不同的视角,有意无意地凝固了哪个瞬间。沧海横流近半世纪,重现眼前,将我又带回兵团时代。
       我看见董兰,蔡玉梅,蔡文玲,陈松新在康拜因前的合影;铁梅(于棕兰)李奶奶(蔡芝琴)李玉和(尹世同)的剧照;程淑芬,郑世英,唐燕燕,李玉珍李平,陈松新,董兰手按排球的合影;
       我站在唐燕燕手持长鞭赶车,李平和程淑芬跟车的照片前,发现了一只牛角和牛尾巴。质疑:长鞭是赶3-4掛马车用的,只能打远,不能打近。牛车仅用短鞭或一根树条即可,显然有作秀之嫌,穿帮了。
       我看着一张崔卫东怀抱小孩的照片,母子同视远方,孩子背靠着她,一只手伸向前方。不知这孩子是否想让在牡丹江的爷爷抱抱,还是想让远在天津的姥爷抱抱……。
       兵团的前五年(1968——1973)因为发傻,稀里糊涂,过得超然。
       兵团的后五年(1973——1978)因为现实,左右为难,不得其所。
       我凝视着印着1978.8年份,邬黛华,李美英,金学英,蔡文玲在高连长房前的照片。
      此时的连队,人去过半。你们作何打算呢?是留?是走?留下,还相信扎根边疆一辈子吗?甘心吗?若走,怎么走?能走得通吗?户口,工作,房子,孩子。站在人生的路口,面临着艰难的选择。难,真难!……。
       跨出大宿舍的门,没走多远,似乎听见人声鼎沸的吵闹声,扭头望去:见门前集聚许多人,吴二,马三各夹一捆草,蹬梯上房,女生如不交出锯,就堵烟囱,我叫他们下来,根本不理,宗副指也毫无办法……。
      我仿佛看见套着兰围裙,穿着矮腰水靴的王允珠,王小丽,从食堂回来;看到陈松新赶着羊群去放牧;看见李平,郑世英,头上的帽子扣在后脑勺上,帽檐冲上,边摘套袖,边跳下拖拉机;看见伶牙俐齿的杨建荣在评头品足,还有她的影子李岩;有蹦蹦跳跳的于棕兰;没心眼的王鹏,有心眼的蔡玉梅;看见颇有大姐风度的张汝萍,马来懿;还有脑袋转数高一些,目光看得远一些的程淑芬,王允珠,唐燕燕,。
       还有相处时间虽短,交情却挺深的北京兄弟们;
       还有早几年来的老兄们;
       我的老乡自不必说。
       还有早早告别了这个世界的兄弟姐妹。
       不管我说到的,没说到的,加在一起,组成这个家。回来要寻觅的,就是家的成员。
      在这似幻非幻,似醒非醒中,睹物生情,团聚一回,足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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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杨以明 发表于 2014-7-18 16:48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21连厕所》

  轶事者,史书上没有记载之事也。厕所是个不能登大雅之堂的词。但它是吃,喝,拉,撒,睡中,重要的环节。却很少被人们提及。厕所是民生问题,厕所的水准应该是衡量生活质量的重要尺度,重要标准。今天,选了一个大家都不太愿意谈及的话题,见谅。                                                       
        在北大荒待了五年,令我感到为难的,不能忘怀的事就是上厕所。四连的厕所,坐落在大宿舍的北面50米处,路的西侧。再向西,是麦场。它是用小树杆做骨架,拧拉合辫后,再两面抹泥而成的。全连一百余人公用。男女厕所各占一半,各有5-6个蹲位。用圆木棍搭成。粪坑约有两米深,是敞开式。早操后,是厕所最繁忙的时候,能出现排队现象。有的原地徘徊,有的哈腰微蹲,有的在踱步,总之是以各自的方法忍耐着,幸亏知青们年轻身体健康,厕所的周转率很高。偶尔男厕所出现无人状态,会被女生派出岗哨,临时占领,强行征用。那可糟了,我们只好作鸟散状,各自为战,打游击,自寻出路了!                                               
       上厕所时要等待时机,下定决心的。冬天的厕所是个处处漏风的去处。西北风卷着积雪从西面的粪坑处贯入,经过蹲位后折转向上垂直吹出来。从流体力学的角度解释最恰当了:流体经过窄小空洞后,压力减少,流速增加。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功率强大的鼓风机在吹,在毫无保温物品的情况下,用不了两分钟就会麻木没有感觉了。所以在那逗留和完成任务的时间只有两分钟左右。冬天的厕所还有一个难处,在滴水成冰的日子里每个蹲位上的粪堆在时时长高。如不及时清理它足以高出地面尺许。迫使方便的人员要改变蹲姿,那滋味挺累,挺狼狈。                                                                            
        夏天能好点吗?夏天有夏天的难处:北大荒牛虻,蚊子、小咬三班倒,让你随时都会遭到攻击。在蹲位上,两手要快速挥动:一只手护住头部,一只手护住屁股,在如此严密的防守之下,还难免被咬出几个红红的疙瘩来,痒极了。作业时间越短越好下雨天,必须有高筒雨靴,否则厕所怎么进?!热天还要更‘受气’。烈日炎炎蒸烤之下,厕所产生大量有害气体。当走进厕所是要屏住呼吸,将肺活量控制最小……。                                                                                       
      春秋之季风沙特大,比冬夏略好。晚间上厕所,也是个麻烦事,往往几个人相约打着手电筒结伴而行。要小心别踩到临时布设的地雷,要小心别踩进尿坑。进入蹲位前要试探一下脚踏板状态别踩翻了。本应方便之事,留给我的印象是太不方便了。至今记忆犹新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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