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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1964——从“社长”到“粪官”巴彦平泉大队知青亓耘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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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情结 发表于 2014-7-15 10: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知青情结 于 2014-7-15 10:03 编辑

                               从“社长”到“粪官
                                                    巴彦平泉大队知青亓耘田
      1964910日我们哈尔滨市道外区来自10所中学的26名应届初、高中毕业生,响应党和毛主席“广大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伟大号召,到巴彦县龙泉公社平泉大队集体插队落户。
      196512月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后就被调到龙泉公社任副社长。由于受我父亲被打成“漏网走资派”的影响,1968116日在“广大干部下放劳动”的浪潮中我又被下放到福乡大队重新当了一名社员。
当时虽然我的身份地位发生了变化,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失落感。反而觉得这下又有了在农村锻炼的机会。刚到福乡大队正是秋收后打场的时候,队里为了赶在下雪前把粮食全部打完,就组织社员不分白天黑夜的干。轮到后半夜打场的班由于又冷又睏,社员们都不愿意干,我就主动要求顶班。社员们看我不分昼夜地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不怕苦和累,都对我伸出了大拇指。
      第二年春天,我发现这些年上级号召农村建起的保肥厕所根本没有发挥作用,成了摆设;有的已经年久失修破坏的不成样子,厕所顶上的盖都已经漏了天。粪坑里堆满了秫秸杆;由于平时猪拱狗啃,根本就存不住肥。我就向队长提出:重新修复村里和社员各家的厕所,并主动要求成立积肥队,毛遂自荐担任积肥队的队长。由于我的强烈要求和坚持,生产队长终于同意了我的意见。
      队里派了4名老社员和一台老马车,又去供销社买回了掏粪勺子和一副铁桶,积肥队就正式成立了。上工那天我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口罩和一副手套。首先我们把村里以前建起来的两处厕所进行了维修,并督促社员各家把自己家的厕所修好,保证粪便不流失;然后我就挑起了粪桶到社员各家厕所和公用厕所掏粪。积肥队里的老社员看我真的挑起了粪桶掏粪就对我说:“以前咱们队里也成立过积肥队,但是从来也没掏过厕所。”我奇怪地问:“积肥不掏厕所那咋积肥呀?”他们说:“以前都是铲道边壕沟的草皮子拌马粪、牛粪堆在一起发酵,就是压绿肥。”我问:“那各家厕所和村里公用厕所的粪便呢?”他们说:“都让狗和猪吃了。反正它们的粪便同样也可以做肥料吗!”我听了后觉得好可笑,这倒成了他们不愿掏厕所的借口了。
      在没掏厕所之前我虽然设想过许多困难,也做了充分的克服困难的准备,但真正干起来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开始时社员们看我挑着大粪桶走家串户,出入村里的公用厕所,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并在背后指指点点。有人说,当过公社副社长来到农村挑大粪肯定是犯了什么错误来劳动改造的;还有的说挑大粪做做样子,干不了几天就得撂挑子。社员们的议论我还真没怎么当回事,但掏厕所挑大粪的臭味倒真的让我好几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吃饭时端起饭碗都难以下咽。饭到嘴边就直想呕吐,晚上躺在炕上总是闻着一股臭味。白天干活时穿的衣服都不敢放到屋里。过了一段时间才慢慢习惯了。
      我和积肥队的4位老社员每天早晨坚持和其他社员同时出工,晚上等到下地干活的社员们回来后我们才收工。眼看着村头的粪堆越来越大,我们积肥队干活的劲头也越来越足。当年我们积的粪肥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超过了历年。队长在社员大会上多次表扬我们,社员们也彻底改变了对我的看法,从怀疑到赞叹。社员们说,你看人家真不愧是哈尔滨知识青年,能上能下,有这股劲将来干啥都错不了。
      在我和积肥队的带动下,福乡大队十一个生产队全都组织起了积肥队。从此,既充分积攒和利用了农家肥,提高了地力,改良了土壤,又改变了农村的卫生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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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知青情结 发表于 2014-7-15 1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知青情结 于 2014-7-15 10:11 编辑

                               我盖了新房   
                                           巴彦平泉大队知青亓耘田   
      我1964年9月从哈尔滨下乡到巴彦县龙泉公社平泉大队插队落户,第二年年末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后期被调到龙泉公社任副社长。1968年11月6日由于受家庭影响,在“广大干部下放劳动”的浪潮中我又从龙泉公社副社长的岗位上下放到农村,到福乡大队重新当起了农民。
      我之所以选择到福乡大队去,是因为到那里能给我解决居住的地方。听大队书记说他们大队苗圃有两间草房可以住。我和爱人李义彬是1968年10月3日结婚的,才一个月零三天就被下放了。刚刚组成的新家庭,解决住房就成了下放后的首要困难。福乡大队能够为我们提供暂时居住的地方,我们就毅然选择了到福乡大队去。记得下放那天公社召开了下放干部欢送大会,我代表全公社的下放干部发言。在我发言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听会场外有人喊:“送亓社长的马车来了!”我立刻结束了发言,与李义彬一起坐上马车,冒着小雪到了福乡大队。
      福乡大队有11个生产队、一千多户人家,是巴彦县城北最大的村屯。距村东8里地的骆驼砬子山是当年抗日联军赵尚志的队伍经常活动的地方,山上有一座小庙遗址就是抗日联军的联络点。福乡屯就坐落在发源于骆驼砬子山的一条小溪两旁,屯东西两头是高坡,中间是一条小溪,大队苗圃的两间草房就坐落在小溪东侧。春天育苗的时候,苗圃的几个老头中午在草房里休息,冬天房子就空闲起来了。
      我们住进去以后才发现,房子盖得非常简陋。房顶是用谷草披了薄薄的一层;墙是用土坯垒起来的,也很薄,根本就不能越冬。晚上躺在炕上就感觉四处透风,睡觉都要戴上棉帽子。早晨洗脸盆里的水都冻成了冰块。无奈之下我向公社龙泉中学校长求助,在学校借了几节炉筒子和一个铁炉子,又在村外谷地里捡了一些谷揸,这才勉强度过了寒冬。
      第二年开春,大队苗圃要开工了。大队书记跟我说:“你看苗圃开工干活了,你们再在这里住下去都不方便。我看你盖上两间草房吧”。我一听就急了眼,对书记说:“盖房子能那么容易吗?我是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没钱二没人。农村盖房子都是讲邻里亲戚帮工,我找谁呀!”书记说:“那倒好办。最近县里下了文件,要求各地要扶持下放干部,安排好生活,其中包括帮助解决好住房,还特地下拨了一批盖房子的木材。让生产队帮一把,队里派工给你干活你承担工分不就行了”。
      没有别的办法,也就只好这么办了。可是在哪里盖呢?书记说:“你随我来,”说着他拽着我的手到屋外指了一下小溪对面的一片空地说:“你看那是老刘家的园子,由于他家前后园子占地太多,已经超过了他家自留地的面积,大队把超出的部分划出来留作宅基地,这块地足可以盖三间房呢!”我说:“这么宽敞平坦肥沃的宅基地为什么这些年没人盖呢?”书记说:“不瞒你说,这几年有几家想在这儿盖,可是都架不住老刘家那小子骂,所以都不敢去盖。你不一样,你是公社下放干部,他没那个胆子敢出来反对,你就放下心来大胆地盖吧。”我想这不是以势压人么?还是把工作做在前头好。
      于是我吃完晚饭后到老刘家串门,主动把话唠到盖房子上来。我说:“听大队说你家园子划出一块宅基地,我想在这儿盖两间草房,和你家嘎个邻居你看咋样?”老刘家小子看我提起这事,挺不好意思地说:“说实话,以前有几家想在这儿盖,我都没同意。倒不是我对他们有意见,就是总觉着心里憋屈。这块园子我家种了好几十年了,大队硬是给划出去了,还要在这儿盖房子,我就找茬让他们盖不成。今天你既然来到我家说起这事,又心平气和不以势压人,再说你到咱们队来这么长时间,大家对你都一致好评,我能和你这样的人嘎邻居也算有幸了。”没想到工作就这么容易做通了。
      生产队的团支部书记听说我要盖房子,主动地找上门来要求帮我上山打石头,他和几个青年社员用一天时间义务帮我上山打了一车石头;队里又派马车拉回来几车土垫房身,用队里的老牛蹅了几遍。房木是县里专门给下放干部每人批了1.5立方米木材,只有檩子和柱脚,没有櫕子。队长说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就这样房子就动工了。队里卖给我六千斤谷草用来拧啦赫辫和栅房盖儿,每斤按4分钱算;队里由四个社员组成了泥水班子,工钱140元,没用几天房子就平口了。工头找到我说:“现在该上櫕子了。”我问需要多少根 ,他说四十八根。这下我犯愁了,上哪去弄这48根櫕子?工头说:“你在公社当了好几年社长,林场的领导你不认识吗?”我说:“那咋不认识呢!”他让我去找找林场的领导,求他帮帮忙。
我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拉了一辆手推车去到一里地外的龙泉林场。林场的书记正好在办公室,他见我进屋就立即站起来热情地打招呼。我把来意一说他倒没咋推托,说:“你看看这院子里如果有能用上的你就尽管往车上装”。我听后心里特别激动 ,没想到我虽然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了人家还这样热情地对待我。我拉着推车在林场院子走了一圈,却没发现有我能用得上的木头 。无奈只好又回到林场办公室向书记说明情况。书记摊开两手深表遗憾地说:“实在抱歉,这院里真的没有你所需要的木材。我刚才怕说没有你不信,只好让你亲眼看看。”
      我只好又拉着空车回到了房场。社员看我空手回来,知道我是碰了软钉子,急忙安慰我说:“别着急,咱们再想想办法”。这时候有个社员说:“我倒有个办法,就看你敢不敢去!”我问他是什么办法,他说:“东山坡上的杨树有许多被人盗伐了,树干被盗走了剩下许多树头。你拿个斧子把枝丫砍去就能当半截櫕子用”。我说:“那能行吗?虽然不是咱自己砍的树,把树头拉回来那不等于支持盗伐行为吗?”社员们说:“那你还能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吗?”我思来想去还真就没有别的办法,就硬着头皮拉着推车上了东山。
      只见被砍倒的树头横躺竖卧。我没用半个小时功夫就装满了一车。看看周围没有人就匆匆忙忙地下山了。回到家我已经是大汗淋漓,刚放下车把准备坐下来歇歇的时候,只见两个护林员跟着就进了院子。我急忙迎上前去主动承认错误,说:“同志,实在对不起,你看房子盖到平口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想了。我也知道这影响不好,我认罚。”两个护林员笑了,说:“你误会了。刚才我们回林场吃中午饭的时候,书记说你上午去找他了,他让我们帮助你想想办法解决櫕子。我们是来告诉你 需要的櫕子有了”。我这时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愧,实在无脸面对他们。紧紧地握住他们两人的手,连声说谢谢。
      原来村东头有一家也在盖房子,所用的櫕子是上山盗伐的,一色的紫椴木杆。连夜盗伐回来趁天黑就上了房。这事很快就被林场发现了,准备把已经上房的櫕子打下来处理给我。我虽然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妥,可是又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也就只好接受了。在各方面的支持下两间草房终于盖起来了。我与爱人李义彬在生产队里干了一年,队里扣除谷草、人工、买木料款后,还欠生产队80元。
      我们在这两间草房里一直住到1976年。由于我被调到巴彦县委政研室,爱人也随后调到县文化馆,这两间草房不得不处理了。在处理之前我又花了200元钱买了一车膳房草重新修缮了一遍,最后卖了680元钱。
      盖房子这段经历虽然已经过去了45年,但回想起来仍然是那么清晰 ,已经成为我一生中永远无法忘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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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 发表于 2014-7-15 1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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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好 发表于 2014-7-15 12:21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没有生活经历,许多情节是编不出来的。生活是创作的源泉,千真万确。不知你是哪年调到县委政策研究室的啊,如果是76年的话,那我当时正跟着刘绍恒处长在巴彦西集公社蹲点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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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知青情结 发表于 2014-7-15 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就是i197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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