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 木 听说去伐木,知青们又热闹开了,新鲜啊!大城市长大的人没有见过深山老林,何况这群年轻人,好奇心强,别提多高兴了。 这次伐木要住在山上。帐篷要搭在离河边近的地方,我们用树桩搭床,用树枝铺床,每人按七十公分宽规定睡位,一个帐篷差不多能容纳四十人左右,如果人员不足,中间隔一道草席就是墙了。男女就可以共住一个帐篷了。用大油桶做炉子,烧的是劈开的原木。这就是我们临时的家了。 第一个晚上由于我们太累了,到了后半夜睡的正香也没有人起来添柴,火灭了。到了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睁开眼觉的冷,动了一下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脖子周围很硬,用手一摸,啊哦!原来被头冻硬了还上了霜,我刚要坐起来,就听见有人喊:“瞧!这女工班帐篷的烟筒都不冒烟了!”是王连长的声音。听见了喊声帐篷里的女知青呼啦下都起来了。挑水、劈柴开始忙开了。 吃过早饭我们就上山了,扛锯的,扛斧子的,个个腿上打着绑腿,头上戴着棉帽子,在背后看,根本就看不出谁是男的谁是女的。到了树林里看到皑皑白雪覆盖在丛林中,高大笔直的树干矗立在眼前,知青们禁不住大声喊:“啊!太壮观了,太美了、、、、、、”大山也给 了我们同样的回声。看到几个人才能抱过来的参天大树还真有点舍不得伐倒它。 伐木还真得要掌握一些技术知识,首先要看这棵树的倾斜方向,是上山方向还是下山方向;是顺山方向还是横山方向,这些决定下锯的位置,如果这棵树是向下倾斜,就要在树的朝下山的位置下锯,先锯进去大约树的直径的三分之一处,再在刚锯完的相反处高出十公分下锯,锯到快到树的直径的三分之一时,树就会发出:“吱咔、吱咔”的声音,这就预示树要到了,因为这个锯口比第一个锯口高,这棵树一定会向下倒。掌锯的人抽出锯要大声喊:“下山倒喽!”周围的人就要立即躲避,防止砸伤。因为是冬季可见度高,一般不会有危险。【但是,有的连队也有人被砸死的】。 伐倒的树需要修整,先砍枝桠;然后按需要造材。枝桠放在一起,造好的材按需要的规格分类堆放。用马爬犁或者汽车运走。 收工后每个人都要扛一根大木头下山,当时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鼓舞下,谁也不甘落后。我们班的副班长是上海女知青扛起一根比她个头还高一倍的原木,下山扛到帐篷前放下木头后,一口鲜血脱口而出喷射在雪地上,只见鲜血一点一点殷红了脚下的雪地,鲜血和白雪交融在一起,红与白形成了明显的色差。知青都围拢过来,嚷嚷着拥着她进了帐篷,大家都劝她休息,她笑着嗲声嗲气的说:“没事的,一会就好了。”第二天她照常出工了。到了晚上,我们除了学习之外,就是缝补被树枝刮破的衣服、手套。女知青手到勤来,男知青就犯了难,不知怎么办才好,就去找连长,连长就发话:“找女工班班长,让她们缝,互相帮助嘛!”这男工们有了救星,于是手套、衣服顺着相隔的草席在帐篷顶上飞到女工班来。嘴上喊:“互相帮助嘛!”一般我收到的最多,在油灯下经常要缝到很晚。缝完后又在草席上扔回去,几乎天天都有缝活。因为是冬天,天黑的早,收工后还有一段时间吃晚饭。我早晨提前把要拆洗的被褥用水泡了,晚上回来烧足了热水开始洗被,洗完了拿到河边去斢,冰面事先已凿出了窟窿河水在冰下不停的流着,我把洗好的被褥单放在河里让它尽情的漂洗,涝出来的一瞬间单子就硬了,双手冰的通红不听使唤,冻的我端起盆就往回跑。【我现在遇到阴雨天经常骨头节疼,可能就是这个缘故吧】把洗好的被单晾在帐篷里,很快就干了,由于帐篷里的上下温差太大。早晨起来拿床下的漱口杯,杯与盆底冻在一起, 拿起来的是杯把,水杯与杯把分开了。一冬天的帐篷生活让我体会了许多、、、、、、有苦有乐,苦中有乐,乐中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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