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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痕迹》第六章 热恋的知青
就在贺冬生和芦樯楠热恋的不长时间，他们的生活中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那年上级来了推荐上大学的名额，都是很好的学校，什么北京大学核物理系、广州外语学院德语、英语系、北京外语学院日语、英语系、上海交通大学船舶系、哈尔滨医科大学医疗系等等十几所大学。机关也有几个名额，学校要求的条件是政治表现好、文化基础好、本人表现要好，芦樯楠在初选是榜上有名的，她文化基础好在机关里有些名气的，工作表现也不错，但后来却没被选上，听说是政审不合格，加之她本人还没入党。据说几所外语学院都是为了培养中央机关急需的翻译人才，政治条件要求都是第一位的，北大核物理系要求条件也高。贺冬生那时刚刚入党，但却没被考虑在人选之中，不知是因为文化基础差，还是要培养他当后备干部。总之他俩都没赶上这次上学深造的机会。这多少使他们有些失望，因为在当时的年代能被推荐上大学等于是被组织肯定的好青年，因为只有符合了要求的条件才能被推荐，被推荐上大学就证明这个人各方面都是优秀的，另一方面上了大学也意味着你离开了农村，将来可能会有更大的发展，所以没有哪个青年不渴望、不希望这样的好事能轮到了自己身上。那次上大学机关走了四个，尽管都是表现不错的，在他们看来并不是最优秀的。那四个人两个男的都老高三的知青，工作上有能力、有水平、为人稳重、处世成熟，都是极受领导赏识的青年干部。但像他们这样的干部机关还不只他俩呀，看来他们还是有其他优点，怎们说也是人家领导关系搞的好，他俩是这么认为的。另外两个女的，都是年级小的初中生，一个长的漂亮，刚入党就被选送到北京外语学院，另一个是老资格的副政委的女儿，还不是下乡知青，准确地说是老干部的子女，看来干部子女还是优先的。他俩是这么认为的。这件事结束没几天，他们遇到了第二件事，贺冬生被通知要去小兴安岭为团里联系伐木材的事，他是做为联络参谋先头去同林业局接洽的，然后再回来同参谋长一起组成采伐营去林区伐木。据讲完成这件事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接到通知的当天晚饭后，还是在8点左右他去找芦樯楠。她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出神，见到他进来说：“真是心有灵犀呀，人家想你，你就来了。” 贺冬生以为她知道了这事问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呀？” “我要走了呀！” “上大学呀？”。 “看来你是被大学勾去魂了，那是轮不上咱了，等下次吧。” “那你要上哪去呀？” “原来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了呢，看来你消息不灵通。” “好了，别罗嗦了，说正题吧。” 贺冬生把要派他去伐木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然后对她说：“我们要分开一段了，时间还不短。” “什么时候走？” “原定是后天，没最后定，不过这次去联系妥了，还要回来几天，再去就要明年才能回来了。” “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现在没有，我明天去鹿场，参谋长要我给林业局的领导带些鹿茸和鹿胎膏，又要忙一天，晚上不知有没有时间，所以今天有空和你多呆一会。” “看来，今天我在这等你，真是有灵感呀，去，把门锁上。”芦樯楠用嘴指指门地说。 贺冬生会意地微笑一下，走去锁好门又随手关了灯。他们拥抱在一起了。他们不知道分别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滋味，但他们知道要珍惜这短暂的相聚。他们抱在一起吻了好一会，芦樯楠说“想要吗？” “想，不敢，你不发话，我不知行不行。” “行，现在是安全期，来吧”说着她亲它的嘴，他们的舌头绞在了一起，他们互相抚摸着。 “这不方便，到我那去吧。”他说 “就在这吧，到你那我觉得不踏实，周围都有人住。我们股里的人都去各营去检查工作了，就我在家，晚上不会有人来，再说，现在走也破坏情绪。” “在这怎么进行呀？没床。” “我们就站着吧，也行的。” 他们相拥到门侧面的一个柜子旁，芦樯楠靠着柜子，他们用一种全新的姿势完成了爱的交流。他们欢快极了，觉得是从没体验过的快感。贺冬生兴奋极了，这一晚他们在柜子边、墙边都进行了爱的结合。后来他们都累了，只好穿好衣裤坐下来说话。他们约好在分开的日子要经常通信。芦樯楠告诉贺冬生到山上伐木生活肯定比在团机关要艰苦多了，要注意身体，缺什么东西写信告诉她，给他邮去。贺冬生告诉芦樯楠如有上学的机会，还要争取去，她的条件好，应该上大学，争取能入党。芦樯楠说已提出申请了，不过像她这样的出身可能排不上号，但一定会好好工作、好好表现，上不了学，也不要紧，就跟他在这扎根，只要能看到他有出息，她就比什么都高兴。她希望贺冬生能像她感觉的一样，将来会有较大的发展。可能女人很多都是这样的，她们往往把自己的理想、特别是自己实现不了的理想转移到她们心爱的人身上，希望她的爱人去发展，有时她们会不惜一切，甚至生命来帮助和支持她最爱的人完成事业或成长发展。青年人在热恋中想的都是美好，他们憧憬未来幸福的日子。然而人生无常，生活中不如意的事往往是想不到的来到了身边。俩个热恋中的人谁也没想到他们后来的生活遇到那么多坎坷。 芦樯楠第二天晚饭后就在办公室等贺冬生，可是一直等到晚9点也没见到他来，她又到贺冬生的办公室门前去转了转，看见也没有灯光。知道他还没回来，她回到办公室继续等，到了晚10点她又到司令部那边的走廊转一圈，灯还是没亮。她又回去等。就这样她每过1小时出去走一圈，看看已过了12点，她决定回去休息。躺在床上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没回来，难道是路上出事？他也不能住在鹿场呀，拿了东西就回来呗！要不就是有什么原因没拿到东西在那等。她无法想像出到底是为了什么，迷迷糊糊地她睡着，她梦见贺冬生坐在一辆吉普车上正向团部赶回来，她在团部门口在向他招手，就在汽车向她开过来时，她看见车子开着开着就开进路边的沟里不见了，她啊了一声昏倒了，这时她醒了，身上出了不少冷汗。她这才知道是一个恶梦，她更加担心了，难道是不祥之兆？她不敢再想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请上天保佑他。 第二天早饭时在食堂里她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到底是为什么他没回来呢？一连三天她都没见到他，她有些沉不住气了，她也顾不得别人怎么看。她决定去找贺冬生的股长那问问，午后一上班，她来到作训股，门没关严，她从门逢看见两位现役军人的股长，一位在写什么，一位站在一个柜子面前找什么东西。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两位股长是几乎同时说。 芦樯楠开门进去，笑着说“忙呢，两位领导。” “哟，芦助理今天怎么到我们这来了，稀客呀，是不是要给我们拨点作训费呀。”王副股长笑迷迷地和她开玩笑说。 “别逗我了王股长，我哪有这个权呀，我是想找贺参谋有点事。” “贺参谋走了三四天了，参谋长派他做联络官到红星林业局去联系我们团到他们那采伐木材的事。” “哦，什么时候回来呀？” “可能过几天能回来一次，这次采伐任务从10月份采伐营进山，整个一个冬天都要在上山伐木，大概完成任务，再把木材运回来要到明年的初夏时节、也可能早点，也可能晚点，看任务完成的进度吧，你找他有急事吗？”刘股长问。 “啊，没什么事，他向我借本书，等他回来再说吧。”她不好意思再问什么说“那我走了，谢谢领导。” “没事常来坐坐小芦。” “好，两位股长你们忙吧。” 后来芦樯楠是从参谋长那知道的，原来贺冬生到鹿场后就接到了参谋长打来的电话，让他拿到东西后就直接去坐火车出发，团里的木材现在很缺，明后年建设急需，其他兄弟团和社会上其他单位也都在联系搞木材，因此让他早点出发，联系采伐量大一点的林场，去晚了怕好地方没有了，就这样他拿了东西后直接从鹿场奔火车站去了。那时交通和通讯手段都较落后，根本没有时间通知芦樯楠了。 等人的日子是难熬的，芦樯楠一个月也没见到贺冬生回来，她真是很想他，想知道他现在的工作、身体和生活情况，但她无法和他联系。为此，她又去过几次作训股打听消息，还被刘股长开了玩笑， “哟，小芦怎么这么关心小贺呀，不是看上我们的小伙了吧？” “去你的吧，大股长还拿我开玩笑。” “我告诉你小贺暂时回不来了，可能过一段能回来。”直到采伐营进山后不久她才接到了贺冬生的一封信，这时已是离他们分别二个多月后的冬季了。白天她怕看信影响情绪，晚饭后她马上到办公室激动不已的打开信，熟悉漂亮刚劲的字映入了眼帘，是一封长信。 楠：我最相念的人，你好吗！ 分别两月之久，未能给你及时写信，望你能知情后原谅。那晚分别后，第二天我刚到养鹿连就接到参谋长的电话，说伐木工作任务重，时间紧，怕去晚了找不到好林场，命令我拿到鹿茸和鹿胎膏后赶坐当天的火车去林业局接洽，然后确定林场、选好林区。再通知团里派采伐营进山。原本第二天晚上要与你再相聚的机会就被革命工作挤占了，这是工作的需要，谁让我们是兵团战士呢？革命的需要是第一位的，个人的感情要服从组织安排，你说对吗？到达林业局后，一连几天的拜访、接洽工作，使我连醉了三天，本来不会喝酒的我，每天要两顿同林业局的领导和业务部门的负责人一起进餐，林区的汉子哪有不喝酒的，待人又热情，你要不喝酒就是看不起他们，我们是求人家的，不喝酒，就是不讲感情的人，那我们还想搞到木材吗，就这样他们宴请我，我再回请他们，桌上端酒致谢、谢后是干杯，喝完之后是拉近关系增进感情，感情深了就更要喝了我过去基本上没喝过酒，特别是白酒，一连几天搞的我疲惫不堪，有一天晚上我从晚8点吐到半夜，苦胆都快吐出来了，要不是仗着年轻，很可能就牺牲在深山老林了，哈哈哈----。确定了林场后，我又同林场的人跑了十几个林区选采伐点。等到一切都确定就是分别近一个月了，我电告参谋长后，原计划是我回去带采伐营进山，可参谋长回电又让我在林业局等大部队进山，因为采伐营是三个营和团直抽掉的，可能要分二至三批进山，所以让我在林业局等待他们到后分别带他们到三个采伐点，把他们都安顿好后，又接着与参谋长、副参谋长及指挥部的战友安营扎寨，所以给你写信的事也只好是一拖再拖，再说了不安好家是既没写信的地方，又没有你回信的地址。这就是这封迟到的信的原因，你能谅解了吧。现在我们还没完全开始采伐，仍在安营扎寨做好在原始森林过冬和伐木的准备，一切还都很忙，整个国庆节都是在山上过的，条件是艰苦，也别有风味，以后再给你介绍，现在我每天睡觉时都觉得很疲乏，我现在的眼睛已快睁不开了。今天暂到这吧，你的情况怎样？急于知道，来信谈谈。 祝一切安好、康乐！ 紧紧拥抱、吻你。 最爱你的人：冬生 1971年10月12日 于小兴安岭跃进林场原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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