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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夏梦 于 2013-10-6 11:39 编辑
同桌的你
你来过,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我不知道你在我锻炼的舞场上来过多次,而且是站在观望的人群中,默默地注视着我,静静地看着我飞扬而卓群的舞姿,许久了。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通知,我们毕业五十年的初中同学和老师要去帽儿山,那天早晨我临出发前还在舞场上‘混’。还生怕人家不知道,吹着牛和一起锻炼的舞友们说要去帽儿山,不知在哪儿上车。这时,坐在舞场旁边的一个男子答了一句:“在安乐街,有车接!”
我愣了一下,你是我肚里蛔虫啊,你咋知道的?!这跳舞里的人没有我的同班同学啊!我没正眼看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下。是个不太老的小老头儿,带着白鸭舌帽,着一身白运动秋衣裤。
“您是谁呀?我不认得你!”一句话在我嘴里溜出来。耳朵支愣着,听他说啥。“我是你班同学,同桌的高XX啊!”我把眼珠子立正了一下,看了看他,“哇,您要不说,我就是走路走对个儿,也不认识啊,您也在这?”
“不,我来过几次,都是看,我挺愿意看你跳舞的,”他也没多说什么。我就自己找公共汽车去安乐街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因为他知道我的脾气,不爱和人家‘搭个’,尤其是在那个跳舞的‘是非之地’,我们一块走,那不是我的性格。
在去往帽儿山的车上,他坐在我旁边的另一组座位上,不吱声地在盯着我,那眼神儿羞羞怯怯。我想起了我们在一个班的时候的那些事。他是我初中的同桌。这人相当地倔,上学的第一天他就在我们俩共用的书桌上的中间用粉笔划了一道杠,不许我过界。说是男女有别,这线是‘三八线’!有时上课时写作业,我的胳膊肘不知不觉中过了一点儿,我还不知道,他的胳膊肘就撞了我一下,我对他斜拉一下眼睛,收回了支出的肘部。后来,到初三了,我们俩桌子上的那道‘防线’就是用小刀刻的一道深深地线了,直惹得班长大叫:“是谁破坏公物!我非把他找出来不可!”她没找到,因为我们那时候一个星期换一次每竖行的桌子的位置,为了防止近视,斜视。每行上的第一张桌都有一道深深的线!
直到要毕业了,我和同桌的他也没说过几句话,就是他向我借橡皮时也是生硬地拿起橡皮,朝我噤了一下鼻子,然后就没事人似地使我的橡皮,再啪地一下子把它扔进我的铅笔盒里。直到那天全班互相赠送毕业照的小照片,他在包着照片的那张纸上,写了几句‘狗屁不通’的小诗,内容嘛,我不记得啦,反正是夸我好看,还有要追求我的意思,不过那诗都不通,追个什么?!我回了一个纸条儿,叫他去看看河里的蛙,其实,我那时还没想到在读书时要找什么对象!我班我最小,我还是个毛丫头!
不过,他还是在我们马上要考高中晚自习补课的有一天,给我留下了好印象,而且那时他像个男子汉!
我们补课一周只有两天,一周剩下的时间就上晚自习。冬天上完晚自习就很晚了,大概是八点半多,有的女生不敢回家,我班的男生有几个就组织起来送她们。我最胆小啦,当然也在这个队伍里。一行人叽叽喳喳地穿街过巷,我跑在最前头,当我走过一个楼头,看到了一个东西。“哎呀,我的妈呀!”我大喊着,往回跑。把后面的女生也惊得一块喊,虽然她们还不知我喊什么。
“怎么啦!?”男生中班长的声音。“g-u-an cai.棺材,在那边!”我结结巴巴地吐着嘴里的话,大冬天里的我,不是冻的,而是吓得哆哆嗦嗦。“我的天啊,吓死人啦!”在我后面的几个女生也看到了那玩意儿,也大叫了起来。后面的男生们紧跑几步,,看那在那楼前停放的一口大棺材,这棺材上面盖着白布,冬天凛冽的风把白布刮得呼啦啦的,露出了下面的红木棺材,红白相衬,更加瘆人!
“男生到前面来,女生先别走。”同桌的高XX喊道。这条路只能穿过着楼房前面的道才能过去,这办法不错,是他想出来的。就这样,男生排起了一个环形队,把女生裹在中间,女生们用一只手捂着双眼,一只手拉着男生的手,走出了这块‘危险地带’。高XX用手臂护着我,使我感到了力量的存在。
到了帽儿山,同学们和老师亲切地聚在一起,唱歌,跳舞,谈心,他还是很低调地沉默。同学们说,他也下过乡,后来回城,现在是一个人,单身。我没问更多的。最后在我们留下了全班的通讯录上,有我们的名字和联络方式。
上车了,下车了,他先下的车,他和我握了握手,说:“我退休前是电工,你要是在电方面有什么问题,打个电话就成。我可以帮你,装个电灯什么的。”我和他道了别,祝他幸福快乐。
我没再找他,在我锻炼的舞场上也再没见到他,只是有一次,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走着,因我离他们很远,我没打扰他们。
同桌的你,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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