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雪城知青 于 2012-5-27 12:42 编辑
儿行千里母担忧 —雪城知青 1974年秋,我刚刚高中毕业,就赶上又一轮上山下乡高潮。处于大势所趋,我与王家老大经过‘密谋’,背着父母偷出户口报了名。哪曾想,两位母亲得知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后,又急又气,竟然哭哭啼啼地找到工厂知青办,说啥也要把我们的名字抹去。看到这种情况,知青办的同志苦口婆心地向她们介绍了国家有关上山下乡的政策和留城的条件,经过耐心劝说,二位母亲才含着眼泪,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 可是,从我报名的那天起,母亲平时那有说有笑的性格突然改变了,她整天神情忧郁,愁眉不展,几天内好像苍老了许多。 她几乎每个晚上都忙碌准备行装,做棉袄、絮棉裤,有时甚至忙到深夜。身为四个孩子的母亲,虽然还不到四十岁却由于过分操劳,眼角上过早地露出了鱼尾纹,乌发中掺杂着缕缕白发。望着母亲那时常挂着泪珠的眼角和日渐衰老的面容,我心里真有些后悔和动摇了。我曾天真的想,要是能留城那该有多好哇!可一看到身下三个上学的弟弟,留城的念头又骤然消失了。 10月25日上午,在哈尔滨五十五中大楼前,整装待发的一百二十余名知青,身背行囊,即将奔赴千里之外,地处三江平原的梧桐河农场。只见操场上挤满了欢送的人群,一面是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欢送队伍,一面是依依惜别的亲人家属,父亲、叔叔及同学们一直把我送到平房区菜站的大院内。 我在簇拥的人群中,默默地搜寻着母亲那熟悉的身影,结果我失望了…… 队伍潮水般拥进了菜站,偌大的院内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几辆大客车早已等候在那里。 分别的时刻就要到来,知青们抓紧一切时间与亲人们倾诉着,好像有满肚子的话儿没有说完。 眼看着发车的时间就要到了,经带队人员的再三督促,知青们才恋恋不舍地登上大客车与亲人告别。汽车徐徐开动了,一刹那,车上车下,哭声、喊声连成了一片。 此刻,我看到父亲蹒跚地跑到车窗前,眼里噙着泪花,再三叮嘱我说:“要注意身体,别掂记家,多多来信。” 一个月后,在父亲的来信中,我才得知,母亲那天是由于过分悲伤,怕承受不住离别的痛苦才没有来送我。 从那个时候起,我才真正体会到“儿行千里母担忧”和人生的酸甜苦辣。 19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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