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夏梦 于 2012-8-12 00:38 编辑
爱在那片黑色的土地上 ------兵团旧事 (十二) 夏梦 我们连离团部十三里地,团部在县城边上三里的地方。火车站离县城还有几里多。 要进城就要坐拖拉机,这是个叫‘二十八’的蹦蹦车。坐在它就是不晕车的人也晕,就不用说它走到哪儿都‘突,突突’地蹦蹦到哪儿。坐一次就让你一闻到柴油味就想起‘二十八’。一辈子也不想再坐! 第二天,我就是坐着这个震得人心都颤的这个东西去火车站的。二三十里地的路程要是汽车一会就到。可‘蹦蹦车’足足走了两三个点儿。到了火车站,等了不一会。上海来的火车就到了。因为是小站,下的人不多。耿立夫和朱树年跑上前去,我两只眼睛不够使了,在那些夹杂着黄棉衣的黑的灰的人群中找冬生。冬生最后下来的,他带的东西太多了。两个大提包和一些个网袋,用一根竹扁担挑着。接站的小耿和小朱接过扁担和东西,四只手拎的满满的向‘蹦蹦车’走去。冬生用手臂绕着我的脖子搂着我肩膀:“我好累,扶扶我。”啥好累啊,就是借机会搂搂我。“想我了吗?”他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两双似水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我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话,此时是多余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猪号累吧?!”“还行。就是老母猪开始生崽子了。有时半夜生。” “你妈妈好吗?”“我回去她高兴了,她可开心了。” 上车后,他把他的棉军帽摘下来,给我带上,还怕我冷,就把帽带也系上了。“坚持住,有一天我来接你!”,他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脸说。当天他就和我一块回我们连了。 车老板子张师付找我俩去吃饭,桌子放在炕上后,张嫂去做饭,张师付去找酒。冬生看左右无人,飞快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我哪见过这个‘架式’,我从来没被他吻过,以前他就和我贴贴脸,握握手。血呼地从脖子涌上我的脸,感觉脸烫极了。还觉得那柔嫩的唇彷佛还久久贴在我的发烫的脸上,痒痒地,麻麻地,脸上的热,痒,麻随着热血又从脖子涌向心头,我狠劲瞪了他一眼,赶紧从间壁着里屋和厨房的一小块玻璃看了一下张嫂。她在忙着炒菜。我就用手使劲地掐了冬生的手臂一把,他就势微笑着把我的手握住了。他用他炯炯有神的的眼神和逼人的目光紧盯着我,我把头低的不能再低,用长长的睫毛覆盖上两只眼睛,不去看他,却没去抽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墙上挂着的那只老挂钟的摇摆声听不见了------。 有他妈妈给我的被面,他姐姐亲手绣的枕套,上海松紧布鞋,还有味素和檀香皂。味素在连里的菜汤中根本尝不到,檀香皂他告诉我说这是他妈妈在箱子里留了十几年的东西。那时肥皂香皂都要票。 雪地,沙沙沙沙地响,已是夜里十点,我们还外面走,一望无际的雪地上留下了我俩的足迹。他告诉我说他妈可高兴了,说儿子找了一个善良懂事的对象,能倾馕而出地给他拿钱。又不嫌他家成份敢和他好,更夸我长的可爱,漂亮。冬生把我的照片带回去给她们看了。其实我早猜到了,送我被面,枕套,就说明他们家接纳我了。想不到的是,冬生还在火车路过哈尔滨的时侯下车去了我家。我妈妈还真喜欢他,不因为他带了东西给她,而是一见如故,看了就喜欢,在那的一天里,冬生身前身后地跟着我妈,浑如娘俩。我妈给冬生包了一顿他没吃过也永远不会忘的那样好吃的饺子。 他送我回连队,已是夜里12点。他只好住在男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