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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次大学生活 张治纯
(原黑龙江香兰农场杭州知青)
【作者档案】张治纯,杭州四中67届高中毕业。一九六九年四月十四日赴黑龙江香兰农场四分场,先后在二连、一连、三连、园艺排担任付指导员等工作。一九七三年夏赴淮南煤炭学院(现安徽理工大学)地质系学习。一九七六年夏大学毕业,先后在浙江省煤田地质局、浙江益坚基础公司等单位工作,从事煤炭地质调查、岩土钻探、施工等技术及管理工作。 我是新中国成立那一年出生的。伴随着国家建设和变革,我和同龄人一样,经历了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而最令我难忘的是我的三次大学生活。 提起第一次上大学,还得从“文化大革命”后期说起。那是一个百业待兴的特殊时期。做为“老三届”的高中生,我凭着一腔热血,报名到黑龙江“支边”。出发的日子是一九六九年的春天。上火车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刚好二十岁。火车载着我还有我梦想驶向那片黑土地。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祖国的辽阔。在三天后的中午,火车扺达一个小站-香兰。多么迷人的地名。在我脑海里,描绘着棒打狍子瓢舀魚的浪漫情景。 接我们的是一个身穿黑棉袄,腰间扎根麻绳的中年人,瘦瘦的,全然没有想象中的东北大汉的彪悍。他告诉我,这里是“五七农业大学”。后来得知,原来的东北农学院搬迁到这儿办学。与我们一样,这些老师也是来接受“再教育”的。 香兰是一个六月天早晚也要穿棉袄,冬天最冷在摄氏零下40 度的地方。要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並且种植水稻和其他谷物,对老师和我们知识青年都是一个严竣的考验。从到达的那天,我们就投入到“改天换地”的劳动中去。 那时大学还没招生,有的老师给自己选择了课题,在劳作之余,用自己垦出的荒地做试验。记得有个老师垦了块荒地,种植了马铃薯,研究马铃薯块茎繁殖的退化问题。在初春,那马铃薯在一片荒野中显得格外诱人。我们在初春季节,没有菜吃,並不知那是试验秧苗,以为那畦马铃薯是可口美食,就连秧拔了回去。当种试验田的老师去查看自己试验田,再找到马铃薯秧时,那小小的块茎已成我们果腹之物。他的伤心,令我至今难忘。 我们认识到自己的无知。老师也产生了教给我们农业知识的想法。于是,二个接受“再教育”的群体,一个成为先生,另一个成为学生。“植保专业”、“农学专业”、“气象专业”课程相继开出。我成为第一批学员。白天劳动,晚上学习。在黑土地上我开始了第一次“大学”学习。 我是直接从黑土地上走入第二所大学。学的还是与地球打交道的专业-地质。我非常珍惜这个学习机会,努力着尽可能多掌握些知识。中学的同学,四分场黄亚男的哥哥,一个诗人,戏称这种学生是“太学生”,比大学生多个点,岁数大了。 可真正做个“太学生”,是我五十岁的时候。那年,为适应进行建筑地基技术工作,我报名参加了浙江工业大学的学习,成为一名在职大学生。五十岁了,名符其实是“太学生”了。 “太学生”的生活是艰苦的。要工作,又要学习,还要照顾家庭。“太学生”的年令比好多老师都大。有一次,学习的教室,因教务处安排的差错,同时要进行二个班的考试。 我走进教室,一个别班的同学拉住我,问:“老师......”,叫我协调。至今我还记得当时自已的窘迫。 要做好“太学生”,就放弃了所有休息,没有休息天,每晚挑灯夜读得很晚。每学期考试,坐在与我儿子同样年龄的同学中,搔首答题。 当我努力着,终于从校门再次走出时,感觉是充实的。工作,也更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时,半百多岁的我,觉得第三次大学的门进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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