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痕迹》第十四章 惆怅与希望（续3）

          《深度痕迹》第十四章  惆怅与希望（续3）

      小玉是第二次坐火车出远门，上次跟宋光去的是北方地区，这次跟贺冬生到江南，但任务都一样，都是为了搞好药品销售这项工作，她越发满意这份工作，能够到处跑跑，可以长很多见识，学一些学问，还能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名城古迹，真是一举多得呀，那天晚上她和贺冬生上车后就9点多了，开车以后他们就躺下休息，也没多说话。贺冬生睡得是下铺，小玉睡中铺，贺冬生本来是可以买软卧的，现在两人一行，一切都要节俭行事了。可能是第二次出远门，她有点兴奋，加上火车的颠簸和咣咣当当的声音，躺下后一直睡不着。这天晚上她一真是兴奋的，本来他们约定9点在火车站集合，可她8点就到了，她心里想着的是快点同贺冬生见面，多在一起待一会。但贺冬生却是9点准时赶来的，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小玉只好一个人在车站上的各个大厅里到处无目的溜达。在车站的小卖店里她选了一些食品，有方便面、火腿肠、咸鸭蛋、面包、矿泉水等等，还买了香蕉、大鸭梨。她知道火车上的饭贵，想还是要准备点，不能顿顿到餐车吃饭，早晚就随便吃点。她足足装了一个旅行包，随身衣物装到一个可以双肩背的旅游包中。她知道这次路上都是贺冬生花销，自己也应该做点贡献，让他少花点。贺冬生当时见她背一个包、提一个包，还奇怪地问她“怎么还拿两个包呀？”她当时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她想明天早餐时再让他知道。贺冬生好象是睡着了，她翻过身朝下看，见他一动不动的侧卧着，他可能是白天工作累了吧，她想。她还是睡不着，车箱里已有此起彼伏的鼾声了，但也有人在俏俏地说话，好象就是隔壁的一男一女，给人很亲密的感觉。她有点羡慕他们，要是贺冬生也能现在同她说说话多好哇。给他介绍点上海的情况，她以前听别人讲过上海是国际大都市，是中国最繁华的城市，好象在全世界都有名，跟北京一样，是中国的名城。也是经济最繁荣和发达的城市。听说工人也都挣两三千的。连外地打工的也比北方这些城市挣得多。上海都有些什么名胜呢？她就这么东想西想的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但是她睡得很不踏实，夜里还是被急停车弄醒两次。直到天快亮了她睡了一段时间的好觉。夏季天亮的早，贺冬生天一亮就起来了，这是他的人体生物种的反映，只要天一亮他就醒，不论他昨晚睡得早晚，他自己也感到过了50岁以后觉也少了。但是昨晚他的确睡得很好，一觉醒来已是早5点，睡七个小时对他来讲是足够的。周围的人还都在躺着，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去了躺卫生间就在过道的窗口坐下了，列车好象仍然行进在北方的疆土上，还没有江南的风貌，大地、草原、庄稼都给一人种粗犷的感觉，色彩也不是十分的葱绿。列车的速度很快，但在广袤的大地上也像是飞机在天空中、轮船在海洋里一样，似乎有永远跑不到尽头的感觉，宇宙太大了，人类无论怎么伟大也比不过它。贺冬生望着飞驰而过的一根根电线杆，心情却觉得十分的轻松。最近一段单位的工作让他十分疲劳，他分管的研究室、办公室最近都有几份大的材料需要他最后审阅把关，近十多天他几乎是整天忙在材料堆里，开会讨论、修改了又修改，甚至要下去再做调研，特别是涉及一些政策性、原则性的问题，是马虎不得的，加上他本来就是一个工作认真的人，对任何的问题和工作他从来不对付。所以他这样的人就很累。好在把这些大事都忙完了，正好接到战友的电话，邀他去上海参加全国药品展销会，也是会会下乡战友。他心里也明白，人家邀你过去也有让你帮忙的成份，终归你是省级政府中的官员、交际也广，兴许会帮助联系一些客户，推销出一些药品和医疗机械设备不是两全齐美的事吗？贺冬生不懂医药行业的事，本来不想去了，但他突然想起了小玉在搞这行业，何不让她见识见识，自己也正好累了出去放松一下也好，他原打算利用几天休假，没想到委里接到参加华东地区农业技术推广会的邀请，而且也是在上海召开。他就主动要求去了，也算公私兼顾。

      世间很奇怪的是时间，你希望它快点过的时候，它似乎就跟你做对，让你受着它的煎熬，可当你正享受着它给你的轻松快乐时，它却很快地从你身边溜走。其实这是人的心情感受而已。贺冬生只觉得是坐了一会竟是两小时过去了。是列车清晨的广播声使他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车箱里的人开始陆续地起来了，可是小玉还一动不动。让她再睡会吧，等到吃饭时再叫她，他自己拿着毛巾牙具去洗漱间去洗脸。洗漱完他在过道碰上一位列车员，就向列车员打听餐车的位置，但他却好象是听小玉在叫他。他走回自己的铺位，看到小玉起来坐在他的铺位上，小餐桌摆满了食品，他惊奇的问：“我刚才还看你在睡觉，怎么洗个脸的功夫你就买了这么多吃的，我怎么没看到卖吃的来呀？”

      “这是昨天在家买的。”

      “哎，真看不出来你心还挺细的，我真没想这些事，光想到餐车上吃饭，脑袋一根弦呀。”

      “不是你告诉我餐车上的饭不好吃吗？我就想买点食品带上车，少在餐车上吃饭。”

      贺冬生喜欢的就是小玉的善解人意。她能够理解别人而且替别人想得很周到，让贺冬生更加喜欢她。早餐他们吃的很开心，他俩有说有笑，十分亲密，让邻座的人很是羡慕，也是贺冬生一个难忘快乐的早餐，吃过早餐小玉又把餐桌收拾的干干净净，把没吃完的食品装在两个食品袋里，贺冬生看着她麻利的动作，想到这是一个贤惠能干的持家女人，谁能娶到这样的老婆谁会生活幸福。小玉收拾完卫生又拿出一副新扑克牌缠着贺冬生说：“你别老是看书，挺累眼的，玩玩牌，这样时间过的快，又休息放松了。”

      “好，就听你的，不过输赢要有点说法，要不没意思。”

      “行，谁输谁脸上贴纸条。

      “不好，难看，火车上让人笑，再说车上哪有纸条哇？我看谁输谁到餐卓请客吧，就赢中午饭的怎么样？”

      小玉也十分同意这个建议。但玩什么玩法就定不下来，小玉要玩憋七的，可小桌上摆不下牌，贺冬生说玩拖拉机，小玉说不会“猛唬诈”，玩不过他。最后两人只好玩“抓娘娘的”，谁最后留下谁是娘娘。他们把一副牌分成两份，每把玩一份。这样就使得谁也无法算到对方有什么牌。只能是凭牌好和牌技熟练来赢了。前两局小玉都输的很惨，当了两回娘娘，她打懒，说牌没洗好，还说也没讲胜几局算赢，这两局不算，重玩。贺冬生笑着说：“让你小孩吃㞎㞎蛋。”小玉说他骂人了再罚算输一次。他们决定五局三胜，如果不服气，再换别的玩法。就这样他俩又重新开始，小玉已经是没玩就1：0领先胜一局，是罚来的。贺冬生没想到他也连输了两局，小玉笑着说“让男人也改变一下地位，尝尝当娘娘的滋味。”贺冬生也笑着说“娘娘玩懒了，把皇上的福气给弄跑了，好运气都到娘娘那了，这两局也不算，重新玩，还算你1：0。”

      “行，这回咱俩谁也不能再玩懒了，谁输了都得算，再玩懒是小狗。”

      “好，你也骂人了，罚一局，现在1：1。”

      “行行行，让你皇上也吃……”她捂住嘴笑了，“差点又补罚一局”。

      以后的战局她俩交替互有输赢，从2:2到3:3，本来是贺冬生先抢3分的，但小玉说才赢一局不能定胜负，要连赢三局才算。这样他们又打到5：5。贺冬生要改打法，说这种玩法太慢，小玉说又没什么急事，早早玩完干什么去？就这样两人又博杀起来，直到快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人连续赢三局。贺冬生说不玩了，休息一会吃完饭再玩吧，小玉说“也没分出胜负怎么吃饭呀?”贺冬生说“算了，中午就是皇上请娘娘吧，早饭不是娘娘请的吗?”小玉笑着说“我看行，皇上有的是钱，应该皇上请，娘娘在后宫也没工作呀!”贺冬生扑嗤一声被她说乐了。

      他俩在列车广播说开始卖午餐时就立刻到餐车去了，找了一个他们满意的座位，点了两份套餐，只要了一瓶啤酒，他俩都认为酒喝多了不好。人是情感的高级动物，在情绪极好的情况下吃饭喝点酒确能增加人的愉悦感。因此，除非是重病者和极不喜欢酒的人，大部分人还是不能完全拒绝酒的魅力的。酒是一种兴奋剂，能使人迅速地兴奋起来，酒是一种调解剂，能让人与人之间增加感情、化解误会、解除矛盾、消除恩怨，酒又是一种活血剂，少喝适量确能活血化瘀。但酒又和很多物质一样具有双重性，饮酒过量伤体伤神，古人云“酒是穿肠毒药”，喝多了就会由健身的良药变成害人的毒药。兴奋剂用多了，使人兴奋地把握不住自己的理智，反生出许多遗恨终生的事。酒喝过量调解剂也就失效了，反成了迷魂汤，不但没能化解矛盾，却可能增加了误会，使本该增进的友情变成了不欢而散，甚至拳脚相加，变良友为敌。所以，贺冬生历来不主张多喝酒，用他欣赏的话说“美味不可多得矣”越好的东西越不要贪得无厌、贪得过多、物极必反。不光美酒是如此，美色、美物、金钱皆是如此。小玉就喜欢听贺冬生讲话，特别是讲人生、讲古今中外的人物故事、讲为人处世的哲理和经验。她感觉他知识面广，真叫做天文地理、鸡毛蒜皮无所不知。政治经济、为人处世他都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听贯了的老生常谈没有味道。同他谈话总是能感受到一种思想或一些哲理，让你受到启示，常常让你心中略有感悟的体会或还说不明的东西一下子清晰明朗起来。就说为人处世这四个字吧，小玉也觉得自己明白了，但却说不清楚。贺冬生对她这样述说：为人处世四个字人人经常在说，可很少有人仔细地体味，四个字看似简单而做起来却极为不易，实乃人立身养命的根本，为人在世关键是要把人做好、做正，为人正直善良仁慈博爱才能获得世人尊重敬仰，虽可能有时会遭遇一时之挫折和磨难，但终因邪不压正，自能养命延寿，得到福荫，但世间很多人为人做得很好，却因为对事情处理不好而遭遇挫折磨难，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好人善人却受到了不公平遭遇的原故。处世即处事，就是把世间的事处理好，大到国家、单位、集体、小到家庭。人每天都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难的、易的、好的、坏的，你都要处理不能逃避，回避也是一种处理事情的方式，最主要的是把握好处理事情的态度、方法，把事情处理的得当，得体就成为一种艺术，这是需要时间和实践的磨炼的。但也有很多人各种事情处理起来可能己很圆满，也的确是处理事情方法很多，但做人却很不正，或私或邪，或无信不义，或不善不良，终归也不被人所敬重接纳。如何将做人和做事做得圆满统一，至柔至刚实在是太不容易的事，所以说，人的一生都应该认真体味这四个字，力争把它做好，也只能是力争做到相对的好，要完全圆满，贺冬生感觉是极其不易。

      他们虽然就是一瓶啤酒却喝了一个多小时，边吃边唠，慢慢地喝，品味着菜香酒甜，体味一身轻松的感觉，而对平日里十分繁忙的贺冬生来说无疑就是假日的旅行，更何况有自己喜欢的年轻美丽的姑娘做伴也算男人生活中的一件美事。小玉也是如此，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一起出门，又没有什么工作任务，早已把平日算计如何卖药的事抛至九霄云外，一路观景聊天、游玩、娱乐，吃喝不愁，轻松愉快真是自打工以来少有的日子。

      年餐后，他们回到自己的车箱铺位，小玉兴致很高马上就要进入扑克战斗，贺冬生对她说：“年轻人不要玩心太重，你第一次到南方还是多看南方的风土人情吧，趁现在是白天多看看，回头我想听听你对南方风情的感受。”

      “行。遵命，按照你的教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处处留心皆学问。”说得贺冬生笑了，她还装得一脸严肃。

      36个小时以后，他们到达了上海，贺冬生的战友夫妇两人开车来接他们，直接把他们送到了下榻的酒店。大沪饭店坐落在延安东路是上海最繁华的地区，饭店是个有近百年历史的老店了，据讲当年蒋介石和宋美玲结婚典礼就是在这座饭店进行的。饭店里的建筑格式虽然很老气，但经过重新装修仍然给人以富丽堂皇、典雅精致感觉，风格有些中西结合，整个饭店大楼当年是按照哥德式的，还是巴洛克式的或是欧洲那个国家的样式建筑的，反正不是中国民族式的，贺冬生的战友也说不清。因为事先并不知道贺冬生还带小玉来，所以只给贺冬生安排了房间，战友夫妇很不好意思，贺冬生解围说正好他还要去公务的会议报到，这个房间就给小玉了。贺冬生的会比全国药展会晚三天开，而且时间比药展会短四天，全国药展会为一周时间。他报到完了，可以先参加药展会，然后正好去参加自己的业务会。好在药展会他们没什么具体任务，就是了解信息、了解商情，否则也够他忙的了。吃饭的时候贺冬生把小玉介绍给战友。

      “这次我带了一位小战友，也是下乡战友的孩子，现正在搞药品销售，有这么个好机会让她也见见市面，学习一下，会展期间她除了参观学习，还能帮你们的公司展位做点事情，她比我强，我对药不懂，介绍药品，进入角色她比我快。来，小玉认识一下于叔叔和章阿姨，他们可是药界老前辈了，做这行快二十年了，你要借这次机会好好向叔叔阿姨学习。”

      小玉站起来向叔叔阿姨问候并大方有礼的伸手同他们夫妇俩人握手说：“我叫程玉荣，这次能有机会让贺叔带我来参加全国药展会，还要多谢叔叔阿姨的邀请和款待，我们在这给你们添麻烦了，贺叔说的对，这几天我就到你们的展位上班，学习业务，你们有什么工作觉得我能做的就交给我。空闲时我再转转，参观一下。”

      “好哇，我们的公司现在还真是人手不够，展销会上还想临时顾个人帮忙呢，这回有你帮忙可真是太好了。”章阿姨说。

      下午贺冬生去华东地区农业技术推广会议报到处去报到，小玉就在房间里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