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凤云 于 2014-3-8 19:22 编辑
二十五、当上了五班长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中旬,高射机枪连从城子山返回了驻地,回到驻地的第三天,我被任命为五班副班长,过了元旦又被提拔为五班班长,配上了苏式四四型铁把冲锋枪和四个子弹夹。我小时候看《攻克柏林》电影时,前苏联红军用的就是这种枪,在攻打柏林的时候,一扣扳机“突突突”,三十发子弹射了出去,德国鬼子倒下一大片。二十多年后,我也挎上了这种枪,虽然有些落后了,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心直口快的上海知青钱红玉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对我说:“叫你五班副没几天嘛,现在得改口叫你五班长了,再过些日子还不知叫你什么了。” 连领导这样信任我,连续的委以重任,让我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我这个人随意性比较强,当上班长不但有被束缚的感觉,还觉得肩上担子有点儿重了。我找到连领导,说自己提得也太快了,能不能在副班长的位置上干一段时间,等胜任副班长工作后再提班长也不迟。连领导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对我说:“你提拔的事儿是经连党支部反复研究决定的,不是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的,你的任命令已经宣布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五班的班长了,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说到这里,连领导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你来的这几个月各方面表现出色,尤其在两次大的战备施工中,危急时刻能冲在前面,关键时侯能独当一面,为领导分忧解难,领导上对你很放心,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只管放心大胆的抓工作,要抓好班里的思想政治工作,与副班长搞好关系,在工作中要敢于面对困难,迎着困难上,你是个很有韧劲的小伙子,支部不会选错人的,领导上相信你。”听着连领导的表扬和鼓励,我心里感到暖暖的,浑身充满了力量,两腿的后脚跟一并,给连领导来了个标准的敬礼,响亮的喊了一声:“是。”
冷静下来后,我是还好像在云雾山中似的,无法理解领导上的良苦用心,其实,我到机枪连后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突出业绩,就是干了点儿力所能及的工作,年龄也在最小的圈子里,连里多数人能力比我强,干劲儿比我足,比如给我当过副班长的上海知青刘泉林、吴顺兴还有牡丹江知青荆有信都是很有才气,很有正义感,很值得信任,干起活儿来很能吃苦的同志,他们曾在许多方面帮助过我,并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对我有所帮助,让我学到了许多有益的东西。刘泉林为人处事成熟、大度、包容性强,有一年春节期间回家探亲,还将他箱子的钥匙交给我保管,这件事儿让我很受感动,战友间的信任和支持比什么都重要。吴顺兴在连队黑板报上发表过一篇议论文《何风吹皱了一池春水》,文中通过对一件小事儿的分析,找出矛盾的关键所在,并提出了解决的办法。这篇文章笔锋犀利,针对性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最初的议论文,就是按着这篇文章思路写成的。荆有信话不多,但是偶尔的说上一句,就很有分量,常常是他的一句话,启发了我的思路,推动了班里的工作。
当班长后,最让人头疼的是半夜里的紧急集合,大家睡得香香的,还做着好梦,突然间,一声接一声的急促哨音,催命一样的响着,还伴随着高频率的喊声:“起床了,起床了,紧急集合,快点儿,快点儿!”我们从睡梦中惊醒,有人想开灯,电闸已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拉下了,紧急集合是不允许开灯的。我摸着黑穿好衣服,迅速打好背包,黑暗中在地上摸着鞋后,着急忙慌的穿到脚上,将背包背到后背上,抓起枪和子弹夹,扫了一眼正在忙着打背包的最后一名战士,迅速上前帮他把背包打好,鼓励他说:“你打背包的速度比上次有进步,只要平时多练习,下次一定能冲到前面去。” 班里的同志都打好背包跑出去了,我才跟在后面跑到集合地点,迅速将五班的人都集合到一起,马上跑到排长那去报告:“报告,五班到齐!”排长喊一声:“回列!”我后转身跑步回到五班,站在排头。人都到齐后,值周排长清了清嗓子,几乎是不间断的喊着:“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大家报完数后,值周排长跑到连长那立正、敬礼,用最精炼的语言汇报紧急集合的情况后,连长喊了一声:“稍息!”就开始讲话。如果只是紧急集合,那可是烧高香了,连长说几句大家就可以回宿舍睡觉去了,就怕还有什么节目,大家可就要受罪了。一九六九年国庆节晚上搞了一个紧急集合,说是执行上面什么人下达的一号命令,要防原子弹,让我们在低洼的地方卧倒,还要把脸贴到刚下过雨的湿泥上,一趴就是一个多小时,爬起来时,身上、脸上都沾满了黑泥,个个都成了“黑脸包公”,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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