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知青大返城,撼动着每一个家庭,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返城知青给社会带来了压力,给家庭带来了负担。有很多知青担心返城后没工作,生活上没有保障,放弃了返城的机会。 记得七九年十月底,我生完孩子回到逊克农场刚一个月。突然接到了哈尔滨寄来的病返通知书,爱人急三火四的赶到总场找到劳资科长。科长接过通知书:“这怎么办呀?咱们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事儿。这样吧,我打电话问一下北安农垦总局吧”。得到的答复是,正常办理退干手续,注消劳动工资关系。就这样,我唯一带的就是党的组织关系和两个孩子,回到了哈尔滨。 回来后,一家三口挤在娘家,真正的成了啃老族。儿子体弱,三天两头就有病。女儿的奶水不够吃,还要添加奶粉。父亲每个月的工资六十多元,扣掉儿子的入园费、医药费、家里的水电费、二十元的存款(为弟弟攒一点结婚彩礼钱),到月开资几乎为零。家里的其他开销只有靠母亲挣的那点儿辛苦钱,维持着过日子。 半年后,父亲单位根据上级指示,为解决返城知青子女待业问题,成立了劳动服务公司。我和几个返城知青被安排干零活,打保温瓦、上房顶刷油漆、下地沟包暖气管子------,我的工资第二次被认定为一级工,每个月32元。第二年的春天,领导派我带领十几个返城知青,白手起家建起了黑大最早的商店。商店的收入不错,在能够保证员工开支的情况下,每个月还能有十几元的奖金,使我们家的生活有了改善。 八零年六月份爱人调回哈市。一家四口人住在岳母家,爱人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每月发薪酬的时候,都要买点儿鱼或者肉带回家来,让大家解解馋。刚开始买,母亲还能接受。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呀。母亲就很生气的说:“你们这样大手大脚的,将来自己过日子的时候怎么办”爱人只好无奈的一笑了之。 11月份,爱人单位照顾我们,给了一套六米的小平房,我们开始了自给自足、自食其力的生活。我和爱人的工资加一起八十多元,每天的生活费不能超过三元,只好用记账的方式控制花销。有一次,竟然因为连续两天超过三元的花销,我和爱人吵了起来。唉,这日子过的把人都过的情绪焦躁了,一沾火就着。 八二年底,国家有政策。干部可以退休,让子女接班。父亲为了我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副处级干部工作,让我接了班。由于我干过会计,人事部门安排我去学校财务处工作(干部工作,工人编制)。我的工资第三次被认定为一级工,每月32元,后来国家有个政策,上山下乡五年以上的人员可以涨一级工资,我的工资才算有幸涨到二级工37元。 孩子一天天长大,生活费用逐年提高。被逼无奈,在表妹的帮助下,我们把厨房(所谓厨房也是平房旁边接出来的小棚子)的一角改装成“工作间”,开起了服装店。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我就起床做活。做到七点吃上几口饭,骑上自行车就赶紧上班去。晚上下班回来放下兜子,就又走进了我的“工作间”,一直忙到爱人、孩子已进入梦香,我还没有歇手,勉强挣点钱贴补家用。 随着时间的发展,以我较好的业务基础和工作上的刻苦努力,获得了转干的机会。由于学历低,我利用业余时间给自己补课,使我的职务、职称不断的得以晋升,我的收入也就随之提高了。 现在我的工资已大大的超过爱人的工资,成为了家庭收入的主要经济来源。爱人心里有些不平衡,经常发发小牢骚。建议大家看一看他写的文章《唉,差距咋就这么大》《工资过两千有感》 如今,儿子大学毕业去了上海,在一家央企工作,女儿研究生毕业留在了北京,在一家事业单位工作,他们都已成家立业。 我和爱人都退休了,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工作岗位。我们参加了黑大离退休人员组织的“快乐艺术团”,爱人是合唱队的队长,我是舞蹈队的队长。今年又回迁了一套一百米的大房子,现在正在装修。我们的工资收入稳定。闲暇时间我们还学会了使用计算机,经常光顾的是北大荒知青网,我们尽享着晚年生活的快乐。我真心希望取消双轨制,让收入低的老知青们早日摆脱困难窘境,过上富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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