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痴迷老人 于 2011-12-28 10:51 编辑
一天三顿饭都是从食堂打回来吃,食堂的饭很简单,一般就是一菜一汤,主食就是馒头,马号一尺来宽的炕沿就是我的饭桌。除了去食堂打饭,我几乎不离开马号周围半步,连队和生产排的事和我似乎没有一点关系,马号成了我的世外桃园。就这样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眼看就要过新年了。这些天我早晚和刘大爷一起喂马查圈,半夜里喂马他从来不叫我,也不让我起来。上午马群走了我就和金武大爷轧草、挑水、泡料、清圈。我现在都习惯了,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一担水挑在肩上能一颤一颤地按着节奏迈动脚步,再也不左摇右晃的了,能一口气挑到马号。小王也不笑我了,有时我还顺便给她牛棚的大水桶里挑上两挑,马号里除了老的就是女的,我算是年轻力壮的男子汉,自然应当多尽些力。不过小王经常把桶里装不下的牛奶用小盆装了送来给我喝。下午一般清闲些,有时和金武大爷捆绑加固圈杆子,有时帮刘大爷修理修理工具。什么簸箕、水桶、叉子、铁锹、马灯、笼头、嚼子、鞭子、绳套子,用坏了的工具只要能修刘大爷从不轻易去仓库领新的,总是用麻绳、铁丝捆捆绑绑,对付着用,直到实在不能用了才去领新的。老人把马号的一草一木都当成自己家里的东西一样爱护,掉到地上的草料他总是小心意意地拾起来放回槽子里。修理工具,捆绑圈杆用的麻绳,他也从不去仓库领现成的,总是在闲时抱来一捆沤好的麻,扒好后再用他那因大骨节病而僵硬变形的手一点点地搓,搓成一团团的麻绳,需要时就拿出来用。这些活他从不支使我去干,可我慢慢地都学会了,也变得仔细节俭了。 有时兽医老巴和刘长山来给马匹做例行检查,我就帮他们到圈里按号抓马、带龙头,牵马、递东西帮忙。我还学会了给奶牛挤奶,十几头奶牛小王有时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常去帮她的忙。 刘大爷认识几个字,没事就拿起姜大爷从连部带来的报纸看。他眯缝着发红的眼睛,把脸贴近报纸,显得十分吃力,但却一个字一个字看得那样的认真,仔细。我问他:“大爷你看得懂吗?”他回答说;“大慨意思能看明白”我拿过报纸说:“你要听哪一段,我给你念”后来给刘大爷念报纸也成了我一项经常性的工作,我选择内容给他念,他一边吸烟一边低着头默默地听。 有时活都干完了,没事我就和刘大爷、金武大爷坐在烧得滚烫的热炕上闲唠喀。两位老人很愿意听我讲外面和城里的事,刘大爷不吱声,他一边吸着烟,一边眯着眼睛满有兴趣地听我讲,金武大爷总是絮絮叨叨不时地插话问我些什么。我把我知道的都津津有味地讲给他们听,我的家庭,困难时期挨饿,串联见毛主席,长征步行去北京。有时姜大爷不出车也过来和我们闲聊,他是个大嗓门,他一来小屋里就热闹起来了,他那山里人特有的粗犷豪爽的笑声传得老远,常常把小王也吸引了来。他经常在外边跑,经历多见识广,谈得兴起干脆就瞪着他那一只又大又圆的眼睛站在地中央,一只脚踩在登子上,右肘压着膝盖上,一边卷着手里的纸烟,一边吐沫星子四溅,说个没完没了,天南海北,包罗万象,别人想插话都插不进去。他有时给我讲北大荒的过去,讲连里的往事,讲马群、草原、老林、大山,讲柞木、榆木、桦木、松木、黄玻罗、水曲柳,讲狼、熊、狍子、野猪、四不象,讲猴头、蘑菇、榛子、橡子、木耳,讲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我从中知道了很多过去听都没听过的东西,长了很多见识,晚上我都把这些记在日记本里。 有时他正说在兴头上突然停住说:“你们等等,我去弄点吃的。”说完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不一会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筐窝瓜、土豆和白菜来,一进门就扯着大着嗓门说:“今天不走了,一起热闹热闹,老刘头你来帮我炖窝瓜。” 说着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瓶白酒和几个咸鸭蛋来放在案子上,脱下大衣就和金武大爷刷锅洗菜忙活开了。马群回来了,我和刘大爷出去喂马。等我们喂好马回来,菜已经烧好了。姜大爷和金武大爷盘腿坐在炕里,一边吸着烟一边等着我们。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窝瓜炖土豆放在炕中间,散发着阵阵香气,还有一盘酱油拌白菜丝,一盘咸鸭蛋,四个碗里倒好了白酒。我说:“大爷你们先吃,食堂开饭了,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菜”说着拿起小盆跑到食堂,茄子炖肉,我打了三份回来,还有六七个大馒头。我不能喝酒,可姜大爷使劲灌我,他说不喝酒不是北大荒人,一定要把我培养出来。我们常常连吃带唠到很晚,都喝得脸红红的。 我和大家都熟悉了,大家对我也都很好。特别是刘大爷,他话不多,脸上很少有笑容,但这都掩盖不住他的热心。他有严重大骨节病,这是一种地方病,手指变形伸不直,关节部位肿治疗脚气最好的药眼霜abs belly fat最好瘦腰腹最好的增高药有用吗很好周公解梦大全查询补水去痘印最有效的产品洗面怎么样快速去痘印最好补水面膜哪个好好用面膜什么牌子好补水bb霜哪个牌子的好大僵硬,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疼痛难忍。眼睛还不好,红肿流泪,看不清东西。可看我手套,衣服破了他总是乘我睡着的时候在灯下一针针吃力地为我缝好。他看我是汗脚一天忙活下来,鞋里总是湿湿的,生了冻疮,就从仓库里给我领了一双大号的棉胶鞋,又从家里拿来乌拉草,用木棒在炕沿上打松,帮我垫在鞋里,我穿在脚上暖和多了。食堂里的饭菜很单调,刘大爷用瓶子从家里给我装来些糖蒜和咸菜,还偶尔地给我带两个咸鸭蛋或咸鹅蛋来,在马号的两年多的时间里,类似的佐食小菜没断过,吃完了刘大爷就从家里带来。他还经常把我带到他家里去改善生活,刘大娘对我也非常好。这一切都极大地温暖了我的心,我觉得我是幸运的,在这远离亲人的他乡,我遇到了象刘大爷这样的好人。他工作认真,兢兢业业。他从不说我,但他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我。每当我看到他用他那关节肿大僵硬的双手哆哆嗦嗦从地上收起散落的草料时,每当我看到眯着红肿的眼睛他吃力地修补破簸箕时,每当我看到他一手提出着马灯一手拿来着木棒一瘸一拐一给马拌草料时,每当我看着他听我读报纸的认真样子时,都会在我内心深处引起极大的震憾,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变得无比的高大,他是在用自己的行动教育着我,这是对我是最大的督促和鞭策,使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多么可敬的老人啊,在他面前我永远是小学生。 我努力地工作着,尽量把什么活都做得无可挑剔。尽管一天下来,常常累得腰酸腿疼,但我还是十分欣慰,我没让几位老人失望,他们对我是满意的,我的工作得到了他们的暗暗赞许,这我从他们看我的眼神中能看得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